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八十二章 南都，重臨之地

    “不知道，你曾經那些部下，看到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會不會……”袁廷桓冷笑道，看着眼前的階下囚，這個曾經和自己親密無間的弟弟，現在真的是不聽自己的話了。

    “他們不會見到不是？”袁廷楷心灰意冷，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尊敬的兄長，竟然變成了今天這般模樣。

    對於袁廷楷而言，最難以接受的事情，並不是自己的哥哥爲何會成爲今日這般，而是爲何，自己也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

    無論何時，袁廷楷從未想過要加害或是隱瞞自己的兄長，只不過是不想牽連到袁術，可是，自己最後被握住把柄，被迫效命的奉天閣，竟然會是自己的親哥一手主持的，而也不過是爲了控制自己，將自己當作棋子。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自己的親哥看在眼中，而自己的親哥，也不過是冷眼相看，甚至是推波助瀾，爲了讓自己成爲一塊探路石，丟進帝國聯邦的深潭之中，試一試，帝國聯邦的水究竟有多深。

    “當然不會了，不過若是你想的話，我可以讓他們見一見你的屍體。”袁廷桓緩緩地拿起擺在桌子上的皮鞭，輕輕地挑起了袁廷楷的那張傷痕累累的臉，裝有鐳射的皮鞭，那怕是暗隕級最高階的人，也無法無視皮肉之苦。

    這也是爲數不多，懲戒強化者的酷刑，而這種酷刑，對於袁廷楷而言，或許難耐，但是也無足輕重了。

    身體上一道道鞭痕，那散發着焦糊味道的傷口，在鐳射之下，皮開肉綻的傷口，如烤架之上的嫩肉一般，頃刻間便會焦糊，化爲死肉。

    “滋滋~”強烈的鐳射電流緩緩緩緩地自皮鞭之上遊動，一道道藍色的鐳射閃電，在這個昏暗的監禁室裏，顯得格外的恐怖。

    皮鞭抽在了袁廷楷身上，那已經傷痕遍佈的身體，已經感受不到任何劇烈的傷痛，一道道抽在身上的皮鞭，對於袁廷楷而言，更像是落在枯木之上的春風一樣，毫無知覺。

    麻木的身體，袁廷楷已經不以爲意，而袁廷桓似乎也清楚這些，只顧得奮力地抽鞭，以發泄心中的憤怒。

    “爲什麼，你就是不肯聽我的話，非要追求所謂的公正，所謂的正義！”袁廷桓歇斯底里地吼道，“明明就是軍部的懦弱，軍部的權衡，害死了我最愛的人。

    可是你到頭來，還是換來了一直說辭，而你還把你的軍部當做救世主一樣，守在軍部裏，說是捍衛城市安危。”

    袁廷桓覺得好笑，連自己至親之人，都無法保護的人，竟然還口口聲聲捍衛城市安危，保護千百萬的人，真的是可笑啊！

    藍色的鐳射閃電，一道又一道額落在了袁廷楷的身上，身體失去了知覺的袁廷楷並不覺得痛苦，可是心裏卻還是痛，無比的痛心，心中的痛心，另袁廷楷漸漸地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寒心……”袁廷楷只有這一個想法，寒心的不僅僅是自己，恐怕還有袁術的心。

    “袁術不知道這些事情吧？”袁廷楷擡起頭，鮮血從嘴角流出，而袁廷楷的臉上，並未露出痛苦的神情，只有冷淡和平靜，那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平靜。

    “這件事情，他怎麼會知道？這本就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只不過他的體內，畢竟流着我的血，我又怎麼對他下手。”袁廷桓握緊了手中的鐳射鞭，停駐在半空，遲遲還沒有下手。

    “只是現在，天下人皆知，我的這個兒子，恐怕也跟你學壞了！”袁廷桓惡狠狠地說道，畢竟對袁廷桓而言，自己的弟弟，就是一個油鹽不進的臭石頭。

    “可笑~！”袁廷楷冷笑一聲，不知道爲何，在知曉了袁術不知道這件事時，忽然輕鬆了許多，心中瞭然一清，無所掛念。

    “你這樣隱瞞着自己的兒子，究竟是爲了什麼！”袁廷楷冷笑道，這件事情對於袁廷楷而言，已經是唯一的掛念，至少袁術並未變成袁廷桓那樣的人。

    “爲了報復，你忘記了，當初我們浴血沙場之時，軍部只怎樣對我們的，鮮血揮灑之時，政府是怎樣對我們的？”袁廷桓的鞭子垂下，雙臂無力地垂在身體的兩側。

    “我只想讓這個世界純粹一些，純粹到沒有那麼多人心的複雜。”袁廷桓壯志躊躇地喊道，一副激昂的樣子，並不遜色於那侃侃而談的政客。

    能成爲今日之人，袁廷楷早已經過想到，袁廷桓的心中，已然發生了人性的顛覆，或許那些曾經兄弟二人堅守的事情，UI與現在的袁廷桓而言，更像是一個笑話。

    “可是那樣的世界，就是你用病毒控制人心的世界嗎？”袁廷楷仍有不解，爲了曾經的一次行動，爲了自己的妻子，袁廷桓不惜遷怒與全人類，這或許只能用瘋狂來形容了吧。

    ……

    “他們走了？”

