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一百零一章.無力，無奈的林子寒

    “可惡~！”杜仲還未衝入雲層，眼前一隻只急速掠過的兇獸，正在從雲層之中，向着前線陣地飛去。

    杜仲一時間犯了難，眼下陣前的局勢並不樂觀，他們比林子寒更需要自己，作爲一軍的統帥，杜仲這種時候，必須出現在陣前穩定軍心。

    握緊雙尖劍的手，青筋暴起，杜仲的軍裝上，沾滿了各色的鮮血，紅色的血光之中，泛着綠幽幽的光芒。

    這一戰，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帝國聯邦的軍隊，如約爲北境聯軍營守住了一方的防線，但是即便如此，北境還有面對兩個防線獸潮的壓力。

    身形後撤，杜仲終究是狠下心，向着地面重新墜去，全然將林子寒和劍齒虎的戰鬥拋之腦後。

    “他是龍子，面對一隻虎難不成還打不過！”杜仲這樣勸說着自己，身影宛若一道閃電，急速地衝向那只張開了長滿齧齒大口的百足蜈蚣。

    一劍洞穿過百足蜈蚣的腦袋，杜仲的身體宛若隕石一般，將百足蜈蚣的頭部砸向地面。

    大地顫抖，周圍的兇獸被強有力的衝擊震散，嚇得後退了幾步，不敢再向前。

    袁術成功從紫斑蝮蛇的巨口下脫困，也落在了杜仲身後不遠處，看着被斬殺的百足蜈蚣，段袁術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真正的暗隕級，還有很大的差距。

    “林子寒呢？他現在什麼情況？”剛剛站穩腳，袁術就着急地問道，畢竟今日此行，杜仲完全是爲了救林子寒，才隻身前往。

    “雲層之上，我無法企及的高度。”杜仲的臉上陰沉，而杜仲之所以沒有穿過雲層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杜仲不善空戰，而自己身後的飛行器，也不足以支撐杜仲穿過雲層戰鬥。

    聽到杜仲的話，袁術的心也涼了半截，那個高度，自己也沒有辦法幫上忙。

    “而且現在地面戰場更需要我～！”杜仲怒喝一聲，手中的劍，從百足蜈蚣的腦袋上拔出，血柱噴涌而出。

    緊接着第二劍、第三劍……直到那只體形龐大的百足蜈蚣，身體徹底地停止了扭動，如一道低矮的山脈一般，赫然出現在大地之上。

    這一切，都像是杜仲在泄私憤，發泄着心中對於獸潮的憤怒，發泄着心中壓抑的憤怒。

    袁術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生出了敬仰、羨慕和崇拜，自己在面對到領主級的兇獸時，只是勢均力敵，卻未能如杜仲這般碾壓。

    那只紫斑蝮蛇，看着與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就這樣被眼前的這個人類屠殺，眼神中迸射出兇惡的火光。

    身體在地面上急速地爬行，紫斑蝮蛇的身體，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袁術的面前，即便是失去了蛇信，紫斑蝮蛇的口中也發出“嘶嘶~”的聲音。

    袁術右手攥緊了巨斧，這一次，袁術勢必要直接斬下紫斑蝮蛇的腦袋，讓這紫斑蝮蛇爲他的魯莽付出代價。

    袁術左腳向前邁出一步，穩打穩扎地站在紫斑蝮蛇的必經之路上，身體往下半蹲，看着眼前的紫斑蝮蛇，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抽出帶着翠綠色的血液雙尖劍的杜仲，轉身看向身後的袁術，自然很清楚袁術想要做什麼，嘴角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不知是對後輩的欣慰，還是讚許。

    既然袁術想要獨面這只領主級的兇獸證明自己，杜仲自然也就不打算插手，奔涌的獸潮之中，領主級的兇獸又不是一隻兩隻。

    杜仲的身影穿過無數低級的兇獸，手中的雙尖劍揮動，杜仲便是戰場上的絞肉機，所過之處，兇獸便是身首異處，化爲了一堆碎裂的肢體。

    袁術的眼神堅毅，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堅定地相信自己的力量，應該用來保護人類，而不是人類之間的戰爭。

    這也是袁術第一次清楚地覺得，或許自己叔叔的做法，真的是太過激進了，不應該因爲想法相悖，而爆發南域的內戰。

    如果那樣，或許南都還是一片祥和的景象，而不是這樣的戰亂昏暗。

    眼神更加堅毅，袁術忽然向前邁出一步，堅定的邁出一步，快步地向着紫斑蝮蛇衝了上去。

    原本只是選擇等候着紫斑蝮蛇衝上來的袁術，竟然主動地迎着紫斑蝮蛇的蛇身，衝了上去。

    這個時候的袁術，想要做的便是誅殺這只眼前的紫斑蝮蛇，攔截這一隻衝上來的紫斑蝮蛇，成爲這次獸潮之中主動攔下前線領主級兇獸的一位勇士。

    身後的陣地，雖然部位是平民，可也都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個，也是鮮活的生命，這些戰士的生命也同樣重要。

