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噩耗

    “按照網上的說法，A級快遞員的源能指數只有500到3000，我要是源能指數突破1萬的話，搬去個發達星系，當個S級快遞員也不是不行嘛……”

    楊無忌越想就越覺得可行，坐在自動駕駛的光輪單車上，一邊傻笑，一邊自言自語：

    “哎媽，這才醒過來三年都不到，咋就要升職加薪，實現財富自由，走上人生巔峯了捏？尊嘟假嘟？”

    “最好能把智腦監控也解除掉。”

    傻笑意淫的同時，楊無忌將神念全方位放出，在城市內搜索着異界怪物的身影。

    自從突破到元嬰期後，楊無忌的神念探索範圍也同時暴漲。

    半徑從原先的方圓五百米，擴大到了半徑五公里。

    而且如果有特殊需要，他還可以操控元嬰，將神念收縮後向着某個方向單向延伸，最遠可以探到二十公裏左右的距離，這也算是元嬰附帶的能力之一。

    因此這仨月以來，他不上班不進深網的時候，就喜歡在查蘭星的三個城市內開着神念到處轉悠，希望能夠再一次遇到異界怪物入侵這種好事。

    就算遇不到異界怪物，遇到些幫派成員違法犯罪的情況，也可以開啓遁形和光學迷彩，冒充一把蝙蝠俠——順便劫這些幫派成員的富，濟他自己的貧。

    可惜爲了不暴露身份，引起治安局的注意，楊無忌只能每次做好事不留名，不然光靠這幾個月的見義勇爲表現，他尋思治安局怎麼着不得給他發個嘉獎玩玩？

    “對了，妹妹，你這麼聰明，想不想去上大學啊？”

    楊無忌突然向遊戲中的妹妹發信兒問道。

    “？”

    妹妹只發回一個問號。

    “你想啊……等你大學畢業，就可以憑文憑去考帝國公務員，以你的頭腦，說不定還可以申請加入帝國科學院，到時候你有了編制，那就是帝國自己人了，有帝國做靠山，還怕有人抓你去做實驗？你自己都可以實驗自己了好嘛？以後再找個好老公，生他十個八個孩子，盡享三輪之樂，人生也算是圓滿了，咋樣？心動不？”

    楊無忌洋洋灑灑一大段話又發了過去。

    “……你腦子有毛病吧？別打擾我玩遊戲。”

    妹妹惡狠狠地回覆他，同時還帶了一頭卡通豬被處刑的動態表情。

    楊無忌聳聳肩：

    “看來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爲了實現夢想而努力拼搏啊，嘖嘖……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

    他哼着小曲，光輪單車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間，臉上全是嘚瑟，心中滿是平安喜樂。

    “……我知道你兩年前的夏天幹了什麼。”

    一條匿名信息突然出現在楊無忌的智腦通訊頁面。

    嚇得楊無忌一個急剎車，空中連續轉體720度，違反了三項交通規則。

    “你、你是誰？”

    楊無忌心念急轉——兩年前的夏天？查蘭星和他當年生活的地球氣候差不多，現在是冬天，兩年前的夏天就是兩年半之前，也就是楊無忌剛剛甦醒的時候！

    那會兒他什麼都沒幹過啊！

    難道對方說的是他收養楊玲玲這件事？

    “你在說什麼？我兩年前的夏天到底幹了什麼？”

    楊無忌連續兩條訊息回覆對方，但是對方卻一陣沉寂。

    這讓他冷汗都滴了下來，同時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開始駕車往回家的方向駛去。

    ……

    查蘭星13號衛星普魯託陽面。

    傑裏·布魯諾站在三個月前搭建完成的臨時觀察站外，看着這個名叫楊無忌的公民回覆過來的信息，嘴角輕輕揚起。

    他想了想，等了片刻才再次回覆楊無忌：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妹妹是誰。代號RWS-3X，第五代因果干涉裝置原型，編號不明，項目歸屬：教團……我說的對嗎？”

    傑裏看着自己的調查結果，想想對方被戳破僞裝後的慌亂樣子，自覺有趣。

    楊無忌的回覆很快來了：“不管你是誰，拜託你還是說國語吧，我聽不懂啊！”

    “……”

    他這一句話把傑裏給整不會了。

    “我知道你妹妹是從教團逃出來的實驗體，擁有預測未來的能力。”

    “尊……尊嘟假嘟？”

    “……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把消息傳給教團那邊，以教團的行事作風，三天之內，就會派人過來處理。”

    傑裏的信息中透着一股不耐煩，楊無忌的回覆馬上認真起來：

    “別，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個帝國科學院的調查員對吧？”

    “哼，看來剛纔你是在裝傻。”