    北境瀾城軍司之內，蘭羅然看着眼前的崔湘衡，冷言問道，這個通過軍考，進入軍司的年輕人，和當初的杜仲，竟然有幾分相似。

    “是的，總司！”崔湘衡站在軍司總司的桌前，低語道。

    “哼~”蘭羅然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壞笑，萬萬沒有想到，林子寒都要走了，還要給北境惹來一個大 的麻煩。

    “明郎的蹤跡查到了嗎？”蘭羅然冷眼掃過眼前的文件，每一份都是主站帝國聯邦的文件，帝國聯邦十大統帥之一潛入北境首府瀾城。

    這個消息傳遍了軍司之中，所有的軍官都清楚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那些骨子裏的好戰，自然是壓抑不住了，這些年很多軍司之中的人，都想要主站帝國聯邦，成爲新的秩序統治者。

    “查到了，但是……”崔湘衡欲言又止，以軍情處的消息情報，怎麼會查不到明郎的行蹤，只可惜軍情處的人只是查到了行蹤，卻沒有能力將其捉拿。

    “查到了又能如何，被稱作當今最強王者級的人，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蘭羅然心中清楚得很，林子寒之所以臨行了都要把明郎的行蹤說出來，並不是出於好心。

    而是爲了讓北境軍司徹底地和帝國聯邦相爭，而相爭的結果，或許才是林子寒最喜歡看到的。

    “林子寒啊，林子寒，你果然不是什麼善茬，都要離開北境了，還要讓北境和帝國聯邦戒衡，而你安心處理南域之事，心機果然深沉。”蘭羅然苦笑道，對於這件事情而言，無疑是讓北境和帝國聯邦的關係，徹底的惡化。

    “既然林子寒都幫我們走出這一步了，那我們就遂了他的願吧！”蘭羅然無奈地說道，“通知下去，即日起北境大軍分兵，紅獅軍團揮兵北上監守帝國聯邦大軍。”

    ……

    一路上，林子寒都不曾言語，臉上的表情冷淡，眼底帶着幾分無奈。

    “這一路上，看不到任何戰火喧囂，一眼望去，只有一片黑焦的土地。”夏明看了一眼窗外，滿目都是黑色的土地，似乎曾經發生過劇烈的轟炸，可惜現在也只是一片焦土，沒有半分生機。

    眼神看向遠處，林子寒坐在副駕駛上，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林子寒好像回到了那個跨年之夜，那次自己作爲帝豪的運送負責人，前往南部防線運送軍用武器。

    而也就是那一次，林子寒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驚人的戰鬥天賦。

    “想來當初我和你，也是這樣一起去南部防線運送物資，現在想想，要是沒有你，或許那一日我就死在了……”林子寒看着林亞峯，臉上露出了一種懷念的神情。

    “如果當時你沒有衝動去招惹那只S級的兇獸，招惹那只獸潮的始作俑者，或許一切都是平靜的，沒有人會知曉你就是龍子。”林亞峯苦笑，就連當初，自己都不曾相信，林子寒就是所謂的龍子。

    而不過是林子寒那晚展現的能力，那一身霜藍色的外骨骼戰甲，對於林亞峯而言，確實有些相似，讓林亞峯認得出，那一刻，自己彷彿真的遇到了所謂的龍子。

    因爲只有林亞峯，曾經在北境北軒城的時候，見過那個殺人的機器，那個可以一夜之間，屠盡了北軒殿的存在。

    “是啊，若不是在南部防線的獸潮看到了他，我自然也不會……”林子寒想來，也覺得可笑，自己不過是爲了那個身影，爲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林子寒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也正是如此，林子寒的存在，被所有人盯上了，無論是知曉林子寒身份的人，清楚基因人計劃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展現出驚人天賦的少年。

    “事到如今，說那麼多有什麼用？陰差陽錯罷了，要不是我身份暴露，或許帝豪也不會遭劫，我也不會去極限單兵訓練營避難……”說到極限單兵訓練營，林子寒就會下意識想到伍可欣的哥哥，伍劍明。

    “或許也就沒有後來這麼多的事情了，那樣玄宇的心血，是不是也就功虧一簣了！”林子寒面帶笑容，那份看似釋懷的笑容，實則透露着隱忍和無奈。

    “南都，這片我曾經戰鬥過的土地，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雖然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美好，但我還是會……”林子寒看向南邊的天，火燒一般的天，散發出一股熱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