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翻臉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軟糖十七字數:4260更新時間:24/06/27 06:00:53
“瞧着史大人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情願啊!”
粗獷的嗓音突然從外面傳了進來,樑慎林大步流星的走進大堂,微沉着臉色,在他的腰間還綁着一把大刀。
聞言,白秋淵擡眼睨了樑慎林一眼,平靜的目光在樑慎林腰間的那把大刀上停頓了一下,才緩緩的移開視線。
白秋淵:“樑將軍來了啊。”
“來得晚了些,還請白大人、史大人莫要怪罪。”
樑慎林直接在史微安的旁邊落座。
忽地,“啪”的一聲響起,樑慎林似不經意的將大刀拍在桌面上。
史微安:“……”
這是打算要威脅他?
先前從史管家的信中得知,有位姓樑的將軍帶了五百精兵前來,想必就是眼前的這位樑將軍了。
雖然史微安在江南紮根已久,可一旦沒有皇帝的旨意,他也不能隨意進入盛京,正是因爲這樣,對於這位樑將軍,史微安不曾有見過一次。
而白秋淵的官職又是在這三年間升上來的,在此之前,史微安亦不知道刑部多了一位姓白的侍郎。
如今史微安能夠知道的事情,都只是在這兩日裏他派人聯繫盛京裏的眼線,才收到的消息。
“樑將軍說笑了。”
史微安端起茶杯,他微微低頭,遮掩住眼中的戾色,輕緩的語氣似乎含着一絲笑意:“既然是白大人所辦的事情,我當然願意配合,就是不知……”
說到這,史微安語氣一頓,眉宇微皺,似乎想到了什麼難事似的:“白大人和樑將軍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雖說我身爲江南總督,該管整個江南的事務,可我也不能管到那些官員的頭上去,更不能強迫他們前來赴宴……”
“哦?”
白秋淵正想着開口,卻先聽到了樑慎林那粗獷的嗓音,“史大人這話說得確實有理。”
“不過,我與白大人只是想和那些官員認識一番罷了,又不是讓他們前來赴死,更何況,請帖都已經送到他們各自的府上了,想必他們定然會明白我和白大人的一番真誠。”
樑慎林說得直白,一雙犀利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史微安:“不知兩日後,史大人可會前來赴宴?”
史微安心裏暗罵了一聲,面上說得:“……自然會。”
當着他們二人的面,自己根本不能拒絕。
“史大人答應了就好,就不必我再派人送請帖到史大人的府上了,至於其他官員,若有不願意前來的,就勞煩史大人好生勸告一番。”
言罷,樑慎林突然擡手拍了拍史微安的肩膀。
史微安心裏頓時感到有些憋屈,又不得不先答應下來:“好。”
在史微安看來,他壓根就不想讓這兩位接觸在江南任職的所有官員。
畢竟,不是每一個官員都那麼聽話的,其中就有好幾個辦事圓滑的牆頭草,又怕死,若是一時熬不住,被姓白的和姓樑的給震懾住了,到時候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那不就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一想到這,史微安瞬間就感到坐立不安,宴會就在兩日後,那今日他必須要寫信過去,讓那些人閉緊他們的嘴,別什麼話都敢說出來!
“白大人,樑將軍,既然兩位都已經在準備宴會一事,那我就不打擾了,若無其他要事,那我先回府了。”
史微安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府。
樑慎林和白秋淵二人飛快的對視一眼,各自又收回了目光,白秋淵道:“如今時辰尚早,史大人亦不必這麼快回去,而且,本官還有一事想要詢問史大人。”
史微安緊皺着眉,心裏氣得要命,可面上卻又不得不裝出和善的表情:“不知白大人還有何事?”
白秋淵:“聽聞史大人是江寧巡撫姜大人的女婿,不知史大人對姜大人的爲人處事能有多少瞭解?”
此話一出,樑慎林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凝重的神情:“還請史大人如實說出來,這與我和白大人前來江寧辦事有着莫大的關係。”
史微安心下一凜,難不成這兩位是衝着他的岳父而來的?
史微安斂了斂眸,掩下自己心中的狐疑,“不知白大人想知道些什麼?”
