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權在握 不問東西(下)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蟹黃雞蛋字數:2392更新時間:24/06/27 06:24:09
    孫程的高興是有理由的。

    首先,在這場幾乎將整個宗門清洗一遍的惡鬥之中,他成功的,全須全尾的活了下來。

    這如何不能算是一個勝利?

    更何況如今的長生教內幾乎已經是被清洗一空,陽髓上位已經是唯一選擇。

    在這樣的情況下,孫程作爲陽長老……不,陽首座的體己人,顯然是好處最大的。

    雖然眼下是百廢待興,但是孫程已經獲得了許多年輕女弟子的青眼,想要跟他結爲道侶的小書信已經是收了一摞,還有更厚的一摞子是想要跟他結拜的拜帖。

    孫程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素未謀面的紅顏知己,這麼多隻說過兩句話的八拜之交。

    所以對於孫程來說,這長生教死得不多不少,剛剛好。

    那些老貨若是不死又怎會輪到他孫程出人頭地?

    一想到曾經嘲笑他的女弟子嬌滴滴的捧上表達心意的書信,孫程感覺後背的脊樑骨就酥了。

    不如先找幾個姿色過得去的驗驗貨……

    魔門中人在五欲馳騁之中求得大自在,這邪念一起,孫程當即就給自己拉了一個小小的名單。

    程紅兒當真是一副好身材,渾身上下那個雪白,找張紅色的紗帳讓她一趟,當真是雪堆壓垮了火炕,看得就是個美不勝收。

    要算她一個。

    馬欣那雙腿最是銷魂,當真是二月春風一般,細長豐盈,四個字皆得,乃是腿中的上品,看一看就讓人興致大增,不如也算上她一個。

    還有董芯巧,小丫頭這幾年也是亭亭玉立,相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算上,也要算上。

    孫程林林總總選了七八個美人,這才猛地一拍腦門。

    糊塗。

    孫程你糊塗啊。

    當真是心魔四起,忘了自己的根本。

    這麼多女人,你一個人消受得了麼?

    更何況她們圖的又是什麼?

    小不忍則亂大謀,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捨不得媳婦……捨不得道侶,怎麼套得住首座?

    孫程福至心靈,如今陽首座身邊都沒有幾個道侶伴當,自己若是大被同眠,顛三倒四,如何在這靈毓殿裏立足。

    這長生教上上下下盯着自己位置的不知道多少,可千萬不能因小失大。

    孫程不由得想起自己剛入門之時,學的那些個聖賢書。

    少年戒色,中年戒鬥,老年戒得。

    那些所謂的聖賢,不過都是些個凡人而已,他們的這個道理還是不深。

    色,什麼時候都要戒。

    少年要戒,中年要戒,老年更要戒。

    不可不戒。

    孫程想到自己如今已經一百三十七歲,放在修行界也算是個懵懂少年,更是要把握好這一關。

    他將門內如今相貌堪稱有才色的女弟子抄錄了一份名單,就等着尋個機會,都安插到靈毓殿來。

    孫程很清楚,自己目前的這個位置,最需要的就是懂事。

    首座不可能什麼事都事必躬親,他要提前想一步,提前佈置一步。

    讓首座舒舒服服,這樣他自己的位置才能長治久安。

    試想陽首座身邊都是些精明懂事的女弟子,上可陰陽和諧,下能掃地清潔,外堂內室,裏裏外外都能給首座伺候的舒舒服服……這難道不就是自己的一樁功績麼?

    這就是道德之法,果然是玄妙非常,難怪東海上的劍仙都要扎進去好好鑽研。

    的確是應該多多琢磨啊。

    孫程這邊浮想連天,正預備着掏出自己精心炮製的名冊,而蘇徹則是看

    着這位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怎麼着,也遭了魔染?

    蘇徹上下打量一番,的確是沒有什麼傷。

    只道是孫程這次見了屍山血海,生離死別,有些意興闌珊。

    索性也就不去管他。

    長生教裏如果隨便有個人都要蘇徹照應周全,那就啥事也不用幹了。

    「弟子呂崢,拜見陽首座,首座仙福永享。」

    呂崢在地上恭敬地連叩了九個頭,他那腦袋撞在切割得方正整齊的青石板上,發出一聲聲悶響。

    蘇徹看着一旁的呂崢。

    此人算是自己的一個試驗品。

    靈種在他身體內已經紮根極深,早已經跟他性命糾纏在一起。

    不僅給他帶來了源自白鹿洞的武夫手段,甚至在潛移默化的改變着呂崢的性格。

    他的身材愈發高大,筋肉骨骼勻稱,皮膚上閃爍着一層淡淡的光澤……

    這些都是表象,有些來自內層深處,關係到先天性靈之種的東西也伴隨着靈種的入體,潛移默化的發生着改變。

    這裏面的奧妙,也只有蘇徹練成了「諸法滅盡降三世明王外道練法」之後才有所體悟。

    《太乙東華玉書》不愧是上古青帝靈威仰立身的絕學,內裏果然不凡。

    不過蘇徹還發現,這呂崢的面色比孫程要難看得多。

    孫程的表徵是神思不屬,屬於是心裏面胡思亂想太多,綺念太盛。

    呂崢則更過一步。

    這個年輕人的臉上透着一股濃重的死氣。

    不是壽元將近,即將入土的那種凋亡之念,而是哀莫大於心死。

    曾經支撐呂崢堅持下去的那股憤怒消失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

    曾經的呂崢就像是一團猛火,雖然明明知道自己的殘軀會在怒火之下化爲焦炭和殘渣,在熱量的爆發之後什麼都不會留下。

    但是呂崢仍然帶着怒火燃燒着。

    現在那團火已經消失了,支撐呂崢走下去的那股意念走了個乾乾淨淨。

    現在的呂崢,如同佛門走火入魔的老僧,已經落入了旁門。

    別人是生不如死,他是生即是死,只剩下了個喘氣的殭屍罷了。

    有趣。

    這讓蘇徹起了幾分考究的念頭。

    「呂崢,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蘇徹和煦地問道,彷彿自己就是呂崢的授業恩師一般。

    「弟子……弟子沒有什麼話講。」

    「言不由衷。」

    蘇徹看了一眼旁邊的孫程。

    「你來說。」

    孫程聞言一喜。

    這個時候陽首座來問自己,說明什麼?

    說明對自己

    的充分信任,更說明了陽首座賜予了自己一定的考評權。

    門內弟子如何,都有什麼情況,陽首座是會聽取自己彙報的。

    這就是權柄。

    孫程輕聲說道。

    「回稟首座,是呂師弟一時有些想不開了。」

    想不開?

    蘇徹看着面色潮紅的呂崢。

    那是一種病態的紅暈,彷彿跟瘋狂沾着點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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