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義診交流(五)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方千金字數:3244更新時間:24/06/27 06:12:05
    “問題不大。”

    方彥笑着寬慰道:“放心吧。”

    聽着方彥的話,青年的母親眼眶瞬間就溼潤了:“醫生,您沒騙我?”

    “這種事,我爲什麼要騙你?”

    說着話,方彥湊到青年邊上,輕聲問:“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不喝,不喝。”

    青年搖着頭,然後繼續又哭又笑。

    “那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方彥又問。

    “要吃,要吃。”青年一邊搖着頭,一邊回答道。

    像這種精神病患者,你要是問他別的,他大概率沒什麼興趣,也可能聽不進去,可要是問吃喝,多半還是能聽進去的。

    剛纔青年發狂奔走的時候,那是什麼話也不聽,這會兒只是又哭又笑,其實就有點類似於小孩子。

    就像小孩子哭鬧的時候,你問什麼他都一直哭,可你要說給他好吃的,他馬上就要,一邊哭,一邊要。

    “去準備點吃的,餅乾一類的,要鹹的,再去準備一瓶酒。”

    方彥站起身,對青年的父母說道。

    “我這就去。”

    青年的父親回了一句,就轉身向醫院外面走去,方彥在後面叮囑:“就要餅乾一類的,鹹的,別的都不要,酒要白酒,隨便買就行。”

    “知道了。”

    說着話,青年的父親已經急匆匆的走遠了。

    方彥又走到就診桌邊上,借了褚建陽桌上的紙和筆,開了一個處方,然後遞給鄭仁軍:“鄭主任,讓人去準備一下。”

    鄭仁軍接過處方,只見上面寫着硃砂、酸棗仁、乳香散.......

    辰砂是一兩,酸棗仁生熟各半兩,研磨成粉。

    鄭仁軍看了看處方,然後把處方遞給邊上的小護士,讓去準備。

    方彥開的處方,鄭仁軍倒是看的明白,確實是鎮靜安神治療癲狂的,但是方彥剛纔讓患者的父親去買餅乾和酒,鄭仁軍就有點不是很懂了。

    不僅僅鄭仁軍不懂,其他人也有點沒看明白。

    不多會兒,青年的父親買了一大包鹹餅乾和一瓶牛欄山回來,方彥讓把餅乾遞給青年,青年拿了餅乾,一個人坐在排椅上吃了起來。

    “慢點吃,別噎着。”

    青年的母親還拿着水壺:“要不喝點水。”

    “不要讓喝水。”

    方彥見狀急忙上前,把母親手中的水壺拿走:“你就在邊上看着讓他吃,等他什麼時候喊渴了你來找我。”

    “好的,好的。”

    青年的母親連連點頭,只好在邊上看着,卻不敢再讓兒子喝水。

    青年吃開餅乾的時候,倒是不哭也不笑了,吃的很專注,不過也吃的很慢,足足吃了兩個小時。

    快到吃午飯的時候,青年的父親才過來找方彥:“醫生,我兒子喊渴了。”

    方彥聞言,讓護士去拿了一個水杯過來,把硃砂和酸棗仁粉末等放進水杯中,然後把白酒倒進裏面攪拌,之後送到青年面前:“來,喝點水。”

    青年吃了這麼多餅乾,他能自己喊渴,那就是真的渴了,因而見到方彥端來的白酒,想也不想就大口大口的喝了一起來。

    一杯喝完,青年還有點意猶未盡,方彥又給倒了一杯,一瓶一斤裝的牛欄山足足被青年喝了八兩,青年已經有點微微薰醉的感覺了。

    “找一間安靜的病房,讓睡一覺,誰也不要打擾,等他自然睡醒就沒事了。”

    方彥對鄭仁軍說道。

    鄭仁軍招手叫來護士,讓護士去安排,同時也有護士推來了平車,幾個人幫忙讓青年躺在平車上。

    青年之前奔走,就耗費了不少體力,又吃了不少餅乾,喝了八兩白酒,這會兒已經徹底醉了,躺在平車上就睡了過去,護士們和青年的父母推着平車送青年去了病房。

    “這是什麼治法?”

    “我也看不懂。”

    省中醫醫院那邊幾位專家站在一起,一邊看着遠去的青年,一邊低聲交流。

    這會兒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排隊的患者也都散了,醫生們也準備吃午飯了,可是中醫醫院這邊的一羣專家卻有點看不懂方彥的門道。

    “看不懂就過去問問唄。”

    一位五十多歲的教授笑着道:“怎麼,這種事上還要面子?”

