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末日前兆

    事實上，眼下就有一個很適合楊玲玲去調查的目標。

    自從三個多月前，新聯邦所有海岸城市集體爆發精神狂亂後，各地的邪教組織都開始變得異常活躍。

    特別是最近一個月，給人感覺像是那些以往都在沉睡的邪神，全都被人從長眠之中喚醒了一樣。

    這種情況也是促成新聯邦調查局下定決心，成立靈魂力量這支特殊部隊的主要原因。

    按照傑克曼和麥卡錫這兩名探員的說法，新聯邦調查局通過調查這些沿海城市發現，所有的沿海城市精神狂亂的程度，似乎是按照一定的規律來確定的。

    總的來說，就像是有人用神祕的力量在海岸線上畫了幾個圓圈，而這些沿海城市內的居民，則是按照各自距離圓圈中心位置的遠近，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狂亂。

    多的城市有上千人集體犯罪，少的城市可能只有十幾人聚衆淫亂。

    而這些圓圈的中心，則是被新聯邦調查局定義爲“錨點”。

    這裏的錨點當然不是像主宇宙帝國政府入侵異界時，使用的“時間錨點”，單純是字面意義上的定義。

    按照新聯邦調查局從邪教徒口中撬出來的情報，有一部分邪神是被封印在深海之中的。

    雖然被封印，但是他們的力量卻會隨着海面的浪潮漂流，就像是深海中的游魚。

    而這些力量，會因爲信徒的呼喚，或者是特殊地點、特殊事件的刺激，而選擇在某個地方停留。

    就像是航行在海面上的船，選擇拋錨停船一樣。

    因此這種地點，就被新聯邦調查局統一稱爲“錨點”。

    之前傑克曼和麥卡錫兩人之所以會被派去尤文圖金市，目的就是爲了調查錨點的信息。

    按照市民最初爆發的狂亂的規模來看，尤文圖金市應該算是比較靠近錨點的城市之一。

    甚至隨着他們調查的展開，城市內的犯罪率與混亂程度還在不斷上升，尤文圖金市本身都快成爲錨點了。

    而每一個錨點，都像是真菌感染點一樣，如果你放任不管，就會導致邪神的力量不斷擴大，邪教成員越發猖獗。

    在新聯邦不算長的建國歷史上，就已經發生過數起千人以上的邪教活人獻祭，上千教衆集體自殺，召喚出來的怪物足有環球大廈那麼高。

    如果不是有實力強大的神術師，自願奉獻自身肉體靈魂，換來古神的支援，再加上民間超越者義務幫忙的話，那些怪物恐怕至今還徘徊在新聯邦境內。

    這個靠血與火建立起來的新大陸國家，似乎因爲其自由奔放的特質，格外受到邪神的青睞。

    這也是新聯邦調查局不想放棄神術師一系的根本原因。

    而想要排除錨點，就意味着需要面對大量的邪教徒和高級別的邪教成員，其中的危險性極大，必須要有“超越者”鎮場。

    好在靈魂力量成立後，官方有了屬於自己的超越者，雖然這裏面有不少聽宣不聽調的自由主義者，但是大部分還是有着熱血和好意的。

    因此，在這次大規模錨點爆發事件裏，已經有好幾個錨點在新聯邦調查局的統籌安排下，予以了化解。

    剩下的錨點不是在化解中，就是難度太大，還需要增派人手。

    而尤文圖金市所屬的錨點，就是其中一個化解難度很大的錨點。

    雖然新聯邦調查局已經派了一名靈術師系的超越者過去，還有若幹代行者級別的靈術師、神術師配合，但是目前看來，也只能勉強壓制住當地的邪教徒，想要徹底清除，還力有未逮。

    因此，如果楊玲玲此時想要介入，正是最合適的時機。

    “反正永生之王的調查也沒有個頭緒，不如儘快開始收攏寶藏吧。”

