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算計和被算計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陽陽很得意字數:4036更新時間:24/06/27 05:44:24
別的掌權者害怕狗急跳牆,都會在掌握足夠證據之後才發作,她不一樣,根本不害怕。
娑羅不怕敵人暴起,就怕對方選擇蟄伏。
能在對方身上扒下一層皮也好啊,要是能讓對方忍不住做一些事就更好了。
二神京介震驚的不是娑羅殘忍,而是確定了這就是一個特別衝動的人。天下哪有萬無一失的事情,他只是害怕若以後沒人攔着,她能把自己給玩死。
安慰自己這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二神京介立刻把明天要開朝會的事情吩咐下去。
接到消息的各大臣反應不一,有詫異有好奇的自然也有憤怒至極的。
江雄大悟一聽娑羅明早與開朝會,一下想到女婿把重要人物放跑的事情,心中那叫一個氣急啊,他該早早知道的那人根本不堪大用。
“還能如何,只能推個人出去頂罪。”江雄大悟還是不願女兒智子傷心,深夜與弟子土合涼太商討之時如此道。
土合涼太垂眸沒說什麼,終歸被推出去的不會是他就好。
土合涼太和上田憐太都不能推出去,那推出去負責頂鍋的能選誰?江雄大悟只是沉思幾秒,就敲定由女婿下手的副手去頂這個黑鍋。
“也好。”土合涼太這段時間,光應付恩師娶智子的事情就已經很累了,此刻話格外少,好在,也算事事有迴應。
江雄大悟察覺到,並未怪罪。
他這個弟子重情義,不忍心傷害妻子很正常嘛。妻子誰當不是當,況且智子還與他青梅竹馬,以後一定會比他現在這個妻子還恩愛。
安撫般拍拍土合涼太的肩膀,江雄大悟背手走出書房。
土合涼太最後一個從書房離開,回去之後在家裏跪坐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在小廝的安排下洗漱好準備上朝,臨出屋子猶豫許久,最終回去拿了一張信紙。
朝會在各方大臣期待中到來,人到齊之後娑羅才姍姍來遲。
娑羅一如既往的年輕富有活力,哦不,比以前更加有威勢了一些,與以前嬌俏可人還是不一樣的。
以前只是一個受寵的公主,如今已經是站穩腳跟的城主。
她從殿後屏風走出,緩步走上高處:“起吧。”
“有事起奏~”身邊的秋高唱。
今日朝會是娑羅特意臨時開的,大臣們哪裏有事情啓奏。
既然沒有事情啓奏,那麼就該處理她的事情了。二神京介接收到示意,上前稟報。
“安立佑勾結塔塔國舊臣意圖反叛,城主派兵回阿左野城捉拿,不想其竟然切腹自盡,臣欲找其家屬調查背後之人,不想找不到其家屬蹤跡。”
二神京介看向江雄大悟,高聲道:“這些日子臣一直在找他們的行蹤,恰好昨日在殺手底下救下他們,經過一番審問,他們指認安立佑生前一直與主官一家有來往,還請城主定奪。”
要是普通人他們官員直接捉拿,涉及朝廷重臣還需要娑羅拍板。
“哦?”娑羅似笑非笑,直直盯住江雄大悟,“主官,你可知道此事?”
她才當了幾天城主,就有如今勢力,江雄大悟一直碰壁,此時不敢託大直言與他無關。
“不知二神京介可有證據?縱然你受城主器重,誣賴朝廷明管可是大罪,若老城主還清醒着,看見我等老臣自相殘殺恐怕也得傷心吧。”
二神京介哪裏有證據,一切都是那些家屬口述。
看他遲遲沒說話,底下其他大臣竊竊私語起來。無論娑羅這邊的臣子,還是站在其他勢力身後的臣子,此刻都對局勢不看好起來,若沒有證據如何能把江雄大悟拉下來。
幾名官員互相使眼色,搖搖頭表示對娑羅不看好。
二神京介的意思,意味着娑羅的意思,這麼久了,大家怎能看不懂。
江雄大悟微微仰着下巴,嘴角也噙着不易察覺的微笑:“看來是沒有證據啊,你怎敢在朝會上提?”
