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四十四章 毒株，千年浩劫重現

    “甫荼，動手吧！在等下去毒株全部吸收完成，我們恐怕就對付不了了！”歸禪隱隱約約感覺到，血色毒株的掙扎和力量在減弱，舞動的血絲也不像是剛剛那般活躍。

    “現在毒株應該還在轉化吸收剛剛吞噬的能量，也是毒株最弱的時候，我們出手最佳的機會！”濤雪右手掌心一道道血絲在白光之中遊蕩，猶如嫩芽破土一般頂開藍白色的壁壘。

    刺進了濤雪的右手，一點點地像是破開板結的土塊一樣，穿進了濤雪的掌心，一點點，旋轉着，如銀針一般旋轉鑽入了濤雪的掌心。

    “甫荼，別再猶豫了，再等下去，毒株一旦紮根生長，我們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歸禪大聲地吼道，想要把甫荼從回憶中拉回來，希望自己可以阻止這一場災難。

    “如果林子寒一旦成爲毒株，那麼垣星將會陷入新的浩劫，那時候人類或許會走向滅亡，這難道是你想看到的嗎？”歸禪見甫荼舉起了手中的血影釘，已經對準了血色巨影的心臟，卻遲遲沒有出手。

    “對不起了，林子寒，到最後還是……”甫荼眼含淚水，淚眼婆娑的樣子，哪還有當初作爲影宗殺伐果斷，嗜血殺戮的半分樣子，更像是一個捨不得孫子的老人家。

    “血影誅殺~！”

    血影釘離開了甫荼的掌心，離弦之箭一般，射向了林子寒，那一顆跳動的心臟，被雙重界域束縛的毒株，千萬根血絲都被壓抑，血影釘只需要穿過界域壁壘，穿過林子寒的身體，巨大的毒株就會徹底地潰散，那時候病毒消解，也就無法凝成毒株。

    “一切都要結束了！”歸禪看着血影釘穿過自己萬化壁壘的金光，穿過濤雪絕御之境的白光，向着血影最妖豔的心臟射去，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

    “可惜你現在的身體是我的了！”紅眼的林子寒，猖狂地說道，語氣中帶着勝利的喜悅。、

    蟄伏在林子寒體內的病毒，一發不可收拾，開始藉助血液，從心臟蔓延至全身，深紅色的病毒和鮮血混在一起，讓林子寒體內的血液變得更加濃稠。

    皮膚表層的血管變得愈發清晰，一道道紅色的血管呈現在林子寒的皮膚表層，清晰可見，林子寒此時渾身的血管和血絲交織在一起，就好似一層薄薄的皮膚包裹着沸騰的鮮血。

    “啊~”林子寒一個踉蹌，即便是在精神之海里，林子寒也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窒息感涌上心頭，自己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漸漸地模糊，洶涌的血水就要把自己淹沒。

    “你不打算出手嗎？”血龍王浮現在半空之中，對着身邊的龍晶問道，精神核心被奪走的血龍王，只是這片精神之海里的一縷意識，已經不能掀起任何波浪。

    “Hs病毒雖然是寄生在細胞中，但是部分病毒基因已經接入了林子寒的細胞核基因，兩者已經實現了基因上的融合，而我現在只是一個智能助手，完全沒有辦法逆轉這種融合。”龍晶的聲音很冷漠，絲毫沒有往日對林子寒的關心，反倒是有些冷眼旁觀的意味。

    “如果林子寒的意識沉淪，我們會不會也消散在這一片意識之海？”血龍王看了一眼林子寒，又瞥了一眼那個病毒凝聚的意識，雖然和林子寒長得一模一樣，眼神中也帶着憤怒，但是卻多了一些貪婪。

    “不會，你我都是意識的化身，都是和這一片精神世界共存，只要這片精神之海不枯竭，您和我都將永生。”龍晶十分的理智，完全沒有當初那股激動咋呼的樣子，倩倩淑女又多了幾分冷淡和寡漠。

    “永生嗎？”血龍王喃喃自語道，“那會不會太無聊了！”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我能讓將這具軀體發揮到極致，可以創造出這個世界的神明，而你只能是一個渾渾噩噩的殺手。”病毒化身的林子寒，自信滿滿地說道，右手五指化爲一道道血流，將林子寒的手臂纏繞，渾身都困束在繩索一樣的血流之中。

    “開什麼玩笑？交給你？”林子寒即便是身體被血流束縛，嘴角依然露出不屑的微笑，這個曾經自己主宰的精神之海，此時竟然不再受自己的掌控，反倒是受眼前人的掌控，以至於林子寒幾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才是那個第二意識。

    “當然，我可以把你身體的每一項潛能都激發到極致，精神、肉體、龍血、基因，到時候你將是垣星最強的存在，至高的神明！”紅眼的林子寒用極其誘惑的條件勾引林子寒，將自己肉體的控制權，徹底地交出來。

    誘惑和精神麻痹之下，林子寒的意識也開始了模糊，眼前的人影都出現了重影，血色的邊界開始變得模糊。

    “最強者，至高的神明~……”林子寒隨着病毒化身的虛影，開始喃喃自語，似是已經徹底地陷入了病毒的溫柔鄉之中，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好似已經看到了自己成爲至高神明的樣子。

    “對，就是這樣，先讓我合力，殺了那三個攔路的傢伙吧。”病毒緩緩地靠近林子寒，全身化爲一道道血流，覆蓋在林子寒的身體之上，化爲了一套堅硬的鎧甲。

    ……

    “吼~~”血影發出一聲怒吼，無數的血絲忽然變得狂躁，開始瘋狂地衝擊界域的壁壘，而甫荼擲出的那一根血影釘，也在就要刺進心臟的那一刻，被血絲纏繞，停在了林子寒身體前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渾身散發着晶瑩血光的林子寒，緩緩地提起了頭，睜開了雙眼，一雙血色的眼睛，只有血紅色，看不到眼球和眼白，只是一片血色的汪洋，好似林子寒的軀體之內，都是這樣的鮮血。

