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建議同歸於盡

    即將步入盛夏的六月末，南方的天氣已經炎熱如火。

    “沒有用刀經驗的新人如何擊敗一名老手刀客？”

    太平市某個小區的房間內，一個高挑但消瘦的青年臉色蒼白，雙眼緊緊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

    想了想，他在寫好標題的帖子下補充了一些內容【假如你是一名身高185公分左右的普通成年男性，平時疏於鍛鍊，沒有任何鬥毆和兵擊經驗，你手持一把大約一米多一些長度的直刀，面對一名身高175公分左右，手拿櫻花打刀，技巧精湛的刀客。】

    【對方不與你交涉，一心只想將你斬於刀下，不考慮任何代價的情況下，你該如何擊殺對方活下來？】

    ——

    大夏最火熱的線上兵擊論壇內，這樣的一個帖子吸引到了老鳥們的討論。

    【很難，照面就得死】

    【樓主在異想天開什麼呢，沒有護具的話，高手一刀一個菜鳥】

    【正兒八經回答下，這種情況，可以考慮“雙殺”】

    【什麼雙殺狗，日了，故意雙殺的人就該禁賽】

    【樓上，樓主描述的情況可不是比賽，雙殺不失爲一個死裏求生的方法】

    ……

    帖子很快就刷出了很多回答。

    “雙殺？”

    青年拖動的鼠標忽的一頓，在搜索引擎搜索了這個術語。

    雙殺，常用於形容劍道等兵擊運動中雙方互相擊中對方的情形，一部分運動規則認爲該種情形下“先擊中者”得分，也有些規則認爲該種情況雙方不計分。

    值得一提的是，在不計分的規則中，往往會出現弱手故意雙殺強手避免失分的情況，而如果一個人有意製造雙殺，那往往強的那方也無法有效規避。

    青年猛的一拍大腿，這方法絕了！

    “丁鈴鈴鈴——”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青年的思路，煩躁的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默默的收起了怒氣。

    “喂，經理......”心虛的接起電話，青年說話的聲音低沉又嘶啞。

    “齊寂，你聲音咋變這樣了，感冒了？”電話對面傳來經理的聲音，本來帶着些怒氣，但很快又聽出了青年聲音的不對勁。

    不會是連續加班半個月，把這小子累垮了吧？

    青年——齊寂靈機一動，一頓賣慘，順利申請到三天調休，然後快速洗漱穿戴整齊離開了家。

    十多分鍾後，齊寂來到了太平市的市體育館，根據導航，成功在體育館內找到了一處大型的場館——大夏藏鋒兵擊俱樂部太平市分部。

    擡頭看了一眼招牌，齊寂快步走進了這所場館內部。

    入眼之處，是一塊塊平均切割的方形賽臺，其中幾個賽臺上分別都有着兩名或拿劍或拿刀的人在對練着。

    刀劍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齊寂找到大門旁的諮詢臺，裏面正坐着一個面容姣好的接待妹子。

    “你好，請問你們這裏提供教練指導服務嗎？”齊寂徑直問道。

    妹子微笑的回覆：“先生您好，我們藏鋒俱樂部可以根據您的兵擊水平提供全方位的教學課程，請問您的具體要求是？”

    齊寂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沒有接觸過兵擊，想問下，不報課可以直接請教練進行對練指導嗎？”

    他確實沒那麼多時間從基礎開始學習了。

    妹子微微有些詫異，隨後很快又微笑點頭：“可以的，請問您需要什麼方式的單獨指導，教練的水準有沒有特別的要求？”

    齊寂似乎在回想什麼，隨後語氣堅定的說道：“來個高手，和我打真劍實戰。”

    接待妹子有點發懵，懷疑自己聽錯了。沒有兵擊基礎，直接要求和高手打真劍對決？

    這人腦子怕不是有大病？

    略略收斂了一下繃不住的表情，接待員勉強微笑道：“這位先生，兵擊是一項危險性較大的運動，特別是真劍對決，雖然雙方都要求穿有護具，但是也經常會有意外導致受傷的狀況...”

    齊寂點了點頭：“沒關係，我可以籤免責，不用擔心我受傷。”

    “可是這依然很危險，我們確實不推薦...”接待妹子只覺得倒黴，怎麼就讓她碰上這麼個奇葩。

    “怎麼了？”這時，發現雙方似乎陷入了僵局，旁邊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問道。

    接待妹子連忙看向過來的救星：“張總教，這位先生沒有學過兵擊，但是想找個教練打實戰！”

    張教練看向齊寂。

    齊寂感覺有點尷尬，不得不解釋道：“我主要是想知道沒學過兵擊的普通人，能在高手手中過幾招，就是好奇。”