    袁術猛然地躍起，向着眼前的紫斑蝮蛇躍起，斧刃帶着氣浪向着紫斑蝮蛇的身體斬去，這一次，袁術真的做到了。

    巨斧牽動周圍的空氣，將這一片區域之中的空氣，都化爲了自己的斧刃。

    細密的氣刃向着紫斑蝮蛇的身體包圍絞殺而去，頃刻間，紫斑蝮蛇急速爬行的身體，就多了細密的傷痕。

    身上厚重的蛇鱗，雖然能爲紫斑蝮蛇擋下一部分攻擊，但是作爲血統並不高貴的兇獸，哪怕是領主級的紫斑蝮蛇，防禦力也比不上曾經林子寒面對的那只暗夜蝰蛇。

    巨斧向下落去，紫斑蝮蛇的身體，已經被血色的包圍，渾身到處都是洇血的傷口，袁術的巨斧落下，也算是終結了它的痛苦。

    遠處的杜仲，一切盡收眼底，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個孩子，和當年的袁氏兄弟一樣意氣風發，只是不要走了他們兩個的老路，才好。”

    ……

    “呼呼~~”

    耳邊是獵獵的風聲，林子寒的身體，被輕易地撞出去了數百米遠，在這樣毫無遮蔽的蒼穹之上，是這一人一獸的戰場，雲層之中那些兇獸，也知趣地繞開。

    握緊龍血劍的右手，劇烈地顫抖着，手臂上傳來一陣陣麻木，一陣陣寸斷的痛楚。

    劍齒虎的力量驚人，林子寒本以爲自己傷到了劍齒虎的頭部，他會有所顧忌收斂，可是劍齒虎像是瘋子一樣，一次次直面林子寒手中的龍血劍，撲了上來。

    即便是林子寒，也從來沒有想到，一隻兇獸的進攻，也會如此瘋狂，而且是瘋狂得恰到好處。

    右手握着龍血劍，林子寒看到自己的虎口震裂，鮮血隨着劍柄，流過了劍鐔，滑過了劍身，順着劍尖滴落在了雲層之中。

    此時林子寒的心中，再也提不起半分戰鬥的慾望，面對這樣的一隻瘋狂的兇獸，林子寒所有的進攻都以吃癟結尾，而林子寒也失去了進攻的慾望。

    白金色的血液，從劍齒虎的眉心緩緩地滑過，那是林子寒的龍血劍重創的一處傷痕，鮮血已經差不多流過了劍齒虎碩大的頭部。

    可是即便如此，那劍齒虎依然生龍活虎，絲毫不知道畏縮，好似勢要和林子寒爭一爭高低。

    骨翼無力地扇動，林子寒不過是勉強維持自己的身體，停留在這萬米高空之上，眼神中的寒光，露出了幾分疲憊和倦怠。

    身旁除了風聲，還有各種兇獸時不時的嘶吼，和一道道光柱穿過兇獸轟然的爆炸聲。

    林子寒終究是下定了決心，重新舉劍，劍尖直指劍齒虎的眉心，劍身顫抖着，林子寒整條胳膊都在顫抖。

    原本豎着的刀身，忽然橫向，林子寒的手腕一扭，這一次不再是直接砍上去，而是要一道橫斬的氣浪。

    血色的長劍上，燃燒着熊熊的火焰，那是龍血燃燒的火焰，既然不能依靠玫焰的力量，那麼林子寒就把自己的鮮血燃燒，用自己的血液爲引。

    “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用燃燒血液的方法……”

    林子寒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對伍可欣許下的承諾，龍血劍上的氣焰頓減，就連剛剛眼神中重新燃起的戰鬥意志，也消散不見。

    劍齒虎低首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它明白，這個男人就要堅持不住了，一個人類的力量，怎麼可以可一隻劍齒虎相比。

    劍齒虎作爲兇獸中高貴的存在，耐力自然要比人類強上許多。

    背上的羽翼輕輕扇動，一陣陣清風隨着雙翼來到林子寒的面前，這是劍齒虎的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林子寒一次次進攻的失敗，劍齒虎相信，這個人類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從他黯淡無光的眼神中，劍齒虎便能看得出來。

    而林子寒正如劍齒虎所預料的那樣，完全提不起戰鬥的慾望，這還是林子寒自龍血覺醒以來，第一次吃癟，還是如此的憋屈。

    左手握緊了拳頭，林子寒不知道該不該違背曾經的諾言，重新燃燒自己的龍血，作爲哥哥，林子寒不希望違背一個哥哥對妹妹的承諾。

    林子寒泄氣了，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不想讓可欣失望，那燃燒龍血的力量，終究是重新回到了劍柄之中。

    “來吧~！”林子寒強忍着手臂的劇痛，讓自己的劍看起來儘可能的穩，對着眼前的劍齒虎說道。

    林子寒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和一隻兇獸說話，但是冥冥之中他感覺，這只兇獸能聽懂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