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四十二章 算了，那些空話我也說累了

    “界域，絕御之境！”

    “界域，萬化壁壘！”

    濤雪和歸禪也緊隨着甫荼身後，紛紛使出了自己的界域，面對剛剛的林子寒，那股輕易間就足以讓九個聖輝殺手斃命隕落的氣息，此時的林子寒似乎成爲了神明，龍主。

    一道銀白的屏障和金色的囚籠也忽然向着林子寒墜去，只是一瞬間便將林子寒籠罩在其中，三界域相互重疊交錯，血色的細線被界域的邊界困束在其中，界域像是牢籠一樣徹底地將血色的虛影封閉。

    “這不可能，林子寒不是駕馭者嗎？而且即便是龍血甦醒後，也從未進行過真正的傳承培養，爲什麼會觸摸到界域級的門檻？”濤雪的雙手上，手背上的血管都開始發紫，手腕傳來一陣陣寸斷的痛楚。

    “轟~~”又是一聲巨響，血色的巨影，雙手握拳猛地揮在了界域的邊界之上，強橫的力量震得三位影宗紛紛後跌了一步，身子一個踉蹌，才在半空中穩住了身形。

    “真的是毒株？”歸禪一開始還抱有一絲絲的僥幸心理，畢竟林子寒展現出的僅僅是吞噬生命力，而並未展現出任何的失智狂暴。

    作爲垣星爲數不多見過和真正的毒株交過手的人，歸禪心中清楚，此時的血影不再是林子寒，那是在林子寒體內休養生息的病毒，抓住了一個突破口，撕開了林子寒的身體，開始肆意地繁衍自己的後代。

    “那我們只能誅殺了……！”濤雪頓了一頓，憂心忡忡，神情凝重地說道，眼神中帶着複雜的情緒，心中也是十分的糾結。

    林子寒，玄宇一手締造的龍子，影傳承的唯一命脈，揭開這個世界面紗，探尋北荒，找出星侍的唯一法門，此時正在成爲這個星球最大的災難。

    “……”

    濤雪和歸禪的目光都看向甫荼，三人中最在意林子寒的人，就是甫荼，畢竟那一段師徒情誼，在那個小城市混亂的街道，陰冷的天氣中，一個垂暮的老家夥，一個有些呆愣的少年，站在街口看着烤地瓜流下了口水……

    每每見到林子寒的背影，甫荼都會想起那段過往，那段讓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模糊的過往，經歷了太多的殺戮和鮮血，也經歷了風光和挫敗，甫荼看淡了人世間，也看淡了情感，只有一雙冷漠的眼睛，審視這虛僞的世界。

    可就是如此情形下，甫荼遇到了那個活得真實，活得用力的少年，他那咬緊牙關的樣子，他那奮力想要報仇的樣子，眼神中沒有僞裝自己的怒火，而是將憤怒寫在了臉上。

    那種憤怒和仇恨都絲毫不隱瞞的眼神，讓甫荼冷漠的心多了幾分好奇，也正是那好奇心，讓甫荼和林子寒的命運交織在了一起，無論是傳授殺人之術，還是兩人坐在爛尾樓啃地瓜，那段時間讓甫荼從挫敗中走了出來，也重新燃起了鬥志。

    ……

    “甫荼，你我應該清楚，雖然他是龍子，但是毒株一旦完全寄生，一株成熟的Hs病毒毒株，足以毀滅一個大型城市，那時候一切都將會不可控！”歸禪大聲地提醒道，甫荼從來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可是在面對到林子寒的時候，他動搖了。

    “他是我的徒弟啊~！”甫荼用委屈和幽怨的語氣哭訴，好像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好像這個世界都在欺負自己，“他明明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那些混蛋，把他逼得不得不……”

    “甫荼，你冷靜點，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林子寒，是毒株，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歸禪的手重重地拍在甫荼的肩膀上，左手用力地按住甫荼的肩膀，這種時候，歸禪必須要甫荼做出一個冷靜的選擇。

    “如果你下不去手的話，我來，我決不能讓毒株再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歸禪的手緊緊地握緊了甫荼的肩膀，右手緩緩地化爲五指囚籠，那一道金色的萬化壁壘也開始顫抖，微微旋轉，並且發出一聲聲龍吟一般的響聲。

    肩膀被歸禪按住，甫荼僅僅是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雙手略顯頹然地垂在身體的兩側，帶着淚光的雙眼，不忍直視在萬化壁壘之下的林子寒，那血影被金光灼燒，開始瘋狂地嘶吼，沙啞的聲音刺破了甫荼的耳膜。

    站在兩人身後的濤雪，也看不下去，眼神中流露出的盡是同情的神色，可是也沒有出手阻止歸禪，同是見過毒株強悍的三位，心中都清楚毒株一旦紮根長成，那麼就意味着新一場的大浩劫將要降臨垣星。

