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百鬼衆生 第五十一章 風雨欲來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瘋了沒字數:3957更新時間:24/06/27 05:58:51
    “你看出點什麼了嗎?”餘海擡了擡眼皮,悠悠的給自己點上一根煙。

    試探着遞給顧川,他搖了搖頭,望着肖雨。

    作罷,餘海收回手,吸了一口:“說出來聽聽,你看出什麼了?”,他再一次重複。

    顧川好奇的目光遊走在肖雨身上,猜測着。

    看肖雨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也不像是掖着事,倒像是忌諱着什麼。

    見兩人把目光都匯聚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打算瞞着,伸出手,給他二人看了看她手腕,類似於彎月的暗紅色印記,很像太極圖的另一半。

    塗火印記?

    在這之前他們早就知道了啊,顧川略微遲疑,但又突然大悟,不過卻被餘海把話搶在前頭。

    “怎麼?你覺得他手上的燙傷疤是這個?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在餘海看來,燙傷疤是很平常的東西,無論在身上哪個部位,沒人會想到別的地方去,未免有點小題大做。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肖雨聳了聳肩,感嘆只是一種直覺。

    “我直覺向來很準,我跟你們說過嗎?”肖雨開起玩笑,語氣略顯輕鬆。

    只是表情並沒有維持多久,隨即換作嚴肅。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顧川。

    被她這麼盯着,也怪不自在。

    有什麼話就直說,顧川咽了咽口水,神情儘量表現出無所謂。

    “這很重要,你得儘快離開這裏。”肖雨幾乎是在用命令的口吻。

    顧川悶哼一聲,心想,我就知道,昨晚上鬧得動靜很大,紅河市本來就沒多廣,這些傢伙又怎麼可能按兵不動。

    關於教團的問題,其實顧川心裏有很多疑惑,只是一直沒有一個很好的時機問出來,當然肯定不會問肖雨。

    “我自己會看着辦。”

    “不,這由不得你,昨晚上我們收到教團傳來的消息,這個地方有人發動了禁忌,試圖召喚大量的怨靈聚集於此,雖然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終止,但我還是想要提醒你。”

    聽到這話,顧川感到一陣詫異,此時對面的柳樹底下,蘇秦正衝着他招手,但他僅瞥了一眼,並沒有理會。

    柳樹下,蘇秦跺了跺腳,不滿的撇嘴。

    她蹲下,在地上畫着什麼,口中默唸,“山柳山柳,招吾之魂,取吾之靈……”

    咦——

    蘇秦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鋪滿落葉的地面,半空中忽然刮來一陣風,朝着蘇秦的腳邊而去,落葉刮向兩旁,齊刷刷的被分開,露出花紋的石板,可這明顯不是花紋,而是咒文。

    蘇秦本來想引個倒黴鬼來嚇唬顧川,可沒想到能無意中被她發現這麼有意思的事,她當即便跪下,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直接拿手掃開部分落葉。

    “哇,看來這養老院已經被他們滲透,竟然下如此惡毒的咒術。”

    突然,一隻腳出現在蘇秦眼前。

    “蘇小秦,你知道現在是工作時間對吧?”熊建成微笑着俯下身子盯着她。

    蘇秦趕緊站起來,連忙說道:“我……不小心摔倒。”

    “我知道,見你半天爬不起來,還以爲你要接替王婆的工作,個人建議!你不要趴在地上打掃。”

    這句話多少有點上級陰陽怪氣責備下屬的意味,蘇秦也是不敢反駁,待他說完,這才小心翼翼的指着方姐在的地方,“那我先走了?”

    熊建成雙手背在身後,沉默着,也算是應允。

    於是蘇秦趕緊邁着小步往方慧那邊跑去,眼睛卻在偷偷打量着他。

    這個人笑起來從來都是繃着一張臉,她並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觸,因爲很容易看透,說話也太令人不爽了,她看向顧川,見他還在那裏聊天,心裏又生出一股怨氣。

    而這邊,顧川還在思考肖雨說的禁忌一事。

    對於那個禁忌,尤其是提到那兩個字,肖雨的眼神始終流露着對它的忌憚之色,顧川回憶起昨晚上的那段經歷,莫非蘇秦在他暈倒前施展的那個術法,名字就叫禁忌?

