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八十一章 監禁，兄弟？

    “不愧是龍子啊，年紀輕輕，就能說出來這樣的話！”明郎擦拭了嘴角的鮮血，眼神中流露出敬畏的神情。

    “呵呵……”林子寒冷笑，對於明郎的話，林子寒只能笑一笑，想不出明郎這話，到底是稱讚，還是嘲諷。

    “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過一件事情，帝豪創造了你，影培養你，到底是爲了什麼？”明郎厲聲問道，一副自己知道內情的樣子，手背上的血跡，在昏暗的天色下，顯得發黑。

    “？”林子寒並未說話，但是雙眼卻是寫滿了疑惑，無非就是爲了北荒的祕密，或者說準確的是爲了黑塔的祕密。

    至於所謂的尋找大浩劫的起因，尋找Hs病毒的本源，林子寒想，那應該只是一個藉口吧，畢竟一羣會以殺手組織做遮掩的人，應該也不是什麼大義凜然的正義捍衛者。

    而至於真實目的，林子寒不想知道，也不在乎，畢竟林子寒之所以願意成爲龍子，是因爲，他不想到最後，伍可欣成爲那個墜入深淵的人。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林子寒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坦然接受龍子的身份，接受龍子的命數，或許能爲伍可欣換來生的機會。

    “一個躲在陰暗的老鼠，難不成真的是心繫垣星的正義之師？他們想要的，不過是掌控這個世界，推翻星野聯邦的統治。”明郎緩緩地開口說道。

    這樣說來，或許真的說得通。

    一個隱祕的殺手組織，一個幾乎沒有人清楚的殺手組織，一羣隱祕在暗處，不知籌謀什麼的瘋子，不惜暴露自己的存在，也要培養出龍子，想起來確實有些可疑。

    “影的傳承之久，又怎麼會是你這樣的人，能明白的？”林子寒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鬼使神差地說出這樣的話，自己最不喜歡的就是影故作神祕，可自己竟然在維護影。

    “那你又懂多少呢？”明朗反問道，“北荒爲何白骨累累俱散，北荒爲何平靜百年之久，因爲帝國聯邦的部隊，都駐紮於北荒。

    帝國式微不假，但是軍權並未分散，只不過是強軍，全都派往了北荒罷了！”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林子寒吃驚，就連夏明，也覺得不可思議。

    帝國聯邦式微，無論是在軍部看來，還是在天下看來，這都是不爭的事實，甚至是連帝國聯邦似乎也承認，自己式微，對於四大邊域的控制，漸漸地變得鬆散。

    好像帝國式微，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成了天下的共識，成爲了人類的共識，而人類，似乎也習慣了這個情形。

    “難怪，這次南荒之亂，帝國聯邦還能派出大軍壓境，看起來不僅僅是虛張聲勢，而是爲了敲山震虎，震懾另外三疆域的反叛之心。”林子寒忽然明白了，似乎事情並不想看起來那麼簡單。

    “或者說，南都之亂，本來就是帝國聯邦一手促成的？”林子寒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真相，那就是這一切都是帝國聯邦的手筆。

    畢竟，林子寒想破腦袋也想不透，爲什麼袁廷桓成爲了亞種人的王者，爲什麼袁廷桓坐上了南域聯邦的首席，爲什麼當初袁廷楷反叛之時……

    帝國聯邦，都表現出一副強烈譴責，卻無能爲力的樣子。

    因爲帝國聯邦在等事情發酵，等到事情發酵到不可控的地步，帝國聯邦那時候出手的話，便會被世人奉爲救世主，如千年之前一般，在亂世之中，成立政權，建設人類生存的家園。

    “開什麼國際玩笑啊！帝國聯邦怎麼會作這種事情？”明郎冷笑道，那種猖獗的笑容，在這一刻，明郎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嘲笑着林子寒的陰暗。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畢竟和一個神權組織勾結的聯邦，我也很難想象，會是什麼好人！”林子寒輕蔑地說道，雙手環抱在身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聖輝？”明郎很快就反應過來，林子寒口中的神權組織指的是什麼，畢竟這些年，關於星野聯邦與聖輝之間的傳聞，從未停息過。

    “不過是一羣信奉曾經那些神話的瘋子罷了，至少他們沒有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比如訓練一批賞金殺手，比如勾結軍方，比如滲透政府、軍部……”

    明郎的話，已然很明確，是在暗指影。

    林子寒很苦惱，自己本來想和明郎好好說話，最好是能交談一下，關於聖輝和帝國聯邦之間微妙的關係，但是看起來，自己眼前的這位，當今最強的王者級，並不想和自己好好說話。

    這一次來，對於林子寒而言，相當於白來，畢竟和一個不過是王者級的人交手，除了能讓林子寒活動活動許久未用的外骨骼戰甲，對於林子寒想要領悟琰的力量，毫無半點幫助。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想你還是考慮一下，怎麼離開瀾城吧！”林子寒冷笑道，緩緩地掏出了通訊器。

    “喂，北境軍司嗎？我這裏發現了帝國聯邦十大統帥之一的明郎，潛入了老城區，對！就是老城區。”

