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144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馬桶上的小孩字數:3704更新時間:24/06/27 06:24:20
    宮理嚇了一跳:“啊!你要吃我嘛!”

    但他只是輕輕咬了咬,他似乎仔細打磨過牙齒,並不尖銳,又鬆口舔了舔她臉頰。宮理想起以前看動物世界的時候,狼犬胡鬧的時候,總喜歡咬住對方的頭,似乎是一種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麼好的證明。

    柏霽之一陣亂蹭,尾巴也在亂擺,她感覺他應該是真的很想偶爾變成狐狸的樣子,只是平日裏不太敢;而且變成狐狸後,他真的很喜歡粘人貼貼了啊——

    “我真的沒笑話你,我覺得好玩而已。”

    柏霽之不肯相信,爪子踩在她身上,昂着腦袋居高臨下的看她:“真的?真的……沒覺得我在裝純?”

    宮理憋不住笑:“不,你確實挺會裝純的。”

    柏霽之氣得腦袋朝她額頭撞過去,宮理哈哈大笑,抱着他脖子一陣撓:“說你裝的好還不行,當然跟我比,你怎麼都是純——啊不要咬我了,也不要舔!不要舔了——”

    他一陣亂咬,似乎終於不生氣了,偷偷用眼睛看她,用鼻尖戳她:“沒有、沒有討厭?沒有生氣?”

    宮理嗤笑擺手:“爲什麼討厭啊,不挺帶勁的嘛。”

    他總算安心幾分,心裏甜的都擋不住臉上的表情。幸好、幸好現在是狐狸,不會因爲偷笑而被她促狹。

    宮理跟他笑鬧了一陣子,投影屏上又開始播放柏峙被小黃鴨暴打事件的報道,宮理轉過頭去,看到許多媒體都圍堵在古棲派在萬城的山門之下。

    啊天吶,古棲派簡直像是一座高聳的古都王城,木構鑲嵌青綠石,從上到下仙氣飄飄,頂部的屋檐脊獸後還能看到霧霾中時隱時現的月亮。

    宮理剛想感慨的說他家真有錢,忽然感覺身上的毛茸茸大狐狸變回了人形,他伸手擋住她看電視的眼睛,低頭輕輕用鼻尖蹭了她一下。

    宮理以爲他會親吻她,她從他指縫裏看着電視,正有些糾結。但沒有,柏霽之似乎只是鼻尖一直在蹭她臉頰。他變回人形之後也跟小狐狸一樣,鼻尖涼涼的。

    她突然意識到,現在的關係很怪。

    小少爺喜歡她嗎?

    她感覺應該是。那個磕C的賬號已經能說明一切了,而且可能從很早,她都根本沒怎麼關注他的時候就開始了。

    但他現在並不提這件事,還表現的很親暱。說他拎不清呢,他卻又並沒有親吻她。

    他聰明、謹慎且輕盈的像狐狸一樣,踩在不明說的關係的邊緣線上。

    宮理笑:“你這辦法,確實不錯。先變成小狐狸,從衣服裏鑽出來,再變成人——”

    柏霽之聲音有點窘迫:“我才不是故意的!”

    宮理笑:“我知道。”

    宮理手臂往後伸,卻疼的一痙攣。柏霽之鬆開遮住她眼睛的手,連忙握住她胳膊:“你這裏被狠狠打了一掌呢,最起碼要養一養的,回頭再說吧。”

    宮理:“No,上次你做主的,這次我做主。”

    柏霽之臉緩緩紅起來,他還是很不能適應這樣親密,上次畢竟是他腦袋不清醒,但現在可不是這樣了——

    柏霽之清清嗓子,宮理就要去開沙發旁邊的立式燈,他連忙捉住她手腕:“別、別開燈。”

    她回過頭,但電視的光線時不時在閃動,他坐在沙發上,尾巴圈着自己,樣子像是叢林裏純真敏銳的狐妖第一次學着變成人形,但表情又有些糾結,顯然又是個受到良好教育的小狐狸。

    宮理嗅到濃重的香氣,她能看到他眼底的金色又像是水下遊動的金鱗,宮理笑起來:“哦,看來咱們一拍即合啊。”

    ……柏霽之還是擔心她的傷勢,皺起眉來:“你別亂動了——。”

    她坐在沙發上,勾脣起來:“真的嗎?可在我眼裏你什麼也不會。”

    柏霽之抿起淺色的嘴脣:“我可以學。和你學。”

    ……

    但他又顯得不是很急,宮理忍不住催道:“你把我當沾着糯米的糉子葉呢?”

