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要和離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軟糖十七字數:4249更新時間:24/06/27 06:00:53
“什麼中毒?”
乍然聽到這句話,姜培安心裏瞬間有種不妙的預感,他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面上佯裝震驚的盯着姜夫人,狐疑的道:“你剛剛說,你中毒了?”
姜夫人冷眼盯着他,一言不發。
頂着她那仿若看穿了一切的目光,姜培安有些心虛,他飛快的移開了目光,忽地輕哼了一聲,語氣一轉:
“不對,姜董氏,你究竟想要在我的面前耍什麼花樣?若你真的中毒了,又怎麼可能會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
“更何況,方纔我聽管家所言,這幾日你還有心思在前院架起了戲臺子聽戲,哪兒像是中了毒的人?”
這麼一說,姜培安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心裏思緒飛快的翻滾着:姜董氏爲何會突然在他的面前說起這些話來?
姜夫人早就知道姜培安就是一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她本來也沒想着能聽見姜培安承認他給自己下了毒。
姜夫人選擇在這個時候挑明中毒一事,不過就是想着藉機大鬧一場,再順水推舟的與姜培安和離罷了。
如今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相信依着淮君公子他們的本事,定然能夠將姜培安從江寧巡撫的位置上拉下來。
到了那個時候,她可沒心思跟眼前的這個懦夫同甘共苦。
姜夫人決定,儘快與姜培安撕破臉,拿到和離書!
姜夫人擡眸望向仍然站在戲臺子上面的那幾位戲子,面色平靜,語氣淡淡的道:“秋容、秋蘭,送她們離開姜府。”
秋容、秋蘭飛快的相視一眼,齊聲應道:“是,夫人。”
話落,秋容和秋蘭就往戲臺子那邊走去,秋容一手推開守在邊上的護衛,對着那幾位戲子道:“都隨奴婢出來。”
守在邊上的兩個護衛知道秋容和秋蘭都是夫人最重視的婢女,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把,他們都不敢有任何異議,只得主動爲她們讓路。
“管家、護衛,你們也全都出去外面守着,本夫人有些事情想要跟老爺好好商量一番。”
姜夫人道。
姜管家、兩個護衛下意識的望向站在院子門口的姜老爺。
姜培安二話不說的就示意他們出去。
他倒是要聽聽,姜董氏還想跟他說些什麼。
姜管家、兩個護衛都離開了前院,在外面不遠處守着。
此時,整個前院就只剩下姜培安和姜夫人。
姜培安負手身後,冷着臉訓她:“我不過是幾日不在府裏,你就將府裏上下都鬧得烏煙瘴氣,究竟想做什麼?”
姜夫人輕笑了一聲,淡淡的道:“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你想要做什麼。”
姜培安緊皺着眉,面色不悅的盯着她。
姜夫人冷眼瞧着眼前這位曾經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夫君,回想起他待自己的各種好,其實都只是爲了矇騙自己。
在他的心裏永遠就只有那個女人,而她不過就只是一個被借勢的正室,當年若不是有她,他姜培安也當不了官!
如今他有權有勢,就一心想着謀害自己!
還害了她的親生骨肉,至今下落不明!
她真的恨不得親手殺死他!
姜夫人強行壓下怒意,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姜培安,明人不說暗話,如今就你我二人在此,你也不必再花心思騙我。”
此話一出,姜培安忍不住擡高了嗓音,以此掩飾自己的心虛:“姜董氏,你這話又是何意?”
姜夫人冷笑:“一年前,你就給我下毒,你不必再狡辯,我已經將事情查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有老大夫從我的的脈象中探出此事,恐怕到了死的那一日,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我知道,你恨不得我去死,但很可惜,如今我是死不了了,也不能給你的白蓮讓出正妻的位置了。”
“姜培安,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姜培安:“……”
姜培安確實覺得有些失望。
姜董氏一日不死,那他的白蓮就得一直受委屈,不能堂堂正正的成爲他的妻子。
事到如今,既然姜董氏都已經知道了,那他就不必再在她的面前裝下去了!
