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五十七章 虛空，林子寒最後的逃逸

    “你竟然真的封住了創世火的火焰？”星法看着跪倒在地，大口地喘息的林子寒，眼神中露出了震驚和慌亂，一時間就連活了百億年的星法，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林子寒。

    “不就是一團火嗎？冰封住周圍的空氣，總會熄滅的！”林子寒不屑地說道，滅火三要素，可燃物，隔絕可燃物，阻斷助燃劑，亦或是降到燃點以下避開明火……

    這不是一個但凡受過教育的人，都會知道的常識嗎？星法臉上的震驚神情，卻讓林子寒捉摸不透。

    “聽說過核爆嗎？核裂變和核聚變，依靠原子核分裂或者聚合而產生的強大能量，創世火便是一場巨大的核爆，誕生了整個宇宙。”星法說着，看向林子寒的目光變得虔誠起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完全主宰創世火，那麼只可能是這個宇宙，這個早已經誕生了近乎兩百億年的宇宙。

    而林子寒不過是有着宇宙古老種族龍族基因的異類，甚至是臉宇宙起源發展之中的物種都算不上，又怎麼會觸摸到宇宙的本源。

    “創世火併不是火焰，而是強大的能量，一種燃爆自己而迸發的能量。”

    星法緩緩地走進那一座室內的冰山，與其說是冰山，倒不如說是巨大生長的倒刺，嶙峋的冰刺鋒芒畢露，每一處鋒利的冰碴，都猶如戰士的長矛一般，散發着濃郁的戰意。

    林子寒神情淡然而又冰冷，自己雖然這一招勝了，可是自己也沒有多少力氣了，甚至連站起身來都費勁了，更何談應對星法接下來的攻擊。

    但是不服輸的林子寒，還是強撐着自己羸弱的身體。顫巍巍地站起來，身體踉踉蹌蹌，晃晃悠悠，就好像是一個喝醉的酒鬼一般，隨時會化爲一灘爛泥。

    “我管你什麼創世火，這一回合，算是我贏了吧！”林子寒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外骨骼面甲解除，春風得意的笑容在星法看來，那是在挑釁自己的信號。

    “用盡渾身解數，不惜榨乾自己的戰鬥力，也不過是封存了創世火，接下來的戰鬥，你就只能做一個沙袋，真搞不懂你哪來的心情，竟然還笑得出來！”

    星法很是不屑地說道，不得不說，林子寒的出現，帶給了星法很多驚喜，比如那身負血龍血脈，卻掌握冰雪極寒的能力，那一身精緻的外骨骼戰甲。

    這些東西，都是星法從未見過的東西，即便是在這宇宙長河中，很多時間星法都是昏迷的狀態，但是直接沒有種族可以展現出如此精緻完美的戰甲。

    那怕是科技發達的龍族，也不過是在肉體的增幅，和宇宙的探索之中，畢竟肉體強悍的龍，似乎並不需要這些累贅。

    星法看向林子寒的目光，不再似剛剛那般溫柔，而是充滿了殺意，這樣的人，不能繼續存在這個世界上，能抗衡創世火的人，或是繼續任其發展下去，那麼宇宙本源和法則，勢必會被世人知曉。

    在星法的腦海裏，不知爲何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要守衛宇宙本源的尊嚴，除掉林子寒這種擅入之人，黑塔裏容不得外人。

    最初的星法，不過是看林子寒是龍，想要奪舍肉身，讓自己真正地成爲生命體，而後也不過見林子寒有幾分資質，想要戲弄折騰一般，但是現在的星法，只有一個念頭，徹底殺了林子寒。

    剛剛還春風得意的林子寒，此時忽然感覺周圍氣溫驟降，竟然隔着外骨骼戰甲，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渾身如針扎一般難受。

    最讓林子寒震驚的是，自己的腦海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炸掉了一般，那種來自於大腦深處的巨大膨脹感，漲得林子寒感覺自己的腦袋就要爆掉了一般。

    這種劇烈的脹痛，讓林子寒很像找個地方撞牆，緩解那種難以忍受的脹痛感。

    可是舉目四望，林子寒只能看到星法那種陰冷狠辣的臉，這是林子寒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自己兇相畢露的時候，面相也是那樣的令人憎惡。

    “感受一下，來自古老宇宙的審判吧！”星法雙臂徐徐展開，雙手隨意地攤開，掌心向上，伸手一道道黑色的閃電，竟周圍剛剛有些光亮的世界再一次拉入黑暗之中。

    眼前佈滿字符的牆壁消失，那一座封印着火焰的冰山消失，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只有無盡的黑暗無比的清晰。

    看着周圍扭曲的黑暗，林子寒只感覺有種進了萬花筒的感覺，明明是一片漆黑，可是林子寒卻感覺天旋地轉一般，自己都已經難以站穩，而腦袋中依然傳出來劇烈的疼痛感，讓林子寒更是難以忍受。

    作爲宇宙本源意識的星法，雖然從未有過多少戰鬥的經歷，可是宇宙本源的法則，皆可爲星法所用，無論是創世火，還是來自亙古宇宙的法則審判。

    一股強橫的威壓，鋪天蓋地地向着林子寒壓來，好似百米的滔天巨浪涌現在眼前一般，林子寒只感覺到自己的眼前，是一堵橫在面前，無法跨越的崇山。

    好似一塊巨石壓在了林子寒的心頭，而林子寒也顧不得多想什麼，甚至是連膨脹欲裂的腦袋，都已經失去了知覺，只覺得心在一瞬間沉入谷地，還被壓上了一塊巨石。

    窒息感瞬間淹沒了林子寒，無盡的黑暗，將林子寒再一次拉入了幻境之中，四面八方都是靜得可怕，沒有一絲的聲響。

    這種感覺林子寒剛剛經歷過，那種淹沒自己的感覺，屬實不怎麼好受。

    此時的林子寒，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預言之中的，將會墜入深淵。

    “這裏便是宇宙伊始留下的痕跡，落谷，在這裏是宇宙根基所在，你身爲一個人類，能死在這裏也是你的榮幸。”星法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在林子寒的耳邊迴盪。

