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第二十七章 不信，你看過劇本嗎？

    “龍晶，他當真是我的血脈傳承？”血龍王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困惑，按理說林子寒體內的龍血並不純正，身體羸弱，即便是在這一片精神之海的加持下，也斷不可能和自己的平分秋色，可是林子寒竟然真地做到了和自己分庭抗禮。

    “是的，最初在龍族遺蹟，就是他的血脈喚醒了沉睡的我，除非……”龍晶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似乎是記起來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除非什麼？”血龍王見龍晶吞吞吐吐，忍受着從林子寒的七竅之中倒灌進自己身體的血氣，渾身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但是急速衰老的臉卻漸漸地恢復了幾分神色。

    “除非是那次換血之術，林子寒因爲燃盡了龍血曾經進行過一次換血之術。”龍晶低聲說道，眼神之中透露出幾分惶恐和不安，“可是那一次換血之術，是龍侍的血，和人類的血，並未摻雜……

    那個女人，好像是Hs病毒的感染者，難不成……？”龍晶似乎有了答案，那可以無限繁衍的Hs病毒，在生命力上確實有着遠超龍族的頑強，畢竟病毒的生存環境遠比細胞要惡劣許多。

    “Hs病毒？那種骯髒的東西，也配沾染高貴的龍血？”血龍王有些震怒，他不清楚龍晶究竟是不是休眠了太久，芯片壞掉了，竟然會做出這樣離譜的事情。

    “可是事實如此，林子寒體內可能殘留着異變者的血液，獨屬於異變者血液的瘋狂和頑強的生命力，使得林子寒體內的龍血得以進化和精純。”龍晶解釋道，這或許是目前最佳的解釋，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現在的林子寒，肩負了三重身份，駕馭者，龍人，異變者感染體，或許是現在的林子寒步入了當今四大強者種族之列，駕馭者、亞種人，感染體，唯獨不是被人類尊敬和信服的強化者。

    “這一下，事情變得更加有趣了，或許駕馭者的身份只會給他帶來被歧視和輕蔑，但是亞種人和異變者的身份，對於現在的人類而言，是最大的敵人。”血龍王忍不住笑了出來，帶着幾分苦澀，此時的林子寒或許就是當今所有人類仇敵的代表。

    “你開什麼玩笑，我林子寒就是林子寒，從來只有這個一個身份，要是誰想把我當做敵人，那麼我就會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林子寒背後的骨翼奮力一震，高傲地看向血龍王，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你當真以爲我絲毫都沒有察覺到異樣嗎？如果你的腦海裏忽然多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還總是在關鍵時刻影響你，你會不注意嗎？”林子寒冷笑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陰謀的氣息，嘴角的笑容逐漸變得陰險狡詐，就像是一個得志的小人一般。

    “我差點都忘了，你也是甫荼培養的頂尖殺手，怎麼會連這種警惕心都沒有呢？看來你確實遠比我想的要出色。”血龍王的眼神中不再是震驚，反倒是露出了欣賞的目光，讚許地看向林子寒。

    “神之攝！”林子寒血色的雙眸之中，一道紅光綻放出一朵燦爛的彼岸花，一枚紅色的細針直奔血龍王的眉心，穿過血龍王眉心的龍鱗，沒入了血龍王的額頭。

    “你……！”龍晶勃然大怒，他沒有想到，原本是血龍王要奪舍林子寒的戲碼，竟然變成了林子寒佔據血龍王的精神之核。

    雖然林子寒看不上所謂的龍族血脈，但是億萬年的龍魂，精神之力的雄厚可想而知，這對於林子寒而言可是絕對的大補之物。

    “跪！”林子寒低喝一聲，剛剛還高傲的血龍王，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林子寒的面前。

    “你記住了，這裏是我的精神世界，我才是這裏的主人，你不該妄圖易主！”林子寒的左手輕輕地按在了血龍王的頭頂，剛剛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血龍王，此時渾身被一股神祕的力量束縛，動彈不得。

    “砰~”五指輕輕地用力，林子寒像是捏碎一個氣球一樣，輕鬆地就捏碎了血龍王的幻影，掌心之中握着一枚血紅色的晶核，晶核之中一股暴虐的力量瘋狂地衝擊着晶核之壁。

    “他明明已經決定把自己的傳承通過血祭傳承給你，可你爲什麼還要直接奪走他的晶核？”龍晶錯愕地看向林子寒，她從未感到林子寒竟然如此的恐怖，渾身透露出陰謀的味道。

    “我不喜歡別人的施捨，我跟喜歡自己動手，取走我想得到的東西。”林子寒平靜地看向龍晶，直視龍晶眼神中的錯愕和驚訝，“你不要忘了，瓏城稱呼爲死神夜魅，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真的就是一個惡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龍晶像是一個小女孩，痛斥着林子寒的罪行，明明血龍王已是神魂消散的結局，可是林子寒竟然逆轉血祭，奪去了血龍王的精神核心。

    “不知道吸收了這個精神核心，我作爲駕馭者會不會真的觸摸到赤輝級那個級別。”林子寒笑着說道，看向手裏玩弄的晶核，嘴角盡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咳咳~~”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吸引了龍晶的目光，剛剛還在憤怒之中的龍晶，循聲看去，眼神中露出了驚訝和震撼，那一瞬間龍晶以爲自己眼花了。