姜培安目露兇光,惡狠狠的道:“姜董氏,我只想讓白蓮成爲我的妻子,你爲何不懂事一些?非要爲難白蓮?”
話音未落,姜夫人猛地一拍桌面,厲聲喝道:“究竟是我在爲難她,還是她在爲難我?”
“姜培安,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都在背地裏做了些什麼事情!”
姜培安頓時噤了聲,心裏直打鼓,忍不住猜測,她究竟還知道了些什麼?
姜夫人眼眶泛紅,死死的壓下心中的苦澀,冷聲道:“我可以讓出正室的位置,你我和離,不過,你必須要答應我三個要求!”
“和離?”
姜培安眼睛一亮,瞬間激動的拔高了嗓音:“你真的願意與我和離?”
若姜董氏滾出姜府,那他的白蓮就不必繼續在外面東藏西藏了!
姜培安面上的喜悅頓時刺痛了姜夫人的雙眸,當初的她簡直是瞎了眼,挑中了這麼一隻心狠手辣的白眼狼!
既然他無情,那就休怪她無義!
“是。”
姜夫人沉聲道:“只要你答應我三個要求,我就能立刻簽下和離書。”
姜培安:“你說,什麼要求?”
姜夫人:“第一,除了我的嫁妝之外,還要分我一百萬兩。”
“什麼!?一百萬兩?姜董氏,你瘋了吧?”
一瞬間,姜培安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若不然,怎麼會聽到姜董氏找自己要一百萬兩?
“我沒瘋。”
姜夫人面色平靜的望着他,一字一頓的道:“不過只是一百萬兩,對於你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吧?”
別以爲她不知道,姜培安的私庫裏究竟藏着多少銀兩!
“更何況,你口口聲聲說你愛白蓮,怎麼?難道你對白蓮的愛,不及這一百萬兩銀子?”
姜培安:!!!那可是一百萬兩!
若不是爲了白蓮,他定然不會同意這個要求的,僅是想想要交出一百萬兩給姜董氏,姜培安都覺得心痛極了,“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姜夫人:“我要東街十六巷那邊的宅院地契。”
“可以。”
這個要求不算很過分,姜培安思索一番,便答應了下來。
“第三個要求就是——”
姜夫人:“將姜慧逐出姜家,不再爲姜家女!”
姜培安:???
“你在說什麼胡話?”
慧兒可是白蓮的小心肝,他怎麼可能會將慧兒逐出姜家?
姜培安險些就整個人都炸了,他當即破口大罵::“毒婦,你這個毒婦!你居然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不答應!慧兒是我的女兒,我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而且,姜家與史家是姻親,你讓我這麼做,莫不是想讓姜、史兩家撕破臉皮?還是說,你想讓慧兒去死?”
“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慧兒喊了你那麼多年的孃親,你怎麼捨得那樣對她?”
“可笑!真是可笑!”
姜慧又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就算真的逼姜慧去死,她也毫不在意。
不過,姜夫人並沒有直接說出這話,她像是看不見姜培安臉上的怒氣,不慌不忙的道:“如今我都要與你和離了,往後我就不再是姜家婦,慧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我的親生女兒。”
親生二字被姜夫人咬得極重,“我要離開姜家,那作爲我的親生女兒,慧兒也該不再是姜家人。”
“你做夢!”
姜培安被氣得頭暈腦脹,指着姜夫人的手指都在顫抖着:“你就死了這個心思!姜董氏,我告訴你,就算將你趕出去,我也不可能將慧兒逐出姜家!”
話音未落,姜培安懷着滿腔怒火,拂袖離去。
第一次和離談判,談不攏了。
姜夫人站在原地,目送姜培安離去,待見不到他的背影,她才像是一時泄了氣似的,腳步踉蹌的跌坐在搖椅上。
她徹底的看清了姜培安的真面目。
他大罵她是毒婦,實際上,他的手段比她更毒……
帶着那幾個戲子出府後,秋容和秋蘭就腳步匆匆的趕回前院。
“夫人。”
秋容和秋蘭走到姜夫人的身旁。
見着自家夫人的臉色有些蒼白,秋蘭秀眉微蹙,連忙輕聲道:“夫人是不是累了,不如,夫人先回院子裏歇會?”
