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七十二章 神學，科學的終點

    重新單手握劍，林子寒的身體緩緩地靠近星法，這一次林子寒的敵意沒有先前那樣重了，但是劍鋒之上的戰意，卻是絲毫未減。

    林子寒的身體凌駕再這樣一片虛空，身後的火焰雙翼，帶動着自己的身體微微起伏，長劍低垂，林子寒並未提劍對準星法。

    “你爲何非要置我於死地，置琰於死地？”林子寒不解地問道，語氣中帶着幾分好奇，更多的像是審問一般。

    “這裏是落谷，星隕之地，決不允許有任何新星的誕生，就像是墳墓中絕不會走出一個嬰兒一樣，這是法則，不能破壞。”星法身體靠在王座上，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說話的語氣十分輕蔑，絲毫沒有將林子寒放在眼裏。

    左腿緩緩地提起，星法的左腳踩在了王座的一角，左臂搭在了膝蓋上，那樣子，活脫脫一個桀驁不馴的小混混，但是星法散發出的氣質，絕不是一個小混混的角色。

    林子寒並未因爲星法輕蔑的語氣而動怒，因爲在林子寒的心裏清楚，星法有輕視自己的資本，而自己也沒有動怒的資本，但是自己絕不會讓星法囂張下去。

    右手握緊劍柄，林子寒緩緩地舉劍，在劍鐔之處，竟然也生出了熊熊燃燒的烈火，烈火頃刻之間便燒到了林子寒的手腕，黑紅色的戰甲，此時也燃起了烈火。

    “琰斬~！”

    林子寒並未猶豫，打不打的過，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一劍斬出，原本黑寂的落谷之中，瞬間被一道烈火充斥，那一道劇烈燃燒的烈火，化爲一道斬浪，向着星法橫掃而去。

    “叮噹~！”

    清脆的聲響，那清脆的聲音，像是瓷器的碰撞一般悅耳的聲音，一時間林子寒也愣在了原地，那種清脆悅耳的聲音，無比地美妙，甚至是絕妙，就連對音律一竅不通的林子寒，也忽然覺得渾身一輕。

    那悅耳的聲音，傳遍林子寒的全身，那種渾身一淨，就連心神也安寧的感覺，林子寒許久未曾有過了，那種心神安寧的感覺，林子寒已經許久未曾感覺到了。

    手裏的玫琰劍遲遲未動，一劍斬出，林子寒手裏的劍就這樣停在了原地。

    那一聲並沒有多麼悠長的聲響，在林子寒的世界裏無限的延伸，那一刻林子寒好像看到了宇宙的起源，無數的星辰宛如塵埃一般，猛然四散而飛。

    雙眼之中不再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星辰，宛若塵土的星辰。

    “這就是落谷嗎？宇宙的本源之一，星辰隕落的歸宿？”林子寒呆愣地看着星法，那個坐在王座上的男人，這一次甚至連動作都未曾變過。

    林子寒的一斬，對於星法而言，似乎就是一陣風一樣，不過是吹動了星法的長髮，僅僅是如此而已。

    “看起來我確實低估你了，僅僅是短短幾招，就能領悟了所謂的宇宙法則，只是一招，便能看到落谷。”星法讚許地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些讚揚之意。

    星法隨意地揮了揮左手，王座之後，一柄巨大的白色長槍緩緩升起。

    長槍鋒利的槍刃，散發出逼人的寒光。

    林子寒看着眼前的星法，雖然剛剛星法的語氣中透露着讚美之意，可是離職後還是覺得心有不甘，甚至是有些無力，自己不過是剛剛接觸了所謂的宇宙法則，可星法本就是這種法則的存在。

    “可惜我還是不足以殺掉你。”林子寒的話很直白，也很無力，甚至是帶着幾分自嘲，只是語氣中的戾氣，似乎並沒有那麼重。

    “你還有時間，我倒要看看，琰在你的身體裏，能成長到什麼樣子。”星法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先留着林子寒不殺，反正現在的林子寒，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等到自己要吞噬垣星的那一天，再連林子寒一起收拾了也不遲。

    “？”林子寒的臉上寫了一個大大的疑惑，他不明白爲何星法忽然變了一個人，竟然這樣和氣地，準確地說，是毫不在乎地說起了話，甚至是想要將自己放過一樣。

    “怎麼，不想走？”星法看着一臉疑惑的林子寒，用很不耐煩的語氣迴應道，甚至是帶着想要驅趕林子寒的意思。

    “如果今日你不殺我的話，我日後一定會是你最大的阻礙，我勸你想好了再決定！”林子寒舉起玫琰劍，劍鋒對準了星法。

    “成爲我的阻礙，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了！”星法並在乎林子寒的威脅，語氣中甚至是帶着幾分輕挑，成爲自己的阻礙，那確實需要很強悍的手段。

