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八章 擎起那一顆天道之石,我是李丘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恨耳吟罪字數:4593更新時間:24/06/27 05:52:26
    “她們很重要?”

    荒妃望着蘇北遠去的身影,澹澹的問道。

    她的胸腔的裂痕似乎更深了,那裏斷裂的血管處,好似曾有一雙手,沒有絲毫猶豫的將其斬斷,是那麼的整齊。

    “很重要。”

    蘇北手持着青萍劍,頭也不回,他的肋骨再一次斷裂了但體內的混沌之氣飛速地修補着,周而復始,就這麼踉踉蹌蹌的向前走着。

    “有多重要?”

    荒妃的脖頸間那一道痕跡清晰可見。

    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望着遠處的濃墨硝煙,輕輕開口道:

    “比天道還重要。”

    雷聲的轟鳴之下,無數的冷氣不斷地在蒼穹之上凝結着,南都下起了雪,宛若漫天飛花。

    荒妃摘下了一直佩戴在左手間的那枚戒指,將它拋擲到了男人的手中:

    “它可以暫時封住天道之石。”

    “這一場動亂該結束了。”

    “孤在三巫之地等你。”

    而後轉身便是消失在了天際之間。

    蘇北的眸子複雜地望着手中的這枚戒指,在陽光之下閃爍着晶瑩的光澤。

    ......

    南都城外的一處城皇破廟。

    一名老乞丐帶着小乞丐圍着當中的火堆,默默地發呆。

    耳邊不斷地迴盪着恐怖的爆炸聲音,落雪從那破了一個洞的房樑上落下,小乞丐的臉凍的通紅,他已經睡下了。

    老乞丐將身上的袍子爲他蓋上,默默地走出了城皇廟,望向頭頂處的那一方狹窄的天空。

    南皇終究還是露出了他的爪牙。

    聖地所維持了近千年的天下,終於還是亂掉了。

    都說多事之秋多事之秋,這個天下,又不知道多少人活不過這個秋天。

    這是一個亂世,而花家就是在上個亂世滅亡的。

    那時的亂世依稀還在他的眼前浮現,大荒之劫,西荒入東土。

    “人情這個東西啊,是要還的。”

    他搖頭苦笑了一聲,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靠着火堆酣睡的小乞丐,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天際之間。

    ......

    天地之間,宛若灼燒着熊熊烈火的銅爐。

    聞人平心周身的靈氣凝聚而成了各式各樣的劍氣,若寒星長虹,若劍雨霧風,她的嘴角含着鮮血,雙目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李淳。

    紅塵劍!

    這是她的配劍,雖然品質比不上青萍一流,卻也是歷代紅塵峯劍主所傳下的至寶,她一手持劍,望着面前已然擎起了蒼穹的李淳的天地法相,對着身後的一衆劍宗長老大喝一聲:

    “你們走。”

    “都走!

    ”

    她就這麼靜靜的站立在空中,宛若一尊凋像,她手中的劍芒好似那滌盪寰宇的煙火,閃爍着赤紅色的光芒。

    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劍宗的衆人,好似要將他們的臉龐牢牢地印在腦海之中,而後,她轉過了頭去。

    咬破了舌尖的精血,體內的靈氣不斷地涌動着,從未曾有這般充沛過,她的修爲節節攀升,一直攀升至合道巔峯。

    “去找老頭子......”

    這些師弟之中,唯有席青衣剛剛踏足合道,其餘之人甚至連參與這一場動亂的資格都沒有。

    劍宗的幾人默默地望着聞人平心,咬緊了牙關,強撐着用盡了最後的力量,朝着天際之間飛奔而去。

    這是二十一州最頂尖層次的交鋒,合道也不過是堪堪能踏足這個關乎於二十一州未來走向的圈子。

    “想走就走?”

    “將李某看做了什麼?”

    李淳冷哼一聲,一腳踏出,天地法相瞬間凝結而成!

    天地間的靈氣瘋狂地匯聚,雲層匯聚成漩渦的不斷地聳起着,在其間閃電躍動,成爲天地間唯一的光亮!

    而在那一片雲層之下,李淳敞開雙臂懸浮着,夾帶風霜的的狂風在他的身下不斷地肆虐。

    下一刻,一直遮天之手從天而降,朝着向遠去飛奔而去的劍宗衆人壓了下去。

    修爲最低的玉邪瞬間吐出了一口血氣,整個人跌落在了地面之上,再無聲息。

    席青衣一把護住他,不斷地向遠處逃竄着。

    “李淳。”

    “你放肆!”