    說着話,教授首先向方彥和鄭仁軍走去,其他人笑了笑,也都跟了上去,同時林江宇和姜萌一羣人也走了過去,他們也很好奇,方彥這是什麼治法。

    “方醫生,您這個治法倒是新穎,有什麼說法嗎?”林江宇笑着問道。

    “也沒什麼說法。”

    方彥道:“我剛纔詢問過了,患者是因爲受了驚嚇,從而導致癲狂,這種時候,用藥肯定要一次奏效,要不然後面就不好治療了。”

    剛纔方彥詢問病情的時候,鄭仁軍就在邊上,也知道情況。

    青年是半年前乘坐朋友的車出去玩的時候發生了車禍,車上加上青年還有他的朋友,總共五個人,一車人也就青年一個人僥倖生還,其他四個人都死了。

    這種事,只能說真的是命大。

    雖然一車人也就青年一個人生還,但是青年卻受了驚嚇,之後就時不時的發病,又哭又笑的,村上還有人說是其他四個人附身了。

    其實就是嚇到了,畢竟一車人就活了自己一個,當時的情況可想而知,邊上幾個朋友的慘狀青年也歷歷在目。

    一般來說,越是自己親近的人出事,越容易嚇到自己。

    路上發生車禍,要是不相干的人,大多數人可能不覺的什麼,最多覺的畫面殘忍,可要是自己的親人或者熟悉的朋友,那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青年還是當事人。

    “以患者的情況,正常用藥,可能浪費比較大,而且在治療過程中,深度睡眠是最好的,讓藥效完全發揮,中途不能驚醒,因而以酒調藥。”

    方彥解釋道:“患者還在發病狀態,而且發病沒有規律,所以我先讓患者吃一些鹹味的餅乾一類,讓患者自覺口渴,順勢飲酒,從而達到用藥的目的,酒精也有助眠的效果,深度睡眠,再加上藥物相助,能讓患者的心神徹底放鬆.......”

    “其實對於這一類患者來說,他的內心潛意識裏,精神一直都是緊繃的,只有讓徹底放鬆下來,度過這個階段,才能徹底走出原本的狀態。”

    “方醫生這一番話,讓人受益匪淺呀。”

    邊上福州省中醫醫院的一羣醫生都聽的連連點頭,方彥今天這一手,確實不一般,沒有一定的水平,是想不到這麼多的。

    ......

    “沒想到,這個方彥的水平這麼高。”

    吃午飯的時候,福州省中醫藥大學來的三位教授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今天福州省中醫藥大學來的三位教授都是臨牀系的,雖然平常在醫院坐診的次數少,但是水平絕對沒得說。

    特別是汪雲山,是福州省已故中醫名家李泰輝的徒弟。

    “這個白酒調藥,確實技高一籌。”

    汪雲山道:“方彥開的方子就是鎮靜安神治療癲狂的,可這個白酒用的別出心裁。”

    “現在患者還沒醒呢,能不能奏效還不好說。”邊上有人笑着道:“萬一患者醒了之後,病情依舊,方醫生這個花裏胡哨豈不是多此一舉?”

    “高教授,無論能不能奏效,你這個態度就不對,咱們當醫生的,怎麼能盼着患者不好?”汪雲山道。

    “我也就是那麼一說。”

    高教授道:“好了好了,老汪你就別給我上綱上線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覺得,應該會奏效。”

    汪雲山道:“剛纔方彥的一番話,說的非常有道理,咱們都是學醫的,應該明白,知犯何逆,對症治之,方彥能把病症辨別清楚,對症用藥,怎麼可能不藥到病除?”

    “汪教授說的是。”高教授陪着笑。

    他們都是多年的同事了,自然知道汪雲山的爲人,汪雲山是一個非常嚴謹的人,別的事情上你可以偶爾開一開玩笑,可要是在醫學上,那是半點玩笑都開不得。

    “方彥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大家之風,確實了不起。”

    汪雲山道:“咱們這些人,怎麼說也算是前輩,如今面對一位優秀的後輩,不如人家,應該知恥而後勇,怎麼能因爲面子,沒有根據的去詆譭人家,盼着人家不好呢。”

    “中醫到了現在,好醫生越來越少了,方彥倒是讓我看到了希望。”

    汪雲山感慨道:“要是能多一些像方彥這樣的年輕中醫,那咱們中醫可就真的後繼有人了。”

    “慶州省醫療小組的一羣人水平都不錯。”

    高教授道:“剛纔那會兒我上衛生間的時候轉了一圈,也站在邊上看了一小會兒,說實話,我是好多年沒有見到這麼多優秀的中醫扎堆了。”

    “鳥隨鸞鳳飛能遠,人伴賢良品自高。”

    汪雲山道:“慶州省那邊對中醫確實花了心思了,有方彥這麼一位優秀的年輕中醫,肯定能聚集一批志同道合,有追求的年輕醫生。”

    “是呀,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也正是這個道理。”

    今天方彥倒是沒有專門坐診,可就是隨意的一次出手,就讓福州省中醫藥大學前來的三位教授受益匪淺。

    三個人一邊說着,一邊還專門把方彥剛纔說的話討論了一番。

    原本三個人過來幫忙,確實有較勁的意思,不能讓慶州省醫療小組把他們醫院的風頭搶完了,可來了之後,他們反而被方彥折服了。

    特別是汪雲山,對方彥更是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