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一場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感覺渾身都疼，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

    意識一直處於黑暗中，好像怎麼想要甦醒，也無法真正甦醒。

    隱約間，在無盡的黑暗中，一個聲音似有似無在呼喚我。

    “小林，小林，你快醒醒。”

    這個聲音好好聽啊，說這話的人，一定是一位美麗的女子。

    “你是誰？”

    在意識的空間裏，我無法看到這聲音的來源，只能根據方向去尋找。

    就聽見那女子聲音再次傳來：“你長大了，小林。”

    我心中一動：我長大了？這女子是誰？爲什麼說我長大了？

    我長大跟她有什麼關係？不過怎麼聽這個聲音都在無盡遠的地方。

    “你在那裏？”

    我不死心，又用自己的意識，向着無盡黑暗中吶喊一聲。

    緊接着，在黑暗中突然一道光芒出現，照亮了整個黑暗。

    一個曼妙身姿的女人出現在黑暗的半空中，女子神態優雅聖潔。

    身穿一件白色長袍，肌膚如雪，頭髮隨意簡單束起，宛如畫中仙一般。

    當看到這名女子的一瞬間，我幾乎淚目了，這女子我見過。

    正是在劉徹帶給我的照片上見到過，那是我母親的樣貌。

    “你是？”

    我聲音有些結巴，幾乎不敢相信一切，甚至這一切都是幻覺。

    等我一覺醒來的話，什麼也不會留下，全都是一場夢而已。

    身在半空的女子笑了，笑的是那麼溫柔慈祥，女子很是年輕。

    這讓我一度不敢相信，出現在這裏的女人就是我母親。

    我從小沒有關於母親的記憶，也不知道劉徹帶來的照片是不是母親。

    所以到現在，也沒敢直接開口，向着半空中女子喊一聲。

    我吞嚥一口唾液，喉嚨滾動着，心臟幾乎都跳出來。

    聲音乾澀的喊了一聲：“媽”

    女子像是收到最好的禮物一般，美麗的容顏徹底綻放開。

    當喊出這一聲之後，我像是被無盡勇氣灌入身體一般。

    再也不能壓抑自身，大聲瘋狂喊道：“媽，是你嗎?”

    當我喊出這一聲：“媽”之後，此時眼淚早就在臉上劃過。

    滴落在我那兩撮有些堅硬的鬍鬚上，我早就忘了去擦拭。

    就那麼愣愣看着母親，而眼前母親也是神色悲泣。

    但是沒有眼淚滾落，可是我能夠感覺到，母親很是難過。

    這時，我才感覺到，母親之所以這樣，好像是一縷意念。

    也就是一道靈魂而已，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身體到此。

    我也早就忘了自己是不是還在幻想中，幾乎變得神經質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緊緊抿着嘴，望着母親。

    眼睛裏還沁滿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眼角還掛着一絲淚痕。

    “媽，我好想你，你在哪裏？你爲什麼扔下我和父親？”

    “我這三十多年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嗎？我父親過得也不好。”

    “多希望你和我父親，咱們三口之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這一段話，幾乎都是吼出來的，在不斷宣泄着心中壓抑的情感。

    當聽見我說的這些後，母親也變得有些黯然，不斷用手擦拭淚水。

    可是她一個靈魂體，只是一縷意念，哪裏能夠有淚水。

    可是我依舊能夠感受到，在她心裏的那份無助，恨自己無力。

    “小林，真的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你和你父親，沒能夠陪在你們父子身邊。”

    “這也僅僅是我最後一絲殘破的意識，很快就會消失的。”

    “如果可以的話，讓你父親來找我，也許還有機會。”

    說完後，母親那一絲靈魂開始變得弱了不少。

    一身白色長袍，從腳的部位開始慢慢消失，不過消失的很慢。

    看到這種情形，對我來說，幾乎猶如五雷轟頂一般。

    把我劈的都傻了，放聲大喊道：“媽，爲什麼這樣？”

    “我怎麼才能救你？父親消失了，我也在找他。”

    “媽，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在那裏？”

    母親似乎是被我的話吸引了，但是緊隨其後問我：“你父親消失了？”

    “他消失多久了？沒有給你留下什麼東西嗎？”

    “媽，我父親給我留下了棺山太保一切東西。”

    “父親應該是爲了什麼東西才消失不見的，已經十幾年了。”

    “不過，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會找到父親，我相信他還活着。”

    我聲音擲地有聲，無比堅定自己的信念，沒有一絲動搖。

    母親略微思索，像是明白了什麼，只好無奈搖頭。

    “小林，你父親去幹什麼，就讓他去幹好了。”

    “至於我，我靈魂已經進入地府，不會再出現了。”

    “這一絲的靈魂意識，也僅僅是存在你身上的。”

    “當你瀕臨死亡的時候，才會觸發這段靈魂意識。”

    “好讓我看看你，你今年幾歲了？”

    我忍住下落的淚水，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媽，我再過幾個月，就快三十三歲了。”

    母親還在不斷消失，腳踝部分已經徹底消失。

    長嘆一聲：“我錯過了太多太多，三十多年啊。”

    “我一生也無法回到過去，連三年都沒有給我。”

    緊接着，母親彷彿是要把心中一切不甘，都宣泄出去似的。

    “爲什麼？爲什麼啊？爸，你真的做對了嗎？”

    母親的話，也把我聽的一個雲裏霧裏，不明白什麼意思。

    “小林，如果你日後見到你父親，告訴他我不後悔。”

    “從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沒有一絲後悔過。”

    母親的身體，身影漸漸向上飄起，離開地面越來越高。

    而我突然伸出手，想要伸出手抓向母親的手。

    “媽，等等我，你等等我啊。”

    “我一定會救你的，不就是地府嗎？”

    “拼了命，我也會去闖一闖，你要等我。”

    母親的身影，漂的越來越高，越來越快，我根本就抓不到。

    而身在半空的母親，依舊不斷消失，腰部以下慢慢變得透明。

    我聲嘶力竭一般，大聲指着黑暗，怒喊道：“媽的，賊老天，你要玩死我？”

    “轟隆”

    彷彿是我這一句話，觸怒了神靈一般，黑暗中一道閃電。

    劈向了母親的方向，把我嚇得魂飛魄散，伸手就往懷裏摸。

    我想要摸出一張紙人，扔向空中，去救下母親唯一的意識。

    可是，我的手摸了一個空，懷中什麼也沒有。

    “啊”

    “媽，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我。”

    我拼了命的往前飛奔，那無助的手，拼命向前抓。

    “求求你，不要走啊！”

    昏暗中，我猛地朝着前方倒去，急火攻心之下，再一次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