……
姜府。
姜培安剛進府,就見到姜管家腳步匆匆的走過來,從衣袖中取出一物,遞到自己的面前,“老爺,不知何人送了請帖過來,老奴不敢擅自打開。”
“請帖?”
這段日子姜培安亦不在府裏,而是藉着處理公務一事,偷偷的將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白蓮送到別的地方去。
也不知究竟是哪個婢女在夫人的面前嚼了舌根子,竟敢說他在府裏藏了別的女人!
就算事情確實是真的,可他身爲姜府的主子,在自己的府上多養一個女人那又如何?又不是養不起!
更何況,白蓮那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她只求此生能夠伴在自己的身邊,又不求什麼名分,爲何夫人就是容不下白蓮?
從婢女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後,夫人就跟發瘋似的,非要帶着護衛將整個姜府都搜查了一遍,若不是他機靈,讓管家及時帶着白蓮去了茅房,恐怕還真的會被夫人找到白蓮!
那個婢女可真該死!
若被他查出究竟是誰跟夫人告密,他定然要弄死她!
此事一出,生怕白蓮會在夫人的胡攪蠻纏中受到丁點兒委屈,姜培安就急急忙忙的帶着白蓮離開了。
直到今日將白蓮安排得妥妥當當,姜培安才肯回府。
姜培安從管家的手中接過請帖,尚未打開,他便先問起:“我不在府中的這幾日,府裏可有發生了什麼事情?”
“額……”
姜管家臉上頓時露出了爲難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家老爺。
姜培安眉宇一豎,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難不成夫人又在府裏做出了什麼胡鬧的事情來?”
姜管家哭喪着臉色點了點頭:“老爺,夫人從賬房那兒支走了三萬兩銀子,特意請了個戲班子過府唱戲,一日唱一出,夫人還說什麼要唱到老爺回府爲止。”
“三萬兩銀子!??”
姜培安臉色微變,瞪大雙眸死死的盯着姜管家,激動得險些喊劈了嗓音:“這個敗家玩意,她竟敢支走三萬兩銀子,就爲了請戲班子唱戲!?”
那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賺回來的錢,她竟然敢花在那些唱戲的身上!??
氣得姜培安險些就將自己手中的請帖都撕了!
“走!我倒是要去瞧瞧,她究竟是請了哪個戲班子回來,竟然需要花三萬兩銀子!”
姜培安怒氣衝衝的往自家夫人所在的院子走去。
見狀,姜管家連忙開口:“老爺,這個時辰,夫人可不在院子裏。”
姜培安頓時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望着姜管家道:“那她在哪兒?”
姜管家硬着頭皮道:“夫人在……在前院聽戲。”
“???”
姜培安聞言,彷彿天降一道雷劈中了他似的,整個人都呆住了。
片刻後,姜培安緊攥着拳頭,不可置信的怒吼:“究竟是誰允許她在前方放肆的?她居然還敢請帶着那些不三不四的戲子去前院?”
他的書房就在前院,裏面放着不少貴重的東西,更藏着一些不能露出來的機密,怎麼能讓外人踏足前院半步!?
姜培安瞬間像是炸了毛的獅子一般,氣得牙齒都在顫抖着:“那些守着前院的護衛呢?全都死了嗎?”
若他的書房出了什麼意外,他定然饒不了她!
姜管家低垂着頭,不敢吭聲。
姜培安被氣得要吐血,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朝着前院的方向趕去。
此時,姜府前院。
“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在院子裏響起,姜夫人閉着眼眸,靠坐在搖椅上,秋容和秋蘭都站在她的身邊伺候着。
秋容小聲的彙報着:“夫人,老爺已經回府了,若被老爺知曉夫人不僅請了戲班子回來,還讓戲班子進入前院唱戲,老爺定然會勃然大怒,責罰夫人……”
聞言,姜夫人仍然是閉着雙眸,在她的臉上瞧不出絲毫的怯意。
姜夫人冷笑一聲:“就算被他知道了那又如何?難不成,他還敢殺了我不成?”
話音未落,秋容和秋蘭雙雙跪在地上,秋容臉色微變:“夫人莫要說胡話,夫人身爲老爺的妻子,老爺又怎麼可能會因一時的動怒而殺害夫人?”