    “咚~~”歸禪和濤雪只感覺到一面牆壁攔在了自己的身前，一堵移動來的堅硬牆壁，將自己一瞬間彈開，重重地在自己的身體上留下了一道衝擊。

    “咳咳~~”太久沒有動手了，已經有些年邁的濤雪，忍不住地咳嗽了兩聲，左手擦了擦嘴，手背上留下了清晰的鮮血的印記，嘴角的血也沒有完全擦乾淨。

    “接下來只有我們三個合力一擊，才有希望了！”歸禪看着界域之中掙扎的龐然大物，原本只是一道血影，此時竟然漸漸地開始實體化，那些血絲一點點的組成毒株的肉體。

    “停手吧！”一直沉默的甫荼忽然開口了，“他是我們的龍子，你們難道真的要親手掐滅影的希望嗎？”甫荼的目光看向歸禪和濤雪。

    其實甫荼心中清楚，什麼狗屁的龍子，什麼影的希望，自己只是不想看着林子寒死在這裏，哪怕林子寒已經淪爲了Hs病毒的毒株。這個世界病毒的最強體，可是甫荼還是下不去手。

    “龍子？”歸禪詫異地看了一眼甫荼，目光緊緊注視着龐然的毒株，一點點實質化的肉體，好似一座小山一樣，比影記載中出現在垣星的十株毒株都要打出一倍。

    “你看清楚了，他是毒株，是Hs病毒的最終體，是大浩劫的根源，難不成你忍心看着千年前的浩劫，再一次在垣星上演？”歸禪大聲地吼道，他心中清楚，在最開始那一記血影誅殺，甫荼就留手了，不然沒有完全實體化的毒株，怎麼擋得住影宗界域加持下的一招。

    “如果說毒株一旦生長，那麼散播的Hs病毒，和那些已經感染了Hs病毒的生物，都將成爲毒株的臣子，那時候整個垣星的兇獸和異變者，都將變得瘋狂……”歸禪用憤怒的語氣，說着最理智的分析，大浩劫重現的慘狀，在影能找到完整的影像資料。

    “那又如何？大浩劫跟我什麼關係，我只是想要一個徒兒，一個後人，一個活着的後人，能爲我收屍的後人。”甫荼顫微微地說出了心聲，右手雖然又多了一根血影釘，卻遲遲不敢舉起。

    “你還是說出了你的心裏話，你和當初一樣自私，一樣只顧及你自己！”歸禪憤怒地說道，好似被甫荼的話刺激到了某一根軟肋，也好像是喚醒了某一段過往的記憶。

    “自私又如何？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可是這個世界上誰又不是自私的呢？我們付出了這麼多，換來的又是什麼呢？世人有幾個會記得影爲了剷除病毒，所做的貢獻和犧牲，又有誰會記得我們？”甫荼緩緩地擡起了頭，雙眼血絲的看向歸禪。

    “但是那是我們的使命，我們既然選擇了接受龍的傳承，就該替龍守護這個星球，不被這些外來的東西佔據！”歸禪大義凜然地說着，語氣堅定，內心對於自己的信仰和侍奉無比的堅定。

    “甫荼，你真的想好了嗎？”濤雪也收了手，右手掌心一道清晰的血印，好似是剛剛血絲留下的傷痕，絕御之境依然籠罩在龐然毒株之上，束縛着動怒的林子寒。

    “我……”聽到了濤雪的話，甫荼也變得猶豫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漠和遲疑，此時的甫荼，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眼神中流露出幾分不知所措。

    一個是自己曾經奮戰守護的垣星，一個是自己一手培養的徒兒，在這種時候，所謂的大義已經不能讓甫荼做出最理智的判斷，這種時候理智已經不再佔據上風，情感混亂，也不能做出最佳的選擇。

    “我只是不希望傷害林子寒，他是我一手培養的徒兒，也是我唯一的徒兒，我不像你們，在影殿之內，都有影執侍傳承，我只有林子寒一個人！”甫荼淚眼婆娑，一時間說話都開始哽咽了。

    那個最冷血，最嗜殺的影宗，此時竟然在流淚，還是那樣的熱淚盈眶，此時的林子寒就像是甫荼的子孫一樣，雖然甫荼沒有兒子，但是林子寒對於甫荼而言，更像是一個孫子。

    “我清楚你的內心，可是你要想好了，一旦毒株紮根，勢必會再一次引來腥風血雨，那時候就不僅僅是我們了，整個垣星，星野帝國都會將他視爲仇敵！”歸禪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畢竟曾經是一起戰鬥的影宗，歸禪終究無法完全不顧及甫荼的感受。

    “可是我……”甫荼緩緩地說道，話剛說了一半，一股撕裂天地的力量忽然從林子寒的方向傳來，那股濃郁的血氣散發着濃郁的血腥味，強橫的血霧直接將三位影宗籠罩在其中。

    “這股氣息，毒株已經紮根了，看來千年浩劫，要重現了！”歸禪一手抵禦住那股奔涌的血氣，一邊用自己顫微微地語氣說道，眼神中流出了擔憂和恐慌。

    “愚昧的人類，接受來自神明的怒火吧！”實質化的血霧大聲地嘶吼道，一隻血紅色的巨手忽然伸進了血霧之中，向着三位影宗拍來，巨大的手掌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