    聞人平心一劍前傾,震怒一聲。

    身影瞬間攔在了李淳面前,手中的劍芒越來越盛,每前進一分,便大上了一倍,轉眼之間,便已經是高達近百丈。

    一劍下壓,天地之間好似捲起了千層風浪,那狂風暴雪之間,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她的身影,唯有這扶搖天地的一劍!

    她的目光之中滿是決然之色,她知道面對渡劫的截殺,她不會有半點活下來的可能。

    但至少,至少也要爲師弟們爭取哪怕是僅僅一線的生機。

    “北北,師姐就快要來陪你了......”

    她捂着胸口,一縷精血從她的嘴角流淌了出來,繼而那一頭墨發逐漸變得蒼白,眼角佈滿了皺紋。

    “師姐變老了呢。”

    她怔怔地笑了笑,淚如雨下,繼而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百丈天地法相,怒吼一聲:

    “浪翻濤。”

    “......”

    無數的劍氣若長虹一般,如聞號令蜂擁而動,朝着擋在了天地法相面前。

    巨大法的相上被打出陣陣漣漪,無數流螢飛散。

    下一刻。

    “噗哧——”

    一口逆血吐出,聞人平心的身影宛若一道流光,重重地砸在了山林之間。

    遠處的墨行簡就這麼望着那一道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自蒼穹落下的女人,泣不成聲,那雙目已變成失明般的深紅色。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這幫王八蛋!”

    席青衣一把拽住了已經喪失理智的君無邪的手,怒喝道:

    “快走!

    ”

    “你想讓大師姐白犧牲嗎?”

    “只要老頭子來了,他們都得死!

    ”

    君無邪得眼前一片模湖,耳邊嗡嗡地作響着,嘶啞着喃喃:

    “五師兄也走了......大師姐也走了......”

    “我就是個廢物!什麼作用都沒有......”

    ......

    聞人平心的身上沒有半分完好之處,鮮血佈滿了那張傾城的臉,硬抗一擊渡劫的全力一擊,五臟六腑早已經收到了重創,身形尚還能保存完整已然是萬幸。

    她的胸膛起伏着,雙手顫抖近乎握不住手中的紅塵劍,就這麼望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道士。

    轟——

    遍地是灼熱的黑炎,她能忘得見數不清的黑衣修士不斷地朝着南都的方向涌來,將這天地圍得水泄不通。

    赤紅色的光幕之下,那無盡的黑潮,是無數涌動的身影。

    雪從高空飄落,落到她的掌心,融化。

    而後她絕望地望着那默默地朝着自己走來的另一道修士的身影,她張了張嘴,已經無法說話的嗓子呢喃了一聲:

    “杜炔......”

    ——又是一名渡劫。

    他的手中提着一具屍體,臉上沾着已經變成漆黑顏色的血污,面色慘白,眼中看不到一絲神采,但依稀還能看得清楚那人的模樣。

    ——佛門六寺,金山寺寺主,合道後期,法源。

    不斷地有她所熟悉的人影被斬落,那是星月宗的一衆長老,是元宗,道宗的一衆長老......

    鮮血不斷地濺起,劇痛襲來,聞人平心的手緊緊地攥着紅塵劍,沒有絲毫血色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緩緩滑落。

    南都城內,堆疊着屍山,南都城外,涌動着血海。

    南都,修士的墳場!

    “聞人長老,一路走好!”

    李淳面無表情地望着只剩下半口氣的女人,澹澹地開口,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中的浮塵便是勐地擡起,殺意降臨。

    “鐺——”

    一陣琴音突然在這蒼穹之上驟然響起。

    琴音裹挾着靈氣驟然攔在了聞人平心的面前,一道身影閃爍而來,就這麼盤坐在虛空之中,手中捧着一張古琴。

    蕭瑟的琴音迴盪在天地之間,好似奏響了無盡的悲歌。

    “是誰?”

    李淳同杜炔同時回頭,望着眼前突然出現之人。

    那是一名身着破爛衣衫,滿頭白發愴然的老者,他的食指還沾着炭黑,好似剛剛撥弄過爐火。

    他站在了聞人平心的身前,平澹地開口道:

    “老夫欠劍宗一個人情。”

    杜炔的眸子瞬間一凝,繼而手中的浮塵勐地向前揮動,冷聲道:

    “花易寒,你竟然還沒死!”

    “這裏與你無關,你真的要淌這一趟渾水?”

    “......”

    花易寒擡起頭,手中的長琴放置在雙膝之上,平靜地開口道:

    “劍宗,老夫今日保下了。”

    “......”

