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九十一章相遇，王彥明與林子寒

    “什麼？”杜仲坐在指揮台最上面的座椅上，震驚地差一點跳了起來。

    “七萬套評級2A的外骨骼戰甲？”杜仲看着手下呈遞上來的數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或許震撼更貼切一些！“五千套S級外骨骼戰甲，聚能重炮三萬餘……”杜仲看着帝豪所呈交的物資清點數據，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都武裝好幾個集團軍了吧！”杜仲看着那並不是非常駭人的數字，而是這些數字對應的，都是極其重要的軍備物資。

    在軍事物資儲備中，屬於最高級別的物資，可是在帝豪的武器庫裏，卻像是普通的制式武器一樣尋常。

    “七萬……！”杜仲拿着手裏的那份數據，雙眼綻放出異樣的光彩。“難怪帝豪在帝國之內地位一直如此崇高，在南都，有着絕無僅有的地位，看起來傳聞不虛。

    得帝豪者，可得帝國半壁山河。”杜仲沒有繼續看下去，因爲下面的數據，自然要比上面的還要高出許多，算起來，這樣精良的裝備，都要抵得上北境三大集團軍了。

    ……

    “心在滴血的感覺嗎？”林子寒看着王欽那煞白的臉色，臉上肉眼可見的低沉和病懨，露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可是帝豪十多年的基業啊，就這樣……”王欽忍痛割愛，這些可不僅僅是王欽一代人的努力，還有曾經帝豪的積累。

    “送都送出去了，再造唄。”林子寒笑着說道，他也沒有想到，王欽真的會全都交給了北境，而且是贈送，不是出售。

    此時的王欽，並沒有因爲林子寒的話，而表現出半分釋懷的眼色，反倒是帶着憤怒的目光，看向了林子寒。

    後槽牙都要被咬碎了，王欽咬緊了牙關，咯咯作響。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把生產線，也……”林子寒一時間無語，王欽倒也是乾脆，授人以魚且授人以漁，這樣慷慨的王欽，林子寒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北境的征戰不利，那你真的就是翻身無本了。”林子寒看着王欽腦袋埋進了雙手，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王欽的背。

    “現在一切都還沒有交出去，你還有反悔的機會。”林子寒努了努嘴，示意王欽，剛剛去負責清點的北境代表剛剛回來，現在杜仲還在召開關於這件事的會議。

    如果王琦現在反悔，林子寒或許可以向杜仲談判，留出部分軍事物資，作爲帝豪日後的保障。

    “算了，送都送了，我王欽還在乎這點……這點小錢嘛！”王欽拍開了林子寒的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只有王欽自己清楚的心事。

    “黃叔，我們先回吧！”王欽站起身，向着林子寒微微欠身致歉，作爲朋友的先行離開，王欽自然不會少了禮節。

    “他這幾日一直如此，總是奇奇怪怪的，你不要介意。”蘇宇打圓場說道，自從蘇宇回到了帝豪，就察王欽好像是變了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雖然無論是言語還是舉止，王欽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是作爲王欽的親哥哥，即便是這些年沒有和王欽生活在一起，可也還是能察覺到王欽的異樣。

    神情的異樣，王欽有心事，而且這心事，連自己都不能告訴。

    “或許是表白失敗了呢？”林子寒坦然一笑，對王欽，他現在沒有一句抱怨，反而更多的是自己感覺抱歉。

    無論是當初和王欽的相互欺瞞也好，還是現在的兩人並肩也好，林子寒都會有種莫名的愧疚感。

    “表白？他這樣冷漠的人，除了你，我很難想象到，他還能和別人成爲朋友。”蘇宇無奈地笑了笑，王欽性格的冷漠，性情冷淡，很難會有交心的人。

    “比如許氏夫婦的獨女許喬伊，曾經就是……”林子寒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說起許喬伊，完完全全是一個被牽連進來的人，若是她離帝豪遠一些，或許就不會生出這麼多的事情。

    “那個經常進出酒吧坐在窗邊的小姑娘？”蘇宇看着林子寒，認真地問道：“聽說好來入職了帝豪，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王欽的交易還是……”

    “說實話，我也看清我的這個弟弟，他究竟是真正的冷淡，還是太孤獨了。”蘇宇看着王欽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登上了返回帝豪的軍車。

    此時的林子寒，看着那個身影，就好像曾經的自己，一個人走出酒店。

    可是自己並無緣登上車，只是一個人走在路邊，頹然地、漫無目的地走在了路上，擡頭看看路燈，看看行人，唯獨沒有一個人能站在自己身邊。

    而王欽，至少身邊還有如黃志宗這樣的人，也算是人生的引路人，更有陸符這樣忠心不二的人。

    “現在還能進入南都城嗎？”林子寒看着蘇宇，認真地問道，戰時南都城應該是封閉狀態，而那些外出的獵荒者或許爲了錢，依然不放棄獵荒的機會。

    “很難，袁廷桓成爲南都真正的土皇帝之後，獵荒者的數量銳減，而周圍兇獸的數量似乎也銳減，竟然連一次小規模的獸潮都沒有發生過。

    ”蘇宇的眉毛擰在一起，這是一個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南都周圍緊挨着兩片巨大的荒野區，小型獸潮每月都會爆發無數次，可現在竟然完全銷聲匿跡。

