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紅衣赤足，絕代風華。

    ………………

    這一戰，從天黑打到了天亮，天亮打到天黑，將整個黑山都給打的山崩地裂，地動山搖。

    三天三夜後。

    依舊不分勝負。

    關鍵時刻，徐長青拼盡全力，也才落得了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最後慘淡收場。

    徐長青身負重傷。

    黑山老妖很慘，千年妖身更是被打的四分五裂，如果不是最後解體逃走，它今天也得交代在這裏了。

    嘆了嘆氣。

    徐長青有點遺憾。

    至此。

    他心中又多了一個目標，斬黑山老妖。

    “待我重回巔峯境界，日後必親自斬你於黑山！”

    這是誓言，也是宏願。

    若不殺黑山老妖報仇雪恨，小白菜的在天之靈難以安息，靈魂更加得不到救贖。

    這份執念，他心中放不下。

    在與黑山老妖大戰一場後，徐長青本就糟糕的身體，更加糟糕了，猶如風中殘燭一樣。

    搖搖欲墜。

    以前額頭只有兩鬢斑白。

    現如今，他的一頭長髮，滿頭白發。

    一夜後，竟白了頭。

    面容蒼老無比，不過那刀削的面容，依稀可見他年輕時候的英俊顏值，面如潘安，勝似鯤鯤。

    “咳咳……”

    從黑山上走下來，徐長青的事蹟一下子傳開了。

    很快黑山一戰，劍神李淳罡重出江湖的事情。

    短短時間內，震驚了整個天下。

    “時隔七年，那位劍神李淳罡居然重出江湖了？”

    “出世第一戰，便將那黑山老妖給四分五裂了？”

    “劍神李淳罡那可是我的偶像啊，我從小到大可是聽着老劍神的故事長大的！”

    天下各地，大街小巷。

    人們議論紛紛。

    沒多久，在得知劍神隱居在黑山腳下的鎮子上。

    於是，一大批一氣道盟修士來到鎮子，拿着劍神的畫像，親自到這裏找人。

    那個獨臂老頭子，真是劍神李淳罡？！！！

    這時候，鎮子上的百姓們才終於幡然醒悟過來。

    原來那個穿着一身破舊羊皮裘，整天瘋言瘋語的獨臂老頭兒，他沒有說謊，他說的一直都是大實話，只是大家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弄半天。

    劍神竟在自己身邊？

    尤其是那個瘸子乞丐在看見道盟帶來的劍神畫像後，更是一連幾天大笑不止，根本合不攏嘴。

    逢人就說。

    我和劍神李淳罡一起喝過酒，乞過討，吹過牛，有着過命的交情。

    ………………

    後來，當人們尋找劍神蹤跡，紛紛來到鎮子拜訪劍神的時候。

    那個羊皮裘老頭兒，卻從此再也沒有在鎮子上出沒過了。

    猶如人間蒸發，再一次憑空消失了。

    來無影，去無蹤。

    這讓許多想要瞻仰劍神風采，或者前來拜師的人，全都是不禁失望而歸。

    兩個月後。

    這一天塗山，來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一身羊皮裘的獨臂老頭兒。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銀月守衛紛紛拿起武器，全力防禦警惕起來：“這裏是塗山境內，人類禁止通行！”

    徐長青淡笑：“麻煩大哥通報一聲，你就說是我塗山長青回來了。”

    在江湖上，徐長青是名頭響亮劍神李淳罡。

    可在塗山，他還有一個名字，被人稱之爲塗山長青。

    這名字是小時候，塗山紅紅親自在苦情巨樹給他取的名字。

    “塗山…長青！”

    “你是小長青？”

    守城門的銀月守衛，也是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很顯然，他也認識徐長青。

    只不過因爲時間太久了，幾十年太長，再加上徐長青年齡變化太大，導致它剛開始沒認出來。

    現在仔細辨認了一下，銀狐守衛在確認徐長青的真實身份後，也不通稟，直接毫不猶豫選擇了放行。

    對於性格純潔樸素的妖怪們來說，從小在塗山長大的徐長青，已經是自己人了。

    妖怪之間鮮有爾虞我詐，比人類淳樸多了。

    “小長青回來了？”

