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敵人，新朋友

    “我不知道......最開始我叫金手，後來我又叫007，最後變成了阿康。”

    面具人低垂着頭，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滿是頹廢。

    “你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想面對？”

    維希的眼神逐漸犀利，身邊開始閃爍着些許電光，顯然他對面具人的回答很不滿意。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我連我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啊！”

    面具人在維希的逼迫下，情緒越發激動，開始不受控制的播撒械力，桌子上的槍械開始蠢蠢欲動，似乎在響應着他的召喚。

    然而在這兵庫之中，在白羅星最強的幾個超凡者眼皮底下，他又能翻的起多大的浪花呢？

    只見維希右手輕輕下壓，龐大的算力瞬間沖垮面具人的腦域防線，輕而易舉的就完全控制住了面具人。

    片刻之後，右手一揮，恐怖的壓制力瞬間散去，只有沙發上吐出的些許機油還能證明剛纔發生的事。

    “我沒什麼耐心，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面具人沒有說什麼，只是撐起身子，拿出紙巾擦去油污。

    “我最開始叫金手，是鍛造都市的小混混，終日偷雞摸狗，而那時候遇上‘清倉’，很多人都失去了生計。

    恰巧，那時您發出了號召，想要找些人來修白塔......”

    維希點了點頭，迴應着：“不錯，是我發的委託。”

    “現在想想，您這麼強大的人，何須我們這些苦力，大概只是可憐我們這些窮苦人吧？”

    維希沒有迴應，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而面具人也不在意這些，只是繼續說着：“於是我們就出發了，在前半段路，我們緊緊抱團，雖然艱苦，但還算過得去，直到後半段......”

    “我們遇上了教團”，他頓了頓，咬牙切齒，聲音中滿是仇恨：“這些鬣狗在啃食我們！”

    “他們不斷逼迫我們，讓我們拋棄小孩，拋棄老人，拋棄受傷的朋友！

    他們甚至逼迫我們吃人肉，就爲了選出他媽的‘祭品’！”

    維希聽了這話，冷漠的面容終於有所鬆動。

    “我沒有收到這些消息，我......很抱歉。”

    沉默許久，面具人終於平復着情緒，低沉的聲音像是鈍刀，不斷的切割自己的記憶。

    “如果不出意外，我們應該全部死在那裏，直到一場雪暴，那場大寒潮淹沒了我們，也阻擋了教團的視線，也就是在那時候，我成了逃難團的首領，化名阿康。

    我明白，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我們就這樣不計代價的跑着，兩百人，一百人，五十人......

    到底活下來幾個人呢？我不知道......”

    此時，維希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自述：“二十五人，我記得很清楚，其中五人病逝，十九人成爲白塔的後勤部隊，一人加入白塔的前線部隊。

    現在加上你，又多了一個倖存者，鹿千千這些年一直在祭拜你們。”

    面具人怔了怔，似乎有些感慨，當年的小女孩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還有二十五...二十六人嗎？真好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又陷入了新的回憶：“幸運的是，我沒有死，倒黴的是，我被監護者救了。”

    “監護者？她居然可以繞開底層邏輯？”維希挑了挑眉頭，感覺事情越發複雜。

    “也不能算繞開吧，她只能救城內人，對於城外......”

    說着，面具人又輕輕點了下自己額頭，剎那間一道紅光乍現！原本嚴實合縫的金屬腦袋撕裂開來，露出裏面白花花的大腦，無數線管插入其中，顯然已經和大腦完成了共生。

    “只要人的定義模糊就可以了。”

    維希頓時有些震驚，完全沒想到自己敵人的技術進化的如此迅速。

    “半上傳技術？她居然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

    “是，我既不是人，也不是智械，沒有細胞產生氣力，也無能源火種供我燃燒。

    全部力量，都來自監護者，一旦她斷供，我就死定了。

    就這樣，我作爲特工007活了很久，剷除敵人，抹殺威脅，直到我接受最後一項任務。”

    這時，頭顱再次合攏，一項隱祕的資料從他右手上投影出來，這份資料雖然不全，有很多缺漏，但其中一些關鍵詞維希還是認得出來的。

    “夢鄉計劃......她果然還在打這個破玩意的主意！”她迅速調轉過頭，看向阿康：“所以，你最後一項任務就是去抓捕摩爾法，得到他手中的祕密知識？”

    阿康頓時有些吃驚，不知道爲什麼維希會這麼準確的得知他的任務內容。

    但一想到維希的高位者身份，頓時也釋然了，她知道的肯定比自己這種野路子出身的機械師要多得多。

    “是，監護者說摩爾法博士很有可能跑去海天城，窩在教團之中。”

    維希頓時感到命運真的非常幽默，當年摩爾法叛逃，就是她打的掩護，沒想到居然會間接導致阿康誤入深坑。

    見維希沒有說話，阿康又繼續說着：“就這樣，我打入教團之中，潛伏了很多年，但一無所獲。

    可不知爲何，監護者沒有召回我，我只能一直潛伏下去。

    直到前幾天遇見維希博士你。”

    至此，阿康的所有故事終於被維希給弄清楚了。

    他是教團的惡黨，又是逃難者的領袖，說到底只是一個被時代洪流席捲的普通人。

    “唉，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監護者給你的限制器我已經去除了，但是我沒辦法幫你重塑身體，又或者改造爲純智械。

    前者我無能爲力，後者超過了我的底線。”

    維希搖了搖自己手中的保溫杯子，抿了一口。

    阿康斬釘剁鐵，非常認真的說着：“我希望能加入白塔，我和教團有仇！”

    維希眼神一動，看了看眼前這個傢伙，回覆着：“監護者那裏很難容得下你了，而我這裏也不行。”

    阿康一聽如遭雷擊，有些失魂落魄：“爲什麼？”

    “你的出身是教團，IX和鹿千千都和你們有仇。”

    “可是我不是全心加入他們的！”阿康聽到維希的話，神情有些激動。

    “你別急，我知道”維希頓了頓，又說着：“你將會遠離白塔，又在白塔之內。”

    “與此同時，李維將會成爲你的新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