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實在可恨

    這話說的像是那麼一回事，其實不過是這老大夫不想把話說絕了遭人恨。

    “大夫，這會兒就算我想請來什麼旁的大夫也得要時間的，你只管說說，這孩子的情況到底如何了，還有沒有的……治。”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說完便覺得眼中一陣酸澀。

    雖然上輩子沒什麼交集，但是這輩子宋悅心卻是和自己有了關係，兩個人也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她如何能對這個孩子沒有感情的？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這才一刻鍾不見就成了如今的模樣，雲錦時只覺得心痛萬分。

    如今的她暫時沒工夫去追究宋悅心到底怎麼變成這樣的，總要快點想法子醫治才好。

    “哎，倒不是老身託大了，這孩子年紀還小，腦後的骨頭沒有生長完全，所以比較脆弱，見了這樣多的血，只怕是回天乏術了……”

    “大夫，你且多少想想法子，拖一些時間，好叫我去找找有沒有人能治得好的。”

    雲錦時說着，給邊上的碧桐使了個眼色，碧桐會意的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老大夫手裏。

    老大夫有些爲難的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點頭。

    “我先開着個吊命的方子，不過老身實在是醫術不精，最多只能吊着一日的時間，若是……哎，這頭磕傷了，對這樣的娃娃本來就是要命的，可惜了，可惜了，才這麼小。”

    那大夫開完方子又嘆了一口氣，而後從荷包裏取了碎銀子出來以後，又將荷包送了回去。

    “這娃娃實在是可憐，你們做長輩的也是一片慈心，我怎麼好再拿這麼多銀子？這碎銀便足夠了，希望貴人能找到法子治好娃娃。”

    說完，那大夫也不顧沈氏聲淚俱下的挽留，拿着藥箱就走了。

    “大夫，大夫走了我的悅心怎麼辦，我這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啊！”沈氏扯着被子哭的聲嘶力竭，“大夫，你再瞧瞧悅心吧，她還不滿十歲啊！”

    “二嬸，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難受，但是大夫方纔想必也是盡力了的，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去找更加精於此道的大夫來瞧瞧，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雲錦時忙上前安撫了一番沈氏，又說了些旁的話，只說雲家有宮中相熟的太醫，可以去請來看診，沈氏這才略略緩和了幾分情緒，只是到底面上還是驚懼交加。

    “快些給我準備着馬車，我要讓爹爹去將太醫找來，否則……”

    雲錦時已經很少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候了。

    碧桐的了令，很快就往院子外面走，誰知道還沒出去院子，就被幾個凶神惡煞的婆子給堵了回來。

    “你們幹什麼！”

    那幾個婆子也不管碧桐的掙扎，直接將她推了回來，然後將院子的大門重重關上。

    “二小姐出事了，我這是要出門找大夫的，你們這些膽大包天的奴才，還不快點給我把院子門打開！”

    碧桐重重的拍着門，誰知道那幾個婆子死死的擋在院子外頭，明擺着是根本不願意讓裏頭的人出去的。

    沒了法子的碧桐只好回到屋子裏將事情告訴給了雲錦時。

    還沒等雲錦時說話，那邊的沈氏立時就瞪大雙眼。

    “什麼？她們攔了院子不讓出去？她們怎敢……”

    “二嬸，你莫要激動，這些下人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情，就想必不是沒人撐腰的，否則不過幾個嬤嬤罷了，犯得着和主子作對嗎？”

    相比起沈氏的怒氣，雲錦時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你是說……”沈氏一下反應了過來，“好啊，好啊，那老太婆，我原以爲她不過是偏心三房而已，現如今卻是要把我們二房害死，當年悅心她娘怎麼死的……如今又來禍害孩子，她就不怕老了還不得清淨遭報應！”

    “是閒月推的表妹。”

    從放在進來到現在一直都不說話，守在悅心牀前的雲清辭，這會兒咬牙從縫隙中擠出幾個字來。

    “閒陽和那個雲婉兒也在，她們一起害的悅心。”

    這話剛一說出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

    “你瞧瞧你這個賤婢做的好事，我是真的要被你氣死！你是不是要把我好好的孫子孫女禍害死才罷休？”

    喬氏看着跪在地上的雲婉兒，氣急敗壞之下一個巴掌重重摔在了她的臉上。

    原本顯得楚楚可憐的臉腫脹起來，反倒是讓人覺得滑稽可笑。

    臉上火燒一樣疼的厲害，雲婉兒卻是半句話都不敢說，瑟瑟發抖的老實跪着。

    一邊的閒月閒陽也跪着不說話，閒陽更是臉都嚇白了。

    這又讓喬氏有些心疼，把閒陽拉了起來，用帕子給他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好孩子，你受苦了，祖母知道這不是你的錯，都是你娘害得。”

    而後又面色冷淡的瞥了一眼閒月，語氣中帶着十足的不滿斥責道：“你這丫頭和你娘一樣，骨子裏都是不安分的，往日裏你針對那個乞丐，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如今你都折騰到二房身上了，沈氏雖然沒人撐腰，可她那張嘴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平日什麼樣子你也瞧見了。”

    “今兒個這個架勢，你覺得她會善罷甘休嗎？”

    “到時候一紙訴狀把你們告到官府去，看你們怎麼收場！”

    幾句話說的雲婉兒渾身無力，癱軟在一邊。

    要是閒月真的因爲宋悅心的事情被送到了官府，那閒陽有這麼一個犯了罪的姐姐一切就都完了！

    他還怎麼繼承侯府的爵位，怎麼成爲侯爺？

    “不……不，夫人，夫人，您幫幫我們！閒月要是被官府的抓了，那閒陽就完了，他可是您的親孫子啊夫人！”

    提到閒陽，喬氏原本冷硬着的臉到底是鬆垮下來幾分。

    她是在乎這個孫子的前程的。

    誰都沒注意到，一邊的閒月嚴重閃過幾分灰暗的神色。

    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管是母親還是祖母，想着的居然都是弟弟的前程，好似她就無關緊要一樣，實在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