    “我沒裝傻，只是沒想到妹妹說的是真的，畢竟除了異界怪物那次，她說的預言沒一次準過，我一直以爲她有精神疾病來着。”

    看着楊無忌的回覆，傑裏眉頭皺了起來，感覺和這個人溝通起來有點費勁，於是放棄了繞彎子，直接回覆他說：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楊無忌沉默了許久，才發回回覆：

    “有危險嗎？”

    “有。”

    “危險大嗎？”

    “最壞的情況，整顆查蘭星都會毀滅，就算是我，在啓動戰鬥服的情況下，也可能身受重傷。”

    “……如果我不接受……你就會把我妹妹的事情，向教團告密？”

    “沒錯。”

    傑裏看着楊無忌那邊再次陷入沉默，良久都沒有回覆，便耐心的等待起來。

    突然，一段文字回覆出現在他的眼前：

    “……雖說楊玲玲是我的妹妹，但是她和我並沒有血緣關係，你說她是教團的實驗體，也就是說我和她一起生活這件事，沒有違反任何帝國法律，那麼請問這位調查員先生，你是憑什麼覺得，拿一個和我沒什麼關係的陌生人，就可以威脅我這個守法公民，爲你賣命？”

    讀着這些文字，傑裏調查員的眼前，浮現出楊無忌那張平平無奇的面容，還有他那雙深藏着未知感情的雙眼。

    “難道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真的是一個冷酷、瘋狂的反社會人格？”

    傑裏猶豫了一下，本想放棄與對方的交涉，突然想到了哈德遜調查官的那篇有關“契機”的文章，最後還是忍不住發了一條信息回去：

    “你可以選擇拒絕。”

    ……

    “你可以選擇拒絕。”

    楊無忌大聲把傑裏調查員的回覆念了出來，然後攤開手看向坐在對面的妹妹楊玲玲，問：

    “人家不上當，咋辦？”

    “還能咋辦？你問問他，他想讓你辦什麼事。”妹妹馬上回答楊無忌。

    “可是人家說很危險。”

    “先問問再說。”

    “連帝國科學院調查員都有可能身受重傷。”

    “先問問。”

    “星球都有可能毀滅。”

    “問。”

    楊無忌盯着妹妹的臉，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妹妹，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在想，用我的命換你的命，這事其實挺划算？”

    “沒有，我不是，你別亂講。”

    妹妹的眼神有些躲閃，楊無忌仰天一聲長嘆——終究是錯付了。

    他打開智腦的通訊界面，臉上滿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神情，像是被扼住喉嚨的貝多芬彈奏命運交響曲一樣，用毅然決然的輸入一行文字，發給了那個調查員：

    “說吧，你想讓我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

    十五分鍾後。

    廉租公寓內一片沉默，楊無忌和楊玲玲相對而坐，面面相覷。

    “我剛纔說的事情，你們聽明白了嗎？”

    一旁的便宜音箱裏，突然傳出聲音，打破了沉默。

    這是妹妹讓聽讀軟件將傑裏調查員的信息讀出來的聲音。

    從剛纔起，出面和傑裏調查員溝通的人，就從楊無忌換成了楊玲玲。

    聽到傑裏調查員的詢問，楊玲玲答覆傑裏調查員說：

    “聽明白了，就是有點難以置信。”

    楊無忌一副“俺也一樣”的神情看着她。楊玲玲沉吟了片刻，開口和傑裏調查員確認情況：

    “你的意思是說……我哥之前幹掉的那個異界怪物，其實是一個叫做‘喚神教’的邪教組織召喚出來的，而接下來這個邪教組織還會召喚出更多、更強力的異界怪物，在查蘭星上大開殺戒，而我哥的任務，既不是阻止邪教徒舉辦召喚儀式，也不是擊退異界怪物，而是潛伏在查蘭星上，尋找到異界怪物入侵的通道入口，然後再想辦法將你提供的定位裝置，丟進通道入口？”

    “……簡單點來說就是這樣。”

    傑裏調查員迅速回覆信息，肯定了妹妹的總結。

    妹妹沉默了片刻，反問傑裏調查員：

    “爲什麼？爲什麼選我哥而不是你自己去做？爲什麼不直接向教團舉報我？”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契機，在我看來，你的出現是一個契機，你哥也是，而我自己不是，其他的我不想過多解釋。至於第二個問題……把你送給教團能帶來的利益，我既看不到，也看不上。”

    傑裏的回覆雖然有不清不楚的地方，但是楊玲玲似乎是勉強接受了，不再糾結原因，而是提出了楊無忌和她兩人都關心的問題：

    “如果我們答應你做這件事，你能給我們什麼報酬？”

    傑裏調查員那邊很快回覆了一行字：

    “你們想要什麼？”

    字裏行間，充滿了土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