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順者生，逆者死

    當秦風目光掃過去的一剎那，姜王府衆長老明顯慌了。

    這時，秦風看向夢汐兒，壓低聲音道：“幫我個忙，悄悄命人去找老夫人，讓小芸帶她到廣場來。”

    夢汐兒有些好奇：“你要幹什麼？”

    “該算賬了。”秦風拍了拍夢汐兒的肩膀，從破碎的高臺上一躍而下。

    手握玄鱗劍斜指向地，大步朝着衆長老走去。

    一衆長老徹底慌了，全都聚集在一起。

    “秦風，有事好商量。”

    大長老被推到了最前面，硬着頭皮說道：“千錯萬錯都是因你和姜武爭奪姜王之位引起的，如今姜武已死，如果我們再內鬥，姜王府就完了。”

    “姜王在天有靈，也一定不希望看到。”

    “姜王是被誰殺死的？”秦風霍然提起長劍，抵在大長老的眉心前。

    大長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強忍着慌張道：“是姜王妃，姜王妃聯繫天門殺手設伏，殺害了姜王嫁禍給你，全都是爲了幫姜武上位。”

    “蒼鷹帶人殺我，這件事你有沒有參與？”秦風繼續追問。

    “沒有。”大長老斬釘截鐵地說道，“姜王妃怕你威脅到姜武，又不想落人話柄，所以找天門殺手殺你。”

    大長老神色堅定，好像完全沒有說謊一樣。

    但是，秦風雙目微眯，眼底射出兩道寒光：“那你怎麼知道蒼鷹是誰？怎麼知道來殺我的是天門的人？”

    大長老頓時語塞，又驚又懼。

    一時慌張，被秦風給繞進去了。

    剛要解釋，秦風寶劍前探，直接貫穿了大長老的眉心。

    “去向姜王解釋吧。”一腳將大長老踹倒，秦風目光看向其他長老。

    二長老見秦風看過來，不等他開口，便是連忙求饒：“秦風，所有事都是姜王妃和大長老做的，我們也只是迫於形勢，爲求自保才依附他們。”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害過你啊。”

    秦風冷目看着他：“當日大堂上，你可曾對老夫人不敬？”

    二長老神色一變，當日姜王妃開出前往絕影劍宗修煉的條件，誰能不心動？

    刷！

    未等開口，秦風已是一劍削其首級。

    秦風目光再次移動，看向後面的人。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受姜王妃提拔起來的，無論是爲了利益，還是迫於形勢，當日都曾對老夫人不敬，曾對他出手。

    那時候他沒能力討回公道。

    但是現在，他有了。

    “住手。”

    正要提劍繼續殺，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秦風轉身看去，是老夫人來了。

    夢汐兒和小芸站在兩邊，緩步走近。

    秦風看向小芸，怒聲喝道：“誰讓你帶老夫人來的，帶老夫人回去休息。”

    小芸懵了，不知所措。

    “是我自己要來的。”老夫人沉聲道。

    看着倒在秦風腳下的兩具屍體，老夫人搖頭嘆氣：“風兒，冤冤相報何時了，不要再繼續鬧大了。”

    “對，還是老夫人說話有見地。”聞言，一位長老連忙說道。

    秦風立刻將長劍伸了過去：“讓你說話了嗎？”

    “沒有。”長老縮了縮脖子，“別……別看我，老夫人跟你說話呢。”

    秦風眉頭緊皺，看向老夫人：“外婆，除惡務盡。”

    “之前我們落難，這些人不但不念往日恩情，反而一個個恩將仇報，落井下石。”

    “如果今天放過他們，難保他們以後不會再心生惡念。”

    “依我看，就該殺光他們。”

    聞聽此言，一衆長老跪倒一片，一臉乞求地看向老夫人。

    他們幾乎都是看着秦風長大的，知道秦風平生最尊敬的就是姜王和老夫人。

    尤其是老夫人，秦風從來不會忤逆她的意思。

    如今，老夫人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老夫人，我等知錯，絕不敢再犯了，求老夫人幫我們求求情吧。”

    老夫人無奈一嘆：“風兒，他們既已知錯，就饒他們這一次吧。”

    “讓他們將功折罪，總好過血流成河。”

    秦風幾次欲言又止想要反駁，但看着老夫人蒼老慈祥的面孔，終究不忍開口。

    猛地轉身看向一衆長老，秦風提劍指着他們，咬牙切齒地冷聲道：“你們認賊爲主，顛倒黑白，本該全部處死。”

    “但是念在老夫人爲你們求情，便饒你們一次。”

    “但是你們記着，這輩子，我只饒你們這一次。”

    說完，秦風收起長劍。

    衆長老見狀如蒙大赦，對着老夫人千恩萬謝。

    頓了一下，秦風繼續說道：“我打算外出修行一段時間，姜王府由老夫人代爲掌管。”

    “你們誰同意，誰反對？”

    事到如今，哪還有人敢反對。

    尤其是老夫人才剛剛救了他們所有人，對老夫人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老夫人德高望重，我同意。”

    “我也同意，誰不同意我跟誰急。”

    “對，誰不同意誰孫子。”

