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節戰前一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吹牛者字數:4939更新時間:24/06/27 06: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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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節 戰前一
朝廷要進剿臨高的消息,終於在五月的下旬吹遍了整個臨高――其實當地的百姓早就從首長們身邊的人、報紙、布告欄和街頭巷尾的議論中得到了消息下載。大家都知道了廣東的官兒見不得臨高的百姓過太平日子,非要把澳洲人趕跑――據說是因爲澳洲人不肯給廣東官每年一百萬兩銀子。所以官府就要征剿,還要把臨高的百姓血洗,只有年輕的女子能活命。
報紙上連篇累牘的報道官軍殺良冒功,燒殺姦淫的“事蹟”。事蹟全部配有時間地點。這讓馬千矚很奇怪――丁丁從哪裏搞來得這些資料。
“一部分是從土著口中瞭解的,一部分是史籍上的,還有一部分是宣傳部編的”
丁丁的資料編造是很用心的,首先每次刊登這類報道,三條消息中夾一條假得,以真帶假;其次是和大圖書館密切合作,這類僞造的材料先送大圖書館進行審閱覈對,以免在細節上露出馬腳來。
除此之外,丁丁還報請民政人民委員會幹部處,從收容來的難民中找出幾個童生秀才之類的人物,專門在文宣部裏搞文字工作,這次編造材料,有一部分材料就是僞託當地的讀書人的筆記的形式編造的――反證明代出版傳抄私人筆記用不着許可證,也無從查證真假。
“你編得這麼厲害,會不會把老百姓都嚇壞了”馬千矚感到擔心,他很怕出現大規模的跑反――萬一百姓們涌入縣城或者直接到百仞城門口請求庇護,到底放不放他們進去
“臨高的百姓,在這次戰役之前必然是充當醬油衆的角色。想讓他們踊躍參戰保衛臨高政權是不可能的。”丁丁說,“我的想法是提醒他們保衛臨高就是保衛他們的家,所謂保家衛國是聯在一起說得。”
這番消息讓百姓們很是不安。許多人都在暗中準備着到時候跑反。但是大夥眼見着澳洲人的人馬也一天天的多了起來。每天都有新的兵隊唱着歌從公路上過去打靶操練。這些兵都穿着全新的衣服,扛着烏光閃閃的新鳥銃,還有一門門青光鋥亮的雙輪炮車被拖過去。靶場上的槍炮聲整天震耳欲聾。大夥都傳說從澳洲又開來了新得人馬,有人發誓說他親眼看到有船晚上來博鋪,上面下來一對隊隊的兵和許多大炮。而且澳洲人一個個繼續在各處露面:農技員還在下鄉指導夏收夏種,李梅在東門市繼續做買賣,停在海灣裏的大鐵船依然紋絲不動,許多原本着慌的人又鎮定下來了――澳洲人都不怕,我們又怕什麼。
許多百姓暗中希冀澳洲人能夠把官軍打敗,讓這才過了幾年的太平日子能繼續過下去。宗族大姓和地方豪強雖然憂慮澳洲人未必是官軍的對手,怕一打仗會牽累自己,但是礙於澳洲人的軍力強大,大炮火器無堅不摧,也不敢反抗。因而不管是徵丁調集物資還是要各村編鄉勇聽調,都沒遇到多少阻力。
元老們被召集起來進行軍訓。原本軍訓是每週都進行一次的。強度也比較大。但是最近大運動量的軍訓已經不大開展了,只保留了每週進行一次射擊訓練來維持用槍的手感。但是敵人迫在眉睫的入侵使得元老的軍事作用也被提上了日程。這個提案一提出就惹來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所有十八周歲以上元老不論男女,統一每天早晨6點起牀統一出操:先跑步,繼而練隊列和刺殺。一直到8點開始正式工作。
取消週日休息,抽半天進行越野和長途行軍訓練。
“現在不流汗,以後要流血。”何鳴在元老院毫不通融,“你們一個個坐辦公室肚子都大起來了”
蕭子山循循善誘:“體力好了,身體各方面的機能就會上升。大家不是都發了生活祕書了。”
在一干人的哀號中,提案得到通過――小命要緊這點大家還是能意識到的。
當下將全體元老編成了一個元老營。按照部門分成“隊”,每個隊大致是一個排的規模。有的隊規模大些,象機械隊這樣就分成一隊二隊之類。每隊選舉隊長副隊長。
何鳴任命了應愈當元老營的營長,還規定了三處緊急集結地點。一旦事情緊急,全體元老就集中到百仞、博鋪和高山嶺三個營地裏,聽候命令隨時出動。
“要我們上陣的時候,估計就要完蛋了”獨孤求婚被編在天地會一隊裏,發着牢騷。
“誰在說怪話”應愈到底是當過很多年的兵,儘管退伍多年幹it,瞪起眼睛來一股子威懾人心的勁頭還是很足的,“打仗,打仗,永遠都要想着萬無一失別以爲我們有了幾桿sks就是刀槍不入了,從現在開始就是戰時狀態,隨時隨地都要武裝起來,準備打仗”
