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五十四章 星法，宇宙伊始的本源

    堅硬的地面，忽然化爲了泥濘的土路一般，林子寒看到牆壁之下的地面，一圈圈漣漪正在緩緩地蕩開，好似地面被軟化了一般。

    雙腳陷入泥濘的黑灘，林子寒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雙腿沒入黑灘之中，黑色的水已經沒過了林子寒的膝蓋，而林子寒的腳還是在不斷地下降，腳下依然沒有着力點。

    牆壁上的字符，一道約莫十公分寬的光線滑過，那奇奇怪怪的符號短暫地綻放出絢爛奪目的光芒。

    陷入水潭的林子寒，看着自己的雙腿被四周的黑水淹沒，卻無能爲力，只能任由那看似平靜的黑水，一點點的淹沒自己的身體。

    漣漪的中心，竟然緩緩地生出了一朵蓮花，黑色的蓮花含苞待放，花瓣上竟然時不時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亮，不知是黑色蓮花之中藏着某種東西，還是映射出了牆壁上字符的光彩。

    如鏡面一般的黑色蓮花，一片花瓣緩緩地綻放，原本的花苞開始徐徐綻開，一片片晶瑩的花瓣，那種發散着光亮的黑色，猶如金屬一般帶着光澤的黑色，一點點地展開。

    牆壁上的字符呈現出微弱的白光，生怕林子寒看不清楚一樣，微弱的光亮勾勒出字符的每一筆每一劃，恰好也都映照在黑色的蓮花之上。

    “世界上當真有黑蓮？”林子寒看着那一朵如金屬一般的蓮花，露出了震驚的神情，血色的瞳孔之中倒映出黑色的蓮花，一片片的花瓣緩緩綻放。

    在林子寒的面前，盛開了一朵黑色的蓮花，漆黑的顏色，一片片花瓣嬌豔欲滴的樣子，好似有水珠在花瓣之上一般，原本看起來古怪堅實的地面，化爲了輕柔的水面，波光粼粼。

    震驚之餘，林子寒的目光在一次打量着周圍的一切，精雕細刻的字符，周圍竟然全是嶙峋的山石一般，擡頭向上看，只能看到烏漆墨黑的一片，向四周望去更是看不見邊際。

    轉身看向背後，原本進來的大門，也在踏入的一刻消失不見，林子寒感覺自己好像是來到另一個空間一般，就好似踏入了宇宙深處的黑暗一般。

    “等了這麼多年，你終於來了。”蒼老卻如洪鐘一般的聲音響起，來如戰場鼓聲一般的聲音，一字一句，牆壁上的字符都爲之顫抖，波光粼粼的水面也蕩起一圈圈波瀾。

    在林子寒身前的那一面牆壁，字符忽然開始扭曲旋轉，向着中心一點匯聚，一個巨大的旋渦出現在牆壁之上。

    旋渦之中，一個人影從深處走來，緩緩地邁出了漩渦，腳尖踏出牆壁，踩在地面上的那一刻，盛開的黑蓮忽然掉落了一片花瓣，原本碧波盪漾的黑水，此時也再一次堅如磐石。

    看着從牆壁走出來的人，林子寒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就好像是照鏡子一般，牆壁裏走出來的人，竟然和林子寒長得一模一樣，好似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嘴角微微抽搐，林子寒露出了一絲苦笑，“這是剛出幻境，又入幻境？”看着來人，林子寒的心中有了答案，無論是心魔還是自己的幻象，總會喜歡模擬出自己的樣子。

    “長得真醜！”踏出牆壁的人影，在邁出牆壁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吐槽道，一時間那股強橫的威壓，古穆的氣息瞬間蕩然無存。

    “呵呵~！”林子寒冷笑了兩聲，這個化身成自己的人，竟然在侮辱自己長得醜，還是當着自己的面，“要是醜得話，你要不換個模樣？”

    毫不留情的迴應道，林子寒嘴角一咧，露出了邪祟的笑容。

    “可惜我就見過你一個人，不變成你的樣子，我又能變成什麼樣子？”牆壁中走出的人影，白了林子寒一眼，緩緩地開口說道，那語氣何其的不屑。

    “你是？”林子寒雖然無語，卻也不得不主動交流，上下打量了一番，從相貌到衣着，從舉止到神情，真的就如照鏡子一般。

    “我不過是世界誕生之初一縷消散在天地之間的意識，被墜落的天劫封印在了這裏，所以漸漸地積蓄化形，才有了今天，你可以稱我爲星法。”星法開口說道，也不遮掩，也不高傲，好似在陳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星法？星侍？”林子寒聽到了星法的話，喃喃自語道，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忌憚和戒備，右腿微微後撤半步，踩在了堅硬的地面上，右手的拇指輕輕地撫動劍鐔。

    “你是星侍的一員？”林子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星法，緩緩開口問道，語氣中帶着疑惑和不解，關於星，林子寒能想到的只有星算玄宇，和傳聞中的星侍了。

    “星侍是一些星域侍從，不過是治理一方星系的侍從罷了，我可比他們要老上許多。”星法小嘴一噘，有些不悅地說道：“你竟然將我這種本源，和他們混爲一談。”

    這還是林子寒第一次聽說，星侍的來頭，之前雖然影的資料和龍晶都提及過星侍，但也只是說他們來在於遙遠的宇宙，從天而降，降下覆滅之戰。

    在林子寒現在的認知裏，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本源是什麼東西，宇宙的起源誰會在意那些東西，畢竟人類到現在爲止都未能走出垣星，和談宇宙起源。

