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百鬼衆生 第四十九章 地下室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瘋了沒字數:3568更新時間:24/06/27 05:58:51
    牀上,

    顧川整個人正處於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腦海裏不停的閃回許多畫面,這些畫面弄得他腦袋暈暈乎乎,像是在做夢,又像是夢遊。

    牀邊好像一直有個人站着,戴着黑色的兜帽,似乎在笑。

    可他動不了,渾身上下都難受得想吐。

    明明胃裏什麼也沒有,下半身的腿也完全沒有任何知覺,他能感受的也只有上半身,有一瞬間,顧川忽然清醒過來,奇妙的是,他體驗到一種前從未有的感覺,好似身體不再屬於自己。

    “她在騙你,在利用你。”

    鬼魅的聲音遊走在顧川耳邊。

    “誰?誰在說話,誰騙我?”

    聲音反反覆覆,直到呈現出鴉雀般的寂靜。

    ……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顧川突然驚醒,愣了一兩秒後,便快速起身,穿上衣服。

    拖鞋踏在地上踏踏踏的作響,他撓着背,不耐煩的衝着門口喊道:“來了,來了,別敲了。”

    敲門聲非但沒停住,還在繼續,而且比之前用得力更大。

    真是的,大早上吵吵啥啊,我說大小姐你這麼急……

    顧川一把拉開門,映入眼中的卻不是蘇秦的影子。

    “喲,稀客誒。”

    顧川鬆開門把,敞開門。

    幾天不見,餘海臉上的黑眼圈又多了一圈,鬍子拉碴,也不知幾日沒打理。

    “臭小子,一聲不吭,跑這裏來住了。”

    肖雨遞過來一瓶水,也不客氣,徑直走了進來。

    她打量着房子,嘖嘖道:“怎麼混成這樣,連養老院都提前住進來了是吧?”

    肖雨戲謔的笑着,隨後在小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

    倒還挺習慣哈,顧川哈了口氣,忍不住吐槽道。

    哪知餘海陰沉着一張臉湊過來,隨後古怪的把一文件放到桌上。

    “吶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這次來找你,就是想瞭解一下關於曹桂芬這個人的一些事。”

    她?找我問什麼,我跟她又不熟。

    話出口,顧川突然又想起來。

    哦對,昨晚上的事。

    他跟着拿張凳子坐下,“你們是來找我問昨晚上的事吧。”

    李國樹說過他會把事情告訴警察,只是顧川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餘海和肖雨,想必也已經跟他們說了。

    “周扒皮沒來?他是不是還在調查那個李天的案子?調查的如何?”

    見兩人沉默,顧川冷笑一聲:“看來還是沒有任何頭緒嘛。”

    餘海把頭擡起,吸了吸鼻子,挑眉。

    他沒有回答顧川的問題,而是咳了咳,攤開手,敲了兩下桌子,“我知道你是在爲之前住院費的事情生氣,但一碼歸一碼。”

    總之不管你對周廣學之前做的事情有什麼成見,現在也不是說李天案子的時候,先好好回答我們的問題。

    看得出餘海在盡力剋制自己的脾氣,也不知道他們手上那起案子調查進度如何,有沒有找到那個出逃的惡鬼,不過看他們這一臉疲憊的樣子,他心裏都大概明白。

    兩人的狀態都不好,顧川看在眼裏。

    他悶哼一聲,示意他們繼續話題。

    “聽李國樹說,昨晚你和一個陌生女子在養老院內,幹什麼呢?”

    顧川微微勾起脣角,“李國樹沒跟你們說嗎?昨晚我替方姐值班。”

    蘇秦剛來,也不熟悉,就同我一起,互相之間有個照應,這種問題稍微問一下就知道吧。

    李國樹肯定也跟他們說過,蘇秦和自己上三樓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他是怎樣描述的。

    總之,我們沒幹任何壞事,再者,鐵門口新安的那個監控探頭拍着呢,我們能幹什麼?

    “無非是一些男歡女愛的事,你們可以慢慢揣測。”顧川突然眯縫起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聽見這話,肖雨噗噗兩下,差點笑出聲,就他?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毛頭小子,她可不信他有本事把人家姑娘騙到手裏去。

    顧川聳了聳肩,那難不成是懷疑曹桂芬的失蹤跟我們有關?

    拜託,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才來幾天,跟那曹桂芬都沒什麼交集,更別說蘇秦來之前連曹桂芬的面都沒見過,這個懷疑怕是有點牽強。

    餘海脖子梗一粗,“嘿,叫你丫好好說話不行麼,就例行問個話,真以爲我們把你當犯人了,就憑你,能把一個大活人弄不見,問你,你自己相信嗎?”

    那就最好,顧川小聲嘀咕一句,眼神與肖雨探究的目光相互碰撞。

    “那個叫蘇小秦的什麼來歷,我們這裏查到的資料很少,他跟你之前說的那個道門弟子蘇秦又是什麼關係?”

    不得不說,肖雨的關注點就是不一樣。

    蘇秦說過,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可她取個這麼敷衍的名字不被懷疑才怪。

    顧川撇了撇嘴;“好像是護理學專業的學生,趁着暑假來這裏實習,其餘的不知道,至於你說的蘇秦,之前那次跟她呆在一起,沒仔細瞧個清楚,換了身衣裳,看誰都一樣。”

    要不你們自個去問?

