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時間，不多了

    南宮至尊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只疏忽了一刻，蕭沉便踏入了古皇城中。

    “暗王，你是非要和姜玄傳人爲伍了是嗎？”南宮至尊面色陰沉，盯着先前攔截他們的暗王。

    若是五大至尊皆在，暗王根本不可能拖延他們。

    “看不慣有些人倚仗至尊境界對小輩出手。”暗王淡淡一笑，轉身帶着二殿主等人離去，只留下滿臉憤怒的南宮至尊和琴尊。

    “南宮道兄，你說長青道兄他們，能否留下林川？”琴尊問道，這林川，對他們而言是個心腹大患。

    “你還沒看懂嗎，他們故意分散我們的精力，就是爲了給蕭沉創造進入古皇城的機會，偷襲長青劍派不過是個幌子。蕭沉掌握着聖碑，他進入古皇城，我還真不放心。”

    南宮至尊的眉宇間閃過一抹憂慮之色，隨即望向了琴尊，“你們琴宗，也該儘快遷到明州府了，這樣一來，也能互相照應。”

    琴尊神色一滯，放棄宗門基業，前往明州府，寄人籬下，這顯然是他所不願的。

    這場鬥爭，他本想置身事外，畢竟琴宗參與圍剿姜玄的程度沒有那麼深，只是純粹想要奪寶而已，姜玄舊部還不至於死咬着他們。

    但現在，他們被聖光教和古家裹挾着形成了同盟，則必須提防着林川等人。

    遷宗……下一步是什麼，琴尊心裏早已有數，不免發出一聲悲涼的感嘆。

    正如南宮至尊所猜的那般，當長青劍尊等人回到長青劍派時，整座劍派幾乎都成爲了廢墟，可所有偷襲之人都已不知所蹤。

    “是林川出手了嗎？”長青劍尊的怒火幾乎要將雲州府都點燃，他雖然還在，可宗門內天位境強者卻死傷大半，餘者要麼境界太低，要麼就是逃走了。

    和當日天凌道宮的情形相似，許多強者徑直選擇了離開，不願將性命賠在這裏。

    長青劍派，名存實亡。

    “不曾，是他手下那些人，像是不要命般瘋狂攻擊，有的甚至在燃燒自身精氣，這太可怕了，完全像是一羣瘋子。”

    一位僥倖活下來的劍派大能凜聲顫着聲音說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瘋狂的大能，不止一個，而是一羣，以壽元爲代價，拼了命也要把他們擊殺。

    他是長青劍派唯二活下來的大能，另一人，乃是妙青劍主。

    自從祁國歸來，養好了傷，他就在極其隱蔽的山洞內閉死關，哪怕是林川等人到來，都沒有察覺。

    直到此刻，清點殘餘之人，才有人想起了他。

    “不是他們瘋狂，而是他們在報復。”長青劍尊的聲音寒冷如冥域般，“以血還血，林川，你夠狠！”

    那尊大能心頭一顫，他未曾參與過圍剿姜玄之戰，但參與過的，今日，都死了，想跑都跑不了。

    “長青道兄，我知你心中憤怒，當務之急，是先將長青劍派遷到幽州府來，以防林川等賊人再度偷襲。”

    古家至尊開口勸道，卻見長青劍尊的目光轉來，似一抹冰冷的利劍閃過，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我安頓好這裏，便會前往幽州府。”

    “那再好不過了。”古家至尊和魔尊相視一笑，身形滾滾，呼嘯而去。

    “趁火打劫。”長青劍尊的口中淡漠地吐出四個字，從千年前跟他們聯手對付姜玄起，他就知曉這兩大勢力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上了賊船，他也沒有退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因此，他雙手沾染的鮮血比古家和狂魔山都更多，也與姜玄舊部結下了無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他並不知道，此時的林川等人，還未離開雲州府地界。

    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有幾人真的將自身精氣燃燒了，壽元徹底乾涸，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還有古家和狂魔山未滅，你們，要撐住啊！”林川見到昔日的弟兄命懸一線，內心之悲無法言說。

    “我們能有幸追隨在玄尊身邊，已經是生平大幸。千年之前我們就該隕落了，強撐着一口氣不死，就是爲了活到今日。我親手擊斃了殺害我兄長的仇人，我很痛快！”

    “打殘長青劍派，我們能爲少主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今後，要靠你和鳳舞樓來爲少主護道了。不過，你以折損命元的霸烈手段強行破入至尊境，終究會留下不可癒合的傷痕，你也要小心。”

    “少主若是問起，不要說我們是因戰而死，我們將自身的狀況瞞着他，主動求戰，就是希望在光輝的戰鬥中落幕。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見到他超越昔日的玄尊。玄尊欲興盛東秦域武道之風，使之能與其他八域比肩，此等理想，不知何日能夠實現了。”

    斗笠下，三位老人含笑化作光雨，餘者或是故交，或是後輩，皆躬身送他們離去。

    林川的心情很複雜，他在想，若是當時他沒有將這三位老兄弟找出來，他們是否能夠多活上一些歲月。

    他還答應了他們，不將他們的情況告知蕭沉，他們知道蕭沉的性子，若知道他們爲求死而去，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出山，是我們的選擇，我們早已料到這一日會到來。”另一位老邁的斗笠強者走來，和離世的三人是多年的兄弟。

    “若不戰，這一兩年內我們也許就會坐化，絕頂大能戰力，最終也只能化作一抔黃土。他們的情況你也知道，拖不了多長時間，連我們都時日無多，只能趁着最後的時間，殺盡昔日的大敵，多爲少主爭取時間。”另一張斗笠下，亦有滄桑的聲音傳來。

    鳳舞樓的強者幾乎都是後輩，看着可敬的老人離世，又聽到他們和林川的對話，心中百感交集。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留給少主的時間，也不多了。

    此時此刻，古皇城中。

    “也不知林老他們是否安然無恙，有沒有按照我說的，只是佯攻牽制長青劍尊。”

    蕭沉心中自語，也只有等到離開古皇城，才能知道答案了。

    眼下的他，已經在古皇城內走了一個時辰，這裏的確如同外界推測的那般，天地元氣濃郁到嚇人，彷彿都要化作實質的真元了。

    但外界決計想不到的是，正是因爲近乎凝固的天地元氣，萬年前戰死的屍體，竟還沒有完全腐化，整座古皇城內，屍骨堆積如山，萬年前的慘狀，至今仍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