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劉邦:汝妻子,吾養之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十月南山火字數:4308更新時間:24/06/27 05:59:03
難不成,僅始皇帝一人,就耗盡了大秦積蓄了數百年的氣運?
趙郢搖搖頭,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不管原來的歷史,到底掩埋了什麼不爲人知的故事,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要儘可能地去創造新的歷史。
只有改變歷史,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
與此同時。
漠北的草原上,項羽坐在自己的烏騅馬上,手執長戟,掃視着身後已經越發壯大的隊伍。在連續突襲了三個中小型部落之後,他手下的兵力,已經擴展到了三千多人。
這三千人,全是人高馬大,擅長騎射的精壯,無一羸弱老邁之兵。
項羽不開口,下面鴉雀無聲,只有馬兒偶爾發出的響鼻和馬蹄不安的騷動。
很快,遠處馬蹄聲響起,幾個身穿匈奴人常見的皮衣皮帽,腰間繫着攔腰大帶的精壯漢子,飛馳而來,走到跟前,勒住馬繮。
正是斥候統領徒和手下幾個精銳。
“啓稟將軍,前方十五裏處,是延突骨部,大概有三千多人——”
項羽微微點頭。
匈奴人生存環境惡劣,幾乎所有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騎馬射箭,不是職業,也不是技能,而是生存的本能。
到了部落生死危亡的關頭,不要說什麼婦女,上至垂垂老者,下至七八歲的垂髫幼童,都是可以跳上馬背與敵人撕咬的戰士。
當然,這種草原上部族之間相互吞併的戲碼,也很少進行到最後那種慘烈的地步。
這也算是一種生存的智慧。
大家投降來投降去的,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爲常了。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了,若是都要講什麼血性,部族早死絕了。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作戰不悍勇,相反,他們在極端艱苦的條件下,養成了悍不畏死捍衛自己部族的勇氣與決心。
項羽雖勇,但也不願意做無謂犧牲,每戰之前,必定讓人查探地勢,瞭解敵人情況。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
此時,夕陽斜墜,彩霞滿天,在遠遠近近的草地上,撒下一抹微亮的餘暉,已然到了草原牧民燒火做飯,牧馬而回的時候。
這個時候,正是人身心最放鬆的時候。
當即沉聲下令。
“全軍出擊,破敵會食!”
說完,輕撥繮繩,調轉馬頭,平舉長戟,縱馬而出。
三千人馬,在他身後,漸漸形成一支宛若尖刀的陣勢,一股一往無前,所向披靡的氣勢不知不覺間在所有人心中沸騰。盯着前面一馬當先的項羽,目光漸漸堅定。
一個月的時間,項羽就用自己的氣魄和勇武,在這一支軍隊中建起了一種狂熱的信仰。
即便是護持在他身邊的徒,也忍不住眼泛異彩。
這是他所見過的,僅次於皇長孫殿下的存在,勇猛、果敢、戰無不勝,一往無前!
真的是一位天生的統帥。
“難怪殿下會如此看重……”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彎刀,看着前方逐漸清晰的營寨,目光漸漸銳利。這是這位項將軍的機緣,又何嘗不是自己建功立業的機會。
功名只在馬上取。
……
員渠城。
劉季岔開兩條毛茸茸的大腿,任由兩位金髮碧眼,身材豐腴,皮膚雪白的侍女,幫自己洗着雙腳,臉上時不時露出愜意的神色。
“大哥——”
盧綰推門而入,對眼前這一幕,早已經見怪不怪。
“大哥真是好享受……”
盧綰說着,自顧自地拉了一條胡凳,在一旁坐下,然後抓起一旁几案上的乾果,胡亂地往嘴裏塞了幾把,這才道。
“大哥,你讓盯着的那條馳道,不好修——很多地方,都是亂石頭,而且那羣胡人的工匠,手藝粗笨不堪,連我們村頭的張大狗都不如——就這,竟然還誇口是他們這附近十裏八鄉最好的手藝……”
由敦煌,經過白龍堆,抵達焉耆的馳道,一日修不好,大秦的兵力一日進不來,他劉邦就準備一日不離開地勢險要的員渠城。
胡人粗鄙,見識短淺,再往西,未必聽說過皇長孫殿下的神威,就算是聽說過,也未必沒有僥倖的心理。
畢竟,在此之前,中原的勢力雖然與這片土地有聯繫,但影響力極其有限。
再加上,流寇橫行,萬一中了別人的圈套,哭都找不到地方!
