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向哨] 第31節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龔心文字數:2581更新時間:24/06/27 06:22:42
這會,他居然衝着自己笑了一下。
他的臉和頭髮帶着點溼潤的水汽,似乎剛剛洗過了一遍。頭髮被重新梳理了,有幾縷掉了下來,鬆鬆落在額頭,眉眼都變得柔和了,臉頰還微微透着點紅。
他不會遇到了什麼好事吧?譚樹狐疑地想着。
赤耳的警報聲在這個時候被拉響。一排伯爵府的親衛兵腳步匆忙地從走廊跑了過去。
曹俊民衣冠不整地推開門,探出一個腦袋來,皺着眉頭問:“發生了什麼事?”
譚樹有一點緊張,他當然不能說自己剛剛睡着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倪霽會不會藉着這個機會給他使絆子。
“說是哪裏發生了兇殺案,我剛剛問一個路過的哨兵,他不肯說。”倪霽在這時候從他身後走來,開口解釋,“我們正要出去打聽,老師您就醒來了。”
我們兩個字,把譚樹涵蓋了進去,輕輕把他站崗期間偷懶的行爲蓋過了。
譚樹感激地衝倪霽看去一眼。
這個人真的不一樣了,處事也這樣圓滑起來。
伯爵夫人從屋裏出來,責怪地看了曹俊民一眼。一邊整理着頭髮,一邊匆匆忙忙地走了。
曹俊民領着譚樹和倪霽兩人往大廳去,一路上到處都是慌慌張張跑動着的哨兵。
譚樹攔住一個治安廳的下屬詢問情況。
那個哨兵一臉慌亂,“不好了,長官。伯爵大人,詹姆斯伯爵,在他的臥室被人暗殺了。就在剛剛。”
“你說什麼!”曹俊民驚愕異常,怒睜雙目,一把扯住他的領子。
“真,真的,長官。聽說現場很恐怖,搞得面部全非的。”哨兵咽了咽口水,“白塔裏的皇家警衛官正好也在,他封鎖了現場,現在讓我們所有人去大廳集合。誰也不能走,連我們治安廳的人,都在嫌疑名單中。”
曹俊民鬆開手,讓那個慌張的哨兵走了。
他站在那裏,臉色陰沉沉的,一會青一會白。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這些年他能一路爬得這麼快,是搭着伯爵夫人走了伯爵的門路。
爲此,這麼多年,他忍氣吞聲,可以算是極盡卑躬屈膝,舔着這對夫妻的臭腳,明裏暗裏不知道爲他們做了多少事。
想不到一夕之間,這好乘涼的大樹說倒就倒了。
白費他這樣多的苦心和功夫。
不,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要解決的是眼前的問題。
曹俊民陰惻惻的眼神來回看了譚樹和倪霽一遍,目光落在倪霽身上。
轉而很快又笑了,還是那位臨危不亂,儒雅親和的校長,
“一會,會有人問起來。問我們剛剛在哪裏,小霽你覺得該怎麼說。”
“老師在休息室裏午休,我和譚樹一直和您在一起,一步都沒有離開。”倪霽回答道。
“很好。我們三個一直在一起。”曹俊民笑眯眯地拍了拍倪霽的肩膀,“小霽你進步了,這樣很好。”
第16章 [VIP] 第 16 章
皇家警衛隊的長官路德, 是一個嚴肅而沉默的男人。
據說他是女王親手從邊境哨崗一手提拔上來的哨兵,是一個真正的強者,只對皇室負責,對女王陛下一個人效忠。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到來, 甚至還沒有人發現伯爵慘死在了自己的臥室。
路德站在那間塗滿血漿和黃白之物的豪華臥室, 踢了踢腳邊滾動的一顆能量石,露出一臉鄙夷的神色, “蠢貨, 好歹是個A級哨兵。居然連報警器都來不及觸發,就被人幹掉了。”
