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番外一(1)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鍋裏沒肉字數:2265更新時間:24/06/28 14:14:36
“爸爸,我想買花!”
“好啊,買花是要送給誰呢?”
“想送給媽媽!”
高大的男人任由看上去就造價不菲的黑色毛呢風衣下襬垂在地上被積攢的雨水打溼,將懷抱中的小女孩輕輕放落到路上站穩。
“去吧,站穩了嗎?要禮貌哦。”
他就那樣蹲着,用傾斜的雨傘確保女孩不會被雨點打到。
小女孩乖乖點頭,還用踩着小皮鞋的腳丫輕輕點了下地,示意自己瞎操心的老父親她當然能站穩。
然後睜着和她父親如出一轍的漂亮的大眼睛,露出了乖巧的笑:
“阿姨,請給我這束白白的花!”
小女孩的出身一看就不是普通階層,看上去五六歲的年齡,光是字詞造句都用得十分恰當,還會使用準確的量詞,衣服穿着的小洋裙也是同樣做工精細,在這昏暗的雨夜裏像一顆閃耀的小星星。
“阿姨,請問多少錢?”
多麼可愛開朗的小女孩啊,讓人看了就心生喜愛。
賣花的店主卻不敢擡頭看小女孩。
或者準確說,是不敢看小女孩身後那個放任自己被雨水淋溼身體,而把傘全部撐在自己女兒身上的男人。
即使是再漆黑的雨夜,被雨水模糊了視線,也沒有人會認不出那個人。
——白色的頭髮像是世上最潔淨的白,而過於英俊的面容有着一雙猩紅的、宛如從地獄爬回的惡鬼般的眼。
雨水就那樣無情地打落在他的臉上,劃過他慘白的皮膚,給本就泛着黑眼圈呈現出陰暗氣質的男人更是增添了一種頹廢感。
……那是當今世上最偉大、最強大但同樣也是最恐怖的存在。
男人的無名指上套着一枚素戒,在雨夜裏被花店裏溫暖的燈映照後也能反射出寒光。
……啊,今天,是那位的忌日啊。
距離大事變已經過去了五年。
那之後,日子好像照常過着,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徹夜明亮的一晚好像只是地球的磁場發生了什麼科學家都無法解決的問題,於是還有許多人拿着手機拍攝紀念了那從未有過的氣象,上傳到社交平臺一同湊湊熱鬧。
熱鬧屬於無知,平生才喧囂。
但知情人都知道,那不是什麼奇異氣象。
——那是當世紀可以稱爲神蹟降臨的世上唯一一個超s級嚮導自殺的日子。
這位超s級嚮導的人生就像是小說一樣,生父母不詳,自幼流浪,一次誤打誤撞的基因檢測後不甘命運,而命運也給了她迴應,於是她突破了等級之間不可逾越的常識,精神力從b級一路攀升到s級,最後更是突破界限成爲了唯一一個超s級的嚮導。
在這一路拼殺的路上,這位嚮導甚至扭轉了衆人尤其是哨兵對嚮導的偏見,證明了嚮導不是“累贅”,是足夠有力量同樣上戰場殺敵的;也證明了嚮導不是“肋骨”,嚮導不是哨兵的附屬品,也不是哨兵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獨立的意志。
她推翻了許多強權,拯救了許多被當作婚姻交易品的嚮導,掃清了無數障礙,最後登頂,成爲了聯合政府歷史上唯一一名屬性是嚮導的總統。
但她最爲衆人津津樂道的,是她的情史。
這位嚮導一生只有一位伴侶,從校園戀愛到婚姻殿堂,二人舉案齊眉,是佳偶天成,也是外人口中的天才夫妻。
因爲這位嚮導的伴侶,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名超s級黑暗哨兵。
如果說前總統的故事是屬於草根逆襲的故事,那麼總統的先生則從出生起就是人生開掛的故事。
總統先生降生於世家家庭,其父母都是有名的s級,兩位都是政府政客,家族底蘊深厚,而他作爲家族嫡長子,更是被人步步呵護着長大。
但是,有一件比較詭異的事。
據說當時他剛從母親的肚子裏被抱出來,擦去了臉上的羊水和血液後,露出了與常人無異的小臉、黝黑的頭髮和因剖腹產而保持的白皙皮膚,但卻沒有馬上哭泣,而是睜開了一雙眼——
那是一雙幽深到像是浸潤了無數人鮮血的深紅色眼眸,睜開的一瞬間醫生護士連同他的父母都感覺到了周圍溫度的驟降,一股從骨子裏爬上來的冷意讓人不禁寒戰。
還聽說,他的母親在他接踵而至的哭聲中嚇暈了過去。
從降世便被檢測出精神力超s級,總統先生的童年過得相當雞飛狗跳,因爲嬰兒不會控制自己外溢的精神力,每次的哭喊就伴隨着巨大的壓迫感,導致當時其父母都找不到能適應的傭人。
這種情況直到他三歲爲止就好轉了。
這位天才兒童三歲便掌握了精神力的控制方法,但是壞消息是,這小子性格非常惡劣,在察覺並且熟知自己的精神力如何應用後,經常會使用“萬象”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其父母十分擔憂,找盡了各種名門教師,最後都無疾而終。
但是突然的某一天,這個混世魔王收斂了,性格改好了,甚至感覺換了個人。
其父母大爲驚訝,還以爲是上了軍校後被教育好了,結果一聽同僚家孩子的說法,才知道:
原來是這小子早戀了。
聽說還是勞什子一見鍾情,天天追着人家女孩身後跑,纏着人家女孩都煩不勝煩地開始躲他,送花被拒絕了還會回來偷偷哭。
一切好像都在朝着美好的未來發展着。
直到總統先生18歲成人的那一天。
突如其來的結合熱和從基因就流淌着的哨兵骯髒的佔有慾全數爆發,無法控制的總統先生差點就不顧一切侵犯了喜歡的女孩,過程如何而最終是如何收場的,這些都已經被控制壓入海底,現在知道這些事的,也只剩當年他們那些同窗。
總統先生從那天起就陷入了無盡的抑鬱和無數次的自殺未遂。
其父母日日以淚洗面,無能爲力。
爲其父母,無非就是爲了自己子女的幸福而擔憂,縱使是世族家庭,也有真正的愛存在。
因此,他們或許永遠無法忘懷那之後的那一天:
——那位本該還在醫院躺着的樸素的女孩穿着校服敲響了家門,面上沒什麼表情甚至看上去第一眼有點兇,見到他們也只是禮貌地勾了勾嘴角問好,然後發出因剛甦醒還未使用有些沙啞的聲音:
“叔叔阿姨們好,我是那狗東西……不是、您孩子的同班同學,我能去看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