自己來西域,是來撈功勞的,不是來送死的。
故而,這段時間,他就一直在員渠城,和前來拜訪的西域諸國使者,形形色色的皇子王孫,一起吃喝玩樂,胡吹海侃,交流感情。
而盧綰,則被他委以重任,親自去盯着那條馳道的進度。
“若是,有我們大秦的工匠在就好了,說不準還能早幾日修好這條馳道……”
盧綰在那裏罵罵咧咧地抱怨着這羣西域人的笨拙,劉邦那邊擡起腳,順便在兩位侍女柔軟的懷裏蹭了蹭水漬。
然後,揮手,把兩人打發出去。
這才無所謂地道。
“不急,你若是累了,就在這員渠城裏休息幾天再出去,正好龜茲那邊又送了幾位美女,回頭走的時候,帶兩個回去……”
“大哥,仗義!”
盧綰瞬間就覺得身上疲憊盡去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間,忽然聽得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啓稟將軍,朝中有詔書到——”
兩個人頓時打起了精神,就連劉邦都放下了挽着的褲腿,特意整理了一下頭上的冠帶,背着手,氣勢威嚴地邁步而出。
不知道的,絕對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儀表不凡的傢伙,剛纔在裏面在聊什麼。
這次的詔書,相比於上次,就更加經濟實惠了。
除了例行的嘉獎,賞賜了些布帛財貨,珍玩美酒之外,就是送人。足足數百名自河西郡調集的大秦工匠,劉邦意識到了在焉耆和敦煌之間修建馳道的重要性,朝廷就更不用說了。
故而,在劉邦的奏疏遞上去之後,很快朝廷就給了批覆。
趙郢更是毫不猶豫地在河西抽調了數百名手藝精湛的工匠,協助劉邦完成這項重任。對於這條道路,趙郢自然知道,前世的時候,甚至還專門走過一次,只是那時候,只能聽導遊說起,這條道路曾經的崎嶇難行,通過周遭的地勢,想象當年路途的艱險,以及前人開山劈石的不易。
也明白,想要在西域這種地方,開山劈石,修建馳道,最便捷,最高效的,莫過於調製出火藥。不管火藥出現之後,給人類到底帶來了什麼樣的影響,到底有多大的功過,但至少在這一方面,真的提供了莫大的便利。
他其實並不迴避這一點,也不吝嗇拿出火藥的配方。
但這種東西,對這個時代來講,實在是太過逆天,始皇帝仍在,他不想因爲拿出這種東西來,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變化。
當一個人,能擁有開山劈石,摧城滅寨,遠超這個時代力量的時候,你很難預料人心中的念頭。
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哪怕這個人,是對自己信賴有加,關懷備至,甚至隱隱有把自己當繼承人來培養的大父。
故而,若是那羣術士,能發現炸藥,他就順勢利導,加以改善,若是不能,他也不會自作聰明地強行推出。
對於比一些可能存在的風險,他寧願這工程慢一些,正好可以讓劉季這狗東西在西域多待一些時日,免得回到中原,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蝴蝶效應,把歷史強行帶回原來的軌道。
“大哥厲害,這才幾天,想不到你的爵位就又升了一級,照着這個架勢,等回去的時候,大哥怕不是要封個關內侯……”
劉邦雖然臉上裝得十分淡定,但還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
此番回去,定要讓那阿翁和二哥看看一看,我劉季和他到底誰更能賺取家業!
……
有了這幾百名經驗豐富的大秦工匠的加入,整個馳道修建的進度,頓時加快了許多,已經決意投靠大秦的樓蘭和車師,福至心靈地開始效仿劉邦的舉動,派出人手,想要修建一條直通敦煌的道路。
但至於進度,那就寥寥了。
在劉邦看來,這兩個小國的國王,純屬是在討巧賣乖,想要藉此向大秦與皇長孫表忠心,至於修建道路——先不說他們到底有沒有那個實力,就算是有,他們也未必真有那個心思。
幹嘛呀?
