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下 第四章.默許，早就知曉一切

    “這樣的局面，就是你們想要的局面嗎？”議長室之內，墨旭看着帝國軍司議會的方向，看着此時已經深夜，議會之內確實一羣人行色匆匆。

    雖然失去了荀隆的支持，也失去了實權，但是墨旭對於發生了什麼，心中很清楚。

    如果畢攝沒有想要動北境的心思，如果畢攝沒有和聖輝完完全全地勾結在一起，或許這場戰火到來的會晚一些。

    至少在墨旭看來，北境想要的不過是一個龍子，一個讓他們可以信服的強者，影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有着龍族血脈的人，一個他們認爲的龍子，他們認爲可以揭開世界面紗的人。

    墨旭雖然不清楚聖輝和影的淵源，也不清楚兩個組織究竟起源爲何，卻清楚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影想要揭開垣星的世界，想要看一看在帝國疆域之外，究竟有什麼，想要看一看究竟爲何誕生了大浩劫。

    至於聖輝，他們想要的是穩定的秩序，是安於傳聞中星侍留下的秩序之下，不要成爲和龍族一樣違逆秩序，最終招致覆滅的存在。

    只是聖輝永遠不會清楚，讓星侍更快來到垣星的，也是他們。

    高樓之上的議長室，看起來更加是一個囚籠，這裏只有墨旭一人，在墨旭的樓下也是空無一人，甚至是這一棟樓，都只有頂層的議長室亮着燈光。

    無數個深夜，那盞燈都會亮起，在一座漆黑高樓的最頂層，墨旭更像是被囚禁於議長室裏一樣。

    “你來了？”墨旭沒有轉身，卻還是察覺到了那個人的到來，從另一側的窗口之中翻進來的。

    剛剛落腳的白哲一愣，顯然以自己的身法和能力，墨旭不應該如此之快就察覺到自己的闖入。

    “聖輝的七長老，很難相信，聖輝的七長老會甘願如小兵一般，任我驅使。”墨旭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更像是苦笑。

    這段時間，唯一進出過議長室的人，就只有聖輝的七長老白哲了。

    聽到墨旭的話，白哲的臉上閃過了震驚的神情，瞠口結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遲疑了片刻，白哲開口問道，至少在白哲看起來，自己僞裝的就是聖輝之內的一個並不算重要的人物，墨旭不應該發現。

    “什麼時候發現的？這要是說起來，我就得好好想想了，是你主動被我下毒開始，還是說我知曉你清楚聖輝的底細時，還是說我感受到那毒絲毫不能控制你時……

    你的種種行爲，都讓我心生疑惑，只是我真正確定你的身份，還是因爲我最近明明已經失勢，可你還是出現在我的身旁。”

    墨旭背對着白哲，他很清楚白哲的實力，聖輝的七長老，若是想要殺掉自己，恐怕只是動動手指就足夠了。

    “你明明沒有被我的毒藥控制，卻還是一次次地吃下我給你的壓制藥，只不過我早就把那換成了同樣沒有異味的藥丸，可你也沒有毒發。”

    墨旭看向窗外，今夜的帝國聯邦議會，格外的熱鬧，那不是熱鬧，而是慌亂，是畢攝終於發現自己握不住這盤棋之後的慌亂。

    “原來如此，你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卻還是沒有揭穿，是爲了什麼？”白哲很清楚，墨旭雖然看似和聖輝合作，但是貌合神離，一直都有所忌憚。

    這也是爲什麼桑延在畢攝拋出橄欖枝之後，會選擇和畢攝合作拋棄墨旭。

    “打破平衡，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像是現在，畢攝野心勃勃，想要和聖輝齊心打破平衡，可是蘭羅然死了又如何，陷入困境的反而是帝國聯邦。”

    墨旭很清楚這些年邊域的囂張，對於帝國法律的無視，但是墨旭都沒有理會，也沒有在意。

    因爲墨旭清楚一件事，一旦對某一疆域動手，勢必會打破和其他疆域的平衡。

    而南域一役，帝國將北境拉下了水，西莫和東流，也自然是只會坐視不理，隔岸觀火。

    可畢攝竟然想着，依靠帝國三大內域的軍力，對西莫和北境同時開戰，現在的南域也是今非昔比，自然只會讓自己腹背受敵。

    “南域，北境能勾結在一起，我屬實有些意外，我想這都是那位暗夜君主蘭羅然的算計吧，下這麼大一盤棋的人，也是那位吧~！”

    墨旭依然沒有轉身，但是話語中，似乎已經知曉了白哲和蘭羅然之間的籌謀。

    “他讓你回來，是爲了什麼？殺了我永遠地保守祕密，還是說他想要讓吉特隊爲他陪葬？”

