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下 第三十三章.虛妄，不敵的力量

    “差不多，該結束了吧……”虛空之外，在王彥明的身後一道血濛濛的身影，如同血霧一般的虛體，看起來如同一團霧氣，凝聚成了一個不清晰的人形。

    ……

    “開什麼玩笑，林子寒都已經參悟了琰的力量，按理來說，在這個世界，除了違背法則的虛空力量，應該沒有力量能禁錮限制他了……”王彥明在遠處靜靜地打量着虛空內的一切，看着瞬息萬變的戰局。

    “尹羨手中的東西，絕對不一般，至少要比當初的南都之內的那股力量，強太多了。”王彥明身後的灰袍，沒有擡頭，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能看明白那是什麼嗎？還是說你又明白了什麼，這些我窮盡了畢生都還沒有參透理解的東西，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我才是那個一步步揭開世界面紗的人！”王彥明忽然有些激動，說話的語氣已經開始顫抖。

    灰袍低下了頭，發出了冷笑。“這就是你拋妻棄子的理由嗎？你還真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聽到灰袍的話，王彥明忽然皺緊了眉頭，看向了身後的灰袍，透過大大的兜帽遮蔽的陰影，看向了身後的那個人，“你有什麼資格教育我？你不也是嗎？”

    ……

    林子寒不再猶豫，身體猛然俯衝下去，如捕食的獵鷹一般，身後的雙翼緊貼着身體，直接俯衝了下去。

    而這個時候，地面上的尹羨，才勉強站了起來，直起了身後的腰桿，將目光看向了俯衝而下的身影。右手握緊羊皮卷舉起，尹羨沒有任何的遲疑，尹羨心中清楚，就算是遲疑一秒鐘，對於自己來說都可能是滅頂之災。

    “這林子寒怎麼就像是一頭狂躁的野獸一樣，完全不講究技巧。”尹羨看着穿過無數符文鎖鏈，直接從黑焰之中掠過，俯衝向自己的林子寒。

    因爲那橫衝直撞的身影，掠過黑焰，和無數的符文鎖鏈擦過，身上已經多出了一道道細密的血痕。

    只是對於林子寒而言，那些血痕微不足道，就算是身上再多出十道、百道，林子寒都不會在意。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是不需要任何技巧的，一切多餘的動作和招式，都只是虛晃。

    “鐺～”

    尹羨還在深思猜測的時候，林子寒的的血爪已經來到了尹羨的面前，黑紅色的龍爪落在了尹羨周身護體的波紋上。

    一圈圈散開的波紋，看起來如水一般輕飄無力，只是任由一陣陣風吹動，一道道烈焰劃過，掀起一圈圈的漣漪。

    可是當林子寒的龍爪落在蕩開的波紋上時，卻忽然發現那波紋竟然無比的堅固，一圈圈散開的波紋之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充斥縈繞，擋住了林子寒的龍爪。

    面目猙獰，林子寒的身體猛然下壓，將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右手上，將所有的力量匯聚在指尖，卻還是不能撕開波紋任何一道口子。

    被波紋圍繞在中間的尹羨，臉色也並不好看，羊皮卷提供的護身，尹羨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他必須要抓緊恢復，或者想出對付林子寒的辦法。

    一個空洞連綿的聲音，忽然在尹羨的腦海中炸裂，那聲音雖然不似洪鐘那般鏗鏘有力，可是也如同木魚在尹羨的腦海之中被敲響。

    “你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才能掌握住我，不妨把你的身體和靈魂交給我，讓我來激發你的力量，讓我和你完全成爲一體。”

    尹羨看到眼前，站着一個金色的人，當聲音落下，那人轉身，尹羨才看清楚那人，竟然是虛傀桑延。

    右手毫不猶豫地揮拳，一道拳勁忽然落在了虛傀的身上，只是在虛傀的身前，激起了一圈漣漪，卻沒有讓虛傀桑延後退半步。

    “只有完全接納我，和我融爲一體，你才能體會到力量的強大，就像是抵禦住他的攻擊一般。”羊皮卷之內，化身爲虛傀桑延的虛妄之力，一次次地勾引誘惑尹羨，讓他一點點迷失在虛妄之中。

    “給我死～！”

    伴隨着一聲怒吼聲的響起，林子寒那張原本臉色冷漠到一絲神情都看不到的臉，忽然閃現了一絲絲的震驚。

    掌握着虛空壁壘穩定的徐淼，心也一沉，只感覺一股澎湃的力量從虛空壁壘之中一次次地衝擊虛空壁壘，試圖將這個圈禁的戰場撕碎。

    “這才是真正的宇宙層級的力量嗎？”雖然傅雲身處虛空壁壘之外，卻也行清楚地感知到，在虛空壁壘之中，正在爆發着怎樣的力量。

    傅雲捫心自問，即便是作爲密藏者傳承，有着數道寄居在身體之內的意識，有着歷代密藏者傳承記憶的自己，哪怕是窮盡一生研究至強，也不可能達到那樣的高度。

    “殺了他……殺了他～！”

    尹羨歇斯底里地嘶吼道，嘶吼的聲音帶着沙啞，帶着憤怒，也帶着絕望。

    強橫的力量在波紋之中盪開，這讓本來就不能撕碎波紋的林子寒，更是直接被彈飛出去，重新回到了黑焰之上。

    黑焰之中，無數的符文鎖鏈依然從地底涌出，甚至是速度更快，更加密集，一點點地將周圍的黑焰充滿，然後撕碎。

    本以爲黑焰可以完全吞噬那股力量的林子寒，現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虛妄之境對於尹羨的提升，就像是把一隻螞蟻變成了一隻惡狼一般。

