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六十四章 深淵，落谷？

    “我再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交出你手裏的軍權，我可以放過你！”聯邦議會的大廳裏，傳來了陰森恐怖的聲音，像是來自於地獄的厲鬼鎖魂一般。

    “開什麼玩笑，交出軍權？”作爲聯邦議長的墨旭低聲迴應道，語氣之中流露出嘲諷和不屑，略顯消瘦頹然的身形，遠不如眼前的壯漢看起來駭人。

    “交給誰？交給你嗎？還是說交給你背後的密閣？”墨旭冷笑道，臉上露出了瘋子一般的笑容，絲毫沒有把眼前手握磁衝槍的壯漢放在眼裏。

    “這些年帝國式微，你只不過是一個傀儡政權罷了，如果我想可以輕易發兵蕩平聯邦議會，那時候你就是階下囚，而不是前任議長！”壯漢的聲音很大，一拳揮在桌子上，震得桌子都瑟瑟顫抖。

    “那就來就好了，聯邦這些年看四大邊域的臉色，也看的夠多了，我也累了這種小心翼翼的執政！但是你若是想要我交出軍權，那我只有一個字……滾！”

    ……

    “唯一的辦法，你也參悟宇宙本源，成爲宇宙額一部分！”龍晶忽然興奮地說道，語氣不再平淡，能看得出龍晶對於這個答案很滿意。

    “呵呵~！”但是林子寒的臉上，並沒有如龍晶猜想那般露出笑容，反倒是一臉的尷尬和沮喪，“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宇宙這麼大，我才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比起宇宙，連螞蟻都算不上！”

    在林子寒看來，龍晶一定是瘋了，啊不對，是壞了，就好像電腦的CPU也會燒了一樣，龍晶一定是短時間運算自己能戰勝星法的可能，也不堪負荷燒壞了，開始說胡話了。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曾經龍族在覆滅之前的幾十年，不僅僅探索了宇宙，也感知到了宇宙本源的存在。”龍晶說着，手輕輕地在身前掃過，一串被加密的數據流，緩緩地展現在林子寒的面前。

    看着複雜無序的數據流，林子寒只覺得自己腦海之中有一陣電波的聲音劃過，那種感覺，電波聲不是來自於聽覺，而是在自己的腦海裏炸裂開。

    那種振聾發聵一般的感覺，耳膜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覺得自己的腦海之中，忽然涌出了紊亂的，數不清的電波，那些糟亂的電波，穿過一片無盡的黑暗，穿過了未知領域，來到了林子寒的腦海之中。

    那些本不屬於的林子寒的思想，如雨後春筍一般，在林子寒的腦海中涌現。

    “大爆炸……宇宙法則……星系公約……”

    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莫名其妙的思想，出現在林子寒的腦海之中，對於林子寒這樣生活在一個對宇宙還是未知的文明而言，這些關於宇宙的東西，似乎顯得有些難以理解。

    “宇宙之中，真的有別的文明？”林子寒有些不解，至少外星人的存在與否，一直以來都是探索宇宙科學家的最大爭議，而對於林子寒而言，外星人存不存在，林子寒從來沒有那麼在乎。

    “地球殘留的那份種子計劃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龍晶攤了攤手，隨意地迴應了林子寒一句，雙眼之中閃過紅色的數據流，開始一點點解碼被三層加密的數據。

    “要不是那份種子計劃，或許以前一千年以前，科學家也不會深入北荒，也就不會有大浩劫的出現了。”林子寒冷笑一聲，嘴角輕蔑不屑，眼神之中透露出淡淡的殺意。

    “這些數據。都是當初龍族在探尋宇宙時，留下的數據，據說曾經深海龍族的戰艦，抵達了一處宇宙深淵，那裏一片黑洞，甚至連光都無法遁形。”龍晶介紹道，至於數據之中到底包含了什麼，龍晶也不清楚。

    在當時覆滅之戰降臨時，龍晶只是被載入了那一部分加密的數據，並沒有授權讀取權限，所以這些年龍晶也沒有讀取加密數據之中的內容。

    而在血龍王神隕的最後一刻，也把龍晶的權限提到了最高，讓龍晶有權讀取所有曾經載入的龍族數據。

    “深淵黑洞……？落谷？”林子寒忽然想到了什麼，如果說是一片黑洞的話，強大的吞噬力，光無法遁形的情況下，宇宙戰艦也會被撕扯碎裂。

    在林子寒現在所有知曉能讓光線都無法遁形的世界，只有黑洞和落谷，自己能和星法安然無恙的站在落谷之中，雖然星法是意識的化形，但是自己是一個肉體組成的人，也立身於落谷之中安然無恙。

    “或許是吧，星墜之地落谷，看星法的描述，似乎這一片落谷也算是宇宙之中獨特的存在的空間。”龍晶的身體緩緩地落下，身後浮現出一道道數據流，幾乎充滿了這一片看不到邊際的虛空。

    “我要查看深海龍族關於宇宙深淵的記載。”林子寒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地說道，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申請調閱……”

    “權限認證……”

    “許可通過……”

