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171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227更新時間:24/06/27 06:24:20
    宮理漫不經心的翻着菜單:“憑恕不止一次提過他的事業被你毀了,你奪回了身體的主動權開始隱姓埋名。這件事具體的時間段你們都說的很模糊,三四年前?還是四五年前?”

    平樹感覺身上的血緩緩涼下去。

    宮理咧嘴笑了起來:“是憑恕炸了瑞億嗎?”

    平樹張嘴,卻彷彿有劇烈的耳鳴。

    宮理:“看到他牽扯進瑞億相關的屁事兒裏,就隨便猜的。不一定對。”

    平樹艱難道:“……不。你怎麼會想到這種方面……我、他沒有……”

    宮理看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爲什麼需要憑恕徹底消失、隱姓埋名,肯定是在萬城招惹了惹不起的人。而憑恕曾經確實很有本事,讓他覺得惹不起的,只有教會、門派、方體、公司這種級別的勢力了。

    他都加入了方體,不可能是方體。教會和門派沒有端倪,憑恕幾乎沒有在春城時表露過什麼。

    只有瑞億。

    而且當年炸瑞億這種事,必須要流通的炸藥,需要人手,需要對瑞億大廈的結構有些瞭解,這些都是曾經的憑恕有能力做到的事。

    只不過宮理也是亂猜罷了。

    平樹臉色還蒼白驚惶着,她剛想說不問了,平樹忽然右手抓住了桌子上的陶瓷茶杯,然後砰的往下一拍!

    砰的一聲,杯子碎裂,他手攥住最大的碎片,就朝宮理眼前扎過來——!

    宮理眼疾腳快,擡腿踹向他的長凳。憑恕或許還沒完全掌握身體的控制權,往前趔趄半跪在地上,宮理捉住他幾乎伸到眼前的手,死死捏住他手腕,笑道:“一見面就要打架是嗎?”

    她本來以爲會看到憑恕,但平樹嘴脣哆嗦着,似乎還掌握着大半的控制權,不讓憑恕開口。

    她看着他掌心的血,有點後悔,好好吃個飯,她不該問的。只是宮理覺得瑞億的事情已經變得一團混亂,越卷越大——

    她忍不住道:“如果憑恕是山冶幫的成員,或許早就已經被瑞億耍得團團轉了。單看電影節出的事兒就知道,現在山冶幫就是最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在社會上人人喊打,甚至連反仿生人遊行都少了,討厭瑞億的也都一個個撇清關係,說自己不是山冶幫。”

    平樹蒼白着嘴脣道:“……不,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竟然是平樹在解釋。

    他攥緊瓷片,那瓷片竟然緩緩沒入他掌心,被他收容入體內,平樹輕聲道:“不用擔心。我們對瑞億的本質很瞭解,而且他也不是山冶幫的成員,甚至連山冶幫……都是瑞億創造的詞罷了。”

    什麼?宮理更迷惑了。

    她似乎冥冥中感覺到,元宇宙、瑞億、山冶幫、五年前的爆炸案,這一切都像是緊緊嵌套在一起的因果。

    不是謎團,而是一系列連鎖反應的現實。

    宮理聽到包間外頭,左愫和老萍向店員問路,平樹比她動作更快一點,他坐回了長條凳上,然後竟用手掌抓起桌子上的陶瓷碎渣,全都埋進他掌心的肉裏去。

    陶瓷碎渣全都收進了他皮膚之下,手掌上的割傷也痊癒消失。

    下一秒,左愫推開門,她笑起來:“你們敢信嗎,是老萍的新男友送我們過來的——”

    平樹擡起頭來,對左愫和老萍微微笑道:“好久不見。”

    宮理看着他的平靜如常的側臉,桌上已經看不到痕跡,只有剛剛他按碎杯子時候的幾滴血跡在桌邊,平樹挪了挪盤子蓋住了。

    老萍坐下,剛要開口,宮理忽然起身道:“柏霽之說快要到了,我去接他。”

    ……

    宮理在門外,縮着脖子吸電子煙,腦子有點亂。平樹比她想得更——

    她說不上來。她不覺得平樹是有壞心眼或者是有內幕,他反而像是有種“包裹”的能力,將曾經憑恕做過的事、一些過往,都用自己的身體包裹住了。

    是掩蓋,也像是保護。

    宮理查了方體在這家店附近最近的出入口,臉朝着那個方向等柏霽之,但眼睛並沒聚焦在路上。

    直到柏霽之距離她只有十步遠的時候,宮理才看到揮着胳膊跑過來,快活得一點也不矜持的小狐狸。

    今天降溫,他戴着圍脖,白色毛衣外頭是深灰色薄大衣,還是前一段時間宮理跟他逛街去買的。柏霽之可能以前總隔絕在門派裏,有點不太懂得去購物,但他品味很好,挑的衣服都很合適。

