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章 師姐,我和他做了。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恨耳吟罪字數:4627更新時間:24/06/27 05:52:26
劍氣四散激射,繚亂紛飛,在大殿兩旁的牆壁同地面之上留下了數十道雜亂交錯的深刻痕跡。
墨離以長劍撐起自身,臉色略顯蒼白,就這麼望着她。
蕭若情手中的長劍之上佈滿了大道之氣的光澤,一道道大道之韻流轉其上,幾乎也就在同時,墨離亦是拔劍而出,劍光璀璨,剎那芳華。
兩人之間的空氣中盪漾起層層漣漪,一道金石撞擊之聲後,兩人的身影皆是倒飛了出去,後背將一面牆壁撞得稀碎。
轟隆一聲。
蕭若情從牆壁廢墟中站起,以手中長劍拄地,望着面無表情朝着自己走過來的墨離,望着她手中的長劍。
墨離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是開口說道:
“拯救?”
“你拿什麼拯救?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你不過只是一個工具罷了。”
“......”
蕭若情緩緩地站直了身體,吐出了一口血沫,輕聲道:
“工具又如何?”
“也只有他溫柔待我。”
再次聽到了那一聲溫柔,墨離從未覺得這般心煩意亂過,冷笑了一聲,驟然間舌綻春雷。
繼而身影閃動,一個瞬間便是衝到了蕭若情的面前,手中的長劍被蕭若情所招架住。
原本單手握劍的墨離改爲雙手握劍,一刺到底,然後以劍鍔抵住蕭若情,推着她一路往後,最後撞入一面牆壁。
“夠了!”
“師姐,你什麼時候才能清醒啊?”
“......”
兩人的面龐近乎貼在了一起,可以相互觸碰到撲閃的睫毛。
逐漸升起的月色同輪,有缺。
大殿上,兩名女子就這麼對視着,那一頭銀髮就好似軟軟的伏在黑髮的肩膀上,兩把小梳子梳啊梳,或許只有她們心底清楚,這一場避無可避的爭鬥究竟是代表了什麼。
月光溫柔的拂着。
蕭若情嚥下了口中的鮮血,月白色的繡鞋自長裙的一角薄露,而那三千青絲則似水緩流,眷眷的纏繞着腰間,盈盈一握。
她平靜地看着墨離,挽出一個劍花,然後一劍下壓,輕輕開口道:
“師妹,該清醒的人是你啊......”
“我永遠都記得那個月華如水的夜晚。”
“他的眸子是不會騙人的,他說,他想要遮住我心中揮之不去的仇恨。”
“他做到了。”
“我不在恨了......無論是哪一世。”
“......”
這句話夾雜在風中,傳入了墨離一個人的耳畔處。
也就在這一刻,墨離能感覺到自己手中的長劍越發地顫抖,自己的劍氣竟是逐漸地開始顫抖,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滑着。
蕭若情擡起濃密的睫毛,眸子中滿含着清亮的目光,伴隨着她的笑容:
“師妹,想要傷害他的人,無論是誰......”
“他是我的一切。”
“......”
蕭若情的長劍在手中輕輕地轉了一圈,繼而身形翩然一轉如穿花蝴蝶。
墨離認出了她的這一劍,她也同樣清楚這一劍。
煙塵驟起驟落,地面上出現九朵蓮花狀紋路。
大殿之下所有的弟子皆是怔然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幕,就連老一輩的劍宗親傳弟子望着這一幕也是不由得震驚。
一直半躺在地上的上官問道終於是提起了點興趣,若有所思地看着大殿之上的兩人,悠悠開口道:
“這兩個女娃娃怕是不簡單啊。”
“這個年齡領悟劍四?蘇北那小子都做不到吧......”
“......”