    衆人爭先恐後地表態。

    秦風的鐵血手腕，毫無疑問將這些人徹底震懾住了。

    但是對於這些人，秦風沒有絲毫的愧疚感。

    因爲這些人幾乎都是姜王妃提拔起來的，而且明裏暗裏也都害過他。

    不過他也清楚，偌大的姜王府還需要這些人支撐。

    趕盡殺絕，等於自斷臂膀。

    至於這些人會不會仍然心懷鬼胎，他並不擔心。

    如今的他有這個底氣，只要他還活着，這些人就絕不敢再作亂。

    “小芸，你先送老夫人去休息吧。”

    “我們一起送老夫人。”

    見老夫人離開，衆長老連忙跟上，不敢離開半步。

    老夫人不僅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還是他們的護身符。

    待姜王府的人全都離開之後，秦風重新回到廣場中心，掃視着廣場邊緣的看客們。

    感受着這些人又敬又畏的目光，秦風沉吟片刻，朗聲開口：“今日姜王府發生諸多變故，招待不週，晚輩在此賠罪。”

    聞聽此言，四周諸人連忙開口：“小兄弟說的哪裏話，今日之事皆因姜王妃和姜武貪心所致，他們罪有應得。”

    “就是，憑姜武那點道行，也想爭奪姜王之位，簡直癡人說夢。”

    “今日能見到小兄弟這等天驕人物，我等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那絕影劍宗的人蠻不講理，小兄弟，殺得好。”

    “……”

    衆說紛紜，極盡討好。

    秦風表面含笑應對，心中嗤之以鼻。

    之前他陷於劣勢的時候，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人就是這樣。

    你弱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無視你，甚至想盡辦法踩死你。

    但當你足夠強的時候就會發現，全世界都是好人。

    與其說這些人對他尊敬，倒不如說是怕他，怕他手中的劍。

    立場和態度，是會隨着實力而改變的。

    “多謝諸位體諒。”

    秦風抱了抱拳，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今日我秦風雖平息了姜王府內亂，但畢竟出手殺死了自家子弟，於理有虧。”

    “我已經沒資格繼續留在姜王府，所以我決定，自逐出門。”

    “從今日起，生死榮辱、恩怨情仇，各安天命，我秦風與姜王府再無半點關係。”

    “還請諸位，幫我做個見證。”

    見狀，廣場邊緣無數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雖然秦風沒有明說，但其實所有人都明白他的目的。

    秦風殺了絕影劍宗的人，雖然佔理，但絕影劍宗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秦風自逐出姜王府，便是要將這禍水全部引到自己身上，以保姜王府周全。

    看破不說破，所有人接連答允。

    這是秦風和絕影劍宗之間的仇怨，他們避之不及，自然不想牽扯其中，無端招惹麻煩。

    而且，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及神祕少女的事情，強大到那種程度的人物，他們沒資格問。

    知道的越多，麻煩越多。

    於是，短暫的客套之後，衆看客紛紛起身告辭。

    偌大的廣場，很快歸於平靜。

    夢堂和夢汐兒沒有離開。

    “多謝夢叔暗中相助。”對於夢堂，秦風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如果不是夢堂，秦風得不到神祕古燈，恐怕在魂海受創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而且，夢汐兒暗中調換了送給姜武的寶劍，後來又登臺與他並肩作戰，如果沒有夢堂的默許，她根本做不到。

    夢堂一臉讚賞：“其實我也是在賭，不過幸好，賭贏了。”

    “今日你巧施妙計，對姜王府上下一番震懾，這些人定不會再有異心了。”

    秦風輕笑，知道夢堂看破了他的想法。

    倒是夢汐兒一臉的莫名其妙，問道：“爹，你們在說什麼啊？”

    夢堂輕輕一笑，解釋道：“秦風早就計劃讓老夫人執掌姜王府，所以故意將那些人逼上絕路。”

    “等老夫人幫他們求情，這些人自然對老夫人感恩戴德。”

    “這樣既避免了姜王府人心離散，也最大限度地保證了老夫人的地位。”

    說着，夢堂看向秦風，笑問道：“我猜得沒錯吧？”

    “夢叔慧眼。”秦風咧嘴一笑，“姜王府經此內亂，只有如此，才能最快地穩定人心。”

    夢汐兒恍然大悟，大眼睛看着秦風：“你真奸詐。”

    她還以爲秦風真的要大開殺戒。

    “這叫智慧。”夢堂說道，“以後跟秦風多學學。”

    夢汐兒撇了撇嘴，一臉不服。

    聊了一會，夢堂離開了。

    之後，秦風把絕影劍宗送給姜武的賀禮，以及姜武、姜王妃和絕影劍宗衆人的納戒全都收集到了一起。

    夢汐兒湊了過來，一臉好奇地問道：“絕影劍宗長老的納戒裏面，應該有很多好東西吧？”

    秦風故意裝傻：“不知道。”

    “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風哭笑不得，看來想要私吞是不可能了。

    不過，今天他也的確是欠了夢汐兒一份天大的人情。

    於是，秦風假裝爲難地想了想，說道：“好吧，看在你這麼講義氣的份上，就讓你一起看看吧。”

    “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