    墨旭口中的他，很顯然就是剛剛提到的蘭羅然，而那顯然不是疑問，是在等白哲說出那個答案。

    “都不是，我回來是爲了讓聖輝不至於成爲某些人慾望的工具，至於他，他不也會死的，至少沒有那麼容易死。”

    白哲沒有辯解，也沒有多說什麼，在自己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白哲就清楚了，自己和蘭羅然，都低估了這個這些年毫無作爲，任由四大邊域發展的帝國聯邦議長。

    他不是不清楚，只是裝作看不見，任由這一切發生，任由帝國走向一個微妙的平衡。只可惜現在這個平衡，在墨旭的一次次糾正下，還是被打破了。

    南域一役，墨旭已經盡力地維持了天平的平衡，既沒有讓南域徹底成爲異變體的天堂，也沒有讓北境與威脅帝國的機會。

    只可惜，這個平衡現在還是被打破了，已經成爲了雙方勢力的角逐。

    “東流是關鍵，爲什麼蘭羅然沒有安排你去東流遊說東流諸城共主任海洋，如果四大邊域統一戰線，那麼帝國聯邦的秩序，就會被徹底顛覆，聖輝也就沒有了依靠。”

    墨旭依然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繁星和月色，看着下面的燈光和人影。

    “……”白哲沉默不語，倒不是白哲不想說，而是白哲本就不知道蘭羅然怎樣安排的，或者是蘭羅然本就沒有打算東流。

    “要知道三內域雖然疆域狹小，但是這些年帝國的軍事力量也不是真的弱不禁風，面對北境和剛剛重創的南域，還是有力量抗衡的，至於西莫，吉特隊應該會出手的。”

    墨旭繼續說道，更像是在爲白哲分析局勢。

    ……

    東流疆域的主城海濱城，這座一般城市面積在海洋之中的城市，早已經將海洋當做了領域的一部分。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東流有諸多海城，都是建立在沿海線、或是沿海島嶼上，這裏的人整日的食物都是以海洋生物爲主。

    當然海洋最爲可怕的一件事，就是在深海之中，存在了遠比陸地更可怕的兇獸。

    只不過這些年東流的主要活動範圍都在近海海域，很少去到深海區域，這些年也算是安定。

    密藏者走在路上，身上的黑袍看起來有些風塵僕僕，至少算得上是日夜兼程，至少本應該早就到了西莫的密藏者，似乎還去過別的地方。

    路上那些穿着粗麻製成衣服的水手，都只是打量一眼密藏者，畢竟來東流購買海洋產物的人，每年都不在少數，他們習慣了見到穿着怪異的人。

    衣服上的金紋看起來也有些黯淡無光，長長的衣袍上，披風的末端被撕碎，留下的是並不整齊的撕裂的布縷。

    蘭羅然確實沒有算到東流，因爲蘭羅然算的是，密藏者會選擇站在龍子這一方，他會爲了龍子去往東流，讓東流加入到邊域的陣營之中。

    如果密藏者不站在龍子這一邊，那麼蘭羅然就會多一件事要完成，將密藏者誅殺。

    只是最終密藏者還是站在龍子的這一邊，蘭羅然和密藏者並未交手，但是蘭羅然心中很堅定，無論密藏者實力如何，只要他選擇聖輝一邊，那麼蘭羅然就會不惜一切代價誅殺。

    海風帶着鹹味吹向了密藏者，溼潤的空氣吹拂在密藏者乾裂的嘴脣上。

    “共主廳，往哪走？”密藏者忽然停在了一個漁民擺的魚攤之前，用很響亮的聲音問道，那聲音很渾厚，和密藏者高大偉岸的身材，倒是很像。

    “一直往東，看到在海陸交界處的那座藍色大廳，就是共主廳了！”漁夫也很爽快，停下了手中切魚的刀，用沾滿了魚腥的手指向了東邊。

    ……

    “這就是你下的棋嗎？”林子寒看着面前的蘭紅蘭溪，還有自己記憶中的朋友崔湘衡。

    林子寒當然知道，是誰讓他們來的，林子寒也清楚，蘭羅然和桑延的那一戰，已經分出了勝負，這一切都在蘭羅然的棋局當中。

    若不是當初蘭羅然的那一番話，林子寒也不會甘願進入北荒，甘願和北境成爲盟友，看着蘭羅然下完這盤棋。

    “林子寒，這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被黑耀軍圍起來抓住了，說是來找你的。”陸符漫不經心地說道，身後的黑耀軍隨即將三人推到了林子寒的身前。

    “你認不認識，不認識的話就殺了。”陸符說着，就要揮手解決三個人的小命。

    “認識~！”林子寒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急忙迴應道，攔住了陸符將要落下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