大殿之上,靈氣瘋狂地涌入。
在衆人的眼光之中,只能看得到兩人手中的長劍交錯狂舞如繚亂百花,兩柄劍身之上不斷地平添傷痕,墨離手持着長劍且戰且退,向後退出十餘丈。
劍氣洶涌,隨之便是無數劍氣交織如網,地面上出現道道溝壑,
劍四,知與誰同,號稱覆天網而不漏,其劍勢是以劍氣結成一張恢恢天網,劍氣所覆之處,無論活人死物,只要擋不住劍氣,生滅就在劍主的一念之間。
兩人雖然做不到蘇北那等籠罩整片天地的劍網,但籠罩一座大殿卻是綽綽有餘。
同樣的劍四,同樣一天所領悟的劍四。
一道道劍光璀璨,剎那之間照亮了夜色下的大殿。
拔劍是爲了出劍更快,出劍更快是爲了讓對手難以防備。
嗖——
鏗鏘——
滴答一聲。
斜月灑殿,漫石而生白,一束殷紅勝血。
一滴血滴從蕭若情的劍尖上緩緩滑落,聲音在這寂靜的大殿之上竟是清晰可聞。
蕭若情單手舉劍過肩,雪亮劍身上倒映出她的側臉,一抹血流沿着劍鋒緩緩淌下,最後從劍尖上墜落地面。
滴答,滴答,滴答。
墨離不可置信地望着刺入了自己肩膀的劍鋒,望着在地面之上匯聚而成的一個小小的血泊。
自己輸了。
爲什麼會輸給她?
蕭若情收劍,歸入劍鞘之中,而後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腰肢。
將腦袋輕輕地靠在了墨離的肩膀之上,嗅着她的髮香。
兩人相擁着,蕭若情伏在她的耳畔,喃喃道:
“師妹,他是我的救贖。”
“放棄復仇吧,回到師姐的身邊,我們一起阻止他......”
“......”
墨離肩膀處,還溫熱的鮮血很快就將白巾浸透,雪白中慢慢透出殷紅,讓人不由聯想起冰寒落雪中的傲然紅梅。
墨離的玉手輕輕地攬住了蕭若情的腰肢,淡淡回道:
“我輸了。”
“此前約定的承諾,自然會照辦。”
“那師妹此前所做的一切,師姐都會原諒的吧。”
“......”
蕭若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眸子溫和的望着墨離,這一段時間以來自己的努力終究是沒有白費。
兩人之前是有過些許的摩擦,不過在得知相互的身份之後,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蕭若情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伸出手來摸着墨離的銀髮:
“當然,一筆勾銷。”
“......”
墨離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在蕭若情目光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突然彎了一下。
而後突然趴在了蕭若情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方纔能聽得到的聲音,低語:
“師姐。”
“我和他,做了。”
“......”
蕭若情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笑容就這麼僵在臉龐之上,不可思議地望着她,似乎想要從她的瞳孔之中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瞳孔之中,便是一片陰翳之色,能感覺到自己的道心似乎在這一瞬間有升起裂痕的傾向。
做了??
哪個做了?
那師妹此前所做的一切,師姐都會原諒的吧?
一筆勾銷???
墨離收了長劍,捂着肩膀處的傷口,銀色的瞳孔注視了一眼蕭若情,而後望着蒼穹之上的月,意味深長:
“師姐,你的心亂了。”
“是師妹勝了。”
......
聞人平心伸展了一個懶腰,而後望着已經走下大殿的兩女,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嘴角卻微微的翹着。
半晌,聞人平心方纔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身旁的單無瀾開口道:
“師妹啊,你想去找他對吧。”
“那這一次的指仙城,扣仙門,登仙路,就由你來帶隊吧。”
“......”
頓了一下,又補充了幾句:
“嗯,你的身體還帶着傷,一定不要同其他人起爭執,聽到沒有?”
單無瀾卻好似沒有聽見聞人平心的交代一般,起身提着裙襬,露出了絳紫色的繡鞋,小腳極是纖細,仿似可以盈握在手,拉起單無闕便是朝着不劍峯的方向走去。
聞人平心搖了搖頭,嘆息了一口氣。
自己這師姐當的可是越來越沒有威嚴了。
默默地望着越來越滿的月色,似乎心中的那一道影子越來越清晰了。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見如此的明亮的月色......”
......
南風古國,空蟬湖。
院中植滿梨樹,正逢花期,滿樹滿樹的開着雪朵。在合圍的梨叢中,有四面臨風的雅亭,微風輕拂,蕩起潔香陣陣。
待隨衆擺上矮案,鋪上描蘭白葦蓆。
“臣,見過陛下。”
“休要多禮!”
南皇一把扶起儒聖,然後略略退後一步,眯着眼細觀眼前之人,頭頂着青冠,內着白色單衫,外罩同色寬袍,沐身於陽光中,嘴角帶着笑意,面上泛着柔和的光輝。
“進內再續!”