怎麼不可能呢?
姜夫人緩緩的睜開雙眼,一雙美目極快的閃過一絲譏諷,姜培安那個老東西早就對她動手了,若不是她命大,一時虔誠心念佛祖,想着去蘇州的常安寺,才能得知自己早已中毒。
若不然,她都不知自己究竟會怎麼死,會在何時死去。
這次再回到姜府,她要讓姜培安爲此而付出代價,要讓他失去最在意的東西!
見着秋容、秋蘭待自己如此忠心,姜夫人輕嘆了一聲,“好了,你們都起來吧,先不說這事了。”
“是,夫人。”
秋容、秋蘭二人紛紛起身。
姜夫人捻起擺在桌面上的一小塊桂花糕,低頭輕咬了一口,“桂花糕不錯,就是不及蘇州的。”
“既然你喜歡蘇州的桂花糕,爲何還要回來!?”
一道含着怒意的嗓音瞬間在前院門口響起。
緊接着,便出現姜培安的身影。
姜管家緊跟其後。
一見到擺在前院中央的戲臺子,再聽到那正唱着痛罵負心漢的戲,姜培安的臉色猶如墨水一般,冷聲痛罵守在前院門口的護衛:“你們全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給我將那些戲子統統趕出去!?”
兩個護衛連忙走了進來,將掛在腰間的長劍抽了出去,指着戲臺上的幾個戲子道:“趕緊走,想活命的就趕緊離開這兒!”
站在戲臺上的幾個戲子被長劍指着,一個個都慌得不行,紛紛向姜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當初是姜夫人帶她們進來了,若沒有姜夫人的點頭,她們不敢就這麼離開。
“呵。”
姜夫人冷哼了一聲,忽地她就站了起來,一雙美眸盛着冷意,目不轉睛的盯着姜培安,“老爺可算是願意回來了,我還以爲,老爺被某個狐狸精勾去了魂魄,捨不得回來呢。”
其實搜查姜府那日她知道白蓮究竟藏在何處。
不過,姜夫人想得更深一些,若白蓮一直被藏在府裏,就在姜培安的眼皮子底下,那自己想做些什麼都會受到了限制,於是,姜夫人就故意讓姜培安偷偷的帶着白蓮離開姜府。
可他們並不知道,姜夫人早就派了人跟在他們的身後,無論白蓮藏在哪兒,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等她收拾了姜培安,下一個就會輪到白蓮!
姜培安聞言,瞬間惱羞成怒,他指着姜夫人,怒道:“姜董氏,你再這般胡言亂語,你就滾回你的院子裏禁足,再抄上百遍佛經修身養性!”
“姜培安!”
姜夫人不甘示弱的道:“我有沒有在胡言亂語,你自己心知肚明!敢做卻又不敢當,就你也配當江寧巡撫?”
在前院擺戲臺子的這幾日,姜夫人明面上是要聽戲,實際上卻是要在外面製造動靜掩蓋住書房裏面的聲音。
她不知自己先前派人找到的信件於淮君公子他們有沒有什麼用處。
於是,姜夫人就藉着在前院聽戲,又繼續派人潛進書房裏尋找能夠拉姜培安下馬的罪證,能找的,她的人都已經找出來了,剩下的事情,就看淮君公子他們的本事了。
“你放肆!”
姜培安被氣得跳腳,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家夫人不過是去了一趟蘇州,爲何她的性子突然就變得這般暴躁?
而且,依着他給她下毒的時日,那毒早就應該起作用,讓她的身子虛弱臥牀才是,爲何她如今還能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姜培安深感疑惑,心裏直後悔,就該在他帶着白蓮離府的那日,偷偷的在她的茶水裏多放一些毒藥,若他能那樣做,說不定今日就不會再有這些事情了。
她就該躺在榻上慢慢等死!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裏閃過,姜培安忽地就聽見了姜夫人的冷聲質問:“究竟是誰放肆?姜培安,這麼多年來,我身爲你的妻子,爲你操持府中的事務,從來都不曾有過半句怨言,可你呢,你都對我做了些什麼!?”
“姜培安,你說,究竟是誰在偷偷的給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