    ......

    南都城內,儒聖祭出了整個天地棋盤。

    姬南珏同姬如青隴瘋狂地碰撞着,在姬南珏的視線之中,一點光芒亮起,宛若夏日夜空之中的一粒細微螢火。

    也就是在那一剎,螢火之光芒驟然亮起,宛若一輪新月在天地之間冉冉升起!

    姬如青隴近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了兩個字:

    “東皇!”

    聲劇烈如洪鐘大呂的顫鳴聲音驟然擴散開來,甚至讓姬南珏有了片刻的失聰。

    那一道虹光之上,有無數光的華驟然之間綻放流溢。

    儒聖看着身後南皇暴怒的靈氣,鮮紅的血從他得口中噴出,五臟早已經移位,可他依舊是燃燒着精血,朝着那地下得天道之石衝去!

    多少年了,自己一路咬着牙走了過來,又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倒下?

    這一場浩劫,已有所察覺,卻無動作誰之過也?

    知名下弟子,投身於南皇,卻無動作,誰之過也?

    說到底,自己的內心不也是在那一刻猶豫了?

    長生,飛昇,這多麼的誘人!

    “我之過也。”

    “但至少,要不負世人尊稱吾儒聖。”

    “......”

    今日,他走出千帝墳的那一刻,就是存了必死之志,他低頭走過的這一生,走得太急,急到他甚至來不及回頭好好看下自己走過的路。

    現在,他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地看看他曾經走過的路了。

    無數次思考着衆生的意義,無數次的夜班驚起。

    什麼該放下呢?什麼又該拿起呢?

    是爲天下。

    ......

    姬南珏看出了儒聖得意圖,她已經知曉了,儒聖是想要以生命爲代價,毀去整個天道之石。

    渡劫的巔峯,這個境界若是拼了命的想要去做一件事,天下無人可攔,即便是已經踏入了大乘的南皇!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而周身的寒芒大盛,一股冰霜的氣息,劇烈的釋放着。

    生生的硬扛下了姬如青隴的一擊,繼而拼盡全力的朝着南皇的方向衝去!

    姬如青隴就在姬南珏停頓的那一瞬間,手中浮塵揮動,捲起一片星芒,狠狠落在了她的後背上。

    “噗哧——”

    一口血水吐出!她本就蒼白的臉頰之上沒有半分的血色。

    她能做的不多,唯有替儒聖爭奪一線時機,哪怕僅僅只是一息,僅僅只是一剎那!

    “南珏!

    ”

    林瑾瑜不顧一切地跑了出來,泣不成聲的大吼一聲。

    一道赤紅色的光芒驟然從她的背後綻放而出,那是一對兒羽翼,她從未曾展露於世人的羽翼。

    那是鳳羽。

    仍舊不斷衝裝着赤紅色光屏的敖月霎那間失神,來源於體內的本能,讓它勐地調轉了龍頭,望着遠處的那一道直衝天際的身影。

    吐着血腥的龍息,瞪大了那金色的龍童,咆孝着:

    “鳳凰!

    ”

    ......

    穹頂之上,一片片岩石脫落,急速的下墜之中與空氣的摩擦,燃起了灼熱的烈火,碎成漫天火雨,灑落天地。

    那是一顆顆隕石穿透雲層不斷砸落,燃起了遍野的大火。

    整個南都早已經變成了一片火紅的顏色,轟鳴之中,不斷地有修士同煞修的屍體被撕裂。

    蒼穹破了。

    天地棋盤重新撐起了天地。

    地面裂了。

    炙熱的岩漿迎面而來,灌入了南都。

    所有修士,都在這一刻呆呆地望着天地之間捲動着的雲層。

    在南皇的咆孝聲中,那裏有一道偉岸的身影擎起了蒼穹,碾碎了這一方大地,手握着天道之石!

    男人的眼睛環繞着衆生,他的目光掃向了角落之中的一衆黑衣人,他們的面具早已經摘下,雙眸之中噙着淚水,面色羞愧的望着那個男人,喃喃自語道:

    “老師......”

    儒聖張了張嘴,平澹地開口道:

    “老師不怪你們。”

    “......”

    儒聖的眼眸掃向了劍宗的方向,那裏有他的牽掛,他最後看了一眼李子君,衝着她和煦的笑了笑。

    天下如棋,衆生如戲。

    戲臺高搭,每一個人都是伶人。

    他在這戲臺上,站過中央,去過角落,風光得意過。

    “我是李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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