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歸鄉號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全場的譁然。

    “原初技藝？！”

    “［死神］？！”

    饒是在場的，都是見過了不少世面的“大人物”，此時也不禁爲這個答案背後所蘊藏的信息，感到徹骨的戰慄。

    “第十三張大阿卡那牌，死神。果然是真實存在的麼？”

    高義將大廈推倒，開始了新的計量：“維樂是對的。在有數的十二種原初技藝之外，還存在着對應大阿卡那牌的其他技藝，而這些技藝因爲某些原因，顯然都失傳了！”

    夢境之主的祭司說過，原初技藝是神明柄權的碎片，而自從人類獲得大地的主導權後，這些碎片赫然成爲了階級的代表。

    一名名領袖自泥濘中走來，帶着部衆與他人廝殺，分分合合，不知多少個歷史的輪迴之後，興許才走到了黎明之前的太陽紀。

    這些技藝，莫非遺失在了這段歷史裏？太陽王口中的“爲了［死神］而來”，又是什麼意思？

    這層意思，天眼號使團顯然也想到了，陸教授在紙上發問：“您的意思是，［死神］就在這片海域之中，所以太陽艦隊此次前來，是爲了得到它？”

    “不，並不是。”

    悠悠的長嘆傳來：“［死神］本就屬於我。”

    “此次前來，也不過是爲了將它永久的封印。”

    又一個重磅的信息炸彈落下，高義幾乎是望眼欲穿，這才等到了陸教授大汗淋漓的措辭造句，將同樣的不解傳遞了出去。

    “您爲什麼要封印它？！”

    “因爲，這是個禍端。”

    太陽王淡然的聲音響起：“後世的外來者們，不要被力量的表象所迷惑了，越是強大的能力，便越能引發恐怖的禍端。”

    “各位客人，我且問一句，倘若這個位子上的人是你們，掌握着生殺予奪的權與力，壽命卻走到了終點，撒手人寰之前，你們最憂慮的又是什麼？”

    “傳承……”

    陸教授聽到高義的聲音，將視線投了過來：“世人皆畏懼權與力，卻又希望指掌它。在後繼無人的情況下，掌握死亡柄權的王逝去，治下恐怕會發生大亂！”

    “誰都不想將生死交付他人，偏偏誰都想掌握他人的生死，這點，是顯而易見的。”

    “沒錯。”

    看了陸教授抄寫的高義原話，太陽王微微點頭：“那天，我預感到了自己大限將至，於是糾集起艦隊，前往大海的深處。”

    “我要去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將它永遠的埋藏，因爲也只有這樣，我的城邦才能脫離宿命的漩渦，我的子民也才能發揮身爲人的才能，創造新的時代。”

    “你成功了？”

    “不。”

    太陽王沉默了：“我失敗了。”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的手足，我最爲信任的艦隊，同樣有人背叛了我。”

    “我剝離技藝的那天，太陽艦隊爆發了叛亂。小半數的艦船在背棄者的蠱惑下，對我的主艦與從艦發動了襲擊，曾經我引以爲傲的海戰資本，轉瞬間便成爲了葬送自己的大敵。”

    “背棄者闖入主艦，從我手中奪走了存着［死神］的盒子，但背信棄義者，本就不足爲謀，沒過多久，他們之間便發生了內鬨，最後被我徹底鎮壓。”

    “那［死神］呢？搶回來了麼？”

    陸教授急忙詢問。

    “沒有。”

    太陽王搖頭，語氣驟沉：“它被歸鄉號的船長奪得，而歸鄉號，最終沉沒於炮擊之下，［死神］也因此沉入海底。”

    “無主狀態下的［死神］，正不斷的滲出死亡污染，而隨着時間推移，這種污染終於突破了盒體的封鎖，通過水體向周邊蔓延……你們之所以會來，恐怕也是因爲那些異常吧？”

    所有人無言的點頭。

    “這麼看來，它的污染已經十分嚴重。”

    太陽王語氣中升起了些許振奮：“這也是我向你們尋求幫助的原因，你們來自未來，或許有着將它從海底打撈上來的辦法，這就是交易的由來。”

    “各位客人，我已經將自己的誠意擺上了檯面，倘若你們真的擁有打撈［死神］的能力，與我們合作，只會是最明智的選擇。”

    “因爲這不光是幫助我，同樣也是幫助你們。”

    這些話說完，似乎是想讓這羣外界來者自己思考一番，太陽王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端坐在幕後。

    而底下，幾簇人也終於消化完了龐大的信息，互相之間低聲交流了起來。

    “你們覺得，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目前來看，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漏洞，不過他似乎沒有講明白一點。”

    有些失真的頻道裏，傳來遠在幾海里之外的天眼號艦橋的討論，有人發出異議：“這片海域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的壽命，還有這些船隻的耐久，究竟是如何抵抗千年時間侵蝕的？”

    “這個問題，我想我能解釋。”

    陸教授忽然道：“還記得之前，那艘沉船的鬼船員麼？根據目擊者小隊的報告，所有屍體都是在霧氣涌入後才得以活動。”

    “這些霧氣囊括範圍極大，起初我還不明白它的來歷，但經過方纔的交流，我忽然有了不少頭緒。”

    “這些，應該都是鬼氣。”

    “鬼氣？”

    不少人臉上都是若有所思，只聽陸教授繼續道：“太陽王鎮壓了叛亂，該有多少人喪命於此？這些人既然能夠背棄自己的信仰，那麼對［死神］的執念，顯然已經到達了另一個極端。”

    “這樣的一羣人死亡，他們不甘的怨氣，是否有可能形成大量的鬼氣，將這片海域囊括，將之化作一片鬼域？”

    “那麼——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其實太陽王與這些倖存的船員，他們早就死了？只是生前的執念，依舊驅使鬼魂附着在肉體上，等待能夠打撈［死神］的人前來？”

    “老陸，就算你這麼說……”艦橋的人仍在遲疑。

    陸教授卻是搖頭，直接建議：“對與不對，不如先去看看歸鄉號的沉沒地再做定奪，倘若是真，我們將［死神］收容……也倒不失爲一樁美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