姜夫人緩緩的睜開眼,有氣無力的道:“回去吧。”
秋蘭點了點頭。
秋容卻道:“夫人,方纔有人偷偷的給奴婢塞了一張紙條。”
姜夫人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下意識的追問:“是誰?秋容拿出來讓我瞧瞧。”
“那人離開得太快了,奴婢一時晃了神,沒有看清對方是誰。”
秋容從衣袖裏取出一張卷起來的紙條,遞到姜夫人的掌心裏。
姜夫人打開一看,落入眼裏的就是熟悉的字跡。
【明日酉時,城南天悅客棧三樓天字廂房一聚。】
城南天悅客棧?
難不成淮君公子他們已經來到江寧了?
姜夫人一時陷入沉思,淮君公子想要的東西,她都已經派人送過去了,可如今,淮君公子來到江寧再次約見,究竟又是所爲何事?
姜夫人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緊緊的捏着:“先回院子。”
秋容、秋蘭齊聲應道:“是,夫人。”
……
姜府仍然有謝熙派去的暗探,今日姜府的熱鬧,已經被暗探傳回來了。
不過,此時謝熙幾人並不在落陽客棧,而是在東街十八巷,白大人和樑將軍所住的宅院裏。
“姜夫人想和姜大人和離?”
對於暗探帶回來的消息,謝熙略感驚訝,沒想到姜夫人這麼快就做出了這個決定。
不過這樣也好,一旦姜大人真的失勢受難,姜夫人也不必陪着。
聞言,白秋淵開口:“殿下口中所說的姜大人可是江寧巡撫?”
謝熙頷首:“正是。”
“多虧了有姜夫人,我們才能得知姜培安早就和史微安聯手收取賄賂一事,他們二人通信的書信都是姜夫人派人送過來的。”
有了這些書信,就算姜培安再怎麼想撇清關係,保全自身都不行了。
還有史微安,在他書房裏的金庫和賬本就是證據。
只要等江南所有官員都前來赴宴,謝熙確定涉及受賄案的究竟還有多少人,再派人去他們的府上尋找證據,那江南的受賄案很快就能順利解決了。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一出?”
白秋淵瞬間來了興致,忍不住詢問太子殿下:“殿下究竟是如何說服姜夫人?”
此話一出,謝熙、孟淮君二人飛快的相視一眼,雙雙含笑不語。
若不是有陸奉儀的心聲,說服姜夫人一事也不會這麼輕易解決了。
見狀,白秋淵挑了挑眉,瞥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孟淮君,“不能說?”
孟淮君抿脣輕笑,意味深長的道:“白大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白秋淵:“……”
樑將軍:“……”
說得這般神祕,白秋淵就越發感到好奇,可太子殿下和孟淮君都不願開口,他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對了,白大人,宴請江南官員的宴會準備得怎麼樣了?”
謝熙道:“史微安聽聞此事,又是什麼反應?”
白秋淵沉吟片刻,不徐不疾的道:“殿下放心,宴會一事準備得差不多了,至於史大人,當時臣瞧着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臣猜測,史大人並不想讓我們見到其他官員。”
“史微安這是在怕,一旦整個江南的官員都前來赴宴,會出現什麼變故。”
僅是聽着白大人的話,謝熙就已經猜到史微安心中的想法了,他面色沉着,語氣緩緩的道:“畢竟江南大大小小的官員有那麼多,只要有一個人肯開口,那就會有很多事情都瞞不住的了。”
“若我沒猜錯的話,史微安回府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必定是給其他官員寫信,叮囑他們,不可在白大人與樑將軍的面前說出某些不該說的話。”
白秋淵深以爲然:“殿下說得果然有理,依殿下看來,臣又該怎麼做?”
“不必過於刻意。”
謝熙擡眸,衝着白秋淵溫和一笑:“況且,白大人不是已經在設法離間史微安與姜培安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