    “幾十年過去了，小長青竟然已經變得這麼老了嗎？”

    “哎，小長青是人類，他可不是我們妖怪，人類只能最多只能百年，而我們妖怪能活千年，甚至是更久一些！”

    ……………

    街坊鄰居，那些狐妖的容顏沒有太多變化。

    從前什麼模樣，現在就是什麼模樣。

    可是徐長青不一樣。

    他是人類，有一天會因爲年齡太大，漸漸老去，最終死去。

    就像是塗山蘇蘇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不光是蘇蘇會消失，小草也會消失，小兔子也會消失……

    大道至簡，人間多少至理名言都是如此這般通俗易懂。

    一路走來，塗山的居民都在旁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徐長青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直接回到了自己曾經住着的院子裏。

    那裏不知從何時起，居然種下了一棵桃樹。

    此時，已經開滿了桃花。

    很唯美，也很浪漫。

    閒來無事，徐長青居然無聊到搬來一張凳子，在這裏數起了桃花。

    一朵，兩朵，三朵……

    就在他數到九十九朵，快要到一百朵的時候，一襲紅衣，翩然走來。

    庭院門口，她突然停了下來。

    遙遙相望。

    似乎一眼千年。

    時間從此停留了這一刻，地久天長。

    伴隨着一陣微風吹來，擁有着絕美容顏，略顯清冷，不施粉黛。

    長髮披肩的塗山紅紅，一頭青絲緊跟着隨風起舞。

    紅衣赤足！

    絕代風華！

    有詩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終於徐長青打破了這份沉默，看向大門口的那一襲紅衣：“既然來了，爲何遲遲不進來？”

    站在大門口外面，塗山紅紅目光與徐長青深深對望了一眼。

    這是七年後，二人的第一次見面。

    本來藏了很多心裏話，塗山紅紅想要全都告訴徐長青，打算自己主動一些。

    可是關鍵時刻，她竟然慫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塗山紅紅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淡淡道：“這麼多年，終於肯回家了？”

    “嗯，七年了，也該回來再看一看了！”

    聽着徐長青那毫不在意的語氣。

    不知怎地，塗山紅紅一股無名之火直接上來了。

    有點生氣……

    這傢伙動不動就玩消失，而且一消失不是十多年，就是好幾年。

    最氣的是，回來的第一時間也不來看她。

    緊握着拳頭，咔咔作響。

    塗山紅紅眼皮驟然跳動起來，明明想的是忍一忍，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是退一步，真是越想越氣。

    氣的想要直接把徐長青按在地上，狠狠暴揍一頓，方能讓她消消氣。

    不過就在，當她走進庭院。

    看見徐長青袖子的另外一邊，一片空空蕩蕩的時候。

    她內心一滯，愣住了。

    下一秒，她很快反應過來，語氣急促：“你…你的手臂怎麼沒有了？”

    徐長青沒想到她竟然還關心這些，於是保持微笑，毫不在意的解釋：“去了一個地方，和人打了一架，最後丟了一條手臂！”

    語氣輕鬆愜意，似乎對於他而言，丟掉一條手臂並不是什麼大事。

    可塗山紅紅卻不這麼想。

    驀然，塗山紅紅語氣一冷道：“自己的身體也不好好愛惜，怎麼不死外面？”

    刀子嘴，豆腐心！

    “…………”

    徐長青。

    這個畫風貌似不對勁啊。

    塗山紅紅雖然毒舌，可徐長青分明聽出來這是在關心他？

    見徐長青一言不發，她越想越氣，於是質問道，“說，你那手臂到底是怎麼丟掉的？”

    像是審訊逼問一樣，怒氣衝衝。

    明明丟掉手臂的人是徐長青。

    可是塗山紅紅好像比所有人都要着急，甚至比徐長青本人都要急，生氣一些。

    即便徐長青是一個單身狗，但他還是彷彿明白了些什麼。

    他面帶一抹笑意，打趣道：“紅紅小姐，你這是在關心我？”

    話語剛落。

    唰！

    一抹不易察覺的嫣紅突然浮現臉頰。

    她把頭側了過去，儘量不讓徐長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