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放長線釣大魚

    嬴燭正巧看到下方那熟悉的身影，轉頭對凌不疑說道：“你好好想想，我下去了。”

    城樓下。

    “少商。”

    程少商聽到聲音轉身一看，喜道：“阿兄，你沒有回去嗎？”

    嬴燭笑道：“拜訪了故人，被留在這裏養了幾日傷。恰逢上元節燈會，我這才能出來逛逛，沒想到這麼巧正好看到你。怎麼就你自己？”

    “阿父阿母、大母、兄長他們在那邊，我瞧這裏更熱鬧，就過來看看。”

    雖是她這般說，但嬴燭還是注意到了程少商眼中那縷失落之色。

    “那正好我也是一個人，不介意我陪你一起逛吧？”

    “當然不介意了。”

    二人結伴同行，一路來到田家酒樓前。

    “奇怪，這酒樓怎麼會賣燈籠的。”程少商疑惑道。

    “這燈籠應當不是賣的，上元節燈會一般都會有一處地方，專門掛上燈籠並且在燈籠上題寫好謎題，只有答對謎題才可拿到相應的燈籠。”嬴燭說道。

    “猜燈謎啊，那有何意思？怎麼會聚了這麼多人。”

    就在這時，二人身後一道聲音傳來。

    “答不出便自認見識淺薄，自有博學廣聞之人覺得有趣便答得出。讓開。”

    說着，聲音主人就要撞開程少商，但嬴燭提前一步擋在程少商身前，使得聲音主人反被撞得倒退幾步。

    “昭君，你沒事吧？”樓垚急忙扶住何昭君，問詢道。

    “你是何人？這般無禮。”何昭君盯着嬴燭問道。

    “也不知是誰先無禮的，只許你撞開別人？”嬴燭伸手拍了拍剛纔被何昭君碰到的衣裳道。

    “你！”

    見嬴燭這般，何昭君瞬間氣炸了。

    “昭君，別衝動，別衝動。”樓垚在一旁安慰道。

    “樓垚，你還是不是男兒？你就容忍他這般辱我嗎？”

    “昭君，唉～這位兄臺，我們即是在此處相遇，那邊是與此處有緣，不如你我二人就此地燈謎爲比試，若是我贏了，你就向昭君道歉，若是你贏了，那我們像你們致歉，以表剛纔我們出言不遜。”樓垚拱手道。

    嬴燭回頭看了眼程少商，眼神詢問她的意思，比還是不比。

    誰知，程少商當即從嬴燭身後走出說道：“何須阿兄出手，我跟你比。”

    “這...”

    “別磨嘰了，既然少商想玩，那就陪你玩玩，若我妹妹輸了，我向你們道歉。”

    ... ...

    “各位，猜燈謎前要與各位提前說一聲，樓上袁善見公子可解所有燈謎。”

    “那猜燈謎便開始，左一的謎題是橫看是王，豎看是王，人口無他便會亡，猜一字。”

    “是田。”

    樓上袁善見、樓下程少商、樓垚皆在同一時間說出。

    “左二，客來東方、且歌且行，不從門入、逾我垣牆，遊戲中庭、上入殿堂，擊之拍拍、死者攘攘，格鬥而死、主人不傷，猜一物。”

    “是蚊蟲。”

    三人再次一同說出。

    “左三，千人貸錢、月息三十、九日歸，當利幾何？”

    “六錢七釐五毫。”

    而這次樓垚卻是慢了半拍，一次慢而次次慢，最終這場比試以樓垚、何昭君落敗，向程少商致歉爲終。

    “少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府還是去尋你阿父阿母一同回府？”

    “阿兄，不用了，我看到我阿父阿母了，就在那兒，我過去找他們就行，我先走了。”

    “好。”

    待到程少商和家人匯合後，凌不疑悠悠來到嬴燭身旁，望着程少商看了會兒，道：“陛下讓你我進宮。”

    “這會兒？”

    “對。”

    “那走吧。”

    一炷香後。

    “賢侄，這是你父皇的回信，你且看看。”

    文帝遞給嬴燭信件，轉頭朝凌不疑說道：“子晟，你也準備準備，接下來這件事情牽扯到兩朝，你二人要聯手一次了。”

    嬴燭看完信後遞給凌不疑，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叔父，依我看，這件事情絕不只是牽扯到兩朝，極大可能是波及整個天下。”

    “哦？賢侄，說說你的看法。”

    “其一，如今這天下有十個皇朝存世，不穩定的地方太多了。”

    “其二，當年滅亡的皇朝也很多，那些餘孽已成氣候，潛伏於天下任何一個地方，可能有的已經滲透到如今各朝內部了。”

    “其三，江湖、武林的形勢愈發好轉，這必會良莠不齊，屆時以武犯禁又將重演。”

    “其四......”

    “其五......”

    “... ...”

    文帝、嬴燭、凌不疑三人商討一夜，決定放長線釣大魚，先把此地的禍根全數剪除，而這餌便是被大秦於境內追殺到沒有半點躲藏處的亡國餘孽。

    次日。

    “子晟，汝陽王府裕昌生辰，你不去賀聲喜嗎？”

    “陛下，臣...”

    不等凌不疑說完，文帝便打斷道：“什麼都不要說了，去看看吧，啊。”

    無奈之下，凌不疑只好拽着嬴燭一同前去。

    “不是，叔父讓你去，你拽上我幹啥？”嬴燭也是一臉不情願道。

    ... ...

    汝陽王府。

    “聖上提倡節儉，怎麼到你們這兒就開始奢靡了？”

    “別張口聖上閉口天下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的穿戴，這麼體諒民間疾苦，怎麼不自己穿着破衣爛衫去田裏耕種啊？怕是不捨得自己這一身金銀珠寶吧～”

    程少商見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硬懟萬萋萋，立時開口道：“萋萋阿姊隨萬將軍在外征戰，要撫卹傷亡兵卒家眷，並不比親自耕種來得容易，誰會花十幾道工序做這麼一份點心。”

    “更何況，將士們在戰場上血裏火裏搏殺，你們卻在平安都城裏大吃大喝，這般精細日子我們武將家眷可過不來。這樣的宴席我們不吃也罷，還有阿姊們桌上這些好吃好喝的，上靠蒼天庇佑下靠聖上夜以繼日爲國操勞，更靠前方戰士們盡心竭力。”

    “你們享着這般福氣卻譏笑我們武將之後，也不知怎麼好意思。”

    這一番話，懟的先前那些嘲諷萬萋萋的女娘們，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迴應。

    幸好王府下人走來，附在裕昌郡主耳邊輕聲道：“稟郡主，凌將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