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六十五章 新星，琰的誕生

    流光穿過林子寒的身體，光穿過玻璃一般，林子寒的身體，在黑暗與光影的交界之地，猶如並不存在一般。

    璀璨的流光綻放出五顏六色的光芒，一時間黑寂空寥的深淵之中，亮起了絢爛多彩的光芒，流光交匯化爲奪目的銀河，光亮落在林子寒的臉上，遮蔽出一道陰影。

    鼻樑如山川一般，光亮所不能波及之處，崇山峻嶺留下的陰影，林子寒分明的五官，在光影之下顯得格外的立體，只是光暈只照在了林子寒的半張臉上。

    龍晶似乎是察覺到了異樣，緩緩地轉身，看向那亮起的奪目的光芒，在那樣璀璨的光輝之下，龍晶身後的鉅艦也顯得有些失色。

    在原本昏暗的宇宙深淵，冉冉升起了一顆巨大的新星，火紅色的巨星，周圍伴隨着絢爛多彩的光暈，林子寒的眼神中流露出期待和親暱的目光。

    右手緩緩地擡起，林子寒的擡手像是無意識的人一樣，略顯生硬了一些，五指微屈，林子寒的掌心，一道道掌心線緩緩地亮起，一道道流光自掌心蔓延至全掌。

    在林子寒掌心的微光，似乎和那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遙相呼應。

    ……

    深處落谷深處的星法，眼神中流露出震撼和驚訝，在一片星墜之地，竟然有一顆新星在緩緩地升起。

    “這不可能！”星法自語道，語氣驚悚，像是受驚精神有些失常一樣，說話竟然也有些語無倫次，身體不由地開始顫抖，左手抽搐痙攣，此時的星法，滑 嫩的皮膚急速衰老，一頭長髮也瞬間化爲白髮。

    一夜少白頭也不過如此，而星法的臉上也擠出了一道道皺紋。

    “這歸墟之地，怎麼會孕育出新星，絕不可能！”星法發瘋似的吼道，一聲聲愈發癲狂，哪還有面對林子寒時，那份自信和高貴之氣。

    而在星法的身後，響起了無數個一樣沙啞的聲音，那聲音好似穿越了整個宇宙一樣，沙啞而微弱，但是星法卻可以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刺破自己的耳膜。

    雙手捂住耳朵，星法想要隔絕外界那嘈雜如迴音一般的聲音，可是任由星法如何捂住耳朵，如何掙扎，那聲音還是清楚地穿過了星法的雙手，傳進了星法的心裏。

    ……

    “這明明是一片數據模擬的世界，爲什麼……？”龍晶看着眼前升起的新星，它可以肯定，在深海龍族的記載中，並未提及過一顆新的星球誕生。

    在那一顆升起的新星面前，林子寒如螻蟻一般渺小，火紅的巨星誕生的那一刻，林子寒的身形就變得虛無縹緲，似有似無一般。

    “切斷不了？這已經不是存檔的數據流了……！”龍晶試着關閉數據，卻發現，自己無法掌控這一片原本是虛擬投影出的世界，這裏的一切不知何時，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林子寒，這裏不是虛擬世界投影了，快回來！”龍晶對着林子寒大聲地吼道，身後的巨劍一點點崩裂，化爲了一道道鏡片碎裂，周圍所有虛擬的世界都在崩塌，唯獨那顆升起的紅星，愈發真實。

    作爲人工助手的龍晶，根本沒有感覺，可在看到那樣一顆升起的赤紅色的星球，渾身上下傳來一種熾熱的感覺，好像是被灼燒一般。

    “林子寒！快回來！”短暫愣神的龍晶回過神來，那種灼燒感並不是來自於自己，而是自己和林子寒的精神感知，在這一刻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自己傳來的感官，全部都是來自於林子寒。

    “林子寒~！”龍晶化爲一道紅光，向着林子寒衝了上去，龍晶不懂，爲什麼林子寒的身體已經變得熾熱焦灼，渾身都已經發燙了，還要站在那一顆新星的面前。

    龍晶終究只是一個數字生命，沒有實體，只是穿過了林子寒的身體，擋在了林子寒的面前，想要拉回林子寒，是不可能的，只能站在林子寒的面前，試圖喚醒林子寒。

    而林子寒像是沒有看到龍晶一樣，雙眼之中化爲一片火紅，那一雙黑色的瞳孔，逐漸被赤紅色的吞噬，只是浮現出龍晶的樣貌，卻沒有絲毫回神的意思。

    “林子寒~！”龍晶再一次呼喊，想要把林子寒從某個環境之中拉回來，想要在這一片虛擬世界徹底崩塌之時，把林子寒帶出去。

    可林子寒神情淡然，像是聾了一樣，四號沒有注意到耳邊龍晶的呼喊聲。

    赤紅色的新星，緩緩地升起，林子寒的身體一點點地被新星緩緩地勾了過去。

    作爲龍晶的林子寒，眼神中流露出一副失神的樣子，看向新星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一種久違的光亮，就好像是故人相見一般，林子寒一點點地靠近着新星。

    龍晶所感受到的灼熱更勝一分，可是林子寒就像是沒事人一樣，明明雙臉已經如燒紅的鐵塊一樣，卻還是一點點地靠近那一顆巨大的火星。

    鉅艦的最後一塊甲板崩裂，這一片虛擬的幻境徹底地瓦解，龍晶的身體比擬的更加虛渺，和崩塌的虛擬世界一起化爲了透明的光。

    “林子寒？”星法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剛剛鉅艦崩塌的位置，一張蒼老不滿皺紋的臉上，雙眼迸發出異樣的光芒，似是貪婪，更有幾分獸性的瘋狂。