應愈說着又檢查了每個人的武器和裝具。他檢查的非常仔細。發現很多人的護身武器glck17居然沒擦拭過,有些女元老佩戴的手槍乾脆連油封都沒擦掉。sks步槍因爲每週要打靶,打完靶之後照例要檢查武器維護,反而都擦拭的很乾淨。
“真要命”應愈惱火的搖搖頭,但是這也沒法怪大家,一般國內平民百姓拿個狗都不許,怎麼會知道維護武器的重要性呢要怪只能怪在制定軍訓計劃的時候沒有足夠的強調。
服裝、綁腿、鞋子這些基本都合乎標準,每個人還額外攜帶了一小瓶諸葛行軍散和一包鹽片。
“全體出發”應愈命令道。
去除在三亞的,在軍隊中服役的、駐外的和正在各崗位值班的元老,三百多人的元老營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許多原本在行政部門幹活的元老一個個叫苦連天,長期坐辦公室的結果就是身體機能退化,原本在穿越前練出來的一點肌肉又在案牘勞形中消失了。在工農業部門工作的元老,一個個身材壯實,皮膚黝黑,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元老們扛着步槍和揹包,穿着軍靴。氣喘吁吁的沿着公路進行行軍訓練。元老的裝備比土著士兵的多得多。土著士兵戴得好歹是輕便的藤帽,元老們全是沉重的鋼盔。爲了不墮“首長”們的志氣,全體元老還得做出昂首挺胸,我武惟揚的摸樣。
在軍鼓和笛子的伴奏之下,幾百雙軍靴踏在公路上,煙塵滾滾。稻田裏勞作的土著百姓們已經對這樣的景象熟視無睹――最近幾乎每天都有好幾支隊伍敲着軍鼓從路上來回的經過。只有個別熟悉穿越衆的土著們才會發現裏面全是元老而感到詫異。
“一個個把胸挺起了,像個娘們似得”李軍站在隊伍的前面,看着“財金隊”的士兵們。這個排全部由財務、金融、會計方面的人員組成,李軍是財金系統裏當過兵的人,就成了臨時的下士,負責統帶全隊人馬,“大夥來點精氣神軍歌集第五頁大軍不怕遠徵難”李軍似乎又恢復了多年前當武警班長的摸樣。
財金隊的戰士們開始拉着嗓子唱起這首歌曲來了,儘管歌詞已經做了改動,但是許多人還是下意識的唱成了“紅軍不怕遠徵難”。
“機械隊”不甘示弱立刻唱起了博鋪曲,這首用馬賽曲篡改而成的軍歌儘管曲調慷慨激昂,但是唱起了有點磕磕絆絆不順口。
“亂改什麼歌詞,直接唱pla的軍歌不就是了。”在“民政隊”中行軍的杜雯評論道。
但是機械隊人多勢衆,而且多半是壯漢,肺活量大,很快就把財金隊和其他各隊的歌聲壓制了下去。“博鋪”、“博鋪”的高亢歌聲在公路上空飄蕩着。
元老營到了博鋪之後沒有進入營地和港口,而是直接繞過又走了一公里才開始大休息。儘管博鋪有食堂,但是負責指揮這次拉練的應愈不許大家離開公路,全部喝涼水啃乾糧。
下一段路程是從臨高角出發,向馬嫋半島進發。
“各隊保持肅靜不許聊天,不許浪費食物。拉屎撒尿的快去。男性在路左,女性在路右面。”
“營長,路右面也是一片空曠地。女生不大方便啊,能不能派人搭個廁所”董薇薇邊嚼乾糧邊來請示。
“打仗的時候你要拉屎也先搭廁所”應愈板着臉孔說,“茅草灌木這麼高足夠了。”
董薇薇白得了一個沒趣,但是她是在機關裏混過得,知道這不是鬧小女生意氣的時候,只好訕訕的退了下去,自己找了幾個同伴,到路邊的選了一處灌木濃密的地方,清理出一塊空地,又放了幾塊撿來的石頭,四面看看沒有漏光之處才算是完成了一間“簡易廁所”。
大概是因爲臨戰氣氛已經很濃了,誰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說“不知輕重”,女生們除了有人小聲的抱怨之外沒有發出更大的聲音,一個個都到路邊灌木叢裏去方便了。
應愈又前後檢查了元老們的裝具有沒有鬆動的,問問有沒有人帶着裝具覺得不舒服的,他都一一幫人重新整理好。
休整完畢,元老營繼續開拔,沿着新修好不久的道路向馬嫋行進。天氣不算太熱,雖然一早上就走了十幾公裏路,但是並未超出大家的體力極限,連各隊中的女人也沒有掉隊的。大家看着沿路新開發的田野和安置移民的屯駐點,一個個情緒高漲。三年前他們登上這片土地的時候這裏還是一片荒蕪,民窮地乏。博鋪荒煙蔓草,除了一座烽火臺和巡檢司的房屋之外,簡直看不出有人活動的跡象。
他們來到的時候,要人沒有人,要糧沒有糧,吃得米麪鹽都是從船上卸下來的,喝得是加了漂白粉的河水,睡得是帳篷。白天幹得是沉重的體力活,晚上漆黑一團夜晚站在搖搖欲墜的崗樓上抱着步槍站崗放哨。
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裏,這裏有了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而這變化又是他們親手帶領土著們幹起來的。我們這臨高政權,終於是有模有樣的了。