南皇攜着儒聖便是朝着亭內行去,至於隨從不得進,他們只好守在廳外。
亭內。
二人對坐,稍事寒喧之後,南皇便是命人奉上禮物,一名侍衛躬身入內,呈上禮單。
儒聖不動聲色略一掃眼,將禮丹收下,打趣道:
“南皇這番可是折煞老臣了。”
“陛下怎麼今日有空來老臣這寒舍了?”
南皇挑了挑眉頭,繼而眯着眸子一臉笑意:
“哈哈哈,怎麼國師不歡迎朕?”
“朕沒事就不能來了?”
一邊說着,一邊看着面前的新茶:
“好久沒能嚐到國師煮的茶了.....”
“快快煮來!”
南皇此番來此,儒聖自然心知肚明。
對於南皇這些年所爲之事,心中也有一個大概的猜測,但終究還是不明白背後的緣由。
拿起泥壺鬥,先是逐一撫過那些器皿,觸及熟覺。
而後捏起新茶,投入泥鬥之中,等待着水泡發出連破的聲音之時,手持着泥鬥過水。
只是輕微的在水面之上蘸了一下,便將泥鬥拿起,鬥晃着三點頭,將茶葉放在碗中。
再行撩水。
滾沸!
起水,有微香。不濃不烈,正正好!
注茶!
一套行雲流水的煮茶手法,南皇眯着眸子拍着手,開口道:
“朕啊,生平有兩件愛好,一是看戲劇,第二就是這茶道。”
“儘管已經見過了很多次,可國師的行茶依舊是惹人震撼啊......”
儒聖隨和的笑着,手中的泥壺鬥每點一頭,便有幾汪水珠滾出壺口,澆着碗底的茶葉,待得九點之後,茶碗將將盛着七分茶水!
茶香已經飄滿了整個空蟬湖草堂,燎着四周所有人的心神。
就在這個時候,空蟬湖面上突然便是傳來了聲響。
南皇的眉頭輕輕地一皺,轉過頭來便是看到了一條碩大的銀龍從湖面上鑽了出來,而後便是化做了一個女孩兒,赤着腳便是朝着廳內走來:
“老頭,你在煮什麼這麼香?”
“給我嚐嚐。”
儒聖愣了一下,隨後將碗推給了女孩兒,笑呵呵地看着南皇開口道:
“朋友家的孩子,如今叫我先生。”
南皇意味深長地看着儒聖,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國師可謂是五湖四海皆朋友啊......”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名侍衛急匆匆地朝着南皇走了過來,而後趴在了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便是看到南皇的臉色陰晴不定,隨後眉頭卻是逐漸地舒展了開來,揮了揮手讓侍衛退了下去,看着儒聖:
“國師不愧是國師啊......”
“朕今日就先不陪國師飲茶了,哈哈哈,咱們君臣二人,擇日再續!”
“......”
說着便是背負着雙手,走出了亭中。
儒聖卻並未曾起身,低垂着某子望着碗底的茶葉。
他知道這一刻,同南皇算是徹底的撕破了臉皮。
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喃喃自語道:
“那個尊上到底是不是你呢?”
“我的陛下......”
敖月跳上了板凳,雙手捧起了茶碗,咕嘟嘟的喝了個乾淨,打了一個飽嗝。
隨後眼睛一橫,看了一眼儒聖開口道:
“剛纔的那個老頭子就是南皇?”
“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嗎?”
“......”
儒聖搖頭失笑。
而後將那禮單打開,喃喃道:
“五十枚扣仙令?”
“倒是大方......”
夜月靜作魂,春蟲默無聲。
......
嗖——
三道流光朝着天際之間飛速的划動着。
蘇北的眸子凝視着面前的一片濃霧,而後長嘆了一口氣:
“到底還是跟丟了。”
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看着姬南珏開口道:
“姬寶兒,那人的修爲大概是什麼境界?”
“和你相比如何?”
“......”
姬南珏輕輕搖了搖頭,眸子微微眯了一下開口道:
“怕是只強不弱。”
隨後沉默了一下,疑惑道:
“二十一州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多修爲高深的人?”
“從剛纔的攻擊來看,那人所用的手段並非是我們這一路上所遇見的煞修,若是形容的話,更像是半路出家一般......”
蘇北低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而後回道:
“就像是刀宗的那些修士?”
“說回來,那雷法,我曾同道宗和無華闕之人交過手,更像是他們的雷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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