    下定決心後，楊玲玲主動找上傑克曼，把自己打算帶詹妮弗支援“老家”尤文圖金市的想法，告訴了對方。

    作爲引薦楊玲玲和詹妮弗加入靈魂力量的人，傑克曼和麥卡錫現在已經是她們倆的專屬聯絡員了。

    聽到楊玲玲的想法，傑克曼十分欣喜，馬上向總部彙報，並且當天就拿到了去尤文圖金市的指令。

    就算只是聯絡探員，但是只要能參與楊玲玲他們的任務，任務完成後，都可以得到一筆功勞。

    傑克曼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是往上爬的心思也還沒全部熄滅。

    比較起來，麥卡錫這個年輕探員反而沒那麼積極，他更希望能夠留在安全的區域，兩個人的年紀和性格真該反一反。

    楊玲玲和詹妮弗現在身處的位置，是靈魂力量在大陸中部的荒野中，設立的祕密總部。

    名義上她們倆都還是新人，所以要接受爲期一個月的“培訓”。

    培訓內容主要是講一下超能領域的基本常識，以及告訴她們新聯邦調查局的各類規定，還有一些基本程序。

    詹妮弗因爲智力障礙的原因，根本聽都沒聽，每天只是吃好喝好就很開心了，因此接受培訓的主要是楊玲玲這個“監護人”。

    坐着新聯邦調查局專用的火車線路，又換乘了兩次馬車，楊玲玲和詹妮弗跟着傑克曼和麥卡錫，很快就來到了尤文圖金市。

    四人一到市區內，立刻就感覺出了不對勁。

    三個月前，這座城市還只是給人一種治安混亂的感覺，現在，整座城市裏到處瀰漫着絕望和混亂的氣氛。

    路上的行人大部分雙眼無神，腳步虛浮，臉上沒有多少生氣和希望。

    就連通往碼頭港口的主幹道上，都看不到幾架運貨的馬車。

    街面也是四處堆放着垃圾，警察等公職人員更是基本不見。

    甚至還能在一些陰暗的箱子裏，看到當場搶劫強姦的，或者是腐爛發臭的屍體。

    “什麼情況？”

    馬車裏，傑克曼臉上的驚疑無法掩蓋，坐在他旁邊的麥卡錫，臉色更是比頭頂的烏雲還要陰沉。

    尤文圖金市裏的這種現象，一般都只有在邪教徒開始準備大規模的祭祀，邪神將要現世的情況下，才會出現。

    這叫“末日前兆”，新聯邦調查局的資料裏寫的很清楚……

    傑克曼頓時顧不上那麼多，命令馬車全速趕往警察局，與早先派到尤文圖金市的超越者，還有其他靈魂力量的人員會和。

    心情是好的，只是馬車拉着超重的詹妮弗，跑動速度並不是很快，即使車伕全力驅趕，也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警察局。

    推開大門，警察局內的景象讓傑克曼心底一沉。

    偌大的警察局大廳裏，只有小貓兩三只，而且基本都是文職人員，刑事警察一個都沒。

    傑克曼臉色下垂，帶着楊玲玲等人直奔局長辦公室。

    “嘭！”

    局長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只見國字型臉的諾頓局長，此時正一臉悠閒的抽着雪茄，和一名身材高挑苗條的中年女子下國際象棋。

    “諾頓局長，還有……希瑞探員，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諾頓局長擡頭看了一眼傑克曼，吐了個菸圈出來，笑着和他打招呼：

    “呦，這不是傑克曼探員嗎？怎麼，你們局裏還是派你和麥卡錫過來？”

    而另外一名被叫做“希瑞探員”的女子，則是背對着傑克曼他們，連理都沒有理他們一下。

    傑克曼臉色越發低沉，開口質問諾頓局長：

    “現在市區裏都快變成人間煉獄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裏下棋？警員呢？我們來的路上，最起碼看到了三起惡性犯罪，爲什麼沒有看到有任何警員維持治安？”

    面對傑克曼的質問，諾頓局長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嬉笑着勸慰他：

    “傑克曼探員，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40%的刑事警察都因公受傷，50%的人請假，還有10%的人直接辭職，這就是目前的現狀。現在的警局，抽掉不出足夠的人力來維持治安，不過這位……希瑞探員，應該是你們的同事吧？她用她的美麗和強大，說服了我，讓我可以心平氣和的面對這種困境，相信我，困難總會過去的。”

    傑克曼沉默了一下，看了看那個曲線誘人的女人背影。

    “靠什麼？靠你們手裏的象棋嗎？”

    楊玲玲也跟着傑克曼和麥卡錫走進了局長辦公室。

    局長看到她，頓時一愣：

    “這小子是誰？難不成你們調查局，還用上童工了？”

