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下 第四十五章.逆轉，真正的林子寒

    “還真的有些小看你了？”畢攝看向林子寒，只是在寒風降下的那一刻，畢攝就察覺到了，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戛然而止的雪花，一片恰好落在了林子寒的眉心處，散發出瑩瑩藍光，宛若黑夜之中的指引燈一般。

    只是雪花只在林子寒的眉心停留片刻，那瑩瑩藍光，便瞬間化爲刺目的光線，一道湛藍色的光柱在天穹降下，將林子寒覆蓋在其中。

    光柱貫穿天地，看不見頂端究竟在何處，只能看見湛藍色的光柱，沒入雲端，散發出星星藍光。

    湛藍色光柱周圍，忽然降下了猛烈的颶風，在一瞬間，就將無數的雪花吞噬，一股狂躁的颶風，環繞在光柱周圍。

    周圍戛然而止的雪花，開始徐徐飄落，只是在瞬息之間，那飄落的雪花，微不足道的雪花，忽然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

    似是被颶風裹挾，似是有了生命，那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雪花，竟然如利刃一般，撕裂空氣，周圍只有一陣陣獵獵風聲。

    風聲之中，是化作一道道黑影的冰刃，原本輕柔的雪片，化作了這風雪之中，最爲鋒利的刀刃。

    冰刃劃過腐獸的身體，在腐獸的身體之上濺起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不過是堆積的血肉，就想要讓我敗陣嗎？”高傲的聲音，從藍白色的龍捲之中傳出，混着風聲，如同從寒山之巔，吹來的風雪一般。

    平靜的雪花化作利刃，腐獸巨獸頃刻之間，身上便被鮮血和冰霜覆蓋，如同一層甲冑一般。

    身體劇烈地搖晃，腐獸巨獸身軀如小山一般，引得地面滾滾震盪，一聲聲哀嚎自腐獸的血盆大口之中嘶吼而出。

    那狂躁的嘶吼聲，暴躁、狂怒、野蠻，宛若野獸一般。

    陰冷的寒風之中，霜藍色的光澤忽明忽暗，如一面鏡子折射出的光芒一般，閃爍在冰雪龍捲之上。

    幾乎被風雪充斥的世界之中，幾道微弱的、不易察覺的紅色絲線，在風雪之中飄搖。

    畢攝也不再冷靜，雙手之間，一道道奇妙的咒符閃爍，一串串奇怪的文字升起，羊皮卷宛若一本蘊含無窮知識的天書，灑出奔若江河的字符。

    一連串的字符將畢攝周身包圍，宛若天際落下的瀑布一般。

    “我說怎麼這麼短的時間裏，怎麼會實力大增，”林子寒略帶輕笑的聲音，宛若玄關的風鈴一般，清脆悅耳。

    如一陣清風，從風暴中心溜了出來，出現在了這肅殺的戰場之上。

    一陣風吹動了旋轉的冰刃，讓原本有序的冰刃，出現了細微的偏差，擦過了腐肉巨獸的身體，落向遠方的空氣。

    以林子寒駕馭者的身份，本應該可以精準地控制周圍的冰刃，強大的控場能力不會出現如此偏差。

    冰刃擦過腐獸的肩膀，甚至是未能觸碰到腐肉巨獸的皮膚。

    風暴之中，看着幾道冰刃失去了方向，落向腐肉巨獸的身後，林子寒的嘴角，反倒是勾出了一絲笑容。

    似是對這一招，很滿意。

    “叮~！”不易察覺的輕響，如一根極細的銀針斷裂的聲音，在風雪之中響起，卻轉瞬就被淹沒。

    林子寒嘴角的笑容收斂，左手徐徐落下，掌心之中，多了一撮纏繞的紅色絲線，若不是絲線纏繞，恐怕肉眼難以捕捉。

    “那玩意竟然真的可以生出控制別人的絲線。”林子寒看着掌心的絲線，猛然擡首看向蒼穹。

    湛藍的天空，蒙上了一層白濛濛，看不到在那縈繞的白色之下，天空究竟是怎樣的。

    只是看了一眼，林子寒的目光便落了回來，只是等到林子寒看向掌心的時候，那一撮本就不起眼的絲線，早已經消失不見。

    “精神控制實質化嗎？”離你住能感覺到，在掌心還存在着一種奇怪的精神裏，好似一顆躁動不安的心。

    精神力，本就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但是林子寒卻感覺得到，自己掌心有股燥熱，只是一瞬間消失了。

    “生靈境之外的東西？”林子寒心中恍然明白，那東西是從何而來。

    原本兇狠的腐肉巨獸，此時此刻，只剩下狂暴，無能爲力的狂暴，失去理智的狂暴。

    “盡情展現你的獸性吧，最後的獸性。”林子寒左手按下，一道道冰刺從蒼穹落下。

    比起飄落的雪花還要密集，冰刺刺破腐肉巨獸的皮膚，穿破腐肉巨獸原本堅韌的皮膚。

    順着擦傷的創口，冰刺輕易地刺入腐肉巨獸的身體，鮮血順着冰刺的周圍激出，如同濺起的泥水一般渾濁泥濘。

    “可惡，爲什麼……”畢攝的神情忽然變得緊張起來，那樣的緊張。那樣的不安，甚至有些慌張。

    雙眼甚至有些恍然所失的感覺，只是在一瞬間，被抽走了原本的興奮和激動。

    “他能切斷聖物和傀儡之間的聯繫？”畢攝不可置信地看向漸漸減弱的風暴，看向浮現出的那個身影。

    林子寒依然是背對着畢攝，只留給畢攝一個背身，只是看着那個背身，畢攝忽然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

