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八十三章 劇變，等候多時

    “你不能去南都！”杜仲站在大營之中，看着林子寒幾人，厲聲說道，語氣不容任何人反駁。

    “你不讓去，我就不去？”林子寒反問，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杜仲這個人也是奇怪，自己不過是經過了杜仲所在的交戰區，就被扣了下來。

    出於和北境，和蘭羅然，或者說和蘭溪之間的約定，林子寒本想好好說話，但是沒有想到，杜仲的態度，這麼堅決。

    “最新軍報，南都駐軍，會在五日之內，執行天神計劃。”杜仲繼續說道，神情冷漠，似乎並沒有和林子寒商議的意思。

    “天神計劃？袁廷桓還真的把自己當做天意了？”林子寒譏笑道，看向南方，從這裏到南都，不過還有五百公裏的路程，趕路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據說，袁廷桓會公開處決曾經南域的亂主，自己的親弟弟，袁廷楷！”杜仲將手裏的軍報遞到了林子寒的面前，這機密在杜仲看來，沒有任何向林子寒隱瞞的必要。

    哪怕在林子寒身後的幾人，都是曾經南都的人，可是這些人也是未來這個星球的希望，尤其是林子寒，這個真的進入北荒的人。

    “……”林子寒只能報之一笑，畢竟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手的人，林子寒想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倒是袁術，成了現在林子寒最擔心的人。

    極限單兵訓練營之後，林子寒就和袁術見過幾次面，而袁術似乎也是跟隨着自己的叔叔，而非父親。

    “也不知道袁術的安危，他父親瘋狂到這個地步……”林子寒的臉上，凝重的神情，已經不在乎和杜仲之間的爭執。

    “虎毒不食子，袁廷桓應該不會……”夏明的臉上，同樣的凝重，南都軍部，曾經夏明工作過的地方，那些曾經的同僚們，那些自己培養的戰士們，也不知道現在在何處飄蕩。

    “當初袁廷楷一戰之後，我沒有想到袁廷桓坐收漁翁之利，成爲了最後的贏家。”林子寒苦笑道，自己算盡了所有可能，卻沒有算到，奉天閣的幕後不是袁廷楷，而是袁廷桓。

    現在想起來，林子寒依然覺得有些可笑，甚至是有些離譜，就算是電視劇也不能這樣演。

    “五天的時間，我想等了那麼久了，也不差這五天了吧？”杜仲真誠地看着林子寒，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再是強硬的神情，而是一種誠懇的請求。

    “五天的時間，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麼變數吧！”林子寒喃喃自語道，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可是林子寒擔心在帝豪的衛夢穎，擔心許氏一家三人，擔心許喬伊會不會成爲下一個衛夢穎……

    “五天的時間，等就等了。”最終還是蘇宇拿定了主意，畢竟拖得時間越久，對於王欽而言，處境只會更加危難，這時候，這個決定只能由自己的來做，而後果也是自己來面對。

    “蘇宇，你可想好啦，我總感覺天神計劃，和帝豪……”林子寒看向蘇宇，五百公裏不算遠，如果自己想的話，可以輕易地穿過交戰區，直達南都。

    “我擔心王欽，可我也不想讓你涉險。”蘇宇的手半握成拳，白嫩的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見，內心的掙扎過後，蘇宇還是選擇了聽信杜仲的話。

    “五日之後，北境大軍，和帝國聯邦的大軍，都會兵臨南都，那時候你們便尋找機會，返回帝豪的實驗基地。”杜仲低聲說道，南都2附近的地勢情形，杜仲早已經瞭如指掌。

    兵壓南都，這也是杜仲等了許久的戰事。

    ……

    五日之後，南都並未傳來任何軍情，而北境的紅獅軍團，十二個軍團也如期駐紮在了離南都不過百里的荒原。

    北境大軍營地西臨，便是帝國聯邦的軍隊，遠遠地看去，烏壓壓一片，空中飛行的戰機，更是如烏雲一般壓境。

    這一戰，不知道是北境和帝國聯邦合力南下，還是北境和帝國聯邦先開戰，兩軍雖然沒有對壘，但是也能感覺到兩軍營之間的空氣，充滿了戰火的味道。

    “現代化戰爭，還是要拼人海戰術嗎？”林子寒受邀站在了指揮臺上，懸浮在軍營之上五百米的巨大平臺，杜仲的空中指揮部。

    “機械也需要人來控制不是嗎？普通的外骨骼戰甲，輔助以大型武器，這邊是戰爭。”杜仲長嘆一聲，有那些大規模的殺傷利器，人海似乎確實顯得蒼白無力。

    可這種揮兵百萬，才是戰爭，無論是多麼先進的戰爭，到最後都會是人海的血拼，不過是裝備的精良，讓血拼的到來遲緩了一些吧。

    “五天了，我也沒有聽說南都有任何軍報，似乎袁廷桓這些日子，所掌控的城池，也都被……”林子寒說着指了指北方。

    那些曾經宣佈忠於南都新秩序的城市，現在南都之北，一大半落入北境管轄，而剩下的也落到了帝國聯邦手中，至於南都以南，似乎也被那支崛起的軍隊蠶食。

    “孤城罷了，袁廷桓籠絡的那些人，怎麼可能敵得過北境的鐵軍。”杜仲自傲地說道，作爲軍權強悍的疆域，北境崇尚軍事，而軍事科技雖然不及南都，但是打仗的能力，卻不會因爲科技的差距，成爲勝敗的阻礙。

