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篇章 第六十五章.答案，林子寒不願面對

    “放棄吧，你這樣做只是徒勞的！”林子寒看着龍晶，看着龍晶眼神中，所迸發出的一道道紅色光線。

    那些光線沒入到黑夜之中，就再也沒有了蹤跡，或者換句換說，是沒入到這一片看不到邊際的龍族祕境。

    “你真的相信，垣星會存在這樣光怪陸離之地？”龍晶打量着那些光線，那些充滿了能量的光線，與其說那是光，倒不如說是強大的能量所散發出的能量幻影。

    “我不相信，可是我們現在就實實在在地在這樣的空間之中，一個下一秒就會改變場景的空間之中，只是我們現在好像是觸摸到了本質，他已經很久沒有變過了。”

    林子寒見到龍晶還要嘗試，索性直接躺下了，看着那個四面八方，和腳下都相差無幾，完全分不出的天空。

    那不是夜空，也只是這片空間的一部分，林子寒也不是躺在地面上，只是這片空間中多了一片承載之地。

    早就分不出東西南北，現在的林子寒，甚至連上下左右都快要分不清了，自己躺下的地方，究竟是下還是上，甚至有可能是左。

    “你知道王欽爲什麼會如此贊成我進入風沙山谷嗎？我總感覺他不像是發自內心的，他心中有些猶豫，他甚至應該挽留我，甚至阻止我。”

    林子寒躺在自己以爲的地面上，看着自己認爲的夜空，用閒談一般的語氣，和龍晶聊天。

    在聽到林子寒的話之後，只是龍晶第一次對林子寒的話，有了興起，甚至是有了極大的興趣。

    “爲什麼？”這一次，龍晶回答得很快，那回答的速度，甚至讓林子寒覺得有些意外，非常的意外。

    “……”林子寒沒有着急答話，而是飛快地起身，雙腿盤坐在身前，打量着龍晶，然後將目光看向了看不到邊際的黑暗。

    而看着林子寒那樣異常堅定的目光，龍晶察覺到了，林子寒雖然不是先前的林子寒，甚至是看起來有些愚笨，但是林子寒看起來，卻不像是龍晶預想的那樣。

    “王欽有事要做，這件事似乎還和我有關，他似乎這件事是要和日落城軍政廳有着莫大的關係，和風沙山谷，也有很大的關係。”

    林子寒認真地說道，那樣異常認真的目光，堅毅的眼神，好像是真的已經猜到了什麼。

    龍晶打量了一眼林子寒，看着林子寒那樣的目光，龍晶甚至覺得，林子寒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從某些蛛絲馬跡之中知道的，絕不是猜到了那麼簡單。

    此時的林子寒，只覺得自己好像應該知道些什麼，甚至應該做些什麼，可是看着眼前的場景，林子寒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龍晶，你跟我說句實話，我是不是忘了什麼，或者我本不應該這個樣子。”林子寒打量了一眼龍晶，看着龍晶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只覺得有些東西，好像忘記了。

    此時的龍晶，很想將真相告訴林子寒，可是看到林子寒那樣的面容，龍晶又有些擔憂，擔憂自己說出了真相的話，林子寒會不會跟自己一起，繼續走下去。

    “我清楚你知道一切的真相，所有人之中，只有你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關於我的。”林子寒徐徐地說道，語氣很平淡，平淡之中甚至帶着一些悲傷。

    這樣的語氣，讓龍晶有些犯難，她本來只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不會爲人類這些情感所累贅，直到現在，龍晶也是這樣以爲的。

    但是看到林子寒的樣子，龍晶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什麼，自己竟然欺騙了一個無條件信任自己的人。

    此時的林子寒，並沒有在乎在龍晶的臉上，那張冷漠得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竟然閃現出了爲難的神情。

    林子寒不在乎龍晶此時在想什麼，他早就知道了龍晶的想法，甚至感受到了龍晶似乎是欺騙了自己。

    林子寒不想追問什麼，只是看着那樣暗淡的黑夜，看着周圍一片死寂，一片空蕩，甚至有些讓自己感覺到悲傷，那種莫名的荒涼空洞之感。

    這個時候，林子寒只不過是想要將心中的情緒徹底的宣泄出來，而這樣的宣泄，自然是離不來龍晶的所作所爲，和林子寒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該是怎樣的。

    “我能感覺到，我不是林子寒，或者說林子寒不應該是我這個樣子，我就像是一個傀儡，對於那些記憶，熟悉而又陌生。”

    林子寒雙腿收了回來，彎曲在自己的身前，看着自己的腳尖，看着自己腳下一片看不到邊際的虛無。

    “你不必告訴我真相是什麼，即便是你告訴我了，我也不清楚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只是我總覺得，我應該知道一些什麼。”