    “血……血龍王？”龍晶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個跪倒在地，虛弱到咳血的男子，雖然不再像剛剛那般趾高氣揚，但是獨有的高貴和孤傲，是騙不了人的。

    龍晶迅速地扭頭看向林子寒手裏的晶核，那確實是血龍王的精神核心沒錯，只是被奪走了精神核心的血龍王，爲什麼還能在林子寒的精神世界裏復活。

    “這裏是我的精神世界，雖然很大一部分得益於血狼王的精神核心，可是時間久了血狼王的意識已經徹底的消除，在這裏我就是唯一的造物主，至高的法則。”林子寒略帶驕傲地說道。

    那語氣，讓龍晶有些反感，她沒有想到，林子寒竟然也會這麼厚臉皮，也會說出這樣自以爲是的話，甚至有些二，可是龍晶也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上散發出一股就連龍都無法比擬的氣場。

    “是的，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本，他連我這個都騙過了，連你垣星最頂級的智械，都騙過了。”血龍王左手握住自己的胸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着那個緩緩消失的身影。

    血龍王沒有想到，林子寒不但逆轉了血祭儀式，竟然還徹底地掌握了這一片精神世界的法則，剝離了林子寒的精神核心而保留了自己的一縷殘念，留在了這精神世界之中。

    “龍王，他真的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嗎？竟然能和您抗衡？”龍晶上前扶起血龍王，眼神中帶着疑惑看向血龍王，略顯急迫地詢問道，言語中滿是質疑和吃驚。

    “一個能制定精神世界法則的人，他的成長確實讓我有些意外，在北荒我們都被封禁的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可以讓他從萌芽長成了參天大樹。”血龍王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林子寒的成長似乎跟那一晚發生的事情有着密切的關係。

    “那一晚，那一晚他莫非真的觸碰到了垣星的法則之主？那個只存在了龍族傳說中的法則之主？”龍晶的知識庫裏，對於垣星唯一沒有做出記錄的，便是法則之主，因爲法則的制定，是垣星存在的根本，而龍族探尋了千年也沒有發現分毫。

    ……

    “這都已經第五天了，林子寒的臉還是紅一陣白一陣，到底什麼時候能醒啊！”濤雪站在林子寒的病牀邊，語氣中帶着些許沮喪，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歸禪，或許在場的三位影宗中，歸禪的學識是最淵博的，這種超越了影記載的事情，也只有歸禪可以看清。

    “五天了？這麼快嗎？今晚十二點之前就該醒了吧，時間已經到了。”歸禪一手捏袖口，一手半握背在身後，胸有成竹地說道，雙眼僅是睜開一條縫打量了一眼林子寒。

    “你當真以爲自己是星算玄宇，還是看過劇本了，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就連玄宇都沒能算到的事情，你的禪道或許……”甫荼看了一眼掛牆上的鐘錶，此時離午夜十二點僅剩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歸禪默不作聲，沒有理會甫荼的嘲諷，只是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現實打坐之後神遊天外的僧人一般。

    “你信嗎？”甫荼見歸禪不理會自己，隨即向濤雪問道，在這裏的三位影宗，甫荼是最希望林子寒早一點醒過來的人，那畢竟是自己的徒弟，可是歸禪的話未免有點太過離奇，這剩下半個小時的時間，林子寒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我……我覺得我們還是到外面等等看吧，畢竟離十二點也只剩半個小時了。”濤雪看到林子寒病牀邊臉色蒼白，嘴脣乾裂，頭髮都有些糟亂的伍可欣，心生不忍，實在是不忍心再站在那裏。

    “不是，在這裏等不一樣嗎？”甫荼還想要再看看自己的徒兒，卻被濤雪推着往外走，而歸禪反倒是很自覺地輕聲走向門口，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

    守在病房門口的甫荼，看着走廊盡頭的鐘錶，看着“滴答滴答~”的秒針，緩慢移動的分針，即將就要追上十二點的時針。

    “滴答滴答~”安靜的走廊裏，僅有一聲一聲的鐘錶的聲音，代表着時間的流逝，而三位影宗死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守在林子寒病房的門口。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心中卻是都在等着十二點前的消息，可是分針和時針即將重合，秒針也跟上了分針的腳步，僅僅剩下不到十步的距離。

    “十！”

    “九！”

    即便是一直沒有睜開眼的歸禪，此刻也在心裏默數着倒計時，這是自己第一次用感悟禪道，他可不希望着禪道第一次就給了自己一個錯誤的答案。

    “五！”

    “四！”

    “三！”

    “二！”三位影宗從未這樣緊張過，短短的十秒鐘，在三位影宗的世界裏無限拉長，甚至遠比一個世紀還有久，比三位的一生還要長。

    “哥！”伍可欣興奮地呼喊聲透過病房的門傳了出來，清脆而響亮，那個小女孩只有見到林子寒才會綻放出如此動人的聲音。

    “咚~”最後的一刻，秒針，分針，時針重合在十二點的那一刻，三位影宗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那種來在於心裏最真誠最開心的笑容，三個人已經好久沒有像此時這樣，露出帶着激動的笑容。