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晚會

    陸悠和李瑜兩人拿着飯盒，在飯堂門外的路上排着隊。至於爲什麼不在飯堂裏面排，當然是因爲一直排到了飯堂大門外。

    李瑜伸出頭，瞅一眼前方基本沒動過的隊伍，震驚的說：“媽耶，這隊伍好像排隊領錢一樣，前些天都沒人來飯堂吃，現在排這麼長的隊。”

    陸悠也跟着瞄一眼，迴應說道：“教官說今晚是最後一次晚飯，有雞翅吃，估計大家就衝這個來的吧。”

    “媽個雞！這些人是沒吃過雞翅嗎？都來排隊。”李瑜怨氣十足。

    “有時間抱怨，不如調整一下狀態，今晚要上臺唱歌了。”

    “你還敢說？”李瑜現在怨氣直接溢出來，“大把合唱能選，就選個那麼難唱的«梅香如故»。”

    陸悠無視他的怨念，平淡的說：“不是幫你降調了嗎，而且又沒叫你唱周深的部分，已經很簡單了。”

    “這歌就單單是調的問題嗎？”

    “都練了幾天了，效果不也挺好的嗎？”陸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的聲音比較低沉，我的就偏中性一點，配這首歌剛剛好，算1/4個醫護組合。”

    “爲什麼是1/4？”

    “我算1/2的周深，你算個低配殘破版的毛不易，一加一減就是1/4。哈哈哈！”陸悠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

    李瑜露出鄙夷的表情，埋汰說道：“爬！你算個屁的周深。人家的聲音還有技巧都比伱厲害多了，真不要臉。”

    陸悠不在意，自己唱歌本來就只是樂趣，怎麼可能比得上那兩位專業人士，笑着說：“比不過才正常，我又不走他們的路子，我好好讀書就行。”

    還好飯堂管理人員很快開多了幾個窗口，陸悠和李瑜得以在二十分鍾內打好飯。

    李瑜看着碗裏的炸雞翅，評價說：“賣相看着還行，不知味道怎麼樣。”

    “肯定比這裏的豬肉好吃。”說完陸悠直接開啃。

    想到飯堂的豬肉，李瑜沉默了，“你家小飽吃的都比這豬肉好吃。”

    陸悠回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小飽吃的多少錢？這裏多少錢？哪有得比。”

    “唉。”李瑜扒了一口飯，嘆氣道：“我寧願他伙食貴，也不想吃這些東西。”

    陸悠搖搖頭，“沒那麼容易的，對我們來說，可能100多就一餐，但是對有些人來說是近一週伙食。”

    “能來春華讀的，會有那種人嗎？”李瑜不理解。

    “這裏又不是專門給春華軍訓的，還有其他學校也是來這裏，不可能你春華來一次就搞特殊吧？”

    李瑜明悟過來，點點頭說：“確實是這個道理。”

    “別說話了，快吃飯，等下還要洗澡，洗完最後練一下歌就做上臺準備。”

    然後兩人賣力乾飯。

    ……

    夜幕如期而至。

    劉教官帶隊到達雨棚集訓場。陸悠和李瑜還是坐在兩班隊伍的前面。不過唐婉和徐年這次湊到了女生隊伍的前面，也就是李瑜身後。

    他們一營以營爲單位演出，上面的安排是先讓軍歌合唱的班級表演完後，再輪到其他節目。

    即便他們是一連開頭，但因爲有不少連隊是選擇軍歌合唱，所以他們的演出時間還是被排到中間靠後的位置。

    此時，節目還沒開始，李瑜已經直挺挺的坐在板凳上，一言不發。

    徐年戳兩下他的後背，李瑜轉過頭，表情嚴肅，一本正經的說：“你有什麼事嗎？”

    徐年左右看了他幾下，好奇的問：“怎麼了這是？這還沒開始呢就坐得這麼正了？”

    李瑜沒有回答，只說了一句，“我想靜靜，別問我靜靜是誰。”說完就回過頭，繼續端坐着。

    唐婉則是看向陸悠，他依舊是平常的樣子，平靜安穩，沒有太多變化。趁沒人注意，迅速伸手輕輕扯一下他的衣角，然後立馬把手收回，一副無視發生的樣子。

    在衣角被拉住一瞬間，陸悠心跳加速，腦裏突然浮現出唐婉拉自己衣角的畫面。

    “怎麼了？有事嗎？”陸悠側過身子問。

    唐婉伸長脖子，小聲說：“他是怎麼了？好像很僵硬的樣子。”

    “緊張唄。他第一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上臺唱歌，還在調整情緒。”

    “你呢？不緊張嗎？”

    “我？”陸悠嘴角上揚，眼裏帶着自信，“不緊張，唱首歌而已，我們兩個練習很多次了，什麼程度我心裏清楚。”

    聽到這句話，唐婉眉間下壓，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下壓，露出不開心的表情。

    “我記得好像有人說過，要我幫他聽聽唱的怎麼樣來着。好像到現在我都沒聽到過啊？”

    陸悠這下和李瑜一樣，整個人都僵硬了，拼命在腦海裏尋找藉口，“這個……”

    “行了，等下你上臺好好唱。”唐婉見他糾結，不再深究，陸悠也緩了一口氣。

    “說起來，你有很多上臺的經驗嗎？我看到這麼多人都會慌得不行。之前初中每次開級會都要我上去講話，全程只敢盯着提前寫好的稿子看。”