    看着一張盛大的畫卷在自己的面前緩緩展開，林子寒一瞬間就被拉進了無盡的宇宙之中，周圍一片黑寂之中，能看到一顆顆璀璨的星光，遠比秋高氣爽天氣的夜空還要美妙。

    一道道流光劃過林子寒的眼前，向着一處看不到邊界的黑淵墜去，那便是深海龍族發現的深淵。

    “你現在所在的就是當初深海龍族戰艦觀測的位置，但是深海龍族爲了安全起見，只是在宇宙星圖標記了位置，並未靠近深淵。”龍晶看着那一片深淵，眼神中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物質分析失敗！”龍晶的心中，多了幾分震驚和不解，“這一片深淵無法進行物質分析，也就是當時的龍族並不清楚這一片到底是什麼。”

    看着一道道流光劃過自己的身體，穿過自己的身體，墜入到那一片看不清的星域，忽然消失不見，就像是躲進了一道門之後一樣，入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不見。

    “我能靠近嗎？”林子寒試探性地問道，林子寒能感受到，那一片深淵傳來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像是在呼喚林子寒，有一種奇妙的親切感。

    “無妨，這不過是當時深海龍族戰艦留下的虛擬數據，我們不過是復現了當初的場面罷了。”龍晶輕聲說道，眼神之中流露出震撼的眼色，緩緩地轉頭看向身後的巨大戰艦。

    那哪裏是一艘戰艦，在林子寒看來，簡直就是移動城堡一樣，看不到戰艦的輪廓，只看到巨大的艦首炮赫然立在自己的面前，炮管都可以塞得下自己了。

    “你管着叫戰艦？”林子寒推後了幾百米，才看清戰艦的全貌，但是戰艦寬度，都要以千米計算了，這哪裏還是一艘戰艦。

    “深海龍族尤擅打造艦船，這也是他們最大的宇宙戰艦，可是在面對到星侍的時候，也僅僅是開了一炮，就被星侍斬裂。”龍晶的眼神中流露出驚恐和不安的神色。

    那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龍晶又重新活過來了，只是看着龍晶神傷的臉色，林子寒不知道自己是該欣喜，還是難過，那種族羣徹底覆滅之後，獨活於世的孤獨，那種永遠無法忘記仇恨的憤怒，林子寒無法理解，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更何況，林子寒不知道，該怎麼勸一個人工智能，放下過去。

    “星侍的實力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林子寒的身體緩緩地靠近那一片深淵，感受着那輕撫的神祕力量，。就好像是在搖籃之中一般安心。

    作爲殺手的林子寒，有無數的仇家，早已經習慣了提心吊膽的日子，每時每刻也都保持着神經的高度警覺，可是這一次，林子寒忽然感覺內心無比的安定。

    “這是媽媽懷抱的感覺？”林子寒很詫異，爲什麼自己會有一種被母愛懷抱的感覺，自己的人生明明都沒有過母親，如果說抱過自己的女性，恐怕是有蘇沐了。

    而蘇沐也不過是照顧過嬰兒時的自己，作爲基因人，在滿月之後就被安排好了所有的培養計劃，林子寒雖然被蘇沐視爲親兒子，卻也是沒能列外，只不過是蘇沐能每天有幾分鐘的時間接觸那時候被叫做H-14的林子寒。

    再之後，林子寒就被徐淼帶着離開了南都，永遠地躲了起來，更不會有母愛，大火之後的林子寒，世界只有一片混沌。

    “我爲什麼會有一種親暱的感覺，就像是春風拂面，午後暖陽一般？”林子寒不解，爲什麼自己會忽然心中生出母愛這個詞，明明自己的世界從未出現的東西，可是在自己靠近深淵的時候，心中卻是蹦出了母愛。

    龍晶只是遠遠地看着，看着那艘巨大的戰艦，那艘早已經不復存在的戰艦，只有在這虛擬的世界裏，才能見到的戰艦，象徵着龍族曾經也是這一片宇宙的霸主。

    此時的龍晶，根本沒有注意到林子寒已經走進了那一片深淵，那一刻這一片世界好像不再是虛擬的數據，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世界，而林子寒也見到了母親。

    ……

    “轟隆隆~”

    天空中劃過一陣雷聲，星法緩緩地擡頭望去，他等林子寒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滾滾而過的雷聲吸引了星法的注意。

    “這樣一片星墜之地，連光都不存在的世界，竟然會響起雷聲？”星法的臉上帶着疑惑，緩緩地向着落谷深處探尋，身體劃過落谷之中，也如一顆隕落的星辰一般，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作爲宇宙本源意識的星法，曾經也在這落谷之中遊蕩了幾億年，從未見過雷聲響起，這就是一片無光無聲的死寂世界，是宇宙的墳墓，又怎麼會響起雷聲。

    隨着星法的身影劃過，原本黑暗的落谷之中，忽然亮起了幾道微弱的晨光，也化作一道道流光，向着雷聲響起的地方墜去。

    這樣一片原本死寂的世界之中，忽然有了微弱的光亮，雖然那光亮微不可見，但是也算是在這一片死亡之地有了生機。

    ……

    一道道流光劃過，林子寒竟然看見了流光沒入深淵之中，依然閃亮着光芒，只是沒有那麼清晰了。

    伸手輕輕的出沒眼前那一道流光穿過便會減弱的屏障，林子寒感覺如水面一般輕柔，好似嬰兒的皮膚一般在嫩滑，手輕輕地放在上面，五指指肚緩緩接觸無形的屏障，

    隨即正只手抖觸摸在那屏障之上，林子寒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在自己的掌心徘徊，緩緩地流向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