    他瞬間又想到那本手記,掌燈之語,牽引亡魂,聆聽者視爲禁忌,手記上是有這麼一句話。

    顧川感到一陣寒意,因爲這不禁讓他懷疑蘇秦在中獄裏的身份,如果僅是一個小小的門徒,這種禁忌之術她怎麼可能會接觸到。

    她還隱瞞了一些事。

    在那之前他也只是想了一下,並沒有將手記和他所聽見的內容聯繫起來,經歷了後面一事過後,他也一直沒有機會去詢問蘇秦。

    想來她應該也不會說,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收回思緒。

    這裏已經被教團盯上,從踏入這裏的第一步起肖雨便察覺到這裏的非同尋常之處。

    在這個小區的外圍有人下了一道邪惡的禁制,怨氣邪氣在這裏肆無忌憚的滋生,長期以往是會影響到普通人的心智。

    肖雨的話並沒有說完,見顧川一直不說話,她又一次加重語氣:“現在又因爲這次禁忌,已經驚動這一方地界的鬼物伺機而出,目前已經出了不少事。”

    禁忌的力量不容小覷,我們的人到現在還在調查,想辦法解決,在此期間,你得離開,避免你捲入這些麻煩。

    餘海掐滅了煙:“不是我說,你也是倒黴,怎麼走到哪哪就出事。”,說到這他竟然還不厚道的笑出了聲,肖雨一瞪,他又收了回去。

    “切,女人。”餘海埋怨了一句,和她共事這幾天簡直苦不堪言,偏偏那姓周的還讓自己順着她一些,哎,我這苦逼的人生,到哪裏都這麼憋屈。

    看着餘海自怨自艾的神情,顧川就知道在姑奶奶那裏他沒少受壓迫,比起第一次見面,脾氣顯然已經收斂不少,不得不說,姑奶奶做事比起餘海來說更有掌控力。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也明白肖雨和餘海並不只是爲這起失蹤案而來,解決這個養老院才是他們的目的。

    她說的話他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聽進,本身他是不想捲入這三大教團,但他現在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於是,他只好隨口應聲:“行吧,過幾天我就搬走。

    ……

    兩人離開後不久,正如蘇秦所說,她很快又跑來找上了他,說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關於禁制。

    此時顧川正在廚房爲自己準備晚飯,他懷疑這人純粹是來蹭飯。

    顧川在桌前坐下,她也很自然的坐了下來,眼睛卻虎視眈眈的看着桌上的食物。

    “看來我們應該會有很多話題聊,坐下一起吃個便飯。”顧川攤了攤手,隨後遞給她一雙筷子。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蘇秦搓了搓手,接過,拿着碗就開吃,一邊吃還不忘提她的發現。

    說她發現這養老院,哦不,精神病院在數年前就被人在周圍下了一道禁制,亡魂無法掙脫,所以誕生鬼祟,說這些時,她眼神中滿是得意,正爲自己的發現而沾沾自喜。

    只是看着顧川一發不語的態度,以及那一臉平靜,蘇秦咯噔一聲,一手拍在木桌上,“不會吧,你早就知道?誰告訴你的?”

    桌子緊隨着一震。

    “吃完再說。”

    顧川眼皮都沒擡一下,一個勁的在哪裏扒拉着碗裏的飯。

    其實他很想告訴蘇秦是一個鬼老頭先說的,不過想來也無關緊要,他也不想多這麼一嘴,便解釋說是肖雨告訴他的。

    雖然不知道那鬼老頭最後被什麼東西給帶走,也許是那個鬼神,但現在他更好奇的是別的事。

    待她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顧川這才開始回答她剛剛的問題。

    “你現在不應該跟我聊聊那個禁忌的事嗎?”