    陸悠想起自己前世的開論文發佈會時和別人激情對噴的場景，對她說：“算是吧，其實這些唱歌表演的還好，沒人評分，自然也不會有人刁難你。”

    “要是下臺後有人指指點點呢？”

    “那你就懟他，你行你上，我上臺又沒收工資，給你表演就不錯了，還在逼逼懶懶。”

    “可是有些人就是會說你的不好，而且說的很難聽。”初中時被人惡意中傷的記憶，讓唐婉現在都耿耿於懷。

    “嘴長在他人身上，而且我們無法改變他人的思想。如果他人的謠言對自己造成了身心傷害，我建議正義執行，直接收一波錢。”

    “什麼叫正義執行？”唐婉不是很聽得懂。

    陸悠耐心的給她解釋：“在學校，正義執行就是乾脆告訴老師，老師不理，再往上報。在外面呢，就是拿起法律去制裁他。忍氣吞聲是沒用的，只會讓那些人更加猖狂，口無遮攔。”

    唐婉點點頭，認真的說：“我記住了，我會的。”

    “哦，還有。”陸悠又補充說：“要是收了錢上臺，表現還很拉胯，那就屬於是我不行我不上，你不行也別上了。”

    唐婉歪了歪頭，問：“例如？”

    “隨便找部小鮮肉的電視劇就知道了。”

    兩人聊完不久，軍訓晚會就正式開始。先是一段經典的開幕講話，然後就是：“現在有請五連，給我們帶來團體合唱«國家»，掌聲歡迎。”

    臺下掌聲響起，五連的同學隨之按照隊伍，有序的走上臺上備好的多級階梯。

    等隊伍都站好後，歌聲前奏響起。

    “一玉口中國，一瓦頂成家……”

    一邊唱歌的同時，還一邊做着手語。很快，一曲唱罷，五連的人也走下高臺。

    陸悠的評價是，還行。畢竟一般的高中生集體唱歌，都是聽個響，說有多動聽，都是假的。不過手語他覺得整的還是挺不錯的。

    一個小時過去。

    陸悠看了好幾個班的合唱，基本都有整活，不是乾巴巴的唱歌。什麼舉牌子，做手勢，等等。看到整歪的，還回頭和唐婉聊兩句。

    這時一個藍色軍裝的女生走到陸悠面前，輕聲說：“陸悠同學，快到你上臺了，跟我過來準備一下。”

    “好的，稍等一下。”陸悠點頭迴應，然後拍了李瑜肩膀一巴掌，示意他走人。最後對唐婉說：“我走了。”

    唐婉揮揮手，露出溫暖的笑容，“臺上加油。”

    ……

    兩人來到高臺旁邊，等待上臺，身後還有其他要表演的同學。

    一個身高和李瑜差不多，長得還行的男生來到陸悠面前，打量了他幾眼，然後帶着迷之自信的微笑，開口道：“請問是陸悠同學嗎？”

    “我是，有什麼事嗎？”陸悠平靜的回覆。

    “你好，我叫邵陵，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

    what's up？你是不是認識我同桌孟逸？你們兩個一對的？

    陸悠心頭震驚，但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迴應說：“好像……聽說過。”

    “聽聞你也是上臺唱歌，我也是。希望你不要唱的太難聽，不然我會覺得打敗你沒什麼成就感。”

    陸悠尷尬的腳趾能摳出自己家的別墅，“是嘛……我會盡力……讓你有些成就感。”

    “很好。”邵陵說完，還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轉身離去。

    “這是咋回事？”李瑜一臉疑惑。

    “誰知道啊？這奇怪的勝負欲都不知道哪裏來的，認都不認識他。”

    “你不是說好像聽說過他？”

    “好像，就是沒有。”

    臺上主持人的聲音傳來，“現在有請表演營的同學，給我們帶來合唱«梅香如故»以及獨唱«如願»，掌聲歡迎。”

    掌聲響起，陸悠接過套上新話筒套的麥克風，率先走上臺，神情淡定。李瑜深吸一口氣，暗自打氣，跟在他身後。

    陸悠站在臺上，感覺女生的目光有些灼熱。李瑜也發現，大部分目光都是在陸悠身上，心情一下子放鬆不少。

    深沉婉轉的前奏響起。

    李瑜拿起麥克風，排除心底的雜念。

    李瑜：“落花醉了梅苑，恍若人生是初。青絲染了霜煙，攜手共赴塵世萬千。”

    陸悠：“心事褪了紅顏，眼前相思已凌亂。淚光藏了誓言，相約一生何曾改變。”

    陸悠很喜歡«梅香如故»的詞，初聽沒什麼感覺，但是越聽越上頭，搭配上«如懿傳»剪輯，百聽不厭。

    歌曲來到高潮部分。

    李瑜：“漫漫長夜分不清何處是歸期，恨不知心底的在意。”

    陸悠：“月光如水浣盡了浮華的舊事，惟願留一筆相依～”

    聽到陸悠的顫音還有各種真假聲轉換，唐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看過«如懿傳»，自然也聽過這首片尾曲。歌曲裏的哀怨讓她想起劇裏的驕傲的如懿還有渣男弘曆。

    陸悠：“時光一別經年，從不曾忘舊容顏。梅香一縷清淺，彷彿故人夢中相見～”

    一曲唱罷，臺下掌聲跟着響起。雖然大部分男生沒聽過這首歌，但不妨礙他們覺得陸悠和李瑜唱的好。

    李瑜向臺下鞠了個躬，然後離開舞臺。陸悠則拿起麥克風，說：“接下來，是«如願»，請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