“你可有將我這個上司看在眼裏,可有將城主放在眼裏!”
說前半句的時候他還算溫和,說到後面聲色俱厲。
昨晚做過最壞的打算,怎麼都得推個人出去頂鍋,現在想想好像不用那麼委屈,沒有證據的事情怕什麼?
他還當娑羅掌握了有力證據呢。
“主官大人,我雖沒有實際證據,卻有認證,安立佑的家屬指認你府上這事,你怎麼說?”二神京介表示人證也是證,在造反這事上絕不容疏忽。
“人怎麼能作爲證據,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受了指使故意攀咬。”江雄大悟甩袖,不去看娑羅。
這句話看似罵二神京介,實際上說的是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殿中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一下降下去,空氣變得安靜極了,要是有個人早餐吃得太飽,打一聲嗝所有人都能聽見。
“是不是攀咬,把人帶上來便知,”二神京介轉身朝娑羅請求,鏗鏘有力道,“還請城主恩准把證人帶上來。”
朝江雄大悟輕蔑一笑,二神京介聲高:“而且臣同樣查到一點疑點,那便是主官的女婿上田憐太的人追殺證人!也請上田憐太上堂對峙!”
娑羅一直注意江雄大悟的反應,見其嘴脣抿得更緊,內心輕哼:“可。”
有娑羅的命令,殿外的士兵立刻去拿人。衆人沒有等多久,證人和上田憐太都被帶了上來。
安立佑生前好歹是個官員,吃穿不愁不說還有一大宅子,家中老母妻妾成羣,孩子也一大堆。
這一羣證人上殿,殿中一下熱鬧起來。
這些人被推搡進殿,見到上首的娑羅立刻撲通跪下,一個個七嘴八舌講述冤枉。
二神京介歷喝:“朝堂上怎許你們喧譁,要申冤得一個個說明情況!”
衆人立刻安靜。
安立佑的老母擡起頭,咬牙切齒控訴:“我家兒子死得冤枉啊,勾結敵人的根本不是他。”
安立佑的妻子抱緊身邊的孩子,接上婆母話頭:“是主官指使的我家丈夫,丈夫身死,他不好好安頓我們不說,竟然還想將我們滅四口。”
“還請城主大人明鑑!”一羣人異口同聲。
證人一上殿直指江雄大悟,其他大臣都不由爲他捏一把汗。
應對上頭的詰問,江雄大悟總能一次次脫身,大臣們對他其實還是比較有信心的,若能那麼簡單把他拖下來,就沒有什麼現在的主官了。
把持阿左野城多年,必然有其厲害之處。
果不其然,江雄大悟一點不慌張。
“你們口口聲聲我指使安立佑,可有證據。”江雄大悟就扯緊了證據二字,沒有證據誰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娑羅也不能,總得顧及其他臣子的看法。
“要什麼證據!大人還在的時候就經常與我說,他效命的是你這個主官,要不是你吩咐,他怎麼會和敵國勾結!”
安立佑生前最寵愛的侍妾之前養尊處優,長得那叫一個嬌俏柔美,經過那麼多天的逃亡,此刻也是面容枯槁。
男人寵愛她,主母都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安立佑最常說的,就是江雄大悟。
小妾沒見過江雄大悟,全憑對話分辨誰是誰。
不得不說,她炮轟的對象是正確的。
“你是誰,沒有證據也敢攀咬朝廷命官!”江雄大悟惱羞成怒於被衆目睽睽看戲,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別個他震懾不了,一個個小小侍妾而已也敢指懟他。
隨着證人們一個個指認,江雄大悟以沒有證據死也不認,其女婿上田憐太被拿了上來,一上來哆哆嗦嗦跪下給娑羅行禮。
娑羅:“你可認得你旁邊這些人?”