    “星法？”龍晶看到了忽然2出現在虛擬世界碎裂世界裏的星法，眼神中露出了震驚和不解，即便是虛擬數據流組成的世界崩塌，也該是出現在虛空之中，爲什麼星法會出現在這裏。

    龍晶無法解釋，即便是作爲龍族智慧結晶的龍晶，也無法解釋這超越認知的事情，畢竟宇宙法則對於龍晶而言，也是未知領域。

    “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星法惡狠狠地說道，無數個聲音都在說着同樣的話，而星法也適應了那雜亂的迴音，或者說無數個自己說出的話。

    密密麻麻的白光，緩緩地出現在星法的身後，每一道白光，都會化爲一個人形，像星法一樣舉起手指着林子寒。

    在虛擬世界之中，因爲林子寒靠近了深淵，也就是曾經落谷的曾經的起源之地，擊潰了數據流投影出的虛擬世界，一瞬間將曾經的歷史和現在相連接。

    幾十億年前的深淵，和今日的落谷相通，在這一片沒有空間法則的領域之中，時間的長河也被林子寒的無心之舉擊潰，落谷崩裂重組，無數曾經隕落的星球，巨大的能量，亙古的能量，重新匯聚成了一顆新星……琰。

    ……

    “轟~~！”山崩地裂一般的聲響，自黑塔之中傳來，黑塔那兩扇巨大的鐵門，也猛烈的抖動，僅剩的積雪滑落，地震一般的呻吟從黑塔深處滾滾而來。

    原本已經適應了接近了一天無休無止轟炸的四位影宗，和聖輝二長老 ，此時也被這劇烈的顫抖所京東，面面相覷，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終於總攻了？”白蒙探出去半顆腦袋，張望了張望，無休止的炮灰樂然一天的時間，四位影宗和桑青早都已經適應了耳邊劇烈的轟炸聲。

    只是地面劇烈的震顫，這還是第一次。

    “只打雷不下雨。”甫荼笑了笑，那炮火聲由遠及近，由近及遠，一直在黑塔的周圍遊蕩，像是騎兵一樣，始終封鎖着黑塔前的幾人，不能輕易地離開這一片區域。

    譏笑中帶着無奈，若是四位影宗身邊帶着一隊影執侍，也不至於落得如此被動的局面。

    “我想也快了吧，什麼樣的軍隊，炮火儲備轟炸了一天還沒完。”濤雪擡頭看了一眼天，太陽又偏西了，可是黑塔裏的林子寒還沒有出來。

    “已經六天了，林子寒不會出什麼事吧？”濤雪略帶憂心地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擔憂和惆悵，這種困局濤雪已經很久沒有面臨過了。

    “不會的，再等一天！如果龍子還不出來，我們就殺出去，直取帝國聯邦議長的首級。”玄宇惡狠狠地說道，作爲一個隱世殺手組織的執權者，玄宇本不想對政府組織出手。

    可是現在看起來，帝國聯邦早就掌握了影的信息，將影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一直想要除之而後快。

    “玄宇，你可要三思啊！影對帝國聯邦出手，那可就是坐實了反叛組織的罪名，那時候勢必會引起各勢力的追殺。”桑青看着玄宇那義憤填膺的樣子，這一點倒和年輕時一樣。

    “那又如何？你看着墨旭像是老老實實做一個局外人的樣子嗎？當初影、聖輝、政府三方協議，政府不許再插手一切關於星侍、龍、北荒的諸多事宜。

    可是你再看看現在，吉特手裏的武器熾火武器，這不是擺明了針對影嗎？”玄宇不以爲意地說道，最開始玄宇還是有些顧慮，可是這無休止的轟炸，已經耗盡了玄宇最後的耐心。

    “如此的話，我代表聖輝宣佈，聖輝絕不會插手此事。”桑青一手背在身後，一本正經地說道。“畢竟聯邦議會確實有越權的嫌疑，只是這些年聖輝和議會的關係，我不好插手……”

    ……

    “星法，你作爲宇宙的本源意識，應該遵從宇宙法則，爲何抓着一個人類不顧放？”龍晶見喚不醒林子寒，也不能阻止星法，只能靠自己的話術，拖延一點時間了。

    “宇宙的法則告訴我，就是殺了他，這就是我內心的想法，宇宙的心意。”星法嗎佈滿褶皺的右手上，緩緩地伸出了一柄長劍，直指林子寒。

    “你真的能代表宇宙的心意？那爲什麼你不知道星侍屠盡了龍族，對於這一顆誕生的新星，也是如此的震驚，甚至是忌憚！”龍晶透過星法的眼睛，看到了恐慌，這是星法第一次流露出恐慌的樣子。

    那高高在上的星法，此時的雙眼之中流露出的是恐懼的神情，那種害怕的神情，絕不會騙人的，星法忌憚那顆新生的星球。

    “我只是看到了落谷異象，萬星隕墜之地，竟然會誕生新星，就像是墳墓裏會走出來嬰兒一樣，荒誕而又離譜。”星法握緊了手裏的劍，並沒有因爲龍晶的話，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呼呼~~”

    一陣清風在龍晶的耳邊吹過，龍晶能感知到，空氣的流動，是從那一顆新生的星球琰吹來的，一股清涼的，帶着新生的風。

    林子寒的身體一點點地靠近琰，渾身因爲熾熱露出了一道道火燒的痕跡，猶如燃燒的炭塊一般，渾身都是赤紅色，上身的衣服燒燬了。一絲不掛。

    龍鱗緩緩地生出，一片片細密的龍鱗也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