    柏霽之臉紅的厲害,又氣惱她說話的不講究,道:“我只是想好好努力。”

    ……

    宮理不得不承認,他絕對是不會傷害到對方的那種情人,溫柔體貼。但下次如果她狀態更好一點,一定要想辦法把他逼瘋點。

    ……

    她今天本來就很累了,想要像一條飄在湖面上船一樣隨波逐流的享受,他顯然意識到了她的懶散與柔軟。

    宮理眯起眼睛看他,看他黏在臉上的髮絲,看他在她目光下窘迫的躲避,看他又鼓起勇氣低頭。

    ……

    宮理感覺她像是躺在海灘上平鋪曬月亮的海帶,海浪一點點卷着她,把她往海洋的懷抱中帶,只是該死的電視沒有關,她聽到什麼古棲派出來開發佈會,聽到說是掌門走出來要通過媒體道歉。

    宮理想要看一眼電視,她好奇古棲派掌門、柏霽之的爹到底長什麼樣,擋在她眼前的柏霽之卻突然道:“不許分神——看着我……宮理,看着我!”

    宮理果真仰頭看着他,她睫毛被汗打溼,銀白色的雙瞳望着他,她道:“小少爺,我看着你呢……”

    他似乎受那電視中的背景音影響更大,他緊皺眉頭,……既像是抵抗,又像是想要擠走耳邊的電視聲。柏霽之搖頭道:“不要叫我小少爺,我是……”

    宮理喜歡他腦袋不清醒的樣子:“你是?”

    柏霽之一隻手捧住她臉頰,背景的採訪裏還夾雜着她暴打柏峙的片段,他心裏泛起狂喜的餘波:她在乎他,她在乎他耳朵爲什麼立不起來,以前經歷過什麼。

    她願意站在他這邊,她不是指責他爲什麼不反擊或爲什麼不夠強大,而是先衝着傷害他的人揮出了拳頭。

    那個強大的,自由的,散漫的,彷彿觸不可及的……他憧憬太久的人,在他臂彎裏。

    電視裏聲音還在響:

    “柏峙只是個孩子,一個被我這個掌門的無知寵大的孩子,我向所有人道歉,他將永遠退出黑賽,古棲派也會盡力補償那些選手的家人。”

    “掌門人,我們一直在好奇,柏峙在節目裏提及的那個被他打斷耳朵的弟弟,是您的孩子中的哪個?”

    “……這事兒我沒聽說過。柏峙不過是又犯了胡說的毛病。”

    電視聲音漸漸遠去,宮理與他的氣息瀰漫整個房間。

    雜種。小畜生。哈哈哈學人樣呢,你看他路都走不好。爲什麼要去治耳朵,我幫你把耳朵尾巴都剪掉唄,你就可以僞裝你是個正常人了。賤|貨媽生的小畜生。你媽跑了。太笨了,一點也沒繼承到柏家的天賦。

    這些曾經瀰漫在他腦袋裏的雜音,曾幾何時替換成了別的聲音。

    學員柏霽之,暫定E班。你很強。你沒有生活常識啊。柏霽之!跟我打配合!你耳朵受傷了,我給你擦擦耳朵。要不要考慮加入行動部。能力等級A。我們很需要你。

    那些畫面替換成了更絢爛更彩色的蒙太奇。

    銀色的。金色的。樹脂手臂與毛茸茸尾巴。摩托車,檸檬水。壁櫥裏她怕他心裏受傷捂住他溼漉漉的耳朵。萬衆矚目與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中,她透過頭盔的視窗對他眨眼睛。她強忍着不耐煩用溼巾擦着耳朵。迷霧。溺水。火堆旁她抱着他的尾巴昏迷着。塞進他嘴裏的薄荷糖。還等着她給他用的刷毛梳。

    ……

    宮理冰涼的肌膚有他的溫度:“柏霽之你想說你是什麼……?”