    他看了一眼櫃子上的鬧鐘,“喏,這個點,她應該已經來上班了。”

    餘海和肖雨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餘海把文件收起來。

    “曹桂芬的事暫且不論,目前只收到他上司的報案,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已經遇害,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們調查。”

    “曹桂芬沒有親屬。”顧川接話道。

    “我們知道,所以這案子目前只能當作普通案子來排查,現在就只求我們能找到什麼線索,跟我們來,我們還有其他問題需要你們配合。”

    餘海站起來,肖雨卻無意間瞥見櫃子上一張被淋溼的羊皮紙。

    “那些書你有在看?”肖雨隨口問道,顧川嗯了一聲,眼神瞥向那張紙,想起來這是曹桂芬失蹤那晚下雨被自己放在門外的羊皮紙,拿進門後就被他順手放到了櫃子上。

    “差不多兩天了,一直沒幹,可真奇怪。”

    薄薄的一張紙,也沒浸水了,可還是一幅被潤溼的樣,估計質量不太行,容易受潮。

    “你用它畫了什麼?”肖雨看着那羊皮紙,疑惑道。

    “引魂符,害,結果那天晚上就被雨打溼,就是曹桂芬失蹤那晚上,雨下得很大。”

    顧川沒太注意肖雨的表情,而是望向餘海。

    見他離開,他趕忙喊道:“餘警官,我上次讓你幫我調查的事呢,怎麼一直沒消息?”

    “有嗎?可能太忙沒看到,調查什麼?”

    “就是關於這個養老院的事。”

    “啥,這事,我不是早就發給你了嗎?”

    “是嗎?”顧川停下腳,打開手機,果然有,嘿,什麼時候發的,他都沒注意!見肖雨皺着眉頭還呆在房間,顧川又衝着她喊道:“姑奶奶,你愣住幹嘛。”

    肖雨被這一呼聲喚了回來,應聲;“噢,想事情。  ”

    看她這麼奇怪,顧川微微感到詫異,隨後像是在回想什麼,直到肖雨走近,他才回過神。

    肖雨什麼也沒說,同餘海走在最前邊,顧川想關上門。

    剎那間,他又發覺廁所裏站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體態臃腫的女人。

    曹桂芬?

    顧川下意識這麼想,可突然想起來,蘇秦說她已經成了人鬼,那她是怎麼進入他家的。

    他鬆開門把,想看個究竟,忽然見人影伸出右手,指向左側。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顧川偏過頭去,是那扇門,那扇熊建成說的不要打開的門,這道門通往地下室。

    就這麼一眼,顧川的頭突然又開始刺痛,眼前竟然出現了幻覺。

    他下意識抓向門框,半蹲下來,拼命睜大眼睛看向那道門,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自己身穿睡衣,像是在夢遊。

    咔噠咔噠

    門鎖被他扭動着。

    “喂,你沒事吧?”

    恰巧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顧川感受到的那股壓迫感頓時消失,他連忙擡起頭看向此人。

    蘇秦眯着眼睛,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正好奇的把腦袋探進門。

    “看見啥啦,這麼激動。”

    她伸手挽過顧川的手臂,把他從地上扶起,表情柔和,輕輕道:“怎麼?難不成那珠子對你產生了什麼影響?”

    顧川緩了緩氣,盯着她:“你怎麼來這?剛纔有兩個警察走過去,你看見了嗎?”

    蘇秦翹了翹嘴,見着了。

    不過沒理他們。

    她嘿嘿兩聲,“我跟他們說來找你,見你蹲在門口,還以爲你出啥事了呢。”

    顧川放開蘇秦的手,抹了抹汗。

    事沒有,幻覺倒是真的。

    “你看見啥了?”蘇秦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對顧川的話特別感興趣。

    “走了,還是先去做陳述吧。”

    顧川推着蘇秦,臨走時瞥了一眼廁所,見人已經消失。

    倒是那扇門。

    顧川扶着額頭,難不成自己昨晚夢遊了?不然那個畫面是怎麼回事。

    那段記憶實在真實,他輕輕嘆口氣,隨後不滿的看向蘇秦,不行,這珠子說什麼也得取出來。

    推着她出去後,蘇秦還仍舊不依不饒。

    “喂,你這麼急幹嘛,話說你剛纔注意到沒有。”

    “什麼?”顧川加快腳步,漫不經心的回道,他還在想剛纔的事。

    “從第一次踏進你屋子我就注意了,你的家裏瀰漫着一股將死之氣。”

    顧川猛地頓住,不禁重複:“什麼?”

    這句話,昨晚上那個老頭也說過。

    “整間屋子都有?”

    蘇秦眨了眨眼,“進門右側那扇門,給我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你是說那個地下室?

    蘇秦的表情顯得極爲複雜。

    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聊着聊着,兩人已經走到鐵門口。

    那裏正圍站着幾人,餘海手上拿着筆和本子正在記錄。

    顧川第一眼就瞥到方慧和王婆中間站着的李國樹身上,這老家夥,因爲昨晚上的事,他心裏到現在都有點介懷,目光也是變得不太友好。

    如果他沒記錯,之前那個地下室,好像李國樹曾重點說到過,不注意都難,他這麼做,總覺得有點欲蓋彌彰。

    也許是感受到他的視線,李國樹也望了過來,嘴角噙着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