這些日子來,他們消滅了土豪、打敗了海盜、控制縣城、招募流亡、收攬民心,在一片白地上建起初具規模的近代工業化社會的雛形,培訓了成百上千的土著,建立了軍隊和行政班子想到這一切,每個人心底裏都涌起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誰要是敢來侵犯我的夢想,就把他打個稀巴爛
似乎爲這樣的心情所感染,有人帶頭唱起了歌: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腳踩着廣袤的大地
”
開始是幾個人唱,接着是整個縱隊都唱了起來,嘹亮的軍歌在公路上迴盪着,直衝雲霄。農田裏勞作的農民們直起身子,看着這支隊伍從路上滾滾而過。
元老們的行軍訓練鼓舞了一部分人的士氣,土著的士兵、文職人員和社員們知道澳洲人不會丟下他們逃走,在緊要關口也會操槍作戰保衛臨高的時候,他們很自然就有了同仇敵愾的精神。
當然也嚇壞了一部分人,覺得澳洲人自己都在操槍訓練了,這朝廷的大軍不知道強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有的人就尋着機會到縣城裏去投親靠友:縣衙裏的知縣老爺還在,總還是大明的地盤,官軍打過來就不會血洗縣城。一時間縣城內的房租和房價頓時暴漲。
臨高縣城內空房產權大部分屬於縣衙門,也就是說變相屬於穿越集團。熊卜佑對突然之間縣城內的各種破房居然變得熱銷感到由衷的高興――這下盤活資產了
但是梅晚的建築公司卻一點不高興。突如其來的修繕房屋的熱潮使得本地的石灰供應忽然緊張起來。建築公司原本自己有幾個石灰窯,原料除了自己採集之外還從民間採購一部分:包括石灰石和蠣房。現在忽然增加的需求使得原料價格猛然上漲。
在他的情況反應之下,企劃院立刻採取行動,宣佈石灰原料“統制”。原本鄔德還想宣佈對糧食流通進行統制,但是執委會認爲現階段既然沒有出現搶購糧食的狀況,也就沒必要對糧食進行統制。過多的物資統制只會加劇縣內的恐慌氣氛。
但是財金部門的人已經開始緊張起來。裔凡的契卡每天從東門市的各家商店抄錄銷售狀況,監視各種商品的價格變化和銷售量。特別是糧食、布匹、食鹽這三大主要民生物資的狀況。財金部門的人對流通券可能會出現擠兌的場面感到擔心。
流通券儘管在臨高已經建立了很強的信用,但是這完全建築在穿越集團的強勢存在的基礎上,一旦出現統治不穩的狀況,流通券的信用就會遭到打擊。很可能會出現集中擠兌的狀況。財金部門的人都知道流通券實際上是超發的,一旦出現擠兌,後果是非常嚴重的。裔凡管不上什麼審計不審計了,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市場狀況上去了。
從數據上看,流通券的還沒有出現擠兌的狀態。爲了確保市場穩定,大規模的從越南進口了大米。企劃院還準備了大量的戰利品財貨,準備萬一出現搶購擠兌的風潮就立刻投入市場上去。
但是財金部門的擔心並沒有變成現實,市場上的狀況依然很平穩。
“但是我們的危險仍然沒有解除。”程棟在金融工作會議上指出,由於這次動員,流通券的當月發行量增加了37,主要是用在基本建設投資、軍費和物資動員上的。這筆費用是持續性的。
“預計下個月的幅度不會這麼大,但是絕對數字不會小。”程棟嘆了口氣,“等到動員起來我才意識到我們的經濟總量這個盤子實在小了點。”
“要這麼持續動員三四個月下去,通脹就不可避免了。”吳迪沉吟着,“最近的外匯支出也很大。”
爲了突然擴大的軍備生產,臨時安排進口了大量的生鐵、煤炭和布匹。
因爲失去了廣州站這個主要的白銀來源。外匯儲備直線下降。財金系統感到壓力非常的大。
最爲賺錢的奢侈品因爲沒了廣州的銷售渠道,只能被堆在庫房裏。大宗的輕工業消費品因爲很大一部分是客商自提,狀況要好些。
“實在不行就暫時減少進口,”程棟指示,“白銀必須保留一部分作爲緊急儲備,戰爭說不定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不是說三到六個月嗎”
“還六個月,再這麼動員下去,大明還沒完蛋我們自己就把自己動員死了。”吳迪說,“我看動員適可而止吧。”
“有些項目沒法停止了,硬着頭皮也得上。”程棟看着臨時增加的幾個項目預算案――都是在元老院三讀通過的,“我得和司凱德談談,沒了廣州站也得另外多找幾條渠道出口商品。要儘快多賺些外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