    雙臂張開，林子寒盡情地擁抱黑焰，擁抱肆意盡情燃燒地黑焰，將自己的身體完全沐浴在黑焰之中。

    “虛妄，咒殺。”

    伴隨着不屬於尹羨的聲音從尹羨的口中發出，林子寒已然明白，星法說過的那件事，正在尹羨的身上上演，那股被稱作虛妄的力量，正在一點點侵佔尹羨的身體和精神，將尹羨變成自己的傀儡。

    面對着一道道從四面八方穿過黑焰的符文鎖鏈，交織出來一張巨大的網，這張大網足以將林子寒困死在原地。

    可是林子傑也沒有躲閃，反而閒然地閉上了雙眼，身體完全張開，落入了熊熊燃燒的黑焰之中。

    黑焰將林子寒完全吞噬，一道道符文鎖鏈也追隨着林子寒落下的身影，想着黑焰之中鑽去，將周圍的黑焰抽打驅散。

    符文鎖鏈交織穿過，如同中心炸開的麪條一般，一道道鎖鏈穿過林子寒的腋下、腰間……將已經完全沉浸在黑焰之中的林子寒，完全的限制住了身形，穿過了林子寒的關節，將他牢牢地鎖住。

    尹羨來到了半空之中，或者更準的話說，來到半空之中的是沉浸在虛妄之境之中的虛妄意識。

    左手畫出一道圓弧擡起，尹羨就像是一個合唱團的指揮者一般，將自己的左手揮動高舉，然後猛然握緊。

    這個時候，被符文鎖鏈穿過了身體的林子寒，也在鎖鏈的牽扯下，來到了和尹羨一般的高度。

    “竟然還有如此傑作？”尹羨看着被黑焰包裹的林子寒，驚歎道，好像是第一次認識林子寒一般。

    而林子寒也完全不明白尹羨在說什麼胡話，只當那是虛妄之境控制人之後的魔怔。

    身體高速地移動，尹羨劃出一道殘影出現在林子寒的面前，速度快到對於虛空壁壘完全控制的徐淼都沒有看到虛空壁壘之中那道身影的移動。

    “你這樣的傑作，毀了真的可惜，不如也做我的僕人，如何？”尹羨擡起自己的左手，輕輕地落下，落在林子寒的臉頰上。

    指尖觸碰到林子寒那張臉，尹羨輕柔地拂過林子寒那張板着的臉，指尖一點點劃過林子寒的臉，生怕漏過了一寸肌膚。

    “如此完美的藝術品，竟然和我有些相似，估計也是出自那位的手筆。”尹羨自戀地說道，完全陶醉在自己的自戀之中，那緩緩劃過林子寒臉頰的手，也在即將離開林子寒臉頰的一刻停住。

    “呸～！”林子寒忽然睜開了雙眼，奮力地扭過頭去，將自己的臉從尹羨的指尖挪開。

    “沒事，很快地，等我消化完，就開始慢慢地同化你。”尹羨只是看了一眼林子寒，也不生氣，依然自顧自的陶醉在自我的世界當中。

    ……

    “虛空要崩潰了……”王彥明遠遠地看着，察覺到了虛空壁壘的不妙，作爲已經被帝豪蘇沐使用卻還沒能完全研究明白的力量，虛空的存在對於王彥明而言，也是一股神祕不可捉摸的力量。

    ……

    憤怒的林子寒，晃動着身體，將符文鎖鏈一次又一次地撼動，想要掙脫開，卻發現自己完全不能掙脫那股力量，同樣的符文鎖鏈已經比剛剛堅固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子寒放棄了掙扎，怒目看向尹羨，嫌棄地看向尹羨那只還停留在原地的左手，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猛然向下移動，看向了尹羨的右手。

    尹羨的右手，還緊握着羊皮卷，只是這一次的羊皮卷，伸出了一隻只看起來孱弱的觸手，沒入到了尹羨的手背。

    恰好看到這一幕的林子寒，忽然明白了什麼，雙手奮然握緊拳頭，一股狂躁的力量，忽然自拳頭中迸發，燃燒的黑焰化作一隻黑龍，自下而上撞向了尹羨。

    黑焰巨龍擦過尹羨的身體，一股衝擊將尹羨掀飛出去，將林子寒嫌棄的那隻手，直接吞噬。

    尹羨向後跌去，左臂小臂被黑焰巨龍撕碎，只剩下衣袖和殘留的一縷血肉，掛在尹羨的肘關節上。

    “你……”尹羨眼睛瞪大，再也沒有剛剛那份欣賞滿意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如果這個造型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將你的另一只手臂，也一起撕掉。”林子寒挑釁的說道，只是說話的底氣卻不是很足，說完話的目光微微向下瞄了一眼。

    最讓林子寒不解的是，自己剛剛的突襲，竟然沒有將尹羨手中的羊皮卷擊落，延緩虛妄之境完全侵佔尹羨，進化成虛妄完全體的速度。

    一招落空的林子寒，已經失去了先手的機會，只能不甘地看着尹羨，強壯自信挑釁尹羨，或者是虛妄之境。

    “若是再不出手的話，我死了，你就真的功虧一簣，再也沒有人能走出生靈境，再也沒有人可以告訴你，這個世界外到底是什麼樣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剛剛還淡然自若的林子寒，忽然扯着嗓子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