    “那看來，我得去荒野區尋易迅蹤跡了。”林子寒看着營帳外，天色還早，自己現在出去或許還能搜尋一番。“路上注意安全。

    ”蘇宇也沒有阻攔，只是擔心的叮囑道，畢竟這樣反常的現象，很難保證和袁廷桓沒有關係。

    ……

    “林子寒和王欽呢？”聯軍的會議結束，杜仲走出會議室的第一時間，就詢問蘇宇兩人的下落。

    “一個回帝豪了，一個去荒野區了。”蘇宇剛要離開，卻看到了杜仲從會議室走出來，便停住了腳步。

    “荒野區？”杜仲有些不解，北境聯軍一路征戰而來，似乎在南都附近，確實沒有見到大規模的兇獸聚集的荒野區。

    “南都獸潮銷聲匿跡，林子寒懷疑事情不簡單，就去荒野區看一看那些曾經一方霸主的兇獸，還在不在了。”

    ……

    看着眼前的深坑，林子寒的嘴角抽搐，這樣一個深坑，直徑可以按照公里計算了，乾裂黑焦的大地，不知道過多久才能恢復生機。

    “我現在能明白，爲何有人反對袁廷楷額地籠計劃了。”林子寒曾經不解，地籠計劃作爲圍剿兇獸最有效的手段，不應該大規模推行，爲何軍部一直有人反對，而且還不在少數。

    看着滿目瘡痍的大地，林子寒能明白了，劇烈的爆炸，可以輕易地湮滅兇獸，也能輕易地湮滅這附近的一切。

    而無論是烈性炸藥，還是能源爆炸，這樣大範圍的爆炸，所釋放出的能量，足以讓大地也失去生機。

    放眼放去，只有在黑色的深坑邊緣，還倔強地生出了幾株雜草，在風中搖晃，泛黃的葉子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盎然，反倒是更像是枯草。

    腳尖不輕易地掃過黑焦的泥土，林子寒看着那宛如磐石的黑土，原本應該鬆軟的泥土板結，變得無比堅硬。

    “這樣的泥土，能生出植物，才是怪事。”林子寒用力地碾了碾腳下的黑土，一道道裂痕的泥土，堅硬無比，林子寒用盡了力氣，都不能使其鬆散。

    “難不成荒野區的兇獸，真的以爲地籠計劃，銳減？”這已經是林子寒尋找的第五處有大規模兇獸聚集記載的荒野區，還是一隻兇獸都沒有見到。

    彷彿在短短數月，兇獸真的滅絕了一般，那爲禍人類的兇獸，徹底地從南都這片土地上抹除了。

    “要是真的犧牲部分自然資源，換來剷除兇獸，或許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林子寒雖然清楚，地籠計劃，對於自然而言有極大的危害，可是這樣的危害，能換來安定祥和。

    退而言之，大片的荒野區可以重新歸屬於人類，這一小部分，誰又會在乎呢？

    但你有了一屋子的糖果，還會緊抓着一塊糖果不放嗎？

    “林子寒？”

    正當林子寒思緒飛遠的時候，低沉的聲音，在林子寒的身後響起，那聲音林子寒感覺到有些熟悉，但是更多的是陌生。

    轉過身去看着背後的人，林子寒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知道我的名字？”林子寒詫異道，雖然林子寒這個名字，在軍方政客中，不再是一個新奇的名字，早已人盡皆知，可是能夠清楚地辨析出林子寒的人，應該不多。

    “我當然知道，影的龍子，擁有人類和亞種人的血脈，也擁有駕馭外骨骼戰甲的能力，還與異變者交好，你倒是把這個世界的buff，疊得差不多了。”王彥明笑着說道，眼神中只有平淡的笑意，沒有任何的情緒。

    “你對我，也是很瞭解的嘛！”林子寒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雖然算不上英俊，卻渾身散發出一股讓人仰慕的氣息。

    那種氣質，不是依靠一言一行，依靠衣着就可以僞裝的，更像是與生俱來的氣息。

    “閣下出現在當今帝國境內，最混亂麻煩的地方，應該也不是一般人吧。”林子寒依靠端腦，簡單地掃視了王彥明，沒有發現任何強化者亦或是駕馭者的特質。

    或者準確的說，王彥明除了渾身散發出那股令人仰慕的光芒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完全是一個尋常人。

    “我是誰，以後你自然會知道，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對現在，這沒有兇獸，也無星獸的垣星，有何感想？”王彥明的話，很直截了當，沒有遮遮掩掩，只是對於自己的身份，閉口不提。

    “星獸……？”林子寒有些遲疑，北荒生活星獸的事情，只有影聖輝這樣的組織知曉，就連北荒軍或許都不完全知曉，而眼前的人似乎清楚得很。

    這也讓林子寒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