    杜仲的眼前，一張巨大的虛擬藍圖，上面清楚地標明了紅獅軍團大軍駐紮所在，只是林子寒沒有見到傳聞中的獅王統帥，那個被譽爲戰神的統帥。

    林子寒不知道，獅王統帥帶領了精銳部隊，駐紮在了北境南域帝國聯邦的三方交界之地，隨時等候軍司的命令。

    “南都的防線，可是三道鋼鐵長城，最外圍的自動火力，中層的戰鬥碉堡，裏層鋼鐵城牆。駐紮的兵力，不詳。”林子寒看着一籌莫展的杜仲，提醒道，雖然這些事情杜仲應該早已知曉，但是林子寒還是認爲自己有必要提醒杜仲。

    “作亂罪人袁廷桓，還不出來接受帝國聯邦的審判！”

    正當林子寒好奇接下來杜仲會怎樣抉擇的時候，帝國聯邦的軍營之中，已經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即便是相隔這麼遠，林子寒還是覺得耳膜要被刺穿了一般。

    想來，南都城裏的所有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幾聲過後，迴音盪漾消散，戰陣之前，再次迴歸了安靜，安靜到有些可怕。

    “袁廷桓不會是做了縮頭烏龜吧？”林子寒的腦海裏忽然蹦出了一個想法，但是很快林子寒就感覺自己是胡思亂想，籌謀了那麼久的袁廷桓，怎麼會甘心失敗呢？

    南征的步伐，也未變太過順暢了吧！

    陰謀的氣息，忽然籠罩在了林子寒的心頭，按理說當初南域之中，半數聯邦軍隊的所屬，已經歸屬了袁廷楷，經過了內戰的消耗，袁廷桓應該清楚軍事儲備，爲何偏偏選在這時候謀反。

    鋼鐵長城上，緩緩地出現了一個人影，杜仲眼前的屏幕也很快鎖定了那個人影。

    林子寒認識那個人，南都軍部袁廷楷，那個曾經差一點就殺了自己的人，也是自己差一點就殺掉的人。

    此時的袁廷楷，臉上一道道黑紅色的傷痕，袒露的胸口，也被傷痕覆蓋，看不出皮膚的樣子，糟亂的頭髮，像是路邊的乞丐一般。

    要不是眼前的屏幕清晰的映現出那張臉，林子寒斷然不會相信，這個人會是曾經軍部中不可一世的袁廷楷，曾經聯合軍的總司。

    “袁廷桓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把他的弟弟弄成這個樣子？”杜仲看着屏幕上那個階下囚，能將一個強化者的肉體傷害成這個樣子，看起來自然是動用了酷刑。

    同樣的疑問，也在帝國聯邦的指揮部中議論紛紛，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被眼前的一幕牽動。

    “各位不是想要南域的亂主嗎？我已經替各位監禁，審問過了，可惜他還是沒有說出聯合軍的所在。”

    袁廷桓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就連林子寒的視力，也未能發現袁廷桓的蹤跡，甚至是聽不出聲音從何處傳來，總感覺四面八方都是袁廷桓的聲音。

    “可笑，私自研製病毒製劑，進行異變者培養，公然訓練異變者軍隊，那一條不是死罪！袁市長，現在還要拿自己的弟弟，做擋箭牌嗎？”帝國聯邦那邊，洪鐘般的聲音響起，語氣之中帶着幾分嘲諷和傲慢。

    “袁廷楷的罪，聯邦會審判，但是你袁廷桓的罪，聯邦也絕不會姑息！”

    聲音震耳，林子寒看向了聯邦軍的軍陣，上空那個懸浮的指揮台，並不遜色於自己所在的這一個，而且周圍旋轉的戰機，蓄勢待發，隨時都會化爲深入南都的利劍。

    城牆上，袁廷楷的背後，緩緩地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並不是看不清楚，而是那個人影，或者準確地說，是像人的怪物，就是一團黑乎乎的。

    黑泥一般的東西，緩緩地依附在袁廷楷身上，即便是隔着屏幕，林子寒還能感覺到，那粘乎乎的東西，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既然都是要處死的，就不勞帝國聯邦的人動手了，我替各位處理了！”袁廷桓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那陰森的聲音之中，帶着淫.蕩的笑聲，讓林子寒背後一陣惡寒。

    屏幕上黑乎乎的黏土，忽然噴出了鮮紅的液體，林子寒雖然在城牆上，卻也感受到了那令人作嘔的味道，還有令人瘋狂地血腥味。

    “等候各位已久了，沒想到諸位才到南都城，可是讓我好等啊！”袁廷桓的聲音癲狂，卻又帶着幾分貪婪，甚至是帶着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