    嗯？張教練看着齊寂接近一米九的高挑身形，不知怎麼的就聯想到他剛纔在論壇上看到的一個帖子。

    他來了點興趣，微笑道：“這位先生你好，兵擊確實是危險的運動，不過如果你願意像正式對戰一樣簽署免責協議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個人試試。”

    齊寂立刻點頭：“我可以籤協議，沒問題。”

    “那你對找什麼樣的教練，有其他要求嗎？”張教練微笑道。

    “擅長櫻花劍道，然後，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吧。”齊寂想了想說道。

    好傢伙，怕不是就是那個樓主本人，張教練聽到齊寂的要求，呵呵一笑。轉頭喊了一聲：“小楊，過來一下，這邊有個活。”

    那邊的一位短髮青年答應了一聲，快速的小跑過來。

    張教練把這個小楊拽到身邊，張口介紹道：“這是楊教練，兵擊水平是專業二段，算是我們俱樂部的年輕高手了，讓他跟你練練吧。”

    齊寂點頭，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價格多少？”

    “楊教練是我們俱樂部中級教練，陪練價格是五百元一小時。因爲您沒有自備器材，租借器材費用爲兩百元每次。”旁邊的接待妹妹迅速接話。

    “看你是沒任何經驗的新手，給你便宜點吧，陪練費三百一小時。”張教練補充了一句。

    旁邊的楊教練一臉懵逼？這意思是讓他跟一個菜鳥對戰？

    約半小時後，簽署了免責協議，在俱樂部工作人員協助下，穿戴好護具的齊寂跟楊教練面對面站到了賽臺上。

    護具有點緊，齊寂不自然的活動了一下肩膀。

    “準備好了嗎？”場外傳來張教練的聲音。

    齊寂點了點頭，雙手握着沒開刃的長刀，刀尖微微斜對着對面的教練，生硬的姿勢讓圍觀的兵擊老手們忍俊不禁。

    “小楊，這位齊先生不會兵擊，你收着點。”張教練吆喝道。

    “不必，請全力出手。”齊寂大聲迴應，面罩下的表情沒人看得到。

    對面已經搞清楚情況的楊教練聽到齊寂的話，感覺有些可笑，果然是不知者無畏。

    “那我要攻過來了，你注意！”楊教練不至於把齊寂的話當成挑釁。但也打定主意主動進攻，準備給他來點兵擊震撼。

    他快步朝齊寂衝過去，兩人的距離快速縮短到可以出手的範圍。

    楊教練手中的櫻花打刀朝齊寂迎面直劈，同時伴隨着一聲大喝：“面！”

    攻擊的同時大聲喊出要攻擊的部位，這是櫻花國那邊劍道的規矩。

    齊寂握緊刀柄迅速擡手，堪堪擋住了劈來的刀鋒。

    楊教練略有些意外，雖然對面的齊寂姿勢看着不是很標準，用刀動作也彆扭，但是並沒有手忙腳亂，格擋的動作也很利落。

    看來可以加大力度。

    楊教練心中思考，手上動作不慢，櫻花刀迅速收回，緊接着轉化爲橫砍，刀勢迅捷，力度威猛。

    “胴！”

    ......

    大約十分鐘後。

    齊寂一把坐倒在地，摘下頭盔滿頭大汗。

    完全是被壓着打，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

    一旁的楊教練也摘下頭盔，看向齊寂的眼神驚疑不定。

    這個“萌新”確實沒有半點兵擊基礎，連握刀的姿勢都不對，步伐更是一塌糊塗。

    但是他的心理素質好得出奇，格擋動作迅速，而且敢於出刀。

    兩人一共對戰了十多個回合，前面幾個回合還是楊教練單純的碾壓指導局。

    幾個回合後，齊寂就已經在格擋之餘嘗試着反擊了。

    而且有一點讓楊教練很頭疼，很多次情況下齊寂完全不管防守，總在試圖跟他對攻雙殺，這樣的情況下再高的水平也難免會中上幾招。

    整得他後面的進攻都有點束手束腳了。

    這人腦袋是不是有大病？

    在旁邊觀察了半天的張教練走上前來，嚴肅的問道：“齊先生，我看您似乎一直想製造雙殺的情況？”

    齊寂訝異的看了一眼張教練，隨後默默點了點頭：“我在網上看到，說當一個人兵擊技藝比不上對手的時候，同歸於盡說不定還能死裏求生......”

    張教練嘆了口氣說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這是邪道，在兵擊運動中並不提倡這種行爲。”

    齊寂打斷了張教練準備的長篇大論：“張教練，道理我懂，但假如一個普通人必須要和一個刀術高手死鬥，既打不過，也跑不了，怎麼辦？”

    張教練張了張嘴，看向齊寂那莫名真摯的眼神，無奈道：“那似乎確實也只能嘗試同歸於盡了。”

    “對。”齊寂看着張教練的目光很堅定：“我就想特訓這個，死裏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