    林子寒又重新躺下，他不想知道答案到底是是什麼，只是不想這樣糊里糊塗地活下去，但是林子寒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那個答案。

    面對一個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面對自己不是林子寒，是一個假的林子寒，是一個讓活在這具軀體之中的虛僞的人。

    “我完全可以告訴你答案！”

    龍晶看着躺下的林子寒，忽然變得堅定起來，看向林子寒的目光，變得異常的堅定，堅定之中，甚至是對林子寒的可憐和惋惜。

    “……”

    林子寒沒有回答，雙眼已經閉上了，就像是林子寒的心，不想面對現在的一切，不想面對那個自己不知道的答案。

    “其實你確實不是林子寒！”龍晶看着林子寒像是睡着了一樣不說話，可是龍晶還是清楚，林子寒沒有睡着，就算是林子寒是神仙，也不可能在這樣短短的幾秒鐘之內睡覺。

    龍晶清楚，林子寒是不想要面對，這樣不想面對這個結果，所以林子寒選擇了逃避。

    “……”

    林子寒沒有答話，甚至是依然躺在那裏，只是眉毛忽然抽搐了一下，那樣忽然抽動的眉毛之中，多了幾分令人難以接受的擰巴。

    眉毛擰在了一起，林子寒還是沒有睜眼，但是心中的波瀾，還是在臉上展現出來，讓龍晶完完全全地看到了。

    “你不過是林子寒的執念，他甚至爲了讓這道執念，徹底地和林子寒這個身份分開，給了這道執念一個身份。”

    龍晶的目光，依然是注視着林子寒緊閉的雙眼，注視着那雙令人動容的睫毛。

    這個樣的結果，龍晶也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只是龍晶清楚，那道執念確實是成爲了一個林子寒，一個龍晶都分不清楚的林子寒。

    “只是很莫名其妙，那道意識如林子寒所想的那樣，想要徹底奪走林子寒的意識，徹底地佔據這具身體的時候。

    忽然你出現了，那道執念消失不見，你成爲了現在的你。”龍晶幽幽地說道，目光看向了遠處。

    “我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你是你，還是你是林子寒，總之你就是林子寒，這是一個毋容置疑的答案。”

    龍晶還是將那個答案，將林子寒的身份，完全地告訴了林子寒。

    “所以你現在清楚了嗎？你究竟是林子寒，還是林子寒是你，這不重要，你和那道執念，也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誰了。”

    龍晶緩緩地說道，目光在最後的話音落下之後，將目光也看向了遠處，看向了漆黑的夜空，看向了那些交織的光影。

    “……”

    祕境之內，一切都恢復了寂靜，林子寒沒有睜眼，還是這樣躺在那裏，任由龍晶打量自己，任由這個不想面對的答案，鑽進了自己的耳朵之中。

    ……

    日落城的軍政廳之內，黃恆看着那些名將府的人，都已經離去，而那些依然在會議室之中的人，都是曾經和賈索或是趙武章爲伍的人。

    黃恆站在那裏，他很像將這些人也一起送到監察處，但是黃恆清楚，那樣的自己，就真的是將這件事，當做了自己的私仇。

    “你們依然還是軍政廳的軍官，只是我希望諸位，日後應該明白，自己所有效命的是軍政廳，還是某個人。”

    黃恆的目光看向遠處，甚至是沒有再注視那些軍官，直接將目光看向了窗外。

    此時軍政廳之外，陽光正好，陽光透過樓道的窗戶，剛好撒在了樓道之中，漫射的陽光，讓樓道裏看起來充滿了清晨的明媚。

    黃恆心中的陰霾，終究還是少了一些，他還是不能將當初的那件事，將自己的憤恨，也徹底地發泄出來。

    “各位還是都去工作吧，軍政廳日後還需要各位齊心協力。”黃恆背過身去，都沒有再看一眼那些人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口，凌芳媛和凌圭秩還是站在那裏，任由那些人離開，目光卻是落在了黃恆的身上。

    兩人昨夜一直在監察處，自然是清楚地看到了黃恆的怒火，看到了黃恆在面臨到真相的時候，那樣的憤怒，那樣的瘋狂，那眼神中的怒火，甚至可以吞噬黃恆最後的理性。

    黃恆後退半步，身體依靠在軍政廳會議室的桌子旁，依靠着那一張已經被自己拍碎的桌子。

    “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好像有心軟了，或者是我好像從來都不夠堅定。”黃恆還能記得起，自己昨晚的瘋狂，甚至想要撕碎了那些人。

    “只是他們都是軍官，軍政廳還需要他們，名將府在日落城之中的聲望，我也不能將他們都送入監牢之中。”黃恆最後還是妥協了，只是不是如之前那樣懦弱的妥協，而是迫於局勢，爲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