    眼前逐漸浮現出一道微弱的光亮，劃過林子寒的視野消失不見。

    落谷，宇宙伊始大爆炸留下的空間殘缺，在這是不是地面的斷層，而是空間的斷層，這裏就連空間都出現了塌陷，而宇宙中隕落的星球，最終的歸宿也是這落谷。

    對於宇宙只有在科幻電影中看到的滿天星辰的林子寒，此時的目光呆滯凝重，原來宇宙的核心就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深淵。

    “落谷之內，一切法則力量都將會覆滅，而你也會和這些隕落的星辰，一切歸於虛無！”星法的聲音，猶如洪鐘一般，在林子寒的耳邊不斷地迴響。

    那聲音空洞如虛靈，重如泰山，響如雷震，從林子寒的身體碾壓而過。

    一道道鎖鏈從林子寒的的身後伸出，捆住了林子寒的手腕、腳腕，腰際，也束縛住林子寒的肩膀，將林子寒的身體牢牢地鎖在原地。

    鐵鏈愈發地緊，而林子寒的身體，也在鐵鏈的束縛下，出現一點點的痙攣，身體開始愈發地頹敗，鎖鏈之下的林子寒，死氣沉沉，猶如一具死屍一般。

    這對於林子寒而言，是酷刑，是折磨，也是一種新的認知，至少讓林子寒認識到了，宇宙的根源，終歸於無。

    無中生有，又從有到無！

    周而復始，便是宇宙的本源，和宇宙生生不息的法則。

    “難怪你會說創世火是永生火，燃起的火會無限的蔓延，而被撕裂斬斷的火焰，又會化爲新的火種，以此爲續，生生不息！”林子寒擡起頭，看向空無一人的黑夜，雙眼之中迸發出灰色的光芒。

    “這股氣息……”星法的聲音微微一顫，不自覺地雙手開始用力，那束縛着林子寒的鎖鏈，一道道高壓電流隨即穿過林子寒的身體。

    可是即便如此，星法還是慢了一步，林子寒的氣息忽然消失在這一片落谷之中，作爲宇宙根源的所在，落谷向來是只進不出，從未有人能活着離開落谷。

    當然也從未有人走進過落谷，有的只是無數顆隕落的星球，那些生命力殆盡的死星，最後都會化爲這落谷之中黑夜的一部分。

    星法作爲宇宙本源的存在，自然是與落谷同源，可是即便如此，星法也震驚地發現，自己再難在這裏找尋到林子寒的氣息，好像是林子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虛空的力量？”星法緩緩地出現在落谷之中，那樣貌也不再是林子寒的樣子，利落的短髮，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袍，上面有一道道黑色的紋路，好似是無盡的星辰。

    左肩披着肩甲，胸甲包裹着半邊的身體，一張冰冷的臉，不苟言笑，目光打量着四周，在尋找着林子寒的蹤跡。

    雙手環抱在身前，星法的臉，雖然不施粉黛，卻也比得上南都那些濃妝豔抹的紅塵女子，若不是那一頭利落的短髮，但是看臉，或許都會把星法當做一個女兒身吧。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星法看着那鎖鏈垂在落谷之中，鎖鏈上早已沒有了林子寒的氣息，好像是這個世界裏，林子寒都不曾出現過一樣。

    就差一點啊，只要殺了他，我就可以走出着無邊無際的宇宙本源旋渦，可以走出黑塔，好好地看看這個世界了！

    星法自知宇宙法則，自己作爲本源的存在，便是與着孤單落寞的宇宙爲伴，但是林子寒的出現，讓星法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神奇的想法，奪舍林子寒，或是殺了他，亦或是最不濟把他困在這裏。

    總之只要林子寒永遠地留在黑塔的世界裏，那麼自己就可以走出黑塔，替代林子寒，這樣世界的法則不會因爲自己的出現而顛覆，那時候自己就可以真正的遊歷宇宙了。

    可是現在星法把林子寒弄丟了，徹底地弄丟了，在自己所掌握的宇宙本源之地，林子寒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控制中，連空間都會被湮滅的落谷，林子寒竟然消失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凌駕於空間法則之上的虛空之力，可那是臉龍族都沒有完全掌握的科技，就連星法作爲宇宙本源，也是無法觸摸到的黑色地帶。

    人類卻擁有操縱虛空的能力！

    星法看着空蕩的落谷，這裏是一片隔絕於空間的區域存在，即便是林子寒踏入了虛空，也只能在落谷之中遊離，而離不開落谷。

    “呃~”林子寒身體一晃，直接摔倒在了虛空之中，這一片看起來灰色的空間之中，林子寒能感覺到無邊無際，卻好像有四處都是牆壁，林子寒伸了伸手，想要握住什麼，手裏卻什麼也沒有。

    看着周圍的灰色海洋，林子寒的腦海裏，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只看到了自己外骨骼已經解 體，身體的心臟位置，閃爍着灰色的光芒。

    “不是說基因人計劃的外骨骼在脊柱之中嗎？”林子寒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份殘缺的計劃文件，心中感覺愈發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