    ……

    黑塔之外，吉特隊的炮火已經啞火了很久，那密集的火炮，一顆都未曾能破開那一道結界。

    四位影宗，一位聖輝長老，五個實已達垣星頂級的人才，此時眼神之中都是那樣的平淡和無奈，因爲這結界不單單是隔絕了火炮，也斷絕了他們出去的路。

    “已經十天了，我們要是還不能離開北荒，南都可能就要……”濤雪擔憂得說道，語氣中帶着無奈和擔憂，距離當初林子寒離開南都和王欽約定的時間，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那又如何？這忽然降下的結界，我們五人合力都不能撼其分毫。”白蒙似乎並不在乎南都將要發生什麼，就算是南都毀滅了，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都是那些人的咎由自取。

    “我倒是覺得，我們不需要等了，該來的人已經來了。”桑青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突兀地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桑青那一張認真嚴肅的臉，再看看是桑青的目光看向的方向。

    黑塔那一扇沉重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一道剛好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一陣冷風自黑塔之中傳來，黑塔之中亮着淡弱的白光。一個人影緩緩地從黑塔之中走了出來。

    “恭迎龍子！”四位影宗，隨着玄宇的第一聲恭拜，四位影宗齊齊單膝跪地，像林子寒行禮。

    就連一直對林子寒不屑一顧的白蒙，也恭敬的單膝跪下，左臂垂下，頷首低眉，一副恭順的樣子。

    在離職後走出黑塔的那一刻，就連桑青，已經界域級巔峯的存在，心中也忽然升起了一股想要跪拜的想法，那種來自於精神的臣服，桑青只對曾經黑塔浮現出的那個虛影有過。

    “這裏……？”林子寒看着周圍的一切，春意盎然，一時間竟然分不清自己是在哪裏了。

    “這裏是北荒，只不過忽然生出了這樣的綠色。”桑青並未跪拜，而是攤了攤手緩緩地說道，對於那個走出來的龍子，桑青自認確實有一股不凡的氣質。

    “看來在北荒結下的詛咒，徹底地結束了。”林子寒緩緩地說道，這自人類誕生之初，便是一片雪原的北荒，此時也展現出了綠意，北荒最後的祕密，或許也已經被解開了。

    “走吧，該回南都了！”林子寒並沒有理會跪拜在地上的四位影宗，甚至是自己的恩師，自己曾經稱作李叔的人，林子寒都沒有理會，僅僅是白了一眼眼前的桑青，眼神中一道疑惑乍現，但也轉瞬消失。

    “……”桑青一時無語，這還是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敢對自己如此冷淡，甚至是都沒有搭理自己說的話。

    “這……”玄宇示意，是不是要多少理會一下，那個出現在黑塔之外的外人，畢竟對林子寒日後緩和與聖輝之間的關係，或是不如帝國聯邦，都是不小的助力。

    “介紹一下，這位是聖輝二長老桑青！”玄宇見林子寒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便起身介紹道，緩緩地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恭維，似乎在刻意提高桑青的身份地位，語氣刻意地強調道。

    “聖輝二長老？影竟然和聖輝勾結在一起？”林子寒冷笑道，語氣之中帶着幾分戲謔，那截殺自己的聖輝小隊，可是下死手啊。

    “我並不在乎聖輝做了什麼，我想要的，只是見識一下，龍子究竟何樣，這黑塔之中，究竟藏着什麼祕密。”桑青一本正經地說道，並未因爲林子寒的無禮而發怒，神情依然平淡。

    “這麼說你們的殺手小隊，那個叫什麼韓影的，你當真不知？”林子寒反問道，眼神冷淡，甚至是帶着怒氣。

    “韓影？”桑青喃喃自語道，語氣之中透露出驚訝和不安，這一刻桑青忽然變得慌張，半握在身後的左手，也微微一顫。

    而這一切都在玄宇的注視之中，這還是玄宇第一次見到桑青這麼緊張，甚至是有些無措。

    “我先告辭了。”桑青禮貌地向着林子寒告別，微微欠身。

    ……

    “老師，李叔。”見到桑青離開，林子寒恭敬地稱呼了兩聲，目光落在了歸禪和玄宇身上，“歸禪影宗，玄宇影宗！”林子寒一次稱呼了一遍，對於那兩位雖然不像先前那般恭敬，卻也是客氣。

    “子寒，你在黑塔之中困束了這麼久，沒什麼事吧。”甫荼關心地問道，語氣柔和，哪還有半分影宗的架子，更沒有當初那股嗜殺之氣。

    “沒什麼。黑塔並不是種子計劃提到的移民飛船，而是在很早之前設下的宇宙牢獄，監禁了一位並不屬於這顆星球的人。”林子寒緩緩地看向蒼穹。

    原來在蒼穹之巔，宇宙深處，真的有超越認知的人存在，那些能掌握宇宙法則的人，便是神，諸如星侍那種存在，也不過是藉助法則，可以稱得上神僕的存在。

    “宇宙的盡頭，科學的終點，竟然是神學。”林子寒冷笑，心中閃過一絲狐疑，那些人，或許真的稱之爲神，人類界定的神，不就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舉手之間可以改變天地。

    那隨意能湮滅一顆星球的存在，不也超越了人類對於神的界定嗎？如此說來，星法或許也是一位神，甚至是神中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