    道路兩旁的假樹與金屬架上都是金色的燈串,把他面容照得柔和,眼睛像是燈燭的光亮,他笑着跑過來:“真是高冷,我對你揮了半天手,你都不迴應我,一副深沉的樣子在街邊抽菸。”

    宮理也笑了:“讓我裝一會兒不行嗎。”

    柏霽之伸出手緊緊抱住她,微微彎腰埋在她豔俗的桃紅色假貂毛上。宮理笑起來:“我像個被一下子勒住的浴球。”

    柏霽之也笑了:“幹嘛出來等我,外面好冷的。”

    宮理跟他肩膀擠着肩膀,心裏有說不出的放鬆,柏霽之卻敏銳依舊,偏頭看她:“出什麼事了嗎?”

    宮理伸出手,想摸摸他耳朵。柏霽之似乎又長高了一點點,她道:“沒呀。你怎麼樣,岡峴那邊很難對付嗎?”

    柏霽之搖頭:“他那個較真性格,你也知道。只是說最近要出差,因爲春城以外,還有東、南的一些城市有許多門派駐紮,我在考慮要不要去。”

    宮理想引着他回餐廳去:“不想去就別去。”

    柏霽之卻拽着她:“先別着急進去啊。”

    他想說:你是忘了,這一個多月咱們幾乎都沒怎麼碰到嗎?

    宮理回頭看他,柏霽之臉上有點泛紅,餐廳外的路上還有別的行人,他卻抓住她兩隻手,都擱到自己耳朵上,然後連着她的手和耳朵一起握住。

    他清了清嗓子:“咳、你手好涼,暖暖手吧。”

    宮理微微一怔,有點被他眼睛亂飄卻把她的手捂在他耳朵上的動作給甜到,忍不住彎着眼睛笑起來。

    柏霽之眼睛晃了一圈,才挪到她臉上,突然面紅耳赤,急道:“你幹嘛笑成這個樣子啊。”

    宮理笑眯眯:“因爲被你肉麻到了。啊,別鬆手嘛,我手涼。”

    柏霽之其實之前有好多小小的怨言,爲什麼她剛剛有情緒卻習慣性說沒事;爲什麼之前工作忙起來她就總聯繫得很少……但他覺得見到她的笑,或者是只要跟她多一點肢體接觸,他就會把怨言全都忘掉。

    他就會一切都只看好的地方。

    他忍不住低下頭,宮理也微微擡臉,突然聽到一陣快把肺都要震碎了的咳嗽聲。宮理轉過臉去,柏霽之一下子收回手,左愫站在餐廳門口,有點尷尬又有點想笑:“再不進來,鍋都要燉穿了,老萍快忍不了要動筷了。”

    ……

    宮理跟柏霽之坐在一張長條凳上,她看着左愫已經吃第八個餅了,忍不住給她夾了一筷子肉。

    老萍已經在控訴今天來送她的新男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媽的,我感覺我找了個客戶經理,他天天話術噓寒問暖,就是爲了達成每個月從我這兒弄走十萬塊的銷售業績!”

    宮理:“可是他大。你剛剛說的。”

    老萍噎了一下:“但現在市場飽和啊,我聽說有幾家娛樂公司轉型之後,好多小模特、小明星、小網紅全都在找老闆。我要壓壓價。”

    左愫這老實姑娘竟然也給出謀劃策:“我覺得服務態度挺好的,還噓寒問暖送你來呢,你喝了酒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他要是三十分鍾內能到,就別壓價了。”

    柏霽之卻是原教旨主義戀愛腦,十分瞧不上這種錢色交易:“我是受不了,都知道對方是爲了錢,怎麼還能信他的噓寒問暖。”

    老萍拍了拍自己戴着奢侈品新品毛衣鏈的胸口:“我行。真心的天天挑刺,和虛假的噓寒問暖,我肯定選擇後者。”

    平樹倒是說得中肯:“你這個價格是挺高的,要不你回頭去紅街問問,那邊肯定划算還服務態度好,就是帶着好好體檢一下就行。”

    大鍋燉到後來,鍋氣滾滾,大家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酒也顧不上喝,就感覺那收汁的湯讓人上癮似的吃個沒完。

    幾個人吃的都太撐了,出餐廳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一起再遛彎一段路。

    宮理跟左愫肩並肩,老萍走在最前頭,反而是柏霽之有些在意平樹的狀況,跟他綴在最後,在低聲與他聊天。

    宮理以爲平樹會不願意對他說,但卻聽到了隻言片語:“……嗯……兩個人格……抱歉,我不是故意去……對,現在他也聽得到我們說話,他在我心裏正罵你呢……”

    老萍回頭問宮理:“你明天還要去工作嗎,我發現你最近打工打得上頭啊。”

    宮理:“錢多嘛。不過明天我有點事,要去陪個朋友見見他父母。”

    老萍瞪大眼珠子:“你還有這樣父母雙全的朋友?”

