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鳥人撲火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三無水泥廠字數:2008更新時間:24/06/27 06:04:22
西索扭着腰擺着胯,給了集塔喇苦一個眼神,笑眯眯地盤腿坐回去打牌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那麼得意是整了什麼絕世好活呢,反正我是搞不懂送我撲克牌有什麼好笑的。要是他有本事當着控制狂弟控的面,把奇犽打包給我端上來,那他擺出這麼一副春風得意的德行,我倒還能理解一點……
更神奇的是集塔喇苦還真迴應了,衝他咔嗒咔噠了幾聲,見西索只顧着笑(我估計他和我一樣也聽不懂),又把腦袋擰了個詭異的角度,直愣愣地衝着我咔嗒咔噠。
我一頭霧水,舉起那副牌,向他揮了揮,無聲示意,想問問西索突然發病了他有什麼頭緒沒有。
總不能在這個獵人世界裏一個人送另一個人撲克牌其實意味着“聽說你是個毫無底線的臭正太控,還對坐我旁邊那個釘子男最在意的寶貝弟弟奇犽下手了,幹得太漂亮了,獎勵你一副撲克牌給你陪葬”吧?
集塔喇苦繼續咔嗒咔噠。
聽不懂。算了,本來我也不該問他。
伊爾迷這魔怔人還覺得我、他、奇犽是個相親相愛的貴亂三角形呢,指望他看當前形勢,他能看出個啥來啊;不添亂指着我罵不守鳥德、網戀出軌、寵妾滅妻,我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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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裏的牌發愁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畢竟是西索這神經病給的,我和主角組一起玩也不合適,揣兜裏收着也不合適,找個垃圾桶扔了……我覺得很合適,可惜那樣做又太明顯了。
經過一番冥思苦想,我下定決心,鄭重地用雙手把撲克牌遞給雷歐力:
“你拿着吧,送你了。西索開過光,當廁紙應該還是可以勝任的。”
雷歐力:“哈?”
我:“你就老實收着吧,就你最合適了。奇犽是我的心肝寶貝兒,我們首先把他排除掉(再說我得有多大毛病才會當着伊爾迷給奇犽送西索的撲克牌,生怕這局面還不夠離譜是不是);小杰和我是一起見過西索的難姐難弟,送他就是給人添堵;酷拉皮卡是個講究人,就更別提了……”
雷歐力不忿道:“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看起來就很像那種不講究的人嗎?”
我:“那確實。”
奇犽:“那確實。”
酷拉皮卡:“那確實。”
雷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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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陷阱塔出來,不用再看知名不具的那二位的尊容,我這日子就過得舒心多了。
奇犽解決完自己的獵物就無事可做了,閒着也是閒着,他開始燒水煮蜘蛛鷲蛋,順便給我烤魚吃。
我看着架子上的魚一片焦糊,尋思着火候(對我來說)差不多了,取下來美滋滋就是一口:“——啊、好燙!……咦?”
換了這具奇奇怪怪的身體之後,我再也沒等食物變涼再吃過。
我是個有醫學常識的人,當然知道吃太燙的食物不好,怕燙而囫圇吞下更不好,往輕了說會燙傷食道導致潰瘍,往重了說出現癌變都不稀奇,但是這些問題在我一個沒長食道的幽靈面前統統是無稽之談。反正對我也沒區別,真要吹涼了再吃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奇犽一怔,反應過來:“燙?”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跟狗作揖似的上下狂搖,完全喪失語言組織能力,只知道像個報錯的編譯器一樣傻笑着重複:“燙!燙!我剛纔覺得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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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邪了門兒了,這獵人考試的考場,到底是什麼風水寶地啊?
我前不久才長出骨架來,已經暈暈乎乎、覺得像中彩票一樣了,還沒咂摸明白味兒呢,緊接着熱覺就來了;我看再在這地方待兩天,我估計都要引氣入體、開始築基了。從此以後,再也不當什麼幽靈鳥人;要做一個能說得清自己物種的人,要是有人問起來,我就告訴他們,我其實是一個比較擅長隱身的鳥妖修,不需要吃東西是因爲我辟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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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缺席,或者說所有的生理機能都缺席,就算與最重要的人擁抱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實感,只是模糊地知道自己懷裏有什麼東西,從而得到一絲心理安慰。這樣的我,此刻得到了唯一能真切感知到的東西,那就是溫度。
於是,我就像個連火會燎傷人都不知道的三歲小孩……就像個撲棱蛾子一樣,一直攔也攔不住地在往烤架旁邊湊,想要讓全身都變得溫暖起來。
而奇犽這個貨真價實的小孩子,反倒是在一旁提心吊膽地盯着我,生怕我一不留神把自己燒成烤翅,一看事有不對就趕緊制住我。
“——錫你冷靜一點!你不是天使嗎,怎麼還把翅膀往火苗上湊啊?!”
“因爲很暖和啊!我的翅膀也想暖一暖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啊笨蛋!!!”
他似乎堅定地認爲,我一定是高興得頭腦都停止運轉了,所以才會做出鳥人撲火這種蠢事來。
但我倒是自認爲思路很清晰:頭掉了都沒事的我,被燒幾下,想來也不至於會出什麼問題;就算我猜錯了,我的致命弱點就是火焰,像這樣溫暖舒適地被燒死,死前看到的人又是奇犽,其實也不虧。
……只是這話沒必要明着和他說出來。就算說了,也只是讓他徒增煩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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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人漫長而且莫名其妙的拉鋸戰,最後以奇犽將我心心念念的火撲滅,然後張開手臂,一把摟住我,讓我老老實實和他靠貼貼取暖告終。他就連這種時候還不忘敲打我,說這種事只能找他,不能找小傑,我真是服了這人了……
奇犽嘟囔:“竟然興奮成這樣,真不知道你恢復了其他感覺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說到這裏,轉了轉眼珠子,嘴角不自覺翹起來一點,然後又自知失言似的停住,鬼鬼祟祟地瞄我一眼。
我困惑地回視他:“怎麼了?”
“……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