    如果說星侍，是治理一方星系的侍從，那麼爲什麼會忽然降落在垣星，對龍族大開殺戒。

    “治理一方星系，這好像和我聽到的版本不太一樣啊！”林子寒緩緩地擡起手裏的龍血劍，劍鋒直指星法，氣勢凌厲，劍刃之上，一道血光迸發而出。

    “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只是一縷本源的化身，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知道。”星法說着，身體緩緩地向上飄動，腳後跟緩緩地離開地面，腳尖擦着地面向着林子寒飄了過去。

    星法的身體一點點地靠近林子寒，胸口正對林子寒的劍鋒，一點點地靠近，劍刃竟然直接穿過了星法的身體，而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什麼？

    林子寒呆愣在原地，左手用力地握緊了拳頭，四指已經深深地刺入肉裏，痛覺刺激着林子寒，告訴他這不是夢境。

    可是在林子寒的眼前，星法的身體，確實已經被劍鋒穿過，可是那星法卻還是緩緩地靠近林子寒，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我說了，我就是宇宙的一縷本源，萬物制衡皆在我之下，這種程度的東西，還傷不到我。”星法的語氣，是不屑，是嘲諷，是戲弄，是傲慢……

    此話一出，林子寒的右手反倒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因爲林子寒感受到了，龍血劍作爲自己的本源武器，正在不受控制的抖動，在龍血劍之中，一股狂躁的力量瘋狂地衝擊着劍身。

    “轟~砰~！”

    一聲巨響之後，林子寒被震退，直接撞在了身後虛無的牆壁之上，身體重重地撞了上去，然後緩緩地滑下，雙膝癱軟地跪在地上，右手慢慢地垂了下去，無力地耷拉在身體的一側。

    林子寒垂下的右手之中，空無一物，龍血劍碎了！

    甚至都沒有看到星法出手，龍血劍就化爲了烏有，而林子寒的感受是，那龍血劍之內，一股狂躁的能量，頃刻間爆掉，將龍血劍震得粉碎。

    林子寒的身體，無力地向前弓去，手掌近乎要貼着地面了，像是蕩過得鞦韆一般，來回晃盪，無力地樣子就好像一個挫敗的懦夫。

    “這就是星法的力量嗎？”林子寒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跑，甫荼教給林子寒的最後一刻，若是遇到了強大到實力遠超自己的對手，只有一個應對辦法，跑，拼了命的跑！

    可是身體虛脫無力，雙膝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拿什麼跑，在進入這黑塔之後，林子寒就沒有了退路。

    “你身上有龍的氣息？”星法緩慢地來到林子寒的面前，緩緩地擡起了自己的右手，輕輕地落在了林子寒的天靈蓋上，“說起來，龍應該是宇宙誕生之初就有的種族，宇宙縹緲浩瀚，竟然還有龍的存在。”

    在星法的語氣中，更多是能見到龍的震驚和興奮，“要是能奪舍一具龍體的話，那我或許真的可以成爲宇宙至強的存在。”星法說着，手緩緩地自林子寒的天靈蓋向上摸去，手掌完全的落在了林子寒的頭頂。

    此時只需要一掌下去，星法便可以讓林子寒當場殞命，到時候那身體就是自己的了。

    “可惜了，龍早就滅絕了，準確地說，龍族滅絕了已經有上億年了，就在開啓黑塔的時候，這個世界最後的龍魂也魂消魄散了。”林子寒的嘴角露出了猖獗的笑容，既然都是要死的人了，林子寒也想在死之前，噁心星法一下。

    “什麼？創世之初便有的龍，竟然會滅族？”星法覺得有些不可相信，他覺得是眼前的這個手下敗將，爲了自己的命，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想要騙過自己。

    右手緩緩地滑過林子寒的臉，忽然星法扼住了林子寒的喉嚨，直接將林子寒的身體從地上舉了起來，雙腳離地蕩在半空中。

    此時在林子寒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恐懼，那種極度的恐懼，那種來在於心底深處的恐懼，許多年前的傍晚，那個拿着刀的小混混，在自己面前比量的小巷子。

    那是林子寒第一次強制突破端腦核心的枷鎖程序，召喚出了幻影戰甲，而也是那一次，徐淼清楚地知道，僅僅是枷鎖程序無法避免林子寒身份的暴露。

    總有一天，林子寒會爆發體內的龍血，會使出外骨骼戰甲，會在這個世界上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也是在那時候開始，徐淼已經在做兩手準備了。

    “你真的不是龍？”星法震驚地看着林子寒的眼睛，血色的瞳孔明明是血龍一族的特點，紅色的長髮，身上長着細密的龍鱗，可是星法卻發現，自己感受不到林子寒作爲龍的本源之力。

    “作爲古老的龍族，體內的傳承會蘊藏着本源之力，爲什麼你的身體，就是一片貧瘠的土地，沒有任何宇宙本源的滋潤？”星法越發的狂躁，等了幾百億年，終於等來了一個人，卻發現不是龍的傳承。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實驗室製造出來的龍，只不過是基因來自於龍，若是傳承，我恐怕還不如亞種人……”林子寒忽然覺得自己失言，急忙閉嘴。

    “龍真的覆滅了？”星法的手猛地用力，林子寒的臉已經漲得通紅，脖子更是瘦了好幾圈，像是隨時會被扳斷的筷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