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範閒

    慶國、北齊國兩方人員匯聚在一起，無一人說話，屋內氣氛愈發的壓抑。

    就在北齊國領頭之人有些不耐時，慶國的談判專家辛其物憤然道：“我朝雄師所佔一州之地，絕不可能還你們。”

    北齊國領隊聞言面色發寒，反駁道：“那是我朝疆土！”

    “你朝疆土？還你朝疆土，哎呀呀嘖嘖，想要回去可以呀，你有本事就派兵來打呀。要不這麼着，我先宣佈一下，談判暫停。等兩朝再打一場之後，再繼續談，你幹不幹？”

    此番言論使得一旁的範閒直瞪眼，我去，這就是你丫跟我說的要懂禮貌，要客氣？？？

    “你你你，你粗鄙！”北齊國領隊指着辛其物，氣急道。

    “爾等的嘴臉，我早就看出來了。總之我就一句話，我朝大軍所佔一州之地，不可能還而且你們還要賠付我朝大軍開拔之資！”辛其物說着挽起衣袖，起身一腳踩在茶案上，活脫脫的流氓樣兒。

    “你這般態度，還怎麼談下去？”

    “哼！本來也沒什麼好談的嘛。”

    就在雙方陷入僵局的時候，自屋外響起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北齊侍從快步跑進來，俯身靠近北齊領隊低聲道：“大人，最新消息，慶國安插在我朝境內的暗探頭子被抓了！”

    說完，將手中的信件交給北齊領隊，匆匆掃了幾眼，北齊領隊哈哈大笑幾聲：“辛大人，此次談判，我方條件絕不會讓步。這張紙條上有個新消息，我方的條件也都寫在上面，諸位可以先看看，咱們明日再談，你也查查消息的真僞。”

    言罷，北齊衆人起身離去，辛其物一把抄起信件看完，低迷道：“這下糟了。”

    自這場談判之後，又歷經數日多次談判，終是敲定最終的決策。

    慶國，鑑查院內。

    “明日夜宴百官雲集，北齊朝臣、東夷使團歡聚一堂，可謂盛事。”陳萍萍對面前二人說道。

    “這莊墨韓有動靜沒？”四處主辦言若海問道。

    “自從進京都以後消失了一次，之後就一直待在屋內靜坐看書， 再無其他舉動。”一處主辦朱格回道。

    “那就怪了，北齊的文壇宗師千里迢迢來了京都，結果什麼事都沒做，就爲了明日吃頓宴席？”

    “明日夜宴要想發生什麼，轉瞬之間天下皆知。”

    “院長的意思是，莊墨韓有可能打算在明日夜宴上搞事情？”朱格問道。

    “若有企圖必在明夜。”

    “那我們當如何？”

    “什麼都不用做，瞧着就行。”

    朱格皺着眉道：“那豈不是失了先手？”

    “那也沒其他法子，誰也不知莊墨韓意欲何爲，自然無法防範。還有一事，北齊那邊送來消息，犬子被擒或是因身份被人透露。”言若海沉聲道。

    “北齊密探裏有人告密？”朱格問道。

    “不是北齊那邊。”

    “你的意思是說京都？可冰雲潛伏北齊此乃絕密，除了陛下以外只有我們鑑查院的人知道，難不成是院裏有人賣國？”

    “爲什麼不能是？”言若海冷着臉反問道。

    朱格面色一變朝陳萍萍拱手道：“院長，屬下以爲當立即徹查此事。”

    “不必了。”

    “院長，這是心腹大患吶！”

    陳萍萍見朱格仍是這般，雙眸之中閃過一縷厲色道：“此事到此結束，不必再提！”

    “是。”

    ... ...

    另一處的範府內。

    “爹，您找我。”

    “回來了，過來坐。”

    涼亭內，範家父子相對而坐。

    範建一邊看着書一邊說道：“鴻臚寺的談判告一段落了，明日上殿需穩着些。”

    “您說的是明晚的夜宴？這頓飯有什麼不對嗎？”

    “慶國在文道上比不得北齊，更別談和其他皇朝比肩，但如今慶國出了你，所有人都把慶國文壇的希望放在你身上。”

    話音剛落，範閒剛喝進去的茶水一口噴出。

    “我？沒搞錯吧！”

    “前些日子，你寫的那首萬里悲秋被我朝文人評爲當世七言第一，甚至是其他皇朝的讀書人都對你這首七言讚歎不已，很多人都說你這年紀就有如此成就，將來前途無量啊。”

    “這這這......明天晚上您去嗎？”範閒問道。

    “明晚設宴主要是爲了鴻臚寺和禮部準備的，我一戶部侍郎去做什麼呀。”

    “我這...”

    次日，酉時。

    慶國祈年殿，羣臣三三兩兩結伴走入。

    “哎呀，範大人，您別左顧右盼了，趕緊入座吧。”辛其物拉着範閒趕緊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誒！老辛，那兒還空着幾個位子，都給誰準備的？”範閒努努嘴看着靠近主位的那幾個位置問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能與太子和二皇子、長公主坐在同一個階層上，想來應該也是和宮裏關係極爲親近的貴人。”

    就在二人閒談之際，一個持劍漢子自殿外走入，再走到範閒位置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朝自己座位走去。

    “範大人，範大人。”辛其物見範閒直勾勾的盯着那人，低聲喊道。

    “嗯？怎麼了？”範閒回過神來問道。

    “您沒事吧？”

    範閒搖了搖頭問道：“那人爲何能持劍入宮？”

    “四顧劍門下向來都是劍不離身的，陛下特許的，他就是東夷城宗師，四顧劍門下首徒，雲之瀾。”

    “雲之瀾...”

    “那日你在街頭殺的那兩個女刺客就是他的弟子，這次東夷城派使團來京都也是爲了此事。”

    雲之瀾入座沒多久，莊墨韓手持一幅畫卷緩緩走入，在座所有官員紛紛起身行禮，莊墨韓點頭迴應，坐到自己位子上。

    也在同一時間，後殿一聲尖細高喊聲響起。

    “陛下駕到！”

    殿內衆人紛紛起身或跪拜或躬身行禮。

    “平身吧。”慶帝坐下後說道。

    “謝陛下。”

    百官起身這才發現隨陛下一起從後殿出來的還有兩位年少公子，只不過這二人稍稍落後幾步，未受他們行禮。

    “二位賢侄，入座吧。”

    慶帝擡手指了指自己右手側的座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