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何爲殘暴

    羅昂回到客棧，正好碰見了先前接待他們住進客棧的那名小二。

    那名小兒見狀，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笑着問道：“公子這麼早就回來了？”

    羅昂反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問？難道我不該這麼早回來嗎？”

    那名小二連忙說道：“小的可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咱們這冀州的晚上可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公子怕是初來乍到，並不知道而已啊！”

    羅昂聽他這麼說，倒是有些好奇了，問道：“有些什麼好玩的地方？”

    那名小二臉上露出猥瑣之色，咽了口口水，道：“比如東街的牡丹閣，還有北街那邊的絳衣坊，那裏可都是美女如雲的所在啊！那裏的美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而且如果公子願意出價，想要她們如何服侍，都是沒有問題的。”

    羅昂聞言，先是一愣，頓時明白了過來，下意識地偷看了一眼立在旁邊的趙嫣然，看見趙嫣然面沉如水，神情很不好看，頓時心頭一驚，連忙裝模作樣地對那名小二說道：“我對這些可不感興趣。”

    那名小二聞言，露出一副很不理解的模樣，不禁看了一眼站在劉閒旁邊俊秀絕倫的趙嫣然，頓時恍然大悟，神情竟然變得更加猥瑣起來。

    羅昂見狀，立刻明白這傢伙想到了什麼齷齪事，心裏鬱悶，卻根本沒法解釋，然後朝客棧後面暫住的院落走去，而那名小二緊隨在旁。

    羅昂道：“我走南闖北也有不少時間了，不過像洛陽這麼繁華的地方卻從未碰到過。”

    那名小二笑道：“公子這話可就說對了。咱們這冀州，只怕洛陽、薊縣、晉陽也難以相比了。”

    羅昂問道：“我打算在冀州盤下一個門臉，好做生意，不知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那名小二道：“這個，在下可不好多言啊！”

    羅昂朝趙嫣然打了個眼色。

    趙嫣然會意，立刻取出一吊錢，遞給那名小二。

    那名小二見狀，眼睛大亮，連忙接過那一吊錢，然後揣進懷裏，道：“這個怎麼好意思啊？”

    羅昂笑道：“將來我說不定還有許多地方需要請教小二哥，還望小二哥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才好。”

    那名小二笑着抱拳道：“好說好說。公子如此看得起小人，小人自然唯公子之命是從。公子剛纔所言不差，咱們這冀州十分繁榮，是個做生意的好地方。不過，公子初來乍到，有些事情只怕並不知道。像公子這樣外地來的商賈，最需要注意的是，莫要做綢緞、木材、陶瓷、鐵器、食鹽這些生意。”

    羅昂聞言，十分奇怪，問道：“這是爲什麼？”

    那名小二看了看周圍，見沒有旁人在附近，這才壓低聲音：“因爲這些生意都被本地有名的世家大族把持着！這些世家大族與主公關係密切，或是主公的姻親，或是主公的重臣。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公子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想必不需在下多言。”

    羅昂聞言，思忖着點了點頭。

    那名小二繼續說道：“如果公子一定要做這幾樣買賣，倒也不是完全不行，但須得與本地大族拉上關係。只是要做到這一點卻也不易，除非公子也是大族出生，否則只怕他們見都不會見公子的。”

    羅昂笑道：“世家大族在各地都是如此，只不過沒想到冀州的世家大族會如此高高在上。”

    那名小二嘆了口氣，道：“公子若是做別的買賣，倒是問題不大。只需按照官府的要求繳納幾樣賦稅而已。”

    羅昂聞言，故作驚訝地問道：“我聽說袁大都督最近有免除了幾樣賦稅，怎麼我還有幾樣賦稅要交？”

    那名小二搖了搖頭，道：“公子有所不知啊！主公免除賦稅的，主要是那些世家大族，一般的商賈和編戶不僅沒有減少賦稅，而且還有一定程度的增加，像公子這樣的一般經商者，要是在年前，價值一百錢的貨物，需要繳納十五錢的賦稅，而現在，卻要繳納至少二十五錢了，這還不包括通關所繳納的關稅呢！”

    羅昂思忖片刻，道：“增加了這麼多，但還是有錢可賺。”

    那名小二笑道：“那是自然的，若是無錢可賺，那還有誰做生意啊！對主公那也不是好事啊！”

    羅昂問道：“那編戶的賦稅又增加了多少呢？”

    那名小二道：“如果是屯田客，那麼五成的收成需要上繳給官府。若是本地的普通農戶，則須上繳三成。”

    羅昂的臉上露出思忖之色，點了點頭，然後抱拳道：“多謝小二哥告知我這些情況。”

    那名小二笑着回禮道：“公子不必客氣。公子將來若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小的就是。”

    話音剛落。

    這時，另一名小二奔了過來，急聲道：“你怎麼在這裏磨蹭，前面都快忙不過來了。”

    那名小二連忙朝羅昂抱拳道：“公子，小的告退了。”

    說着，他便和另一個小二匆匆朝前面大堂奔去了。

    趙嫣然道：“這小二說的情況和路上農戶說的情況是一樣的。袁紹收取的稅賦，雖然比之袁術等人低了一些，可也相當高了。”

    羅昂道：“目前所瞭解到的情況，也就曹操治下的賦稅比例最低。”

    趙嫣然笑道：“公子說錯了，曹操的賦稅並非最低的。”

    羅昂聞言，問道：“不是曹操，那是誰？我應該沒有記錯啊！”

    趙嫣然微笑道：“你難道忘了自己了？”

    羅昂頓時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自己怎麼能算啊！”

    趙嫣然露出一副欽佩的表情，道：“走了這麼多地方，我才知道公子所作所爲，是十分難得。公子不僅免除了許多人數年的賦稅負擔，而且徵收的稅率也非常低。不僅如此，各地百姓完全沒有勞役的負擔。這是其他諸侯完全做不到的。”

    在古代，有所謂的徭役，簡單來說，就是老百姓要無償爲國家做貢獻，比如開鑿運河、修路鋪橋、修建宮殿等等，都是百姓的一種沉重的負擔。

    世家大族免除徭役，是統治者對世家大族的一種優待政策，也可以說是世家大族特權的一種表現形式。

    羅昂治下也有很多公共建設的需要，但爲何沒有徭役呢？

    原來，羅昂在這些年的征戰裏，俘虜了近十萬名蠻族人，並且用他們來做原本會由普通百姓承擔的那些艱苦工作。

    有這麼多壯勞力爲他服務，他自然不需要讓治下的百姓去承擔這些艱苦的工作。

    羅昂苦笑道：“我讓異族俘虜做苦力，但都被儒生士族們指責爲殘暴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