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成天下第一，決不回山

    “長青！”

    背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清冷高貴。

    腳步聲，也由遠及近。

    塗山紅紅徑直走來，她說道：“今日有空，出去走走？”

    面對塗山紅紅的邀請，徐長青當然不好拒絕。

    於是，二人並肩而行，走在了大街上。

    當看見大當家果然和徐長青走在一起的時候。

    衆人都是滿臉羨慕。

    一副盡皆如此的表情。

    能被大小姐看中，並且包養，真是何等的一個幸運兒啊。

    “紅紅小姐……”

    徐長青剛想要說點什麼，然後就被塗山紅紅一句話打斷了。

    “以後別叫小姐了，就叫我紅紅吧！”

    自從得知徐長青與那面具劍仙是同一人之後。

    塗山紅紅對徐長青一日日，今非昔比了。

    “紅紅！”

    徐長青。

    其實對於塗山紅紅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徐長青也琢磨不透。

    你要說她喜歡自己嘛。

    她好像每次語氣都是那樣的清冷，眼神亦是如此，好像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可是奇怪的是。

    她會經常來找徐長青說話。

    這就很奇怪了。

    因爲在徐長青的印象裏，塗山紅紅並不像是那樣會主動的人。

    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來什麼，徐長青都能一併接着，並且接下。

    一路走來，二人皆是沉默寡言，氣氛略顯得有些沉悶。

    徐長青話本就不多，而塗山紅紅話更少。

    兩個悶葫蘆走在一起，自然而然沒幾句話。

    就這樣走着。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閒逛着。

    一座天橋下，湖畔邊。

    終於，還是徐長青忍不住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紅紅小姐，你有事但說無妨，不必遮遮掩掩！”

    徐長青直視着塗山紅紅。

    反觀她卻低着頭，眼神躲閃，像是猶豫了片刻，這才輕輕仰起頭。

    美眸與徐長青深深對望，她道：“是你殺的鳳棲嗎？”

    心中一震。

    徐長青嘴脣蠕動了幾下，他本來可以撒謊，也許按照塗山紅紅的性格，說不定就不會追究此事了。

    但徐長青不屑於去說謊騙人。

    “是！”

    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整個塗山能殺鳳棲者，只有那位九尾面具劍仙。

    而那位九尾面具劍仙正是眼前之人。

    眼前之人的身份，整個塗山也就她一人知道。

    這是徐長青親口承認過的。

    塗山紅紅複雜的看着徐長青，不知該怎麼去面對他。

    他既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恩人，也是殺了自己親人的仇人。

    這讓塗山紅紅心亂如麻，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了。

    於是，她目不轉睛盯着徐長青看了老半天。

    尤其是看着那雙深邃眼睛，四目相對：“你就不能騙騙我也好嗎，說不定我會信你。”

    “正因爲你信我，所以我才不騙，也不想騙！”

    徐長青如實道。

    鋼鐵直男的他，一向喜歡直來直往，實話實說。

    哪怕鳳棲之死，會成爲二人心中芥蒂。

    他也不想去掩蓋這個事實。

    “爲什麼要殺鳳棲？”

    塗山紅紅問。

    “她要殺我，我便殺她！”

    理由就在如此的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自從住在塗山，他就一直活在鳳棲的影子下。

    甚至爲此搬離了塗山城，在外面一個人自力更生。

    可是沒想到鳳棲依舊對他不放心，想要害他。

    徐長青並不想坐以待斃，於是先下手爲強。

    鳳棲死了。

    但也成爲了他和塗山紅紅心中揮之不去的一層隔閡。

    要知道對於塗山紅紅來說，鳳棲一直扮演着母親的角色。

    可仇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恩人。

    這讓塗山紅紅，簡直裏外不是人。

    自從知道真相，塗山紅紅就一直沉默不語，心中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天橋下，一陣風突然徐徐吹來。

    塗山紅紅一頭長髮，隨風飄揚。

    站在塗山紅紅身邊，徐長青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內心的痛苦與掙扎。

    風停了。

    她握緊了拳頭，心神不寧道：“如果我執意爲鳳棲報仇，你會親手殺掉我嗎？”

    徐長青表情認真：“不會！”

    塗山紅紅眼眸流轉，她問：“爲什麼？”

    徐長青，答：“因爲我曾經欠你一條命！”

    “那鳳棲呢，她也曾經養過你，可是你還是將她殺了。”

    “因爲將我撿回塗山的人不是她，而是你！”

    聞言，塗山紅紅心頭一顫。

    原來自己在他心目中，是這樣的特殊嗎？

    見狀，徐長青再次看了一眼塗山紅紅說道：“你若想要替鳳棲報仇，我可以給你三次出手的機會，三次之後，你我兩不相欠！”

