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七十三章 龍主，林子寒的新身份

    “結界消失了？”玄宇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了一個想法，桑青竟然可以離開黑塔的周圍，可是天空中的炮火卻依然沒有落下。

    擡頭看向霧濛濛的天空，還是一道無形的屏障，抵禦住了落下的炮火，但桑青確實消失在了原地。

    “星法的實力，果然不俗。”林子寒的目光，循着玄宇的眼神看向蒼穹，無盡的炮火墜下，卻都被攔截在了半空中，劇烈爆炸的集束導彈，在這一刻宛如盛大的煙花。

    “吉特隊？”林子寒看向不遠處，那飄揚的軍旗，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複雜的神情，眉梢之上，甚至是帶着幾分怒意。

    “你認得那面軍旗？”甫荼覺得有些詫異，根據桑青的描述，吉特隊對於帝國聯邦而言，都是神祕的存在，林子寒並未和帝國聯邦有什麼交集，爲何會認識帝國聯邦的吉特隊。

    “算不得認識，只是見過一樣的圖騰。”林子寒看着軍旗上，那個黑色的十字鏢，一道閃電赫然劈開了十字鏢。

    林子寒的腦海裏，回憶起那場大火，那場將整個實驗所，都化爲廢墟的大火。

    那時候，在實驗所之中，林子寒見過一個這樣的圖騰，就是在衛夢穎父親交付給自己的那個小盒子上，印着一個一模一樣的圖案。

    “務必將此物交予吉特隊！”

    時至今日，林子寒依然記得那時，一雙顫微微的，沾滿了鮮血的手，將那個盒子交託到自己手上的時候，那一雙眼睛，是那樣的堅定，並未展現出任何對死亡的恐懼。

    而林子寒只是嘴上應了下來，走出實驗所的第一時間，就將那個小盒子，交給了當時的瓏城軍部。

    畢竟，林子寒接到的軍部任務，就是帶出研究製劑，賞金五十萬。

    而那也是林子寒最後悔的一次隨意，關於吉特隊的事情，林子寒只字未提，畢竟任務已經完成了，索性也就不要多事。

    “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林子寒反問道，對於吉特隊的事情，林子寒以爲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這件事更是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蘇宇都未曾提過。

    “吉特隊是星野帝國聯邦直屬的部隊，掌握着足以擊殺界域級的熾火武器，此行大概是爲了你，或者是我們幾個老家夥。”甫荼低聲說道，他也沒有想到，帝國聯邦竟然會謀算已久。

    “帝國聯邦的軍隊？”林子寒露出了一絲絲的狐疑，最開始的林子寒，始終認爲，吉特隊或許是屬北境軍司的某個組織，卻沒有猜到會是帝國聯邦的軍隊。

    當初那件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忽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如果說衛夢穎的父母，是帝國聯邦的人，那麼爲何會在隸屬於北境的城市，進行所謂的病毒研究。

    更離奇的事情，是病毒研究，對於當時的瓏城軍部而言，似乎不是什麼祕密，而且隱隱約約中，林子寒能感受到，似乎軍部還和當時的研究所，有着某種合作。

    “……”察覺到林子寒臉上的狐疑，甫荼也並未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看着這個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徒弟。

    “既然是帝國聯邦的人，那就無所謂了。”林子寒喃喃自語道，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遠處的山坡上，一道黑紅色的人影，緩緩地從裂隙之中走出，那一道裂痕，撕裂了這樣一片空間，宛如撕裂了一個小盒子一般。

    “吉特隊？帝國聯邦的人？”林子寒冷冷地問道，看着那嚴陣以待的士兵，整齊列陣，軍旗飄揚。

    這樣軍紀嚴明的部隊，林子寒見過很多，但是那種冰冷的目光，林子寒卻是第一次見到。

    軍陣之中，無一人發聲，白甲此時在一片蔥綠色之中，顯得格外的扎眼，刺目，像是發喪一般。

    “你就是龍子？”陣前的軍官，緩緩地開口說道，語氣之中帶着幾分疑慮和擔憂，作爲銀耀級的他，竟然未察覺到林子寒的出現。

    而那個人，一出現，便帶着一股殺意，一股濃烈的殺意，那種殺意絕不是可以模仿的，而是經過無數的殺戮，所凝練的殺意，就像是一個自屍骸之上，走向自己的死神。

    身後一陣冷汗，握刀的手止不住顫抖着，眼神中流露出緊張於恐懼，但是作爲這支小隊的隊長，他不能露怯，還是咬緊了牙關，直視林子寒問道。

    “是！”林子寒低聲回答，可那低沉的聲音，確實傳遍了整個軍陣，宛如戰鼓一般。“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林子寒的聲音，這一次宛如洪鐘一般，就連站在黑塔之前的甫荼，也聽得一清二楚。