就那麼想不開,想給自己頭上放一把隨時可能落下的利刃?
不過,因爲個的緣故,龜茲、危須,甚至是遠隔着龜茲的姑墨的使者,態度很好了很多,尤其是龜茲,已經開始有意主動投誠,這讓劉邦心情大好。
但這種好心情沒有堅持多久,他就敏銳地發現,龜茲和姑墨使者的態度開始變得曖昧,甚至就連近在咫尺的危須,態度都有些不那麼熱絡了。
他瞬間就意識到出了問題。
他一方面繼續與這些人虛與委蛇,另一方面,派出一支完全由秦軍精銳組成的斥候,去調查情況。
很快消息就反饋回來。
盤踞在伊犁河的一支名爲烏孫的部族,這幾日也派出了使者,進駐了龜茲和姑墨兩國的都城。
大秦雖強,但遠在千里,而烏孫這個強大的勢力卻近在咫尺,兵鋒瞬間可至,這讓他們原本想要投靠大秦的舉動,不得不強行中止。
對於烏孫來講,如今的西域,才是最好的西域,他可不希望看到身邊出現一個強大的帝國,尤其還是一位擁有強烈攻擊慾望的帝國。
意識到這一點,劉季就知道,自己的大麻煩,真的要來臨了。
拿下西域,自然是大功一件,可若是把已經拿下的西域再丟了……
那就不是前功盡棄的事了。
“彼其娘之!”
劉季氣得一腳踢翻了面前的几案。
“這簡直就是早老子的不痛快——”
發脾氣歸發脾氣,該面對還是得面對,他有信心欺負欺負這些西域小國,但自家人知自家事,面對實力遠超自己的烏孫,他卻沒有什麼以少勝多,戰而勝之的信心。
這明顯不是自己的特長啊——
所以,這貨愁得,這幾天連那些嬌滴滴的西域小娘子都顧不上憐惜了,一方面繼續大宴賓客,假裝一無所知,另一方面,找了個藉口,偷偷調回了自己的好兄弟盧綰。
雖然這貨也不是個能打仗的主兒,但好歹是老兄弟,值得信任。
他擔心情況有變,就連緊鄰的車師和焉耆這些已經歸附的貴族,也動了什麼其他的心思,要是被人出賣了,那才是倒了大黴。
“大哥,要我說,不如讓我帶人,直接去龜茲和姑墨砍了烏孫那邊的使者——到時候,這些人沒有了退路,就算是不想投靠我們,估計也沒什麼辦法了……”
說到這裏,盧綰有些興奮地擦拳磨掌。
“按照皇長孫的說法,這叫什麼什麼抽薪……”
“釜底抽薪——”
劉邦興致缺缺地補了一句。
盧綰絲毫沒有發現自家大哥興致低迷,兀自沉浸在剛纔的奇思妙想中,爲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
“對,對,對,就是釜底抽薪,還是大哥厲害——”
盧綰說完,這才扭過頭,滿懷期待地看向劉邦。
“大哥,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劉邦乜斜着眼睛,打量了他許久,直到看得這貨心裏都快有些發虛了,這才語氣戲謔地點了點頭。
“不錯,好主意——你放心的去吧,你那幾位新納的婆娘,老子會替你好好照顧的,以後有了孩子,也可以考慮過繼給你一支……”
盧綰:……
眼中興奮的神色漸漸消失。
抓起桌子上的涼茶狠狠地灌了一口,這才神色悻悻地坐下。
“大哥,你覺得不靠譜?”
劉邦這才沒好氣地罵道。
“你不想活,少拉着老子!就我們——咳咳,就你那兩小子,跟街上的潑皮打架,都得要老子幫忙在後面打悶棍,你能衝到人家烏孫使者那邊,斬殺了人家的使者?”
盧綰頓時就蔫了。
他預想到了一切,唯獨沒料想到,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實力啊。
人多了,不要說烏孫那邊會不會警覺,就算是人家龜茲和姑墨那邊都不會坐視不管,任由你把烏孫的使者砍了。
至於人少了——
那就妥妥的送菜了。
你還真以爲誰都是皇長孫殿下那樣的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