    說罷。

    徐長青默然轉身離開，不帶一抹留戀。

    即便塗山紅紅很美，真的很美。

    但徐長青依舊不會去舔她，甚至哄她開心。

    望着徐長青的背影，塗山紅紅那雙眼神充滿了複雜。

    視線久久不曾從那個方向離開。

    回到房間，徐長青直接躺在了那張大牀上。

    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滿臉無奈。

    “鳳棲，你倒是一死了之了，可死之後還給我留下了這麼一個大麻煩，哎！”

    儘量不去想，也不在意這些煩心事。

    良久。

    夜。

    一輪明月下。

    徐長青獨自坐在屋檐上，一個人喝着美酒，今夜裏，塗山紅紅也是不曾歸來。

    喝着喝着，徐長青就感覺有些醉了。

    平日裏他的酒量可是很好的，千杯不倒，可是今日的這才小酌幾杯，便有些醉醺醺。

    酒不自醉人自醉。

    獨自一人吹着晚風，欣賞着這月色。

    心頭當真是感慨萬千。

    “喂，帥小夥，怎麼看起來好像是失戀了！”

    就在徐長青醉意朦朧之際，一道如沐春風般的聲音從院子對面響起，然後緊接着身影輕飄飄飛來。

    猶如蜻蜓點水一樣，落在了徐長青身邊。

    非常自來熟的拿起徐長青旁邊的酒壇子，小抿了一口。

    她看徐長青一言不發，於是打趣道：“小長青，莫非今天和姐姐表白了。”

    “讓我猜猜看……”

    “結果肯定是姐姐拒絕了？”

    她笑吟吟的，滿臉的八卦。

    整個塗山這麼八卦的人，除了她塗山容容還能有誰呢？

    徐長青從她手中把酒壇子搶了回來，醉醺醺道：“表白什麼啊，我對你姐並無情意！”

    “呵，嘴硬？”

    “是怕傷了自尊心吧，放心吧有啥煩心事，告訴容姐姐，讓容姐姐幫你拿拿主意！”

    塗山容容微眯眼眸，煞有其事的看着徐長青。

    好奇！

    八卦！

    一直埋頭喝着酒的徐長青，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擡頭道：“容姐姐，我想離開塗山了。”

    此話一出。

    塗山容容瞬間也是愕然。

    “什麼，你說你要走？”

    “不帶這麼心裏脆弱吧，就算被姐姐拒絕了，也不代表以後沒有機會是吧？”

    眼看塗山容容誤會了，徐長青也懶得解釋。

    捂住額頭：“我和你姐姐今天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爲了避免彼此尷尬！”

    “我決定離開塗山一段時間，一個人冷靜冷靜！”

    “一段時間，是多久？”

    沉思片刻，徐長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說道：“剛剛沒想好，不過現在已經想好了。”

    “那就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標吧，不成天下第一，絕不回山！”

    噗！

    下一秒。

    塗山容容沒忍住，直接笑噴了出聲。

    “那你豈不是一輩子都回不了塗山？”

    被如此小瞧了。

    徐長青當即也是忍不住了：“容容姐，你就對我這麼沒自信？”

    “小長青，天下第一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早點洗洗睡吧！”

    微微搖晃一下腦袋，塗山容容繼續道：“我承認你雖然有一個很厲害的劍仙師父，可是你想要成爲天下第一，終究還是有些太嫩了。”

    徐長青懟道：“如果我真成了天下第一呢！”

    “那我塗山容容倒立拉稀！”

    她滿臉認真的保證道。

    “這個條件雖然還行，能看見你出醜，可惜還不夠！”

    徐長青摸了摸下巴，戲謔道。

    “還學會原地起價了是吧，那我再加一個條件，若你成爲天下第一，那我把整個塗山一半產業贈與你！”

    塗山容容擅作主張，她很自信，十足的自信。

    聞言。

    徐長青徹底心動了。

    雖說他對錢不感興趣，可是誰又會在意錢多呢？

    對吧？

    “容容姐，你可不能出爾反爾，要不然……”

    似乎是覺得徐長青吹牛吹上癮了，塗山容容笑道：“等你成爲天下第一，那我還有反悔的機會嗎？”

    “那倒也是！”

    徐長青微微點頭。

    良久。

    長夜漫漫。

    陪着徐長青喝了幾口酒的塗山容容，此刻也是面紅耳赤，她的臉頰不禁有些發燙。

    雖有幾分醉態，但是頭腦依舊很清晰。

    她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問道：“小長青，你和姐姐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呀？快告訴我，我保證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祕密！”

    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徐長青對此守口如瓶。

    “切，真沒意思！”

    頓時，塗山容容只感覺索然無味。

    下一秒，徐長青的身影已經從屋檐一躍而下。

    聲音迴盪在院子裏：“今天已經很晚了，等下次有空再請你喝酒，我先走一步。”

    於是乎，只留下塗山容容一個人愣在原地，滿臉幽怨：“哼，真是一個既無聊又有趣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