    道路兩側的車站、廣告牌和大廈外的大屏上,隨處可見繆星的廣告與海報。宮理都快看吐了,其他幾個人卻仰着臉盯着看,左愫感慨道:“她最近好火啊,我們便利店最近上了蓮甜巧克力的貨架,就有一個等比例的繆星立牌。啊,宮理,你喜歡這個女明星嗎?要不我把立牌送你?”

    宮理:“……大可不必。”

    她在家裏放一個自己的立牌嗎?

    老萍在前頭悶笑,平樹在後面道:“我之前還看了她演的《獵人特工》,也有一些她的周邊海報什麼的。”

    柏霽之驚訝,偷偷看了一眼宮理:“你喜歡繆星?”

    平樹表情有點一言難盡:“也不是。不是我喜歡,是……他。”

    之前憑恕佔據身體控制權的時候,去夜店場子討債的時候看到了聲名狼藉系列的海報,驚爲天人,當時就把海報摘下來帶走了。

    因爲繆星確實火,代言或者海報隨處可見,憑恕似乎忙裏偷閒,把關注這位女明星當作他繁忙之中的娛樂活動,甚至還在他光腦裏存了幾十張她的紅毯照。

    而且憑恕自從上次去宮理家鬧那些屁事之後,越來越討厭宮理,不止一次說:“媽的,有這樣的美女誰在乎宮理啊——平樹、你眼光太差了,看看這位,一樣的沒胸沒屁|股但她就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第159章

    “你陪我一起去吧。”宮理在梳頭髮的時候, 拍了拍刷牙的柏霽之的屁股,他轉過臉來瞪她:“去哪兒?”

    宮理別了個髮卡在耳邊:“就去見那個父母雙全的朋友,我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保護我的安全。”

    柏霽之漱口之後, 聽到這話忍不住嘴角彎起:“你還需要我保護你?”

    宮理也擠過去洗臉,他尾巴在蹭她光裸的腿,道:“你是要去什麼危險的地方嗎?是陪你,還是陪繆星?”

    宮理含混道:“陪繆星。所以今天出去後, 記得不要叫我宮理, 也不要透露你自己的名字。”

    宮理先到離家去了對外關系部, 讓易容幹員將自己變爲繆星的外貌。紅毯計劃組的組長、副組長從幾個監控輿論的屏幕裏鑽出腦袋, 打着哈欠對宮理道:“宮姐今天不是休息嗎?劇組不也說這兩天沒有您的戲嗎?”

    宮理:“不是去拍戲。”

    銀髮變爲黑髮, 宮理只從繆星專屬的超大衣帽間裏拿了條緊身牛仔褲和短上衣,戴着棒球帽, 連妝也沒化就往外走, 還從墨鏡架子上拿了兩幅墨鏡。

    宮理走出對外關系部,柏霽之兩手插兜背對着她, 正在外頭等她。上次紅毯回來,宮理沒少對穿着西裝的柏霽之上下其手, 對他一陣誇讚, 誇得他都不好意思, 最後是把衣服熨燙之後才放進衣櫃裏。

    或許是因爲她的誇讚, 他今天才又穿了?西裝褲勾勒着他小腿,掩蓋不了他一身的青春氣息, 像個拍形象照的運動員一樣。

    柏霽之毛茸茸的尾巴掃過穿着西裝褲的小腿, 轉頭看到宮理時露出笑容。

    宮理拿起手中的墨鏡給他戴上, 墨鏡卻滑下來——

    柏霽之忍不住笑了:“我怎麼戴墨鏡。我的耳朵架不住眼鏡腿的。”

    宮理才想起這一點,大爲震撼, 撥開他頭髮,看了好半天:“幸好你不近視……”

    柏霽之把墨鏡掛在了西裝上口袋處,笑道:“倒也是有專門定製眼鏡的店,走吧。我這樣打扮像保鏢了吧。”

    宮理挽住他胳膊:“豈止,你簡直像包養我的老闆。走吧,繆星也有自己的車庫,我們去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