    這一次，林子寒的操作，可謂是沒有下限，就連站在後面的夏明，也只能笑一笑。

    “你……”明郎當場被氣得說不出話，這始料未及的通風報信，讓明郎頃刻間就要面對瀾城的通緝，被稱作軍都的瀾城，可不是什麼好進好出的地方。

    “拜拜！”林子寒一臉賤笑，嘴角上揚，從未笑得如此開心，如此得狡詐，如此得欠揍。

    明郎還想大罵幾句，可是軍情處的鷹眼已經掃過了上空，擡頭望向空中，明郎能看到一個鷹眼劃過漆黑的夜空，正在對這片荒廢的老城區，進行地毯式地掃描。

    縱身一閃，明郎只留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你還是那樣的沒有下限。”蘇宇走到了林子寒的耳邊，低聲地說道，那語氣倒像是在稱讚林子寒一般。

    “下限？我給我曾經的朋友打一個通訊還不行了嗎？”林子寒晃了晃手裏的通訊器，上面赫然寫着崔湘衡三個大字。

    “現任軍情處代理處長，崔湘衡，說起來，我很懷疑這是不是軍司的安排，或者是蘭紅的交代。”蘇宇搖了搖頭，軍司不缺少情報人才，爲什麼偏偏要一個不屬於軍情處的人，調任軍情處處長。

    “聽說了嗎？杜仲在南域，五日連下七城，我想很快就會打到南都了！”蘇宇看向天空的鷹眼，從自己的頭頂掃過，未做任何的停留。

    “不愧是曾經戰場之上的虎將，果然還是屬於戰場。”夏明這應該是對杜仲最高的評價，一個屬於戰場的人。

    “你說南域礦區的那支神祕軍隊，究竟是誰在統領？”林子寒反問道，目光落向了夏明，作爲曾經南都軍部直屬的軍官，夏明對於南域軍部情況，應該是相當瞭解。

    “不清楚……”夏明搖了搖頭，深思了幾秒，然後補充道：“或許是袁廷楷的人，因爲曾經袁廷楷便是做過一段時間南區統帥，或許……”

    “真是可笑啊，這對兄弟，弟弟反叛，哥哥譴責，哥哥作亂，弟弟起義！”林子寒忽然明白了，或許傳聞不是假的，袁氏兄弟，並沒有那樣的融洽，甚至是早已經分道揚鑣。

    不然袁廷楷的反叛，不可能不告訴袁廷桓，而袁廷桓背後謀劃了那麼多，一大盤棋，也不可能沒有向袁廷楷透露半點。

    ……

    南都政府大廳的監禁室裏，原本只有四面牆壁一張牀的監禁室，此時如煉獄一般，一根根手臂粗的鎖鏈，從牆頂之上倒掛而下，地上也橫七豎八的擺着幾根鎖鏈。

    這些鎖鏈，將一個散着頭髮，渾身都是血跡的男子，掉在了絞刑架之上。

    “我親愛的弟弟，只要你現在答應，告訴我南域聯合軍的下落，我就可以放了你，你繼續做你的聯合軍統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絕不干涉。”

    袁廷桓站在監禁室之中，望着被鐵鏈束縛的那個男子，輕聲地說道，語氣輕柔，生怕聲音太大，嚇到了眼前人一般。

    被吊在鎖鏈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袁廷桓的親弟弟，袁廷楷，那個曾經宣佈反叛的統帥，那個曾經佔據了南域半邊天下的人。

    “爲什麼？”袁廷楷強撐着讓自己擡起頭，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會變成這個樣子，變得這樣瘋狂，瘋狂到不惜利用Hs病毒，來製造一支只效命與自己的軍隊。

    “什麼爲什麼？”袁廷桓雙手一攤反問道，“你是問我爲什麼要綁着你，還是問我，爲什麼要做南都的王，還是問，我爲什麼要告訴世人那些話？

    還是問爲什麼你身旁都是我的人？”

    袁廷楷沒有說話，爲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像要知道什麼爲什麼，或許是問爲什麼袁廷桓會從一個仁愛之人，變成如今的瘋子，或許是問，他爲什麼欺騙自己，奉天閣的閣主竟然就是自己的哥哥……

    “你當真以爲，你那些心思我不知道嗎？”袁廷桓的手，捏住了袁廷楷的下頜，來回晃了晃，看着袁廷楷那張已經潰爛的臉，哪還有當初的意氣風發，當初的不可一世，更像是一個將死之人。

    “想要做着盛世的終結者？想要剷除世界的不公，想要建立新的秩序，建立一個公正的秩序？我這不是在幫你嗎？異變者統治垣星，所有人都會成爲異變者，都會成爲我的兵僕。

    都會效忠於我，那時候不就是公平的嗎？不再會有欺詐，也不再會有勾心鬥角。”

    “當初的事情，我真的已經……”袁廷楷的嘴被捏得變形，連說話，都變得困難，但還是努力地從嘴縫裏擠出一句話。

    “你閉嘴，你不配提她，如果不是你，她不會死！”袁廷桓大聲地吼道。

    那個人，自然是袁術的母親，而那件事，自然是袁術母子被當做棋子的那一次，就連袁術，也只是撿回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