“不,不認識。”上田憐太眼神閃爍,似乎不敢去看安立佑的家屬。
江雄大悟自女婿上殿後就提着一口氣,見他還算懂得一點應對之法放下一點心。
“城主,我這女婿生性懦弱,不堪大用,怎會派人追殺證人,還請明察。”江雄大悟朝娑羅拱手,不卑不亢。
沒等娑羅出聲,當然她也沒打算出聲。
二神京介揮袖,大罵:“還說不認識,我的人抓到上田憐太的下屬,他指認就是他命令追殺證人!”
“把人帶上來!”
江雄大悟心中唾罵二神京介搬證人不一下子全搬,啦啦撒撒一下一個一下一個。
一個穿着破破爛爛的男人被綁上殿,他上殿立刻指認上田憐太,根本不需要娑羅或者二神京介盤問:“就是他命令我等殺了安立佑大人的家屬。”
“等等,可是他直接命令你?”江雄大悟插嘴,眼睛死死盯着對方的眼睛。
掌握權柄多年,江雄大悟身上的威勢不可謂不大,男人不敢直視,吞吞吐吐起來。
江雄大悟輕哼:“城主,安立佑的家人和這人都指認我府,想來我府定然有些問題的。”
“可允我問他幾句話,畢竟臣也想把府中的臭蟲抓住。”
被問到頭上,娑羅不好不答應。
“命令你殺害安立佑家人的並非我這烈婿吧,你是從上司那裏得到的命令。”
江雄大悟拿準抓的這個人不是個有職位的人物,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羅羅。
上田憐太怎麼是個主子,下命令只會層層下達,他哪有機會見到主子,更別論聽到主子說話。
“是,是……”男人不敢說謊,說命令是從副手那裏知道的。
副手聽命於上田憐太,他於是直接越過上司指認。
江雄大悟一副什麼都清楚了的表情,與娑羅說明已經問完問題。
士兵去抓拿那副手,殿中大臣左右看看,依舊搖頭不已,看看這就是主官的威力。
無論多強大指控,他總能脫罪,不僅如此,還能給不成器的女婿擺脫嫌疑。
上田憐太咬緊牙關,是不是看上首的娑羅一眼。
奈何,娑羅沒給他一個眼神。
就是這個時候,一直沒動靜的安立佑母親衝了出來:“啊!我要殺了你!是你,是你和你的岳父,害了我的兒子!”
“你還想殺我們這些家眷,你還有沒有心!你個喪心病狂的東西,我殺了你!”
明明可以做個受盡尊榮的老太太,要不是主官一家她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猝不及防之下,上田憐太被抓一臉血絲。
“來人啊,還不快來人把這瘋子拉下去!”江雄大悟再不喜歡上田憐太,也容不得他讓一個瘋婦如此對待。
上田憐太痛得冷呲,胸膛起伏,朝安立佑老母大喊:“誰叫你們礙手礙腳,不殺你們殺……”
似是想起這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田憐太聲音一下變小。
衆目睽睽,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他。
江雄大悟咬牙切齒,上田憐太對上他的眼睛立刻縮起脖子。
“你說什麼?礙手礙腳,殺他們。”二神京介知道上田憐太投靠城主,知道他一定會有所動作,見此上前逼問。
“我,我……”上田憐太眼神閃爍,時不時看江雄大悟一眼。
江雄大悟閉眼不去看,心中已然下定決心放棄這個沒用的女婿。至於智子,讓她嫁給土合涼太便好。
“讓我進去!我父親是主官,你們立刻讓我進去,我要見父親!”門外,一女子與守門士兵糾纏。
“何人在外喧譁。”娑羅揮手,讓秋去查看。
作爲智子的父親,江雄大悟怎能聽不出女兒的聲音。他刷一下看向高臺之上的娑羅,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驚慌。
娑羅就那麼回視,甚至還回以微笑。
城主府乃重地,智子只是一個大臣之女哪有能力進來,若沒有人故意放行,如何能走到談論家國大事的大殿門口。
江雄大悟一個氣血上涌,一個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