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壽宴變故

    李儒首先起身，拜道：“拜見太師！”

    其他人見狀，趕忙跟着站了起來，一齊拜道：“拜見太師！”

    董卓呵呵大笑，揚聲道：“我今天非常高興，諸位定要不醉不歸才好啊！”

    衆人齊聲道：“謝太師！”

    李儒端起酒杯，揚聲道：“恭祝太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其他人也跟着端起酒杯，揚聲道：“恭祝太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董卓十分高興，連聲叫好，然後拿起面前的酒樽，旁邊的一名捧着酒壺的侍女立刻爲董卓斟滿了酒水。

    董卓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一衆賓客也將手中的酒幹了。

    董卓揚聲笑道：“大家放開了吃，放開了喝！”

    說着，他又朝外面揚聲道：“歌舞上來！”

    悠揚的樂聲立刻響了起來，一隊嬌媚的舞姬如同彩蝶一般飛上臺來。

    衆賓客相互之間敬酒，有的則端起酒杯，走到董卓面前，向董卓敬酒。

    羅昂一邊和董媛閒聊，一邊觀察着堂上衆人，感覺文官系統自然是以李儒爲首的，而武將隱隱形成了兩大派系。

    一派以華雄爲首，另一派以郭汜和牛輔爲首，而且雙方大將之間幾乎都沒有交流，涇渭分明。

    大廳上的一曲歌舞結束，衆舞姬暫且退下，準備下一幕的歌舞。

    這時，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從靠近門口的位置站起身，走到大廳中央，朝董卓拜道：“太師大壽，普天同慶，草民等恭祝太師洪福齊天！”

    董卓呵呵一笑，打量了對方一眼，卻沒有一點印象，問道：“你是何人，我怎麼不記得了？”

    那個中年男子回答道：“草民乃是洛陽士人——方衢同。”

    董卓聽說是個士人，倒也沒放在心上，點了點頭。

    方衢同突然悲聲道：“太師大壽，小人本不該打擾太師，但小人等都活不下去了，只能趁此機會，來請太師爲小人以及洛陽與小人一樣的一衆士族們做主啊！”

    此話一出，大廳上的畫風驟變，衆賓客小聲議論起來。

    董卓微微皺起眉頭，問道：“你究竟有何事？”

    方衢同道：“燕侯違背太師意願，濫徵稅賦，我等士族的負擔比太師在洛陽時增加了何止數倍，弄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士民百姓還以爲此事是太師所爲，不知是燕侯私自妄爲，還以爲太師不體恤百姓，憑白無故地讓太師名聲受損。燕侯之罪，罪在不赦！”

    在場的一衆賓客聽見他將矛頭直指羅昂，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

    董媛可沒有想那麼多。

    當她聽那個傢伙竟敢向父親告自己夫君的狀，頓時勃然大怒，便站了起來，就要罵人。

    羅昂連忙抓住了董媛的手，將她拉回了座位。

    董卓看了一眼羅昂，再看向方衢同，問道：“你想怎樣？”

    方衢同抱拳道：“燕侯欺上瞞下，可以說是犯了欺君之罪，請太師立刻革除燕侯的職位，並加以審訊。如此，我等士民必對太師感恩戴德。”

    董卓問道：“你是要我處罰我的女婿？”

    方衢同聞言，不敢相信董卓會這樣問。

    董卓冷哼一聲，怒聲道：“你等刁民，竟敢在我的壽宴上，誣告我的女婿，真是罪該萬死！”

    方衢同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直接跪倒在地，急聲道：“太師明鑑，草民句句屬實啊！草民完全是出於對太師的一片忠心，才甘冒萬死，來到太師駕前，揭發燕侯不法之事的啊！”

    董卓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所說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的愛婿改革稅制，極大減輕了普通百姓的負擔，令百姓們生活安樂，歌頌我的功德，而百姓特別製作的感恩萬民書，現在就在我的手中。你們士族坐擁萬千良田，卻一毛不拔，說起來實在可惡。我的愛婿如今的政策，不過是改變了之前的不公平而已。哼，即便如此，那也談不上叫你們活不下去，竟敢妄圖欺騙我，還在我壽宴的時候，誣告我的愛婿，你真是罪該萬死！”

    方衢同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感到不知所措，不禁看向李肅和方兆文，希望得到他們的幫助。

    然而，事情已經出乎了他們的預料，而他們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董卓喝道：“來人！”

    話音剛落。

    這時，有兩個甲士走了進來，抱拳道：“太師有何吩咐？”

    董卓指着方衢同，喝道：“把這個殺千刀的拖下去，給我千刀萬剮！”

    方衢同聞言，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

    兩個甲士走上前，架起方衢同，就朝外面拖去。

    方衢同急聲道：“太師，我、我還有下情稟報！”

    董卓道：“停下。”

    那兩個甲士停了下來，把方衢同扔回到了地上。

    方衢同趴在地上，急聲道：“還有一事，是、是燕侯欺罔太師的鐵證。我等士族準備了五百萬緡的財物，直接交給燕侯，以便送交太師，以賀太師壽誕之喜，但燕侯卻將這筆鉅款私自吞沒了。這分明就是欺君罔上，罪該萬死！”

    賓客們聽到五百萬緡這個數字，全都動容了，開始議論起來。

    李儒顯然早已知道這事，露出不善的笑容，因爲在他想來，以太師的性格，聽到這樣的事情，定然勃然大怒。羅昂雖然頗有謀略，但在驟然之間，也定然是無法應對的。就算太師饒過羅昂一條性命，羅昂今後的處境也將非常不利。

    與李儒同樣想法的人還有很多，他們都巴不得看到羅昂不幸的下場。

    董卓果然顯得十分憤怒的模樣，眼睛中彷彿要噴出火來了一般。他撐着酒案，站了起來。

    大廳裏的議論聲立刻停止了。許多人感覺到，今天怕是要出大事了。

    董卓無比憤怒地喝道：“可惡！可惡！”

    李儒、李肅等人的眼睛亮了起來，目光不由得看向羅昂，卻意外地看見劉閒正在好整以暇地喝酒，竟然絲毫都不緊張的模樣，不由的大感奇怪。

    就在這時，董卓擡起右手指向跪在地上的方衢同，罵道：“可惡的刁民，大膽的混蛋，把你千刀萬剮都便宜你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他們完全沒想到董卓的憤怒竟然不是對着羅昂去的，而是對着那個方衢同去的，這是怎麼回事？

    方衢同不知所措，只覺得這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但覺得事已至此，也只好豁出去了，便擡起頭，裝出堅強不屈的模樣，大聲道：“燕侯欺君罔上，太師難道還要包庇他嗎？這實在讓所有忠臣心寒啊！”

    董卓抓起酒案上的一隻酒樽，就朝方衢同擲過去。

    方衢同躲避不及，被酒樽砸了個正着，叫了一聲，捂住了腦袋。相差也太大了。

    董卓罵道：“你這個驢牛射的混蛋，我的愛婿早就把五百萬緡的賀壽款送到了我的手裏，你竟然還要誣告他。我倒是聽說，你們這些王八蛋空口承諾，還沒把錢交給我的愛婿！”

    方衢同聞言，難以置信。

    李肅、李儒也是大感意外，難以置信地看向羅昂，不明白羅昂怎麼會先知先覺，竟然已經交出了這筆五百萬緡的鉅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