    “他……看起來比我預計的要強上一些。”王彥明遠遠地看着，站在戰場的南方，站在畢攝的方向。

    在王彥明的身後，依然是那個穿着灰袍，大大的兜帽將面貌完全遮住的人。

    “你們帝豪締造出的戰爭兵器，又怎麼會弱。”灰袍的語氣不像之前那般平靜，這一次帶着一些譏諷，和個人的敵視。

    這是灰袍跟在王彥明身後幾年來，王彥明第一次感覺到了灰袍的情緒波動，這是這個死灰一般的人，第一次在王彥明面前展現出情緒。

    “締造？我更喜歡用創造這個詞語。”王彥明戲謔一笑，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好像是在寥寥幾字的口角之中，佔據了上風。

    “有什麼區別嗎？”灰袍怏怏說道，語氣恢復了剛剛的冰冷，再一次恢復到了先前的死灰一般。

    “……”王彥明也不再反駁，只是靜靜地看着，看着那場他期待已久的戰鬥。

    ……

    林子寒化作一道寒光，消失在原地，繼而一道藍色閃電，在風雪之中凍結出一道冰霜閃電，宛若冰雕一般震撼，宛若曇花一般乍現。

    一道將近十米長的冰刺，出現在腐肉巨獸的左肩，耀目的藍光，將霜藍色推到了極致。

    渾濁發黑的血液，在耀目的藍色冰刺之下，只是不足爲道的一抹污漬。

    林子寒立在冰刺的末端，雙腳輕輕點在冰刺的末端，右手背在身後，左手掌心虛幻的飛刃旋轉。

    “袁廷桓，權傾一時的人，爲何偏要做這醜陋的怪物？”林子寒發問，在向腐肉巨獸的靈魂發問，來自於心底的發問。

    “嘶吼~~”回答林子寒的，只有腐肉巨獸那狂暴的哀嚎聲，和因爲痛苦而帶來的強烈恨意。

    “本可以風光無限，現在卻只能……”林子寒話音還沒有落下，一道血光便從眼前擦過。

    側身躲閃，林子寒身體微微閃避，上身轉動躲開了那道血刃。

    一道黑紅色的氣刃，從林子寒面前擦過，只是林子寒的目光循着那道蹤影追了上去，那道黑紅色氣刃，好似一口涎水。

    “真噁心。”林子寒低沉的聲音，充滿了不悅，一種被羞辱的不悅和憤怒。

    雙腳依然立在冰刺上，腳尖輕輕點動，那根刺進腐肉巨獸身體之內的冰刺，光滑的表面上，竟然生出一個個嶙峋倒刺。

    隨着林子寒腳尖的輕點，刺入腐肉巨獸身體的冰錐，一點點顫動，冰錐之上的細密的倒刺，在腐肉巨獸的身體之內攪動。

    倒刺一點點攪爛腐肉巨獸的肩膀，渾濁的血液順着冰錐倒刺之間的縫隙，緩緩地流出。

    污濁的血液，滴落在冰雪之上，渾濁而骯髒的血液，沾染了純淨的雪花，萬里白淨的雪海，污濁的血跡，就在林子寒腳下。

    “骯髒的腐蟲。”林子寒低聲說道，神情之中更多了一些凌厲和兇狠。

    “低等的生物，只不過是窺得一點門徑，妄圖藉助宇宙本源的力量，狂妄。”林子寒右手掌心繃緊，猛然向後拍去。

    一陣狂風席捲雪花，吹向了畢攝，暴雪將羊皮卷燃燒的血色火焰，澆滅了一些。

    “殘缺的東西，還被你們當做珍寶了。”外骨骼徐徐褪去，露出了林子寒那一身黑衣。

    轉頭向後看去，林子寒的目光看向身後的畢攝。

    此時，畢攝驚然發現，林子寒的皮膚竟然呈現出一種神祕的古銅色，在歲月滄桑的古銅色下，呈現出一點點璀璨奪目的金光。

    雙眼眼眸緩緩旋轉，一圈圈漣漪一般，黑色的眼球逐漸盪漾開，與周圍的眼白融爲一體。

    等到眼球完全消散，林子寒的雙眸，呈現出青銅器一般的紋理，好似從地下重現天日的古器。

    ……

    “這股氣息是……”在垣星之外，一穿着白袍的人，發出了詫異地驚呼，但是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只是就這樣靜靜地注視着垣星。

    一層白色的薄膜籠罩在垣星之上，此時那薄膜竟無風而動，翻起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