    柏霽之頭暈目眩,他像個小動物般道:“……宮理、姐姐,我不是小少爺,我……我是你的……小狐狸……”

    宮理呆了一下,說不上話來、柏霽之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寄託了感情,在她吃過薯片抽過煙的沙發上,他有種要紅燭錦被裏的勁兒。

    宮理更恐懼的是,她沒有第一時間想躲閃逃避他的情感,反而心底掀起一點雜亂的狂風。

    哦。他的堅決否認、害羞自恥,都被宮理一根手指按住,一切暴露無遺。

    但是,是宮理所以也沒問題的吧。

    她總是笑他,卻從沒有嘲笑他過——

    柏霽之聽到自己叫着她名字,或叫她姐姐。

    直到自己不再在意聲音是否粘膩是否撒嬌。

    直到溼熱的臂膀依偎在一起。

    宮理半晌找回聲音,她吐息着,伸出手捏了捏他耳朵尖:“……要我說,你絕對就是個狐狸精。”

    ……

    第134章

    ……

    柏霽之聲音懶懶軟軟的, 尾巴晃來晃去,他簡直是過於有安全感一樣趴在宮理身上。她推了他一把:“我去洗澡了。”

    柏霽之立刻起來:“我幫你。”

    宮理:“才不要。你不許跟我一起洗澡,你最近掉毛太嚴重, 會堵我浴室下水道。”

    柏霽之有點失落的垂下頭去,不過他今天似乎得到了足夠多的甜頭,心裏裝了不知道什麼開心的事兒,點頭道:“好吧!我餓了, 我要吃一個你剩的漢堡。”

    宮理看着他纖瘦且肌肉緊實的小腿在沙發上亂晃:“行, 不許把菜挑出來。”

    柏霽之一口咬住, 兩腮鼓起, 耳朵亂晃, 對她揮手,意思是“知道了知道了。”

    宮理洗澡的時候還在刷光腦, 她洗的很磨蹭, 洗到一半忽然光腦上通話框亮起,她點了一下:“啊, 平樹,什麼事?”

    平樹在通話那頭鬆了口氣:“呼, 你要嚇死我了。左愫說你回來了, 可我敲了半天門你都沒開, 你在家嗎?”

    平樹現在在她家門外?

    宮理擰起眉毛:“呃……我在。我在洗澡。沒人給你開門嗎?”

    平樹有點糊塗了:“誰給我開門?我敲了半天了, 你再不開門我就害怕你受傷太重昏過去,準備去柏霽之那邊敲門, 跟他爬到你家去。”

    宮理關掉水龍頭:“……你稍等, 我來給你開門。”

    她光腳走進客廳裏, 果然柏霽之已經不在那兒了,恐怕是聽到敲門聲就偷偷跑掉了吧。

    膽子這麼小嗎?

    就說是來她家裏玩, 平樹也不會懷疑吧。

    宮理過去打開門,外頭天竟然都已經快亮了,平樹手上拎着兩個袋子,裝滿了他買的蔬果和藥物。

    平樹看到她神色如常,四肢健全,總算鬆了口氣。

    平樹並不見外,他擠進來換拖鞋:“古棲派那個什麼掌門會找你麻煩嗎?你在這裏應該安全的吧——”

    宮理:“什麼?”

    平樹看她:“你沒看新聞嗎?古棲派掌門說要懲惡揚善,抓到你,要你付出代價什麼的。”

    宮理嗤笑:“洗白話術一套一套的啊。不要擔心,你就當那場襲擊是我的某個任務的一環。”

    平樹放下塑料袋:“任務?”

    他眯起眼來:“是甘燈嗎?”

    宮理驚訝:“你認識甘燈?”

    平樹有點不安:“我現在在收容部,甘燈是直管收容部的委員長,我當然知道,但我沒見過他。之前在春城的時候總指揮就是他,而當時你單獨去見了個大人物,領到了特殊的任務,那只能是甘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