    ……

    “是你？我還當是誰呢！”玄宇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右手一轉，星盤悄然收入自己的懷中，拎着鞋的左手一揮，竹門打開，玄宇也看到了竹屋外的人。

    “堂堂的聖輝二長老，竟然來到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我這小竹屋，我真的是倍感榮幸啊！”玄宇僅是瞄了一眼眼前的人，沒想到躲了這麼多年，還是被找到了。

    “玄宇，你少買冠子了，這些年你竟然真的創造了龍子，那我就不得不對你下手了。”聖輝二長老惡狠狠地說道，那語氣不容得有一絲的質疑，就好像是在審判一個犯人一樣。

    “締造龍子，本就是影的使命，況且你這話說的，就好像這些年你暗中沒有小動作一樣，大家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各憑本事。”玄宇說着，右手收於腰際，隨即猛地一拳轟出，一道燦若星辰的光芒從右拳發出。

    看着一道轟擊而來的星光，聖輝二長老並未急於躲避，而是等到星辰之光已然來到了自己的眼前，穿過自己的身體之際，身形忽然一閃變得模糊起來，那一道星辰之光竟然穿過了聖輝二長老的身體。

    “這麼多年沒見，還是這麼粗魯！”聖輝二長老不緊不慢地說道，眼神中流露出的滿是淡然的神情。

    “桑青，這一次你哥怎麼沒和你一起來？”玄宇一拳轟出，左腳微微後撤了半步，順勢穿上了左手拎着的鞋，有些挑釁地看向桑青，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

    “對付你，我一個人足夠了！”桑青說着，右手忽然直指蒼穹，一道綠色的光芒自指尖射出，遁入雲層消失不見，一道絕大綠幕緩緩地籠罩下來，將這一整片竹林都籠罩在其中。

    “青山陣？”玄宇笑出了聲，原本緊張的神情，此時也變得雲淡風輕，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雙手一攤坐在了身後的竹椅上，示意桑青，自己放棄反抗了。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桑青見到玄宇如此明辨局勢，嘴角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雙腳貼着地面凌空而起，向着竹屋飄去。

    “青山陣，是你們聖輝的聖物之一，是當今世界上，最強的囚禁禁術，我想至少在當今無人可破，所以我不如省些力氣，等你自己耗幹能量，我在離開竹林。”玄宇妥協了，雙手已經伸向了竹桌上的茶具，開始準備沖水沏茶。

    “看起來，你並不擔心龍子的安危，這一次他們可也是帶了聖輝聖物前往，浩瀚冰河遇到了北荒的萬里雪原，我想臨淵之下……”桑青很自覺地坐在了玄宇桌旁的座椅上，作爲同樣的入陣者，桑青也沒有辦法離開青山陣。

    “無非是想要出其不意，強行提升實力凝成界域，趁甫荼他們沒有反應過來，誅殺龍子，你們的計劃看起來確實天衣無縫，甚至有些精彩。”玄宇已經泡好了茶，右手端起茶壺，看似隨意地倒出了兩杯茶，一杯遞到了桑青面前。

    “何必這麼大動干戈呢？世間早就沒有了聖輝的傳聞，就算是影也只是一個殺手組織，已經沒有人供奉龍或者星侍了，我們又何必非打打殺殺，到最後兩敗俱傷？”

    看着玄宇沏好的茶，桑青話也沒說端起了茶杯就送到嘴邊，細細地嗅了嗅茶香，在細品耳邊玄宇的話，微微地點了點頭，“那不如以後你們影交出所有龍的傳承，歸入我們聖輝，大家一起朝奉星侍神明。”

    “那不行，我們影從來不信神，我們只是想追尋這個星球存在的真相，人類的起源，無法踏足之地的神祕，還有你們供奉的神明。”玄宇也端起了一杯茶，送到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說來也奇怪，聖輝和影相生相隨，互相爭鬥了那麼多年，此時影中最善星算、運籌微微的影宗玄宇，竟然和聖輝操持事務、打理內外的聖輝二長老桑青，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喝起了茶。

    “那就沒得談，聖輝普照，垣星應該朝奉星侍……算了，那些空話我也說累了，還是喝茶吧！”桑青此時完全沒有在聖輝殿的架子，亦或是面對聖輝大長老桑延時的針鋒相對，反倒是格外的隨和，就好像和玄宇是許久未見的故友一樣。

    “既然如此，爲何不……”玄宇見桑青苦笑，也隨即說道，臉上也帶着幾分倦怠無奈之意。

    “不可能，我可是聖輝的二長老，怎麼會於你們這些人勾搭在一起，這也就是青山陣中，不然你我今日必有一傷！”桑青直接回絕道，絲毫不像剛剛那般無奈，倒是說語氣堅定，態度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