    他的話剛說完，一個高達兩米四五的身影，彎腰走進屋內，因爲不注意，把門框上部磕出一個缺口。

    “漢尼，人家餓了，想吃麪包。”

    詹妮弗拍了拍腦門上嗑出來的碎石灰塵，低頭衝着楊玲玲“撒嬌”。

    諾頓局長看到詹妮弗的身形，頓時一口涼氣吸了進去。

    這是絕大多數人都會有的正常反應，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一個比自己高出一倍的陌生大人一樣，基本上所有人第一次看到詹妮弗，都會忍不住心生恐懼。

    直到這時，那個背影曲線誘人的女人，才終於轉過身，露出一張五官豔麗的面容。

    她的鼻樑小巧但卻高挺，雙眼碩大，下巴尖銳，臉型看起來有點像貓，搭配上凹凸有致的身材，是個不折不扣的中年美女御姐。

    這女人就是特殊部隊“靈魂力量”中，靈力師一系的超越者之一，“重生者”希瑞。

    “這不是詹妮弗特級探員嗎？局裏面竟然會派你們過來支援？”

    希瑞豔麗的面龐上，浮現出優雅的微笑，語氣親和的問詹妮弗。

    詹妮弗用凳面大小的手掌搔了搔後腦勺，一臉疑惑的看向她：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楊玲玲衝詹妮弗擺了擺手，示意她暫時不要開口說話，然後自己主動出面與對方交流：

    “我是新進探員漢尼·肯，是特級探員詹妮弗·肯的哥哥，接到局裏的命令，和傑克曼探員、麥卡錫探員一起來支援這裏。”

    說到這裏，楊玲玲頓了頓，犀利的目光直射希瑞的雙眼：

    “但是來之前，局裏面可從來沒有接到過尤文圖金市已經進入‘末日前兆’狀態的通知。希瑞探員，希望你能就此事給我們一個解釋！”

    楊玲玲的話說得很清楚，既然局裏沒有接到情報，那就證明有人瞞報，而希瑞作爲這裏的最高戰力，此時既然完好的坐在這裏，還有工夫和諾頓局長下棋，說明瞞報情報的人，大概率就是她本人！

    不如實向調查局匯報情況，這是很嚴重的違規行爲！

    希瑞面對楊玲玲，似乎就沒有面對詹妮弗那麼客氣，她收起和藹的笑容，臉上一片冷漠，呷了一口手邊的咖啡，淡淡的說：

    “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給你解釋？局裏想看到的，無非是錨點被清除的結果。不過上面的人都是些無知的蠢貨，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只是把那些邪教徒清理一下，把儀式破壞掉的話，就會治標不治本，恐怕要不了多久，一切就又會重複發生。”

    希瑞的回答，讓楊玲玲眉頭緊皺，一旁的傑克曼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頓時表情一驚，失聲說：

    “這……這一切都是你一手主導的？！你想讓那些邪教徒把邪神呼喚出來，然後再把邪神封印？！”

    “封印？”

    傑克曼的話讓希瑞再次冷笑：

    “封印算什麼，我會用我的力量，親手送這邊的邪神進入重生，從根本上消滅它癡愚邪惡的本質。”

    一旁的麥卡錫也倒吸一口冷氣，被希瑞的大膽想法給驚到了。

    “你明知道，邪神現世將會造成無數人的瘋狂和死亡，卻還要這麼做？而且歷史上被呼喚出來的邪神，全都必須要有善神共同出手才能將其打倒封印，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無法制服邪神，將會有無數人因你的行爲而死亡？”

    傑克曼繼續義正言辭的呵斥，希瑞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如此的平靜和淡漠，傑克曼從中能夠明顯的看到，希瑞對於普通人的死活根本毫不在意！

    他恨得牙癢癢，但是無奈對方是超越者，傑克曼以普通人的力量，還不敢徹底激怒對方。

    “瘋子！”

    心中暗罵了一句，傑克曼將徵求意見的目光，投向楊玲玲。

    楊玲玲當然不會慣着希瑞——既然這個女人背後沒有邪神，那楊玲玲就完全不需要顧忌。

    “瀆職導致大量平民死亡，無論這次邪神錨點是否能解決，單憑這項罪名，就足夠把你踢出靈魂力量了。”

    楊玲玲直視希瑞：

    “我會以特級探員詹妮弗的名義，將實際情況如實上報的，希瑞探員，但願這一次行動，就是我們最後一次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