    蘇秦夾菜的手懸在半空,隨後緩緩塞到自己嘴裏,“啊……禁忌?什麼禁忌,我說的是禁制。”

    她一臉心虛的側過頭,他早就看穿了,敲着桌子,“我全都聽見了,你當時念的那個咒語。”

    蘇秦眉頭忽然皺起,“你聽得見?”

    但很快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她懊惱的扶着額頭,小聲嘀咕,這破嘴,咋就沉不住氣呢?

    顧川看着她的一些小動作不禁覺得好笑,“真沒什麼要說的?我現在可還有我那位朋友的電話。”

    他拿出手機在蘇秦面前揚了揚。

    據說有個邪惡的人在附近用了禁忌,所以門符和道門兩個教團都盯上這裏,打算揪出那個幕後人。

    “哦?是嗎?”

    顧川說到這,頓了頓。

    蘇秦眼色飄忽,極力佯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態度,看得他微微發笑。

    “你怎麼不問我他們找到了嗎?不敢?還是害怕?”顧川接話。

    這與她平時好奇的態度可不一樣。

    “你說,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人突然告訴他們,我知道那個施術者是誰,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家夥還曾身爲邪教的人,你說,如果被他們發現,那個施術人會是什麼下場?”

    蘇秦抿了抿脣,一臉不甘的反駁:“那我當時還不是着急救你,才用那個術,誰知道那個術法一旦中斷後果這麼嚴重。”

    被逼到這裏,蘇秦也只好承認。

    顧川挑了挑眉。

    聽聞這段話,他並沒有產生什麼觸動。

    “總之知道那個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我也絕不會再使用那個術法。”蘇秦的手微微發抖,不自覺的閉上眼睛。

    “如果你要說,那你便去說吧,倒是我要先提醒你,我發現的那個有意思的事,可不僅僅是禁制那麼簡單。”

    蘇秦猛地睜開眼,眼神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隨後伸出手指向那道門。

    “不好奇那地下室有什麼嗎?”

    另一邊,肖雨剛打開車門,卻被餘海一把攔下。

    “喂,你還沒說,你剛剛的直覺是什麼?”

    “你不用管。”肖雨義正嚴詞的說道,只是餘海並不打算罷休,眼神中出奇的帶上了一絲壓迫。

    肖雨只好收手。

    她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解釋。

    在門符中,曾一直口口相傳着一件事,說是在許多年前,門內招收過一個天資卓越的年輕人。

    年紀輕輕便將符術學得出神入化,無論是畫符還是掐訣他總能化繁爲簡,使其施展出更強的道法。

    可惜他執拗的性格卻成了他最大的缺點,不僅偏激,而且極端。

    爲他後來違背祖訓,偷學禁咒,導致門中至寶被盜而埋下禍端,此後那人便叛逃出走,下落不明。

    “你從哪裏看出來那個熊建成和你說的那個人有關?你都沒親眼見過,難不成是什麼心電感應一類的超能力?”餘海邊說還邊用手比劃,笑容很是膈應人。

    “都說了只是直覺,他的那個燙傷很明顯就是爲了掩蓋手腕上的東西,我也只是說了自己的猜測罷了,早知道你會笑話,我就不該和你提起這件事。”

    肖雨白了他一眼,緊接着拉開車門,上車。

    後來道上有人傳言那人入了中獄,還有人聲稱在一個沒落的小村子見過他,不過也只是傳言。

    餘海聽到這,還是忍不住笑,突然,他目光一縮,隔着遠遠的,視線中閃過一道殘影。

    “你愣住幹嘛?還不開車?”

    餘海回過神,額頭上全是冷汗,那一瞬間他的確慌了。

    “難不成看見你仇人了?臉色說變就變。”

    餘海上車,肖雨一眼便瞧出了他的不對勁,神情充滿不屑。

    見她追問,他這才輕輕吐出一句,“我好像看見他了。”

    這一刻,不止餘海,就連肖雨的神色都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