下屬的士官進門, 立正行了個軍禮, 向他彙報調查的結果,
“是個老手。他用伯爵本人的個人終端, 抹掉了所有的視頻記錄, 還廢了大部分的安保系統。手腳做得很利索, 數據基本恢復不了。我們恐怕查不到任何信息,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又是從哪裏進出的。”
“什麼都懂一點,能有邀請函,熟悉這裏的地形。還能在不驚動門衛的情況下就幹掉A級的哨兵。”路德蹲下來, 手指頭捻了捻地板上的痕跡,“他還知道破壞大腦, 以免我們追溯死者的記憶。有點意思。”
他站起身來,指着臥室內一處被壓塌了的沙發,那個結實的沙發整個變形了, 連地板上都留下了可怕的凹陷,卻沒有沾到一絲血液。
“這裏, 有精神體戰鬥過的痕跡,兇手大概率是個哨兵。就在這個宴席中,他不會毫髮無傷的,詹姆斯還不至於無能到那個程度。”
他脫下手套,大步向外走,下達指令,
“讓所有的哨兵,在宴會廳集合,包括治安廳和府裏的衛兵。”
“叫他們脫掉衣服,查驗有沒有新鮮的傷口。立刻,不允許少掉任何一個人。”
大廳裏靡靡的樂曲聲停歇了,燈火通明。
客人們按各自的身份,在各個角落匯聚,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伯爵夫人臉色很差,坐在最上首的位置,用羽扇遮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有的哨兵被召集到大廳正中,齊刷刷地跨步站立,他們被要求脫去外衣,查驗傷痕。
哨兵們雖然罵罵咧咧着,但不論男女,都很坦然地一個個脫去外衣長褲,只留下貼身背心或小衣。
哨兵們對於脫衣服這事都神態自若。甚至於熱衷於在這麼多嚮導面前,展露出自己健美的身軀。
倒是退避在角落中的嚮導們,不論性別是男是女,大部分都羞紅了臉,避開了目光不敢看。只有個別膽大的,悄悄地窺視一二。
哨兵可以以肉|體爲美,嚮導們需要溫柔忠貞知羞恥,是這個世界的共識。
倪霽解開了自己的外套和襯衫,裏面再沒有別的衣物了。
他的那件黑色背心和頭巾都在行動中沾過血,早已被他悄悄裁成碎片,趁譚樹還在睡覺的時候,衝入了下水道。
這時候外衣一褪,精赤的上身,緊實的肌肉引來了不少目光。
倪霽看着消瘦,衣服脫了卻很有看頭。寬肩,勁腰,腹部肌肉緊繃,戰場上帶回來的新舊傷疤交錯遍佈全身。
很多人在看他,他泰然自若站在那裏,目光卻好幾次不動聲色地落向了嚮導們待着的角落。
嚮導們被趕到了宴會廳的一個角落。嬌弱的他們被認定爲最不太可能是兇手的羣體,因此最後才會排查到他們。
林苑混在人羣中,悄悄伸出腦袋。她想藉着所有哨兵都在的當口,找一下剛剛躲在管道裏的那個人。
伯爵被謀殺了,哨兵躲在管道裏,加上那些在記憶中看過的血海深仇。
林苑隱約覺得自己猜到了點什麼。
那個哨兵是不是也在找她,他不會想要殺人滅口吧?
她覺得如果按正常人的邏輯,在做這樣隱祕而兇險的事情時,是不會放過一個窺探到真像的外人的。
但也說不準。
那個人和自己一樣,是一個思維不太正常賭徒。
林苑第一遍沒有認出人來。她只在很多年前見過倪霽,幾天前的那一次,倪霽還被綁在刑架上,被污血糊了一臉。
她就壓根沒把人羣裏那個眉目俊朗,梳着利落發型的哨兵和前幾天那狼狽不堪的囚徒劃上等號。
還是觸手們指給她看的。
它們齊齊地把尖尖彎向同一個方向、
【那個,是那個。】
【是那只大魚,就是那只。】
【那裏,他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