    從吉特隊列陣的山坡，到黑塔，至少有兩千米的距離，可是聲音還是那樣的清晰。

    右手舉起，掌心一道黑紅色的火焰燃燒，身後那一道撕裂空間的裂隙之中，也燃起了熊熊黑火。

    “是，吉特隊，直屬帝國聯邦議會！”軍陣前的小隊長高聲迴應道，聲音雖然不如林子寒那樣，能傳到黑塔之前，卻還是能讓吉特隊之中，三百吉特戰士聽得清清楚楚。

    三百戰士，皆高聲應道：“吉特隊，直屬帝國聯邦議會！”

    或許一個人的聲音並不震顫，但是三百人的高聲呼喊，也讓林子寒聽得清清楚楚，掌心燃燒的黑火，也是微微一顫，聲浪滾滾而來，那黑火火光搖曳一番。

    “聯邦議會？”林子寒冷冷地自語道，對於聯邦議會，林子寒並不瞭解，也不想瞭解，飽含殺意的眼神之中，殺過一道火光。

    “轟~”身後的裂隙巨大化，鋪天蓋地的火焰涌出。

    那一刻，這一出山坡就是人間烈獄，地獄之火燃燒過了整片山坡，黑色的火焰之中，無一人倖免。

    林子寒甚至沒有用兵器，僅僅是右手一翻，眼前的三百吉特戰士，便頃刻間倒地不起，劇烈燃燒的黑火在這個並不算寬闊的戰場上燃燒。

    三百吉特戰士，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利刃兵器脫手，就連那自負銀耀級的小隊長，也跪倒在了地上，右手握着戰劍，刺入地面，才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沒有倒下。

    “回去告訴你們的議長，十三年前瓏城的事情，我會查清楚的！”林子寒低首，看向那個跪倒在軍陣前的隊長，強撐的樣子還算有幾分骨氣，緩緩地邁出一步，來到了他的身邊。

    ……

    一路上，五人一言不發，皆是沉默不語，四位影宗的目光時不時在林子寒的身上遊蕩，卻無一人說話，就連林子寒的授業恩師，甫荼也緘默不言。

    四位影宗並未走進那一處山坡，卻也感受到了那股傳來的殺意，排山倒海的氣勢，隱隱約約也能感覺到，林子寒的實力，在那一瞬息，甚至超過了他們所能理解的極限。

    但那道澎湃的殺意，也轉瞬消失不見。

    “龍子，我還是要在這裏暫留幾日。”歸禪看了一眼天色，想來也不差這幾天了，更何況現在的龍子，似乎並不需要自己的保護。

    “？歸禪影宗，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事情？”林子寒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歸禪，在這裏還能看到高聳入雲的黑塔，只是那連綿的雪山，此時散發着溫暖的春意。

    “影殿發佈了金帖玄令，想來這幾日北境各影主都會齊聚，作爲影宗，我想我還是需要出面……”歸禪說着，那語氣不再是一副閒然的樣子，而是透露出恭敬。

    參悟禪道的歸禪，雖然早已經不想過問關於影的事宜，跟着林子寒，也不過是想一窺究竟，可是在林子寒從黑塔之中走出的那一刻，歸禪的腦海中，就多了臣服的念頭。

    “那你就等在這裏吧。”林子寒沒有多說什麼，縱身一躍，已經出現在了五百米之外。

    四位影宗看着林子寒那化爲一個黑點的身影發愣，一時間摸不着頭腦，不知道林子寒這話，究竟是憤怒，還是並不在乎，那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感，就像是一個復讀機一般。

    “若是各位願意，都可以等在這裏，半月之後，南都見！”林子寒的聲音劃過曠野，傳到了四位影宗耳邊，而林子寒早已經消失在了四位影宗的視線之中。

    “是！”四個人恭敬地向着南方彎腰致意，直到聲音消散，才緩緩停止了腰桿。

    “玄宇，如你所願，林子寒果然是走上了那條路，那條註定孤獨的路。”甫荼看着玄宇，帶着怒氣地說道，臉上的不悅，已經說明了此刻甫荼心中的掙扎。

    “但是你本可以阻攔，可你沒有不是嗎？”玄宇反問道，四位影宗之中，甫荼若是想要阻攔林子寒進入黑塔，阻止他走上這條路，易如反掌。

    “……”四位影宗重歸沉寂，無一人發言，只有沉默，和吹過身旁的風聲，那溫暖的春風。

    “龍子，現在已經長成龍主了，我們這些老家夥，也只能陪龍子到這了。”濤雪的心中，忽然陣陣悲傷翻涌，一時間眼眶竟然涌出了淚珠。

    曾經那個每日“李叔~!”“李叔~！”的小夥子，現在已經達到了連他都無法企及的境界，黑塔之中是什麼，濤雪不清楚，但是濤雪清楚的是，林子寒自今日起，就將會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這條路上，沒有年輕的熱血，沒有縱馬揚鞭，一日看盡長安花，有得是無盡的孤獨，和面對宇宙時的渺小。

    黑塔之中，既然不是種子計劃提及的地球，那便是來自於宇宙的存